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国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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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脸上泛起微晕,福了一福,垂首笑道:“谢陛下垂爱,能随侍陛下,臣女万分欣喜。”
皇上忍不住伸手握住阮氏的柔荑,将她扶起拉到身旁。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轻轻挣扎了一下,皇帝不舍得放开,握得更紧。阮氏又羞又怕,两颊霞光荡漾,目泛春水,一副怯雨羞云的娇怯情态皇帝如偷食的饥汉一般抓心挠肺,欲罢不能。
皇后实在看不下皇帝的这副丑态,正要出言相劝的时候。阮氏唤了一声“姑母”,皇帝愣了一下,阮氏趁机从皇帝手中挣脱,提着裙子,轻移莲步,行到一贵妇身前。
那贵妇微丰,举止雍容,款款行到帝后身前,躬身行礼问安。皇后惊愕地唤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朱阮氏将阮氏拉到身前,从容回道:“回娘娘的话,这是老身娘家族弟的孤女,半年前投奔府上。堂侄女温柔可亲,照顾老身无微不至,这些日子竟离不开她的悉心侍奉,故而将她带上。”
皇后哪里不知其中关窍,料定必是父亲从中安排。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笑道:“原来是舅家表妹啊。这些日子多亏表妹费心照顾家母,真是辛苦了。母亲,燕卿有话要和您单独说。”
梅渚边的小亭里,皇后涨红着脸愤愤地问道:“母亲,父亲到底什么意思,我在宫里辛苦操持,你们却在我身后拆台。带这个妖女进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阮氏从容回道:“燕卿,我和你父亲怎会不知你的难处。只是鼎言大婚已有三载,未得一子。而今众皇子皆已长成,渐有贤名,再有个家世显赫的妻族相衬,鼎言的太子之位怕是会被有心之人惦记。”
皇后不解道:“可这件事和这个妖女有什么关系?”
“楚玉名义上是我阮氏之女,实则是在十年前便已被你父亲买入的幼女。十几个五六岁的女孩就养在扬州的别院里,有专人教授歌舞音律,琴棋书画。便是形体举止,谈吐眼神都严加练习。今日带楚玉来的目的,就是要用她的美色诱惑皇上。有她在皇上跟前劝导,娘娘和太子的地位只会更稳当。娘娘请放心,半年前你父亲给她安排好了身份,就已经让她服下了绝子汤。此生她不会诞下一子半女,绝不会威胁到你和太子的地位。”朱阮氏耐心解释道。
“放心,我怎么放心?皇上看见那个妖女眼睛都不会眨了。如今我在他心里还有何位置。自我嫁给他已有二十年,当年我们也有过鱼水相欢、鸾凤和鸣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一个一个的女人闯进我们的生活。如今,我只剩下言儿和这个后位了。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两行清泪从皇后的眼中滑落,流到嘴里,又苦又涩。
朱阮氏将皇后一把拉入怀中,轻声抚慰道:“我的儿,你的苦为娘的怎会不知。可是我们作女子的,一朝嫁出门为妻为母,就不能为自己活,作天家媳更是如此。皇帝的心装着整个后宫整个天下,分给你的能有多少?皇帝是指望不上了,可你还有太子。你父亲从小就偏疼你,他这么做还不是你和言儿。他还时常说,众多孙辈里头,言儿最像他,不管是容貌举止还是说话的语气神情都同自己酷似。对这个唯一的外孙,他可是疼到了骨子里。今次参加赏花宴,你父亲还交代我一件事,与言儿来说十分。”
“什么事?”皇后坐直身子,疑惑地问道。
朱阮氏笑了笑,拉住皇后的手拍了拍,说道:“雨棠快十三了,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龄了。上次你跟我提过要将雨棠迎进东宫。我回去跟你父亲说了,他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雨棠嫁给言儿,亲上加亲岂不更好?将来生下男孩,有我在后头着,有朝一日便是当上太子继承大统也使得。”皇后急急说道。
“你别急,这事儿呀,你父亲给我分析了其中厉害,我说与你听听。现今最的便是让言儿稳稳坐在太子之位上。雨棠若进了东宫,太子妃必定不快。你也不用瞒我,太子妃自打嫁进东宫便与言儿不和。你也曾着意劝过言儿,这些太子妃都记在心里,所以对你都一直十分敬重。但是一旦你把雨棠送到言儿身边,以太子妃和她娘家人的脾气,闹个天翻地覆玉石俱焚也未可知。太子妃祖父是从一品英国公,父亲是上柱国大将军,一家子的军将权臣,便是外祖大小也是个开国侯。太子妃若与言儿和睦,就是言儿极大的助力,若是闹翻了,便是改天换日都有可能。你说说看,雨棠进东宫的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太子妃母家势大。这几年,我碍着她和她娘家人的面子,一直未曾给言儿添新人,良娣、良媛的位置也一直空着。便是有些服侍言儿多年的侍妾宫女,被她一一打杀贬斥我也未曾多言。如今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差,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朱阮氏正色道:“娘娘光叹气可不行,要多劝劝。太子妃脾气差不容人,就劝她多宽忍些。太子不肯亲近太子妃,就对他晓之以利害。总之要细细地劝,他们到底年轻不懂事,经的事多了,自然会明白你的苦心。”
“我知道了。对了,母亲你快告诉我,父亲对雨棠的亲事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你猜的没错,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要先答应别生气我再说。”
“什么人选,莫不是要送进宫?”皇后瞪着眼睛问道。
“你看你,都说了先不要急。不是送进宫,你父亲看上三皇子了。雨棠和三殿下年岁相当,才貌也相配。而且三殿下外祖河间卢家,累世簪缨,家世显赫,在文臣学士中的影响力首屈一指。三殿下母妃已逝,雨棠嫁过去便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有雨棠从中斡旋,三殿下和卢家定能成为言儿的助力。你想想看,是也不是?”
“哼,父亲真是好打算,两边押注。便是将来言儿坐不上皇位,父亲便会协助敏知登上大宝,到时候朱家依旧能保享荣华。”皇后满心愤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朱阮氏甩开皇后的手,严厉地斥道:“燕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父亲满心为你们打算,你却这样误解责怪他。三殿下再好也不是我们的亲外孙,难道我们不向着言儿,反而向着不相干的外人?你父亲之所以考虑三殿下,还不是觉着卢家的势力可以利用?他一个半大小子,又没有亲娘在旁周旋指点,能有什么出头的机会。若说要堤防,你倒该堤防老四。她母亲曹贵妃可不是省油的灯,惯会争宠夺势。她父亲身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朝中同袍故旧众多。几个兄弟又都能征善战。你倒说说看,若是你父亲心有异心,怎么不把雨棠许给更有胜算的四殿下呢?”
皇后垂着头不吭声,半晌才说道:“女儿错了,误会了父亲的苦心。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我累了,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母亲自便吧!”
朱阮氏叹了口气,站起来温言劝道:“你也不必忧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凡事有你父亲和几个兄弟担着呢!且放宽心,多劝和言儿他们两个才是正理。你好好歇歇吧,我走了。”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忘了提醒你一句,二皇子怕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今天我可看到,他和崔家四小姐眉来眼去,行止暧昧,必是想攀上这门好亲。”
皇后猛的抬头道:“他?哼!真想不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竟有这样的好计算。母亲且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边说边捏紧了拳头。
第二十回 小年夜乍起风波()
赏花会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中过去了。几天后,吴青听到风声,后宫多了一位芙美人,安置在披芳殿。芙美人美若天仙,宠冠六宫,皇上爱她如珠如宝,时时召其伴驾,除了上朝听政,片刻不离。一时间,芙美人风头渐炙,人人都在私底下谈论打听。倒是皇子们对此事三缄其口,对底下的内监宫女都加以约束,不得随意谈论。
在此期间,魏云也来找过吴青两回,说了些巧儿的近况。芙美人独受恩宠,玉美人、包良人这些低阶宫嫔的日子自然更加难过了。包良人心中有怨,巧儿难免要受些闲气,听说这几日平白挨了两次训。吴青心里琢磨着得尽快把巧儿从包良人身边捞出来,可苦于自己身份低微,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又过了些日子,小年夜这天,皇帝、皇后、众宫妃和皇子公主及几位宗亲王室聚在翠微山上的凝和殿饮宴。
这一天,延寿宫非常的热闹,到处都在洒扫除尘,人人欢天喜地。一大早,大官令便监督着众内监宫女准备了祭灶的糖瓜、红鸡蛋、面汤和米酒。尚食局也预备了灶糖、火烧、糖糕、油饼和饺子充作晚上宴席的点心。
家宴开始前,有司设司和教坊司在殿前设制山楼排场,为群仙队仗、九龙五凤等各种队形。凝和殿内外张灯结彩,铺设锦绣帷帐。
皇帝领着一大家子入席,分男女围坐在两个巨大的御茶床旁,并按尊卑长幼依次坐好。每个人的面前都陈列着环饼、油饼、枣塔等看盘。
宴会宣布开始以后,先是斟御酒。斟御酒期间,又教坊司的乐伎舞伎表演口技、奏乐和舞蹈。整场宴会,共行酒九盏。饮第三盏酒的时候,宫女们陆续端上菜肴点心。有白肉、咸豉、爆肉、饺子、烧烤脆骨、麻花、烧饼、炒饭、肉羹、羊排等等。
吴青站在四殿下身后,看着桌上摆放的各色食物暗自腹诽:这家宴的菜肴点心,用料都极其普通,烹制方法也很原始,还及不上现代人在星级饭店里的消费来得奢侈。
皇帝与众兄弟子侄举觞相乐,气氛热烈。皇帝左手边坐着三郡主的生父忠亲王。忠亲王约二十五六岁,剑眉星目,微黑的脸庞棱角分明,削薄轻抿的嘴唇虽带着笑意,但让人感觉冷傲孤清,凛然生威。吴青心想,这通体的王者气派,或许是在边关多年征战,磨砺出来的迫人杀气吧。
皇帝右手边坐着的是惠亲王,约三十出头。面如渥丹,须髯漆黑,壮健。坐在这群潇洒俊逸的兄弟子侄当中如同异类。观其举止谈吐倒似豪爽忠厚,并非是鲁莽无礼之辈。皇帝似更喜欢惠亲王,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惠亲王说了一些在成都府镇守西南边陲时,两个儿子的糗事。众人听得有趣,纷纷停箸倾听,乐不可支。十二三岁的世子和刚满十岁的庆国公二人羞的满脸通红。皇帝看两个侄子窘迫的样子着实可怜可爱,摆摆手道:“正则和灵均尚年幼,面皮薄。四弟不好总拿他们在长辈和众兄弟姐妹面前取笑。看把这两个孩子臊的。”
惠亲王尴尬地笑了一下,言辞恳切道:“这两个皮猴,他们母亲实在管不住,只好送到成都府由臣弟管教。可我是个粗人,哪里知道看孩子,两三年下来,倒更失了管束。现今,臣弟也是没办法了。听说正月十八资善堂要开课了,也不知这两个孩子能不能留在京城,同皇子宗室子弟们一道进学。”
“有何不可,正则和灵均是朕嫡亲的侄子,朕的皇子也不多,他们兄弟几个年岁又相仿,原该在一处多亲近亲近。承晖苑还有一处长春居空着,开课以后便让这两个孩子搬进去,和秉德、敏知、涤非住在一处,课业上还能相互探讨,共同进步。”皇帝捻须笑道。
“如此甚好,臣弟求之不得,多谢皇兄。正则,灵均还不赶快过来叩谢皇恩!”惠亲王躬身一鞠行了一礼,又转身向两个孩子斥道。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脸上浮现“这下死定了”的表情,怏怏地上前行礼谢恩。惠亲王见他们这副模样,自然气恨不过,跨步上前在二人头上各拍了一掌,斥道:“如今要给你们这两匹野马上笼头了,便摆出这副晦气模样,大年跟底下的就找打。”
众人见惠亲王竟然在宴席上出手修理儿子,皆吃了一惊。世子和庆国公倒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垂着头立在一旁揉脑袋。
这场闹剧让人啼笑皆非,倒将宴席的气氛搅得更加欢畅轻松。
笑闹了一回,惠亲王又问道:“十三妹妹过了年应该有十八岁了吧!也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皇帝放下玉盏,叹了一口气道:“雅南也是命苦,她及笄之年,正是父皇病重之时,顾不上为她议亲。后来朕禀告了父皇,揽下了雅南的亲事。刚议定了卓太尉的幼子卓远箫,父皇就仙逝了。雅南守孝未满,卓太尉又接着故去了。这下又轮到卓远箫守孝三年,等到他孝满除服,雅南怕也该二十岁了。”
兄弟三人嗟叹了一回,惠亲王又笑问道:“秉德也有十五了吧?皇兄有没有为他选个好妻室。”
皇帝看了眼垂着头心事重重的二皇子,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