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三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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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一个朋友坐拥天下,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敌人得到任何好处。”毓雅夫人往垫背上靠了靠,捡了个更加舒坦的位置,仿佛平常的谈天说地一般,眼底却是任何人都看不懂的色彩,“神迹源君死了,可是你别忘了他的传人还在——南藩王,回来了!”
“什么?!”神延蓦然大惊,几乎拿不住杯子,面上神色古怪,“我大哥他……不是被永久驱逐了么?”
“驱逐?”毓雅咯咯地笑着,花枝乱颤,“那是斩草除根的方法吗?当初的轩君大人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碍着自己刚刚抢了神焕侄儿之妻,竟然拂不过那个脸来,破天荒听从了那个女人的蛊惑之语,答应放了南藩王……纵虎归山,我想这些年来,轩君大人说不定连肠子都悔青了。好在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补救,只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吧?”
神延忽然站起身来,施礼请辞道:“毓雅夫人,在下有事先行一步,还望夫人恕罪。”
毓雅闭上了眼睛,叹息似的道:“怎么,莫非西将军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有什么不可以?他是我大哥!”神延一笑,甚坦荡道,“夫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难道没有听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这个笑容毫无杂质,明亮得晃眼,长篇大论说到口干舌燥的毓雅夫人看了,心中忍不住撩起一股子火来。她的面色陡然一寒,冷笑着讥讽道:“即便你想去救驾,只怕也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神延脊背一僵。
毓雅夫人冷哼一声,挑眉答道:“还能有什么,羽樽让我在此拖住你,他的蕹灵军早就将秦淮郡包围得水泄不通了,南藩王走进去容易,要想出来……呵呵,恐怕只能换个横躺的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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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祸水(一)
更新时间2011…8…29 23:35:19 字数:2229
秦淮楼内,一间格调高雅的房间之内,紫色的流苏随风轻扬,香炉内翠烟袅袅,给人一种清甜舒缓的感觉。
室内光线不是很充足,一个身材袅娜的紫裙女子正在替一位青年公子宽衣,那男子慵懒地张开双臂,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显是平常被人伺候惯了的人。
一面高大的铜镜立于眼前,照出那位男子宽肩窄腰的高大身材,只是脸上套着白玉面具,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来,唯余一双黑瞳在幽暗中发出清冷的光芒。
“殿下,您真的要去吗?”紫裙女子一边替他套上金色麒麟纹的华美外衫,一边不无担忧却又小心翼翼地问。
这名女子年纪很轻,素面朝天,显出一种洗净铅尘的纯洁美好。她上身穿一件月白色对襟袖襦,下系紫色长裙,行动起来袅袅娜娜的,举止优柔似水。
在那窄窄的腰上,系着一条墨色丝绦,勒得很紧,愈发显得腰身不盈一握,属于让男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一番的那种。
那男子听了她的问话,仍旧不发一言,似乎他的神思已经飞到了别处,但是冰冷的目光中已经显出了几许怒意来。
他忽然抬起手箍住女子尖尖的下巴颏儿,冷冷地道:“你不像她。在这种时候,换了那个女人,只会加倍怂恿我,无论我要做的事,将面临怎样的危险。”顿了顿,蓦然一笑,“所以说,锦瑟,你跟她是不同的,你温柔善良,可那个女人,却时刻巴望着我死,等我一死,她就彻底自由了,想去找哪个男人逍遥快活就去找谁。”
即便在夸着她“温柔善良”,他却并没有任何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董锦瑟吹弹可破的肌肤被他这么不知轻重的一捏,立即留下一个不太雅观的红印,她痛得低呼了一声,眼眶里已经泛起了一重泪花,可是却咬着下唇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
“弄疼了吗?”男子有些惊异地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低头细心察看她的伤势,董锦瑟有些羞涩地转过头去,脸上浮现出绯红色的明丽色彩。
他看着这个女孩如羊脂玉般晶莹雪白的侧脸,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锦瑟,我这一生,注定负你……”
“别说了,殿下。”董锦瑟忽然伸出青葱小手封住他的口,眼泪却悄悄地从腮边滑下来,但是清澈的眼睛里却含着温柔动人的笑意,“锦瑟很早以前就说过,妾身为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就这样待在你身边,一心一意服侍殿下,哪怕一辈子只是一个粗使丫头。”
“粗使丫头?”神铭有些哭笑不得,坏坏地道,“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府里的丫头已经够多的了,成天管这管那的,我一见她们就头大,要是你也成了那样的,我还不得烦死?”
董锦瑟一怔,她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以她的地位,也绝轮不到她来发问,因而轻叹一口气,幽幽道:“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吃自己男人的醋呢?可我知道,你不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的,这一点我早已经看开了。”
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自己活下去。身为女人,拈酸吃醋似乎成了骨子里的天性,可是董锦瑟没法子吃醋,也轮不到她来吃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来的时候,尽心尽力地服侍他。
哪怕明知道,以他的身份,不久的将来,只怕就是妻妾成群。
她心里清楚,命中注定的事情,再怎么犟也比不过:“如神筝圣女那般尊贵的身份跟血统,这些天生注定的东西,我没有;如千歧姐姐那般绝世的容颜跟气质,锦瑟也是远远不够的。我唯一的奢望,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多一点时间陪在殿下的身边,哪怕、哪怕多一刻也好。”
所以她那样对他说,深情款款。她无疑也是个聪明的女子,懂得生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显赫的家世跟惊世的容颜,甚至手无寸铁,那就做到彻底的心无城府,让一个男人眷恋那种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觉,从而留在你身边。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初闻那样的痴情之语,就算他再怎么不羁红尘,终于还是动情。
“是么?”戴着面具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来,他随手整了整自己的襟领,修长的手指忽然顿住,泛起珠玉般的苍白。
内心里实是有些后悔的,风花雪月惯了,把什么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反正大家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情我愿。
可是,一旦遇上似董锦瑟这般的女子,冰清玉洁,心无旁骛,他给她万贯金银就等于是在狠狠扇她耳光,将她往死路上逼;给她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和地位,却又是他万万不能的。这样一来,反而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产生了一种纷乱如麻的奇 怪{炫;书;网意绪。
“神筝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今晚一定会来大闹一场的,陆千歧不是说也有一场好戏要唱么?我拭目以待已久。”神铭淡淡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丝针一样锐利的狂狷,却又隐隐透着温柔的笑意,这两种矛盾的感情交织如雾,使得旁人越发看不清这个人。
他背起琴案上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要他说什么依依相别的话,还真是困难得很呢。
“殿下。”在他携琴出门之际,董锦瑟在他背后涩涩地唤了声,她原本没有寄希望他会回过头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回过头来了,而且似乎是在微微地笑着。
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笑容,那个人笑的时候,整个肩背都会显得很放松,给人一种清冷散漫的感觉:“我爱你。”
突如其来地听到这三个字,董锦瑟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杏脯一样的小嘴张得大大的,那个表情十足的无辜可爱。
久久地,她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华榻低阶上,望着窗外的苍穹发愣,外面有人在院子里放烟花,嬉笑打闹十分尽兴。
那蔚蓝的烟花绽开的时候,映衬得黑下来的天色也带了几分纯净,在她的月白色衣衫上投下温暖明亮的色彩,女孩的眼神是如此缱绻美丽。
他说他爱她,可是却毫不犹豫地要走。
“总有一天……”至于后文,他终究是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所谓的未来,何必再去许给她未来——给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她有了一丝半毫的憧憬,就等于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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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祸水(二)
更新时间2011…8…29 23:35:56 字数:2078
之前神阑一直缠着雪公爵软磨硬泡:“还是不要了啦,听说人家千歧小姐是个一流的抚琴高手,琴音素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能,我小时候练琴的时候,还老是背着师父偷工减料,可及不上其万一,如果上台穿帮,你脸上也不好看不是?而且台底下那些爱慕她的人,得知我竟然是假冒伪劣的,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总之我不干,打死我也去不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嘟着嘴,扯着羽樽的袖子不依不饶。
羽樽挑了挑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道:“陆千歧来楼里的时间不长,为了保持神秘感,每次出场又都故弄玄虚躲在幕后,别人都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你怕什么?”
神阑的手还使劲揪着他的衣衫,生怕那个神出鬼没的公爵眨眼间又消失了,到时候把烂摊子撂在她肩上就不管事了,出了问题她上哪儿揪人去?
羽樽这一眼看得有些久,久得有些许邪门。
神阑恍悟什么,慌忙烫着般松开手,两手拢回自己宽大的袍袖之间,红着脸窘迫地低下头去,盯着地上某一处,仿佛那儿有金子捡似的。
这两人一路走来,已经不知不觉从温泉馆步到后院大厅,羽樽命人暗中“处理”了陆千歧,那些人眨眼间就不知道将她拖到哪儿去了。
他自己在房间里一把麝皮大椅上坐了下来,活动活动了筋骨,别看那天下第一美人不重,一路默不作声地扛过来,肩背已然微微僵硬。
羽樽刚想好好休整片刻,这时廊下刚好有一位绿衫姑娘经过,见了雪公爵公开露面,那对杏眼如烟的眸子闪了闪,眼光猛然抖落到羽樽洁白如玉的脚面上,顿时如遭雷劈,立即惊呼着跑了进来,“噗通”跪下,脸上红云坨坨:“爷,您怎么……您这是……您的鞋呢?”
她的目光遛了个弯,自然而然落到神阑身上,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把那一声惊呼给关了进去,脸却掩饰不了地白了起来。
也实在怨不得她多想,只见那阑公主立在一边,浑身上下无不湿淋淋的,衣裳紧紧贴在姣好的身上,而且钗落鬟散,神色既羞涩又委屈,谁见了只怕都难以把自己心中的邪念清除出去。
羽樽静静地喝着茶,好死不活地说:“落在莲清泉那边了。云倪,去给爷找双新的来,光着脚究竟不是什么雅观的事。”
说着眼光斜斜地瞥向神阑那边,神阑哼一声,赌气似的别过脸去。她才懒得偷窥他那双臭脚呢,只是看到对方那副清风明月不为我动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想要把他拖到月黑风高的地方,去狠狠狠狠揍一番,揍完之后再补上两脚。
羽樽侧了侧头道:“听说你的萧曲吹得挺好是么?那就吹箫吧,横竖大家听她弹琴也听腻了。”也不知道羽樽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一口咬定神阑乃吹箫神人,完全不给对方留商量的余地。
“我哪有啊?”神阑张了张嘴,待要多说什么,羽樽打了个响指,从内院走出来两个女孩,当她们一前一后转过层峦叠嶂的屏风之时,神阑不由得吓得脚底发软。
倒不是因为那两人长得有多艳压群芳,而是因为此二人身上的那一身行头实在贵重无比,甚至连她这王族公主见了都要自愧不如,仿佛过去十几年穿金戴银的日子都白活了,直到今日方知什么叫做真正的贵不可言:微海大珍珠旗篦,一袭昂贵的雪纺冰蚕丝,金丝暗绣的短襦束腰,下摆长及脚面,高高的紫檀底儿……比起那些所谓的王族公主来,这两人往那儿一站,估计三分之二以上的皇族公主都会气得吐血而亡。
如果说看到这两个人的装扮只是让神阑闹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羽樽说的那句话就彻底让她崩溃了:“云齐,云岫,伺候小姐更衣。”
好高调的丫鬟……神阑听到那两个女孩蜜糖一样的应诺声,自己的骨头都酥了起来,也不知道羽樽听了是多么的受用。
钱多到造孽不容易啊,钱多到羞辱全天下的女人就更不容易了。
“阑公主你放心好了,迄今为止,这幢楼里除了我,基本上还没人见过陆千歧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