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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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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妈妈的腔调平的很,什么情绪都没有,岁平听来却无端端觉得阴阳怪气。

    “这是什么?”

    岁平盯着托盘上的帕子,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需要她盖上私章的信件。。。难道是家里想要这样给她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私相授受、指认作恶。。。

    脊背上一阵凉意嗖嗖地窜上了头顶。

    没想到段妈妈轻轻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不过是让姑娘请裴家小姐过府一叙,下个帖子罢了——姑娘害怕什么呢?”啧啧道,“怎么脸色都白成了这个样子。”

    岁平听完,心里安定下来,思前想后明白其中缘由,不由暗啐:“你们怎么会这么好心,由着裴颜妹妹来见我?难道就不怕,我将事情都说出来——”

    “姑娘慎言。”段妈妈陡然间冷峻起来,叫岁平不由得有些发怵。过了会又轻轻晃晃脑袋——段妈妈再得脸,在府里也是下人;她就算再不如意,也终究是主子!

    这般想着,凉飕飕的脊背就挺直了起来,看向段妈妈的眼神,也不像方才那样怯怕。

    事情都说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没能得好下场,拉蕙芷下水,也算是全了那边之前的交代,沈贵妃一家手眼通天,救下她一命,改头换面,应当也是做得的。

    段妈妈心里暗暗观察着她,嘴里一丝不让,将王氏说的那些话,悉数道来:“姑娘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嫁去远离京城的世家大族,与通房小妾争宠,上斗婆婆下斗小姑,中间还夹杂着三姑六婆几个妯娌,岁平这样的出身,难免囊中羞涩。

    “姑娘可还要想想,李姨娘的死活。”段妈妈不动声色地将话头转向李姨娘,果不其然,岁平眼神中带着戾气,“姨娘做下那般事情,我又怎么有脸面为她求情!”

    又抿了抿嘴唇,转头对着段妈妈道:“不管是李家、白家还是孙家,我都不嫁!更别提什么姓程的举人了!你们想要糟践我,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听你们的话——明个儿裴颜妹妹一来,你们还怎么能管得住我的嘴?明天一过,你们就会后悔今日没有好生求着我!”

    岁平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气恼和愤懑使得她一口气憋在胸口,说完胸口不停地高低起伏,正要伸手喝杯凉茶,却看到有一个黑乎乎的小虫子模样的东西,从段妈妈的袖口探头探脑地露出来,油亮的甲壳,密密麻麻地细腿,顺着段妈妈的手指爬进了杯子里。

    段妈妈神色如常,躬身端起了那个爬进虫子的杯子递过来:“姑娘请用茶。”

    “这!这是什么?!”岁平骇地四肢僵硬。

    “持心蛊。”段妈妈笑的和蔼,手中的茶水离的更近,三个字吐出来,却像是恶魔一般。

    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怎么,怎么会一副这般模样?!简直就像是话本子里的江湖术士,武神弄鬼的。。。。。。

    “持心蛊?那是什么?”岁平要紧了牙装作淡然的模样发问,心里却还是害怕,蛊虫,那是蛊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虫,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以前无意间听到年纪大的嬷嬷们讲,南边有些部落,专门抓毒蛇毒蝎养蛊,有的女子还会对自己的丈夫下蛊,如果他们变心了,就会被蛊虫吃掉五脏六腑,痛不欲生,死状凄惨。。。难道,段妈妈要给她下蛊??

    “苗疆的一种蛊虫,进入水中便会变得透明,等闲人根本不能发现,等喝了下去,三个时辰就能蚀人心智,任凭下蛊的人操纵行为。”

    岁平吓的浑身僵硬。

    段妈妈接着开口道:“这也不是毒药——毒药还都有解药的,可是蛊一旦入体,再要逼出来,要寻世外高人,着实是困难的。。。可惜老奴学艺不精,只会制蛊下蛊,不会逼蛊虫出来,进来虽然颇有进益,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姑娘既然不愿意夫人所言,不若让老奴试试——赶明儿个等裴家大姑娘过来看过五姑娘,没什么纰漏,老奴便试试,看能不能将姑娘体中的蛊虫祛出来?”

    岁平却已被吓的险些神志不清,纤长的手指指着大书案后的木架子,指尖直指一个黑漆螺钿的小匣子,“私章。。。就在里面。”

    说话的声音也是颤颤抖抖的,段妈妈拿出章盖了印,又问道:“夫人交代老奴再问一句,姑娘是愿意远嫁去孙家?还是嫁给姓程的举人?只消姑娘明日好好说几句话,姓程的前途就在姑娘手中,是留在京城,还是远派燕北、两广,可全看姑娘明日见了裴大姑娘,要说什么了。”

    岁平讷讷地点点头,却什么都说不出。

    **

    作者君回来了慕慕现在在大洋彼岸开始留学生的苦逼生活,但是这本小说慕慕还是会努力写下去的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捂脸泪奔。。断了这么久我对不起你们)

第70章 气恼() 
段妈妈收好了手中的帖子,将岁平的私章放回去,临走的时候还细心交代着:“这虫子啊,着实是喜欢五姑娘,待在杯子里不愿出来——老奴这就告退了,姑娘可仔细着,不要错喝了茶水才是。”

    于是段妈妈前脚走出房门,后脚就听见岁平近乎于嘶吼的沙哑声音:“快将这杯子扔到炉火里!”

    几个婆子尚不知厉害,拿起杯子刚要将水倒在外面,又听见岁平尖叫着说:“水里不干净!碰了那水就别想活命了!”

    骇的婆子手一抖,顺手就将水全倒进了炉子里,滋滋地浇在炭火上,腾地冒出了蓝绿色的火苗,然后又熄灭,整个屋子霎时间就被灰白的浓烟呛的人不得呼吸。几个婆子眼疾手快地连忙跑到了屋外,岁平早被吓的半死,连外穿的披袄都忘记去拿,捻起裙角随后也走出了屋子。

    段妈妈才不过走到院子门口,看到几个婆子跑了出来,出声训斥道:“屋子里起了浓雾,还不赶快将窗子都打开?姑娘若是怕晦气,就去厨房取些老陈醋过来煮沸了洒在屋里。你们这群老货,怎么这般不敬重姑娘?赶明儿裴大姑娘来了,难不成也这样伺候?”

    说着拿帕子擦了擦手,对门口周二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说:“赶明儿换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来好生伺候着,怠慢了裴大姑娘,保准叫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声音说的不大不小,屋子外面的几个粗使婆子和避在回廊上的岁平都听的一清二楚。

    好容易烟雾都散了,岁平被扶着先进了旁边的厢房安置,看着前后忙活的几个小丫头,是周二夫人身边的婆子听见段妈妈的话,立马就安排过来伺候她的,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既生气又害怕,想到刚刚段妈妈说的话,明摆的就是指桑骂槐,要她明日仔细说话,且不说刚刚段妈妈一边用婚事诱惑她,一边又拿蛊虫威胁她,就看平日里段妈妈的行事,就能知道她是颇有手腕的人,保不齐刚才的烟雾里,就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自己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久,又出来的晚,这屋子里也说不定有什么污秽的东西,岁平脸色越来越白,白里还发着青,脸色看起来很是吓人,旁边小丫头伶俐地奉了杯热茶上来,没想到还没递过去,就被岁平突然挥动起来的手臂打翻了茶杯。

    清清脆脆的破瓷声响了屋子,吓的旁边摆瓶的一个丫头手里一哆嗦,将手里的粉彩六方瓶也掉在了地上。

    这声音正是蕙容、蕙芷几人在蕙珠的闺房里隐约听到的声音。

    岁平院子里喧闹一阵,还未来得及离开的段妈妈出面又说道了几句,待屋子里都安排妥当,她才拿着帖子离开。

    蕙珠身边的秦妈妈从屋外面掀开帘子进了屋,笑吟吟地指使丫鬟们上茶点,蕙容向蕙珠使了个眼色,蕙珠伸手接了茶开口问道:“方才是怎么了?怎么听见那边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五妹妹近些日子不是不大舒坦一直在自个儿院子里静养着吗?”

    秦妈妈看了一眼手抚在腹间的蕙容和一脸好奇的蕙芷,笑着道:“裴家大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咱们五姑娘十分要好,送了信过来,可这几日后院里有些乱糟糟的,竟将这事忘了。这不段妈妈亲自过来邀五姑娘下帖子请裴大姑娘过府来,姑娘们一起玩,二夫人房里就拨去了几个小丫头,没想到毛手毛脚的,大湿了炭火不说,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粉彩六方瓶,五姑娘气不过,就训斥了那丫头几句。”

    岁纷听完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有意思的消息。。。这秦妈妈也太会粉饰太平了。

    蕙芷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明白了意思。侯府怎么会轻易地让岁平见外人?一定是段妈妈有法子拿捏岁平,好让岁平透过裴颜,将该说的话都说出去。

    蕙珠不明就里,听完这些不置可否,没什么兴趣地打发秦妈妈下去:“也是家里抬举她,单单让她下帖子给裴家姑娘。”

    蕙容听完就发笑,抬起手指点着蕙珠的鼻尖道:“你们都瞧瞧,都瞧瞧,你这是吃她哪门子飞醋啊——裴大姑娘今年才六七岁,请个孩子过来玩,难不成你还要争这个帖子不成?你可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呢!说出来也不知羞。”

    此话一出,几个姑娘都简直笑的要抱团打滚,岁纷直说:“大姐这嘴真是太贫了,也不怕被小侄子听去了不学好!”

    长房姑娘不多,养的金贵,都差不多算是嫡女的分例,各自有各自在京城中贵女圈子的手帕交,可二房除了蕙珠,剩下都是庶出,庶出的姑娘多了,连带着也就不如长房的姑娘珍贵,是以平素里下帖子办会,都是蕙珠的事情。以岁平的名义下请帖,恐怕还是二房庶女中头一个,也难怪蕙珠会有些心里不舒服。

    往常里,庶女交际的,也多是京中世家贵族家的庶女,大家一起相聚玩耍,也都是一起央了蕙珠,下帖子给几家的嫡出姑娘,连带着几张帖子点名带庶女出来——平素里做惯了的事,现在突然让岁平一个庶出,下帖子请了裴家的嫡出大姑娘,蕙珠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蕙芷顺着蕙容的说法,打趣蕙珠道:“可见二姐姐是整天绣嫁妆想嫁人想疯了——连裴大姑娘今年几岁都不知道,恐怕就只知道自己小姑是几岁了!”

    蕙珠未来的婆婆,兴隆长公主生下一儿一女,长子李诚思早已在五城兵马司任了职,幼女仁安县主,今年才不过九岁的年龄,兴隆长公主高龄得女,十分娇养,是以蕙珠对这个小姑的爱好兴趣,也在意非常。

    蕙珠听见比自己小许多的蕙芷都在打趣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推搡着蕙芷要去捏她的脸,却不小心碰到了她下巴上还没有好全的伤口,疼的蕙芷哎呀一声低头去摸伤口,蕙珠这才停手,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两眼,觉得一道子浅浅地发红,并不怎么碍事,连忙叫人去取药膏子,嘴里嚷道:“天不助我,只许你们坏舌头嘲弄我,却不许我捉弄你们——我可是不留你们了,一会姐夫、伯母都要过来向我要人了!”

    蕙芷重新上了妆,几人收拾形容,向蕙珠告辞。蕙容走的时候,顺手留下了一个荷包,低头对蕙珠耳语几句才离开。屋里人走了以后许久,蕙珠脸色还是被蕙容的话语染的通红,低眉羞赫地将荷包仔细收了起来。

第71章 私语() 
蕙芷回到院子里,照旧看望了携芳,到屋里还没坐稳,就见江采琼匆匆地走了进来,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不由有些担心:“原本是快要大好了的,前些日子你头次天葵,见效快的药我没敢用上,这才长的这么慢。。。现在可糟了,最怕这种快长好的时候又磕着碰着;恐怕现在除了用无音谷的秘制冰玉散能够彻底化解,别的药恐怕。。。。要留个浅浅的疤了。”

    蕙芷不置可否,“你也说了是浅浅的疤,涂上脂粉,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哪里懂!”江采琼嗔怪着说,“姑娘家的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女为悦己者容,你脸上一道细疤,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拿到冰玉散,恐怕将来还有反复——将来等你嫁了人,哪里能日日夜夜涂着脂粉见夫君的?”

    蕙芷抿嘴笑了起来:“可见你是整日里想着要嫁的——我怎么会想到这些,你快说,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

    江采琼皱着眉点她的额头:“就你嘴贫!听说你们家大姑娘最是能说会道,没想到你今天就跟着她转悠了一天,就也学的油嘴滑舌。可惜偏偏不学好,没学的人家嘴上抹蜜,反而学的这么促狭,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蕙芷柳眉一倒,“我竟不知道,江娘子要怎么收拾我,难不成要我抄经书?”

    江采琼看了看滴漏:“越来越没正经了,上次背的出雪赋,下次能不能背得出琴赋?要是不能,看我不好好罚你超三个月的书!”

    “天色不早了,江娘子还是赶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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