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想到钱大爷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刚见了自己爹娘,话还没说一句,眼一闭退役等,就变成了一具满身湿透沾着血水的尸体。
钱家人又哭又闹地找了官衙,红药没敢告诉秦二爷,托了走的近的定南侯,打发了官衙的人,赔了钱了事。
又暗中知晓了钱大爷与钱二爷不睦已久,两人又正争夺家产,私下里勾结了钱二爷,钱二爷趁势在家大展身手,往上安慰爹娘祖辈节哀顺变,往下将自个儿的小儿子小女儿带到爷爷奶奶面前承欢膝下,又时不时贿赂钱老爷的姨娘们上个眼药,无非是“大爷是在青楼出的事,闹大发了也不光彩,老爷节哀,好在还有二爷很成气候”或是“大爷就是太爱女色,成了家也没能留下个孩子,不像二爷,小少爷都能打酱油了”云云。
一场风波平息的悄无声息。
秦渊拿到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暗叹一句,这个红药也真算是个人物!
***
过了晌午,退了高热的携芳没有再发热,脸上的潮红也渐渐淡下去,只是脸色还只是苍白,人也不见转醒。
自从惊马以后回到府里,蕙芷的心里一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牵挂着——携芳的伤势,红药的异样,岁平的反目
哦,父亲大人亲自暗中禀明了祖母,将岁平正式地软禁在了玉华馆的厢房里,这几日玉华馆的下人只进不出,围的铁桶一样。也不晓得父亲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没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明里暗里的打听消息。
昨儿个江师姐来给她和携芳看过伤势后,顺带着解了岁平身上中的针毒,岁平醒了以后看没人苛待她,倒是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也没哭也没闹,送进去的吃食都安分的用了,一应物件也都用的顺手,只是一句话也不吭。
岁平那里自有父兄安排,携芳在众人没精神地用着午膳的时候悠悠转醒,看蕙芷除了下巴上的痕迹,毫发无伤,简单问了几句安了心,喝了药,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蕙芷一直高悬不下的心,这才妥妥当当地放回了肚子里。这心思一松快,人就疲软起来,用过膳倒头就睡,睡的昏昏沉沉中,不知是真是梦,仿佛又回到了出事的马车上。
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顺着车辕木条流到自己脚边。
岁平用剪刀一把扎到了携芳的胸口,血迹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岁平狰狞着一张秀气的脸,举起剪刀向她扑过来。身边仿佛再没有别人了,之间到那尖锐的剪刀刃往自己脸上划了过来,速度极快,越来越近。
仿佛又闻到了酸涩的血腥味。
蕙芷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眼神空空洞洞的——帐子里分明有浓浓的血味!再低头一看,可不么,盖的被子被压了一侧在身下,上面正氤氲着血气。
蕙芷整个人都懵了。
佩兰在旁边对着绣棚子配颜色,看她模样不对,赶忙过来看。
看见床上的血迹,嘴角轻巧地弯了弯,又弯了弯。她扬声叫了守在门口的阿珠进来:“快去叫阿蔓煮一碗红枣桂圆水来!”
第56章 软禁()
二房的李姨娘正拉扯着秦二老爷的袖子,抽抽搭搭地哭:“也不知道侯爷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竟这样放心地将五丫头留在了长房里。五丫头不过是跟着夫人去了苏家,怎么回来连面都见不上?”
秦二老爷不耐烦地挥开衣袖上珠环玉翠的手:“大哥既然亲自派人来说的,自然是碰上了大事,五丫头与六丫头多亲近也是好事。。。”
“五丫头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可怎么办呐?”李姨娘突然间哭声大了起来。“自打从苏家回来,就没有见到五丫头!不知道是不是五丫头在宴席上惹了祸?五丫头是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没有比妾更亲她的了!求老爷将五丫头接回来吧!岁平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一想起红药挑着眼梢在她耳边,对她说:“五姑娘从宴席到现在,都不曾在二房出现,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躲躲藏藏?万一事情败露了。。。五姑娘的命,还会在吗?”
她这心里就不停地跳,噗通噗通直冒到嗓子眼里。
哭声就更大了。
秦二老爷听的越发地不耐烦:“不过一场宴席,能出什么事?岁平不是还和蕙芷去南城逛茶铺子了吗?兴许是什么事绊住了,往前蕙容没出嫁的时候,二丫头还不是经常去大姑娘那里小住?那里有这么紧张!”
甩开袖子又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妾身心里实在不宁。”李姨娘见秦二老爷不耐,收了哭声,抽抽搭搭地,声音慢吞吞,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若妾身去看看五姑娘?”
秦二老爷眼神斜睨她一眼,“你是什么身份,去长房嫡女的屋里问五丫头的事?”
说的李姨娘嗓子一紧,脸都紧成了驼红色。
秦二老爷终于轻叹一口气,“罢了,我去问问罢。”
李姨娘的脸色自然而然地从驼红色变成了淡淡地粉色,像打了胭脂一样,秦二老爷看了一眼,伸手拿帕子往她脸上擦去,顺手捏了捏道:“不用担心,五丫头毕竟是府里的主子。”
可是他去向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提到了岁平,孙太夫人提起岁平,却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这样心大。”
然后屏退众人,将惊马的事情低声告诉了他。
只不过孙太夫人并不知道红药的事情,秦惟恩也没有多说,是以她也并没有提及红药。
得知真相后,秦二老爷眼神里遮掩不住的震惊!
心里把李姨娘简直要骂的狗血淋头!大哥和母亲既然都已经知道,自然有他们处置的法子——苏家宴席回来,六姑娘就传出染了“风寒”的病情,玉华馆里人手整齐,小厨房都动用了起来,除了每日供给用物,几乎不与外界联系,而府里的消息也藏的严严实实,消息连大嫂都瞒着,可见是大哥的手笔,而这样大的事情,自然要禀明母亲。
至于不告诉自己,定是怕他心有愧疚。
只可恨李姨娘偏生要撺掇自己来问消息,还妄想接岁平回去,现在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怎么好意思开口接岁平回去?
他立马跪下身去请罪:“都是儿子教导无方,竟让这不孝女做出这等丑事!请母亲责罚!儿子定不为她求请!”
孙太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是侯府的姑娘,同气连枝的,在苏府还都好好的,从宴席里回来,咱们立马处置了一个,那另一个,要怎么活呢?”
秦二老爷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滋味。
道理是这个道理。
几个姑娘在苏府的宴席上还都好好的,回府了反而处置了一个,有心人不难猜到是路上出了事。
虽然惊马的事情被遮掩下来,可是一旦府里传出类似某个姑娘“暴毙”或送往家庙的事,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挖出来。
这样不但无法保全四姑娘、六姑娘的名誉,甚至连同去的二夫人周氏都说不定会收到牵连。
这对秦府的名誉而言,将会是莫大的打击。
孙太夫人继续叹道:“你说的也是——好好的姑娘家从宴会回来,竟没回自己院子,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罢了罢了,你接她回去吧,关在院子里,自有人手管她。”
秦二老爷心里一沉,这是要在二房软禁岁平了。
孙太夫人派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得用的婆子抬着青油小轿将岁平接到了二房去,没想到前脚落地,后脚就有小厮送了消息进来。
御史参奏他放任手下的伶人为非作歹,闹出了人命!
打开折子一看,红药两个字直愣愣地刺到了眼里。
看完折子,秦二老爷呆呆坐在太师椅上。
鎏金绘彩的香炉里点着上好的合香,铜质三足的仿古炉子里点着出烟极少的银丝炭,屋子里暖暖和和的。可他的心却像是沉入了结满了冰湖里,冰凉冰凉,像喝了一碗冰盏一样,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
他在书房了顿了许久,抬腿去甘雨楼寻大哥秦惟恩。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哥一定会有法子将事情掩盖下来。一定。
***
阿蔓端着红枣茶进屋的时候,佩兰正绞着手指头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去告诉侯夫人。这是女子一生当中数一数二的大事,她丝毫不敢怠慢。
佩兰担忧着将红枣茶递给面色发白的蕙芷,蕙芷接过去小口地喝着,味道甘甜清香,喝下去热乎乎的。
她喝完了一碗茶,看到佩兰皱着的眉,不由问道:“平日里就见携芳每日一副冷面孔爱皱眉,什么时候脾气好的佩兰姑娘也这般模样了?”
一副打趣她的模样。
“姑娘这是大事,奴婢在想要不要派人告诉夫人”
“可别了。母亲那个性子,一直到这件事,肯定要跑来看我,可我这个模样”腾出指尖指了指下巴上的伤,“让她看见可怎么办?好容易辛辛苦苦瞒着的事情要是被她听说了先前的事,不晓得要怎么埋怨父亲。”
将碗递给了阿蔓道再来一碗,然后轻轻笑着对佩兰说:“不可说不可说——实在担心,就叫江师姐来为我把脉看一看吧。”
佩兰心里却嘀咕着,这女人家的事情,不能告诉夫人,还不能告诉太夫人吗?
于是眉头松快地出门去找江采琼。
第57章 难遂()
傍晚的时候,江采琼进了屋子为蕙芷看脉,满眼满脸都是笑意,看的蕙芷不一会脸就红了:“有什么好看的。”
江采琼放下手里的匣子,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的蕙芷也长成大姑娘了。”
玉华馆里气氛轻快,甘雨楼里却乌云密布。
二老爷秦怀恩始终不乐意大哥的想法,将红药五大绑交给顺天府大牢,任凭官府处置。
这样过了明路,红药进了大牢,就算能把他捞出来,恐怕命也会没了半条。可他琢磨大哥的意思,如果红药“畏罪”死在了大牢里,就更好不过。
只要他一点头,红药就踏上了死路。
可惜他才将红药调教好,红药也正是年龄最好的时候,十五六岁,身量渐长,身段也漂亮,在京城里有了些名头。正是对他百般喜爱的时候,要他送红药走,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秦惟恩只冷冷地瞧着他:“上书的是杨御史,折子还没送上去,是白益钧半道截下来送过来的。”
上书参奏的是杨御史,出自三皇子生母丽嫔杨氏母家庶支。
白益钧是礼部尚书,苏阁老的学生。
秦怀恩脸色垮了下来,道了声“容我回去想想。”就自行离开了。
他出门后,秦惟恩朝窗外比了个手势,一个暗卫就悄无声息地跟在秦怀恩身后。
秦二老爷闷闷不乐地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刚进门,就远远听见红药在对着水声吊嗓子。
就着细长柔媚的声音,他想到了红药纤软的腰,俊美的面容。这样的好人儿他实在不想将他交出去。
可事情关乎整个侯府的声誉,更何况,他的女儿就快要入宫。这时候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岂不是自己做了筏子让宫里的人嗤笑他的女儿?
那岁华还如何在后宫立足——皇帝又怎么会因为侯府的缘故,高看她一眼?
前朝后宫俱为一体,如果不是大哥点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不觉地,他就走到了红药练声的水池子旁。
红药穿着一身月白色水波纹戏服,系着真紫色的绣汗巾子,长长的裙子,佩戴着他赏下去的禁步,扮作女子妆容,浅红色胭脂,唇点朱色。更显得腰身细长,看见他过来,眼神就飘了过来。
秦二老爷鼻头一酸,觉得那眼神含春,轻飘飘的,却咄咄逼人。
不多时红药随他进了屋,轻声道安,“若是老爷觉得为难,就将红药交出去吧。”
“你都知道了?”秦二老爷声音里有着不难察觉的颤抖。
“红药不过贱命一条,承蒙老爷抬举,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也是红药不争气,给府上添乱了。”
秦二老爷的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腰,红药低头,欲拒还迎:“我走后,老爷还记得多多照拂园子里的几位小弟兄们。”
“我自会抬举他们,可他们都比不过你。”秦二老爷抬手解了戏服褙子上的系带。天气虽冷,但红药练声戏服穿的却薄,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剥了个一干二净。
二夫人周氏身边的大丫头柳黄刚好奉了二夫人的命,来问二老爷今日是否到后院用膳。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不由羞得连忙低着头回了后院。
她心里还道,怎么正德堂门口的小丫头都躲懒不见了踪影,原来是怕打扰了二老爷的好事。
她心里恨恨地咒骂着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