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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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和皇宫贵族有任何的牵连,我现在,只想离开这。”
“娘娘为何要离开东宫?”赵子鸾有些吃惊,“成为皇家的一员是天下人都求之不得的,娘娘竟说要离开,这是何故?”
“皇宫的富丽堂皇遮掩了多少宫闱丑事,我那时若是死了,怕也不了了之了吧,更何况,我并非自愿嫁入东宫,我想回到我的家乡,那里还有我的亲人,我想他们了。”
赵子鸾有些结舌,好一会才说:“太子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想来是在为娘娘担忧,太子虽然责罚了您,可他心里还是在意您的。”
看着清幽脱世般的景象却听着紫陌红尘的凡事,我实在疲惫,“真是可笑,我们初次见面,并非互相了解,他又如此恨我,赐下杖刑,谈何在意二字?赵公子,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种痛楚,不是什么能弥补的。”我又有些悲戚。
“娘娘是一定要离开的吗?”
不假思索,我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了笑,道:“娘娘就不怕我把今日之事告诉太子吗?”
“不过一死,何惧之有?”
他愣住了:“娘娘竟存了求死之心?”
“我只求现世安稳。”
良久,他轻轻道:“小生不才,愿助娘娘一臂之力。”
我回头看向他:“这是为何?”
“娘娘与寻常女子不同,小生心敬慕之。”他微微低了头。
“你……”我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敬慕之,是什么意思?
“娘娘,太子快下朝了,小生不便久留,先告辞了。”他拱手告辞。
目送他离开,我叹了口气。不过一会,小钏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到我后便似是舒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下来了。我见她这副模样,倒笑了,“你急什么?我又跑不了。这四处没人安静得很,我给你唱歌听。”我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小钏也凑了过来。
“姐姐唱什么?”
“你肯定没有听过。”
小钏不说话了,专心地看着我,我见她认真的样子,反倒想笑,随口唱了一段《鲁冰花》。小钏听得有些懵懂,她不知道那些“日记”之类的现代词,但大概的意思她已了然于心,眼睛似乎有些发红。见她这幅模样,我笑道:“你竟比我多愁善感。想家了吗?”
她点了点头却又有些茫然。
“你家在哪呢?家中可有故人?”
她低了头,轻声道:“小钏是五岁入宫,现今已十六岁,只记得家在庆龙桥,家中光景如何便一概不知了。”
我的同情心瞬间被唤起,心里酸酸的,“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如果咱们能离开皇宫,我就带你回家!”像是在说誓言一般,我竟是无比认真。
“真的吗?”她泪光闪闪地看着我。
“真的。”
这时楼外有人送饭来,小钏便跑出去取了回来,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残羹冷饭。
“姐姐,小钏再去别处要些吃的来。”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我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如今这光景能有的吃就不错。你若出去问别人要,别人定是冷语相向,为了些吃的遭了委屈,难受的还是自己。”
小钏看着我,有些犹豫不决,“姐姐,可……”
“人一旦心中有了目标,有了希望,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
对她一笑,我便拿起筷子吃饭。小钏擦了擦眼泪也吃了起来。
话说出来可以鼓舞人心,只是这目标这希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第七章 挽楼的故事()
大清早,我和小钏在挽楼的花园里闲走。
“挽楼虽然是东宫最偏僻的宫殿,工程用料却如此精益求精,安国到底是个大国,处处极尽奢华。”我抚摸着那雕龙画凤的汉白玉花坛不禁感慨。
“姐姐,东宫的挽楼我在皇宫略有耳闻,姐姐想听吗。”小钏神秘兮兮地对我笑着。
“挽楼建在东宫千米之远,必然是有它的原因吧。”
“在安国还没有开国的时候,安国的本营就是现在的东宫。那时皇上南征平罗国俘获了一个女子,皇上对她一见钟情,纳其为妃。可这位妃子是南漠人,不与咱中原人一样,她性格倔强又怪异,誓死要与平罗国共存亡。皇上没有办法,设原平罗国为平罗城,并许诺他们日后的孩子必是平罗城的城主,妃子这才接受了皇上的心意。很快,妃子真的怀孕了,并生下了一位皇子。谁知道妃子竟然带着皇子一走了之,皇上苦苦相求也没能挽回妃子。于是,他只得放她去平罗国,并在本营的东北方建了挽楼以怀念她。”
“如此说来,挽楼承载了皇上对那位妃子的思念,应该是象征着美好的地方,怎么会成了冷宫?”
“许是挽楼太远了,太久没人来这里了,而且挽楼对皇上有意义,对太子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就成了冷宫了吧。”
“这样也说得通。那那位妃子现今还在平罗城吗?”
“已经不在了。据说安国三年的时候,平罗城起了一场瘟疫,妃子也未能幸免。消息传到安京,皇上立即派人前去控制瘟疫,接回皇子并以贵妃之礼厚葬了她。这件事是安京人皆知的,姐姐竟不知道。”
“一年前我不在安京。不过想来,这场瘟疫倒来的蹊跷。”
“正是,平罗国向来以安宁祥和为立足之本,从来不曾听说过有瘟疫肆虐。话说回来,皇上派去的太医也真是厉害,短短几天就治好了瘟疫。”
“如此说来,便对了。这瘟疫恐怕就是皇上派人在平罗城散播出去的。妃子效忠平罗国,平罗国残党见妃子回来,必然存了复国之心。皇上与妃子情意再深也抵不过安国寸土平安,更何况,一城之主又怎能让瘟疫伤了自己。必然是有人故意将瘟疫引到她身上,她才会因此丧命。不过,以妃子的性格,也不排除意外的发生。”
小钏有些吃惊,“皇上欺骗了天下?”
“皇室中人怎可轻言真情。便是真情也不会长久,岂不闻新人笑,旧人哭。”
“姐姐说得极是。”
“只是可怜了那皇子,想来他回宫之后没有母妃做依靠,少不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宫里熬日子。而他父皇,既然能狠得下心来杀害他母妃,也怕是不能重视他了。日后凭功勋分封恐怕他连平罗城那样的千亩小城都得不来。”
“真是可惜了妃子生前那样好强。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全了。”
“皇宫里的人,如果不是位高权重或是家族为皇家所用,能保全自己就是万幸,儿女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小钏点点头,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挽楼,我忽然笑了。
“姐姐笑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很好笑吗。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担心皇宫里的事。”
小钏抿了抿嘴,“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对这皇宫有眷恋之情了。”
第八章 疑点重重()
日头渐渐高了起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呢,自从来到这里,似乎还没有见过这里下雨。
正准备与小钏到挽楼外的河边走走,忽然听得脚步声,赵子鸾从门口走上前来,“娘娘起的好早。”
“这些日子闲得很,觉也少了。”
他提起手里的东西,笑道:“娘娘,这是东宫新出的糕点,尝尝吧。”
“新出了糕点?东宫又出什么喜事了吗?”
“是李侧妃怀孕了。”
“原来是这样。进屋吧,一起尝尝这糕点有什么不同。”我接过赵子鸾手里的小包裹,“还挺沉的,你带了多少啊。”
“太子赏了每位门生一盘。”
一听到这句话,小钏开始忿忿不平起来:“看来李侧妃深得太子的心啊,只是刚怀孕就巴不得让整个东宫都知道。”
“小钏,不要多说了。子鸾,我们进去吧。”我叫着他们两人进了屋。
糕点是莲花状的,做的栩栩如生,用的馅是五仁的,只是不知道又加了什么佐料,香味幽长,绕齿留香,东宫的厨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见我尝过糕点,赵子鸾开口道:“娘娘,东宫把守森严,就连最偏僻的地方都有御林军把守。想要离开,只有用令牌。我们可以趁夜从侧门走。”
“可是我们都是女子,东宫的女眷不可能随你出门。”小钏担忧了起来。
“不错,你们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走。我可以把你们打扮成伴读的样子,趁夜出去。”
“这样妥当吗?”我也有点担心了。
“逃出东宫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我只能做到尽量,做不到万无一失。”赵子鸾有些失落。
“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小钏迫不及待地问。
“这两日恐怕不妥。宫里正是太子妃娘娘的寿辰,来往人等都会严查。”
我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娴静的女子。女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总是希望有心爱的人陪伴身旁,共同度过这个幸福的时光。近日李侧妃风头不小,不知道太子能有几分真心陪她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也好。”淡淡的忧愁浮上心头。
“娘娘,”赵子鸾将壶中的水缓缓倒进我的茶杯,“子鸾想问,你到底,是不是明秀?”
他说的有些吞吐,我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想笑,“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确实不是明秀。明秀是谁我不知道,怎么成为代嫁的我也不知道。可惜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这一切。”
“那你之前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将军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就已经在将军府了,小钏是知道的。”
小钏点了点头,“姐姐醒来就梳妆上花轿了,那时姐姐说自己不是明秀姑娘,连安国都记不清了。我也没见过什么明秀姑娘,但我是皇后娘娘钦点的来伺候明秀姑娘的。要知道被皇后娘娘钦点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皇后娘娘?”我有点吃惊了,“能被皇后钦点伺候的主子,必然是极受她重视的。皇后或者是和太子一样极爱明秀,或者,她知道这一切抑或是这一切都是她操纵的,钦点你就是为了让你产生荣誉感,然后会死命维护我。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也不会怀疑你的身份,更何况,他们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子鸾紧蹙眉头,“太子知道你是代嫁后必然恼羞成怒。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在皇后的意料之中。可皇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这一切事情的原因,恐怕都在明秀的身上了。”
一直沉默的小钏开口道:“早些年我在皇宫也略有耳闻,太子与明秀姑娘青梅竹马,太子待明秀姑娘好的不得了,可明秀姑娘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从没有听说过哪家高官贵族是明姓的,所以我们就认为明秀姑娘和我们一样只是个宫女,而且那时候明秀姑娘还是后宫女子们都羡慕的对象。”
“宫女?明秀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宫女。不然,皇后何苦大费周章。”
看着我沉思的样子,赵子鸾将剩余的糕点推到我面前,“娘娘,如果你离开了东宫,你还会在意明秀是谁吗?”
我看着他,“明秀是谁从来与我无关。我只是在想,或许皇后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第九章 羞辱()
不知道是挽楼太过安静,还是丝竹礼乐太过悦耳。大清早就被音乐声惊醒了。
东宫摆出如此阵仗,今日该是太子妃的生日了吧。
穿好衣服,我来到窗前望向音乐传出的地方,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我依然没有离开窗户。未来的皇后过生日,那里该是怎样的盛景啊。
“姐姐也被吵醒了吗?”小钏端来了早膳。
“嗯。前面好热闹啊。”
“姐姐喜欢热闹?”
“也不是很喜欢。”
“那姐姐在羡慕什么?”小钏笑道。
“你这丫头,大早上起来一口一个姐姐,哪来那么多问题,再说,我也没有羡慕他们啊,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妃过生日,有点好奇。”
“安国才立国第四个年头,皇上崇尚节俭,而且,前些年又逢江北大洪,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太子妃娘娘的生辰比起敬国的可是差远了,若不是太子妃娘娘是敬国来的,这阵仗恐怕也没有这么大。”
“敬国……”这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听起来似乎要比安国好很多。
“姐姐来用膳吧,今天是太子妃生辰,连膳食都比往先好多了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就听见挽楼外厅响起一串脚步声。
“呦,侧妃娘娘,您这里真清净啊!”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她边冷笑着看着周围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