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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江山不负-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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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列人之先,站着一个着红衣的小太监,见了这三人,也忙笑着行礼道:“请三位入殿吧。”

    苏岚笑着点点头,当先便踏上了那长阶,身后有压抑的议论声,她早已无心也无需去听。

    入殿之时,皇帝还尚未出来,苏岚和郑彧互看了一眼,见了对方的神色,便也各自走到了位置上,虽是半年不在京城,可早得了信,也把这二人的位子给留了出来。

    皇帝虽还没来,可大家皆都站好,虽是不时有人低声交谈,却仍然让人觉着压抑的很。苏岚自然清楚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唇边依旧笑意浅淡,敛了那一身寒意,虽是穿着武职的官服,却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苏岚的眼光却是落在了御阶下那端坐的人身上,那人却只是闭目养神,岿然不动。苏岚也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定。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岚的祖父国公苏晋。

    身边的人,正欲与她寒暄几句,才刚张了张口,便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众臣皆是敛了声音,一脸严肃地跪伏于地,唯有那椅子上坐的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一瞬,苏岚却是与御阶另一侧那一袭亲王服色的男子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一个眼神,苏岚那有些不知着落的心,却终是安定。(未完待续。)

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刺杀() 
“谢眺一行,已经住进了邢氏的宅邸,随时都可以动手。只是,我倒是不想,在他府里便动手。”

    李氏的祠堂里,光线晦暗,即使是日头最强烈的正午,这里依旧是那副模样。上百个排位,隐在一片灰暗之中,连上头鎏金的字迹都瞧不清楚。

    跪在地上的苏阮,听见背后的声音,却是动也未动,仍旧维持着那个匍匐在地的姿态。

    说话的人,也随着跪在她的身边,昂头瞧着那一排排的牌位,见她不曾言语,便也静默着,打量着上头的字迹。

    “你说,死后能进祠堂,是不是个很荣耀的事?”

    “自然,李氏一族,一代便有那么多人,可能被放在这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可你瞧啊,就算进了这,也不过是几个字而已,后人跪拜或是上香的时候,连我们是谁,都瞧不清楚吧。”

    “千秋万代,那又能怎样呢?”苏阮听他不曾言语,便又继续问道,言语之中,已是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可起码,在这个祠堂里头,仍能并肩而立。”李江沅的声音,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即便这祠堂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跪在一处,却仍仿佛空茫一片。

    “日后,我会进这个祠堂吗?也许,还会得到一块我自己的牌坊?”

    “自然啊,你可是惠安夫人。这是李氏的女人,百年以来,所能得到的,最高的荣耀,你怎么会不入祠堂。牌坊,你若想要,我便也为你谋上一块。”李江沅仍是语气温和。

    “可我就算是在这祠堂里头,写着李苏氏的名字,我也仍是在,他的身边不是吗?”苏阮倒是低低笑起来,笑声一直不停,似是想起了何等好笑的事情一般,“牌坊,我要它做什么?以示贞节,或是谓我纯孝,真是太好笑了。”

    “李江沅,我想要的,你都给我了。至于这些,不要也罢。剩下的,我自己都会得到。”

    “至于谢眺,你若想杀,邢鹏府邸是最好的地方,你为何犹豫?”“无论我对邢家怀着何等的看法或是认识,我们两府的联姻关系,都是确实的。”

    “也就是说,阮娘,无论我们与邢氏关系如何,在其他人眼里,我们两家,都是捆在一处的。若是谢眺在他府上,出了任何的事,都会被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侯爷。”苏阮这一声侯爷,叫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模样,“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偏颇。怀疑您不假,只是,这陇西地界上,怕就是死了条狗,长平第一个怀疑的,也一定是您吧。”

    “左不过,您都担上了这名头,那何不干脆就做到底。”苏阮话音落下,唇边便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浅淡却又极尽妩媚。

    李江沅听了她这话,倒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只用一双眼瞧着她许久。苏阮亦是微眯着眼睛,毫不示弱地瞧着李江沅。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李江沅终是维持不住这脸上神色,蓦地便是展露出个无奈却又宠溺的笑容。

    “阮娘你啊,你啊。”李江沅叹了口气,“我竟找不出反驳你的话。”

    “侯爷不是找不出反驳妾身的话,只是觉着,妾身说的有道理罢了。”苏阮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却又妩媚,似是含着千言万语,可有仿佛沉默无言,“侯爷合该是寻个一击即中的法子,如此,才不枉脏了一回手啊。”

    “那阮娘,既然如此说,我便如此做。”李江沅一笑时,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虽然已是而立的年纪,可笑起来时,却又难得有少年人的影子。往日里清冷的眉眼,此时此刻,却隐隐透着光华,即使眼光疲惫。

    苏阮有一刹那的愣神,只觉得眼前这个跪在他身侧的脸孔,与那张记忆里的脸又再次重叠。

    第一次见他时,她也跪在这里,面色苍白,形销骨立,而他从长平而来,意气风发,踏进这间祠堂时,身上似乎带着万千光芒,将这晦暗的高堂也照的璀璨;

    可这一刻,她仍旧跪在这里,眼神冷酷,衣着华贵,而他静默地陪伴在自己的身侧,不再年轻,却仍有光芒,眼底的柔和,照不亮这晦暗祠堂,却能照见她那一颗已死的心。

    *

    襄阳郡的夜晚,似乎天色黑的比长平城早上了许多。才过二更,便已是灯火昏暗,漆黑一片。

    醉意醺然的谢眺,被下人搀扶着回到了客院之中,昏昏然便倒在了床上。室内昏黑一片,连半盏烛火都未曾亮起。

    “来人!”谢眺在床头摸索片刻,手中却是什么也未曾抓到,于是便高声大喊起来。

    可室内仍是一片空寂,却并未有人有所回应,谢眺于是又高喊一声。

    “来人啊!”

    却仍是无人回应。

    谢眺从床上摸索着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连步履都带上几分凌乱。借着高丽纸糊着的窗口,透进来些微的月光。

    借着那熹微月光,谢眺到底摸索到了内室中央的小桌。小桌上摆着个青瓷的茶壶,周边零落散着几个茶盏。

    谢眺举起那青瓷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颤抖着的手,举起茶壶的时候,将茶水洒在了腕上,落得桌上满满都是茶水。

    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谢眺终于将那一杯茶水,喝进口中,一口饮尽,只用了一刹那。

    第二日的清晨,襄阳邢氏的早晨被一声尖叫打破。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起身的邢鹏皱着眉头,瞧着下人。一清早的正院儿里头乱作一团。

    “回侯爷,刚才,刚才他们发现,谢眺谢大人已经,已经死了!”

    “谢眺死了?”邢鹏皱着眉头狠狠盯着那报信的下人,眼神冷酷,整张沧桑的脸上,半点笑意都不曾有,只是一张脸上愤怒有余却不曾有半点的错愕。

    “怎么死的?”谢眺眉头一挑,又转向那人,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的也不清楚,只是,管家发现谢大人的时候,他,他便已经死了。”那回话的小厮,此时已是颤抖起来,“谢大人唇边鲜血横流,瞧着,像是中毒一般。”

    谢眺唇边的弧度忽而凝住,本是正在穿着衣服的动作,又是顿住,他仿若慢动作一般,缓缓地转过身来,眉头紧紧皱起,道:“什么?中毒?”

    此时,谢眺的脸上,终是挂上了几分难得的错愕,缓缓道:“我去瞧瞧。”

    谢眺的尸体,这时候已是摆在了客院的床上。邢鹏走进屋里的时候,只瞧了一眼那尸体,便知道这情形,比下人所说,还要难看千倍。

    谢眺唇边的那抹血迹,在他的脸上,其实瞧着并不清楚。

    他的脸孔此时已是肿胀起来,一片紫色之中,那发黑的暗红色血迹,若不细看,便已是淹没其中。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中毒() 
这时候屋中四下皆是站着谢眺的亲随,长平而来,送他赴任的侍卫亦是里里外外都站在这房舍之内。邢鹏在尸体旁转了一圈,转过身来,便觉得周围亦是聚拢一团人,那眼神皆是锐利地投在他身上。

    邢鹏那张清瘦的脸上,只有一片凝重,又回头去瞥了眼那尸首,便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眼神之中,甚至隐隐还带了几分嫌恶的意思。

    早有医师在一旁候着,见得邢鹏那锐利眼风扫过来,便急急上前,低垂着头,不敢瞧邢鹏的眼,只是垂手站在那儿。

    “怎么回事?”邢鹏语气肃冷,却连个眼神都不肯落在那一旁的医师的身上。

    “回,回侯爷,谢,谢大人,是中毒死的。”那医师仍是垂着头,听着邢鹏那冷肃的声音,连说话的声音,亦是结结巴巴的。

    “这本侯难道瞧不清楚?本侯难道就是问你这个?”邢鹏脸色沉的愈发的深,眼神从那尸首上扫过,便又收了回来。

    他背对着那尸体,负手而立。一张清瘦而沧桑的脸上,此时已是瞧不出情绪,错愕也无,愤怒也无,只剩下,清清冷冷的淡漠,就仿佛谢眺的死,不过是件小事一般,如同风吹过湖面,微微颤动,便消失不见。

    “能推断出谢大人是何时死的吗?”

    “谢大人应是昨夜里三更前后死的,小的也里里外外瞧过了,应是,茶水有毒。谢大人喝了茶水之后,便中毒身死。”瞧见那医师在一旁已是被邢鹏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一早便在这维持局面的管家,便上前接过话来。这些话,他早先便是问过,如今答来倒也是全无压力。

    “可查出来是什么毒了?”邢鹏点了点头,倒是脸色好了一点,却也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应是牵机,牵机剧毒,想来是一击毙命。”管家接着方才

    “刺史大人,好个事出有因,江源自问忠心为国,虽是难免得罪小人,却想不到自个能有什么罪过。”江源冷冷一哼,眉间已显出了几分杀机。

    “江大人可还记得咱们李督军。”邵徽语气依旧不急不躁,“李督军之死,确有蹊跷,可下官迟迟未能查证,可巧,昨天王将军意外抓了个周国的舌头,没想到,问出了这件事,还截下了周国敏王司徒岩若的信笺。今儿个,下官起身,却有人来私下见我,竟是索要那个舌头和这信笺,下官本没有看,这一听,心下起疑,便打开了书信,那里面的内容可真是骇人。”

    “下官见此,不敢自作主张,便与王大人商量,未免打草惊蛇,所以特意过府一趟。”邵徽笑着说完,“既然话都说明白了,还请江大人允我们入府。”

    “若我不让呢?”江源这话一说,他身后的卫士便皆已手握于剑上,场面一时杀气腾腾。

    “那,就得罪了。”王维安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便已“唰”地拔出长剑,冲向大门,邵徽轻轻巧巧地退了几步,笑着看着双方士兵纠缠在一处。

    “江大人,这若是没什么,又何惧我们搜查,若您无罪,邵徽自会辞官向您赔罪。可若您真有事隐瞒我们,现下还抵抗,过后,可是要罪加一等,明日苏侯爷回来,还不知如何发落呢。”邵徽的声音依旧是一派悠闲,就好像他现在说的是,明年收成大抵不错这样不痛不痒的话。

    “他俩怎么这么慢。”楼上的郑彧嘟囔着,却忽然看见邵徽扭头向这里看过来,郑彧隐约看到他唇边似乎有三分笑意,虽是浅淡,却是真真切切地入了眼里心里。郑彧再细看,邵徽却又收回了视线,似乎刚才那一眼也不过是错觉。

    “你着什么急。”苏岚笑着说,“邵徽是太子的人,投到了咱们这一边,他比咱们急。”

    “我看他可不急。”郑彧笑着说,“这不紧不慢,风仪尚佳,当真是咱们邵刺史的模样。我倒觉着,跟太子那头另一位颇有些像啊。”

    “咱们那位文华盖世的太子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否则,邵徽怎么能年纪轻轻就是一州刺史,这在大楚历史上都是第一个,没人捧,能这样吗?”苏岚笑着说,可郑彧太清楚,苏岚这不过是玩笑罢了。

    “可咱们邵大人也本事不错。”郑彧缓缓地说,“太子还风光着,他就懂得弃暗投明,若不是他识趣,咱俩这棋哪会这么顺当。”

    苏岚心里小声地呸了一句,这个邵徽可不傻,这一次投诚,明里暗里要了多少好处,况且两人同在高州这一片地上,给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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