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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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末了,朱雪槿唯有抬起头,这般回应了阳寒麝的期待。
阳寒麝颔首,道了句,“准备行囊,明日出发”便再也不多说一句话,起身便走;高品轩在其后紧紧跟随;朱雪槿望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又见阳和煦也气呼呼的起身,准备要走;她连忙上前拦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对阳和煦道,“八皇子这是要去何方?”
“让父王收回成命,也让大哥看看,在父王那里,到底是他的话分量重,还是我这个八皇子的分量重!”
阳和煦这一副完完全全小孩子打架的样子倒是让朱雪槿哭笑不得,她拉着阳和煦的手臂,摇头道,“八皇子切莫冲动,先听雪槿一言,”见阳和煦气呼呼的被自己拉回来,朱雪槿又摇头道,“大皇子此番,定是有自己所想。如今将军府这情况,八皇子也看到了,荣叔叔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朝也不上,我爹一直陪着他。这样的情况下,荣叔叔无法出征,我爹也是脱不开身。夏国其他的将军,许是都入不了大皇子的眼,所以大皇子选择了曾经与他共同作战的雪槿,倒也无可厚非。这次不过是剿匪,那些匪类并非经过特殊训练的,想来也不会太过艰难。我便与大皇子一道去了便是,早去早回,回来还要继续教导八皇子骑马之术呢。”
尽管阳和煦再有诸多的不愿意,朱雪槿还是领了诏书,决意与阳寒麝一道出发;阳和煦靠在门栏,呆呆望着收拾行装的朱雪槿,忽的咬住下唇,不设防的蹬蹬蹬蹬跑到她身后,一把便抱住了她。朱雪槿本在系包袱,阳和煦这样一下,弄得她再度身子一僵,这个怀抱她倒是已经熟悉,不过在周围有这样多的丫鬟小厮注视下,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便微微挣脱着,一面对阳和煦道,“八皇子,有话好好说……”
阳和煦却是不愿松开,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下巴抵在朱雪槿头顶,不开心的嘟着嘴道,“我不管,我要多抱抱,把你走的这几日都抱回来才是。”
这一席话下来,又弄得朱雪槿哭笑不得,总觉得好像阳和煦越活越小,除了智商之外,现在连行径都是了。正争执不下的工夫,朱烈已经闻讯而来,见阳和煦与朱雪槿正这般,他轻轻清了清嗓子,见阳和煦松开手,红着脸站到一侧,这才拱手道安,后对朱雪槿道,“听闻大皇子要你同行,前往北京城外剿匪?”
“嗯。”朱雪槿正色,颔首道,“许是在意到荣叔叔的心情,此番并没有唤爹一起。”
“明日便出行吗?”朱烈望着榻上的几个小包袱,叹了口气,摸了摸朱雪槿的头,又道,“爹对你倒是没什么不放心,这些年了,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只是……此行尚要多加小心,小心提防暗箭伤人。”
朱烈所谓的暗箭伤人,朱雪槿倒是明了指的是什么;保护阳玄圣与阳和煦前往盛京的那一次,便是在夏辽边境出了那样的事情,自己手臂上的那道刀疤,也是因此而来。朱雪槿认真颔首,又对朱烈道,“爹放心,这次我会带南烛一起走,万一有什么小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我的手臂最近也养的八八九九了,拉弓射箭什么的不在话下,爹尽管放心就是,我会在保证大皇子安全的情况下,尽力保护自己。”
“事已至此,不得不放心了。”朱烈苦笑,一面帮朱雪槿整理着,一面道,“你都折腾的差不多了,余下的交给我。八皇子在此候着你太久总也不好,你陪八皇子出去走走吧。”
阳和煦满脸写着“朱将军你真是好人”,已经明显到朱雪槿都看了出来;朱雪槿对着朱烈一拱手,后与阳和煦一道出了门。朱烈望着两人阳光洒下的青春背影,倒是不知道,若这二人在一起,是好,还是不好了。
这一日的阳光的确是好,已经接近春末了,衣裳穿的薄了,午间前后,太阳倒也热的紧;这正是兰陵与盛京的不同之处了。阳和煦与朱雪槿两个沿着将军府的小路一路向北,往习武场而行。待到了之后,阳和煦先是愣了一阵,忽的就笑了出来;朱雪槿有些不明所以,正纳闷着的工夫,阳和煦忽的回过头,红着脸开口道,“雪槿,还记得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里了。”
朱雪槿也忍不住脸颊绯红,不自觉的抱起膀子,对阳和煦道,“八皇子记性好,雪槿记性也是不错。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雪槿只当八皇子是个无耻的小贼。”
“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痛啊,一下就把我打懵了。”阳和煦倒是也没反驳,哈哈哈的就笑了出来,一点没含糊。
“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百合色金莲花纹路便袍,楮色靴裤压在长及小腿的羊皮靴中,完全是男装打扮,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英姿飒爽,外表看来,的确不太像是女子,也怪不得我认错。”阳和煦说着,笑着笑着,就又红了脸,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见面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朱雪槿。
“我也记得八皇子那时候的样子,”朱雪槿说着,本想好好回忆,但是看到阳和煦一脸期待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作弄他,便道,“和个无耻小贼一模一样,也怪不得我这巴掌自控不住,非要招呼在你的脸上。”
118、出行路上,关于兵法的探讨()
眼见着阳和煦撅起嘴,一副受伤的样子,朱雪槿笑靥如花,摇头道,“说你几句,你还要哭是怎样。非得我说,当日所见的八皇子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你才开心是不是?”
“恩恩!”阳和煦连连点头,后在朱雪槿意料不到之时,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后甜兮兮的笑道,“这个是奖励,说实话的奖励。”
“你……你!”朱雪槿捂着自己的额头,羞得通红的脸蛋,气呼呼的望着笑的甜兮兮的阳和煦,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尽管羞的紧,她却不如初见时那般气急败坏,甚至,她的心加剧的跳动起来,那个吻让空气都变得甜甜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安心。”阳和煦笑着把朱雪槿放在额头上挡着的手握在手心里,深情的望着她,“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知道,现在的一切并不是梦。雪槿,你可能并不清楚,这样的场景,我已经梦了多少回。”
朱雪槿平时是极善言辞的,从前几日对上夏王后便可看得出;可这一刻,她竟像哑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此时此刻,她甚至不敢去对上阳和煦的那双眼;最终,她唯有低下头,默默的一句话不说,只红着一张脸,任由阳和煦抱在怀中,依人的鸟儿一般乖巧。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抵达与阳寒麝约定的地点时,朱雪槿的脸色还微微红着;她没想到的是,在那里等她的并非阳寒麝,阳和煦也精神抖擞的站着,向她笑着挥手。朱雪槿提快了脚步,到了两人面前时,先福身问安,后才对阳和煦道,“这一大清早的,八皇子怎的来了?”
“我必须要当着雪槿你的面儿,来叮嘱大哥,”阳和煦说着,在朱雪槿一脸疑问的时候,转头对一旁完全没想到自己被提到的阳寒麝道,“大哥,如今我把雪槿整个人交给你;待归来之时,你也要把雪槿完完全全的还给我!”
阳寒麝没有看阳和煦,虽觉得无聊,但还是“嗯”了一声,算作答应。朱雪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阳和煦道,“八皇子莫要胡闹了,快些回去吧,让其他人看到,又要说出诸多闲话了。”
“那又如何。”阳和煦说着,双手忽的用力捧住朱雪槿的脸颊,之后“叭”的一声,重重的一口亲在了朱雪槿的额头上。朱雪槿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好像满是浆糊一般,周围的几个侍卫想笑、又不敢笑,强力的忍着,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阳何须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认真道,“这是我烙在你身上的印记,你已经是我的了,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毫毛!”
狗撒尿吗?还印记?还你的了……朱雪槿脑子里一下飘过太多的话,不过到了嘴边,还是变成,“八皇子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先生要上课了,八皇子若不在,总是不好的。”
阳和煦执拗的摇头,“我要看到你骑着高头大马离开我的视线,再回去皇子所。”
“走吧。”阳寒麝甚至有些不耐烦了,扭头转身就走;朱雪槿轻轻推开阳和煦,紧随其后。阳和煦就这般看着阳寒麝与朱雪槿两个,一前一后,皆翻身上马,后扬鞭前行,很快消失在视线中。阳和煦重重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的低头瞧了半天,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一双脸颊上的温度。
三千军队已经在兰陵之外集合,高品轩端端正正的立于军队之前,见阳寒麝与朱雪槿终于策马而来,高品轩带头跪地,拱手问安。阳寒麝高高扬起手臂,道了声“向北京城出发”,后与朱雪槿骑马走在前方;而高品轩则起身翻上马背,带着三千大军,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队列整齐。
这一路,朱雪槿都心不在焉的,额头上发出的那一声“叭”犹在耳畔,阳和煦的那句“你已经是我的了”不停在耳边回旋,让她迷迷糊糊的,又天旋地转;阳寒麝余光瞥着朱雪槿,忽的眉头一蹙,朱雪槿这般可是不成,他必须让她清醒些,知道自己去做什么才行。念及此,阳寒麝倒是先开了口,尽管语气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朱雪槿,此番前行,你对于驻军可有什么想法。”
朱雪槿呆呆的“啊”了一声,意识到阳寒麝的问题之后,略微思考了会子,便开口道,“大凡驻军总是喜欢干燥的高地,避开潮湿的洼地;应多重视向阳之处,避开阴暗之地;或靠近水草地区,军需供应充足,将士百病不生,这样就有了胜利的保证。在低洼的丘陵,应堤防行军,必须占领它向阳的一面,并把主要翼侧背靠着它。这些对于用兵有利的措施,是利用地形作为辅助条件的。”
朱雪槿说着说着,回头间见阳寒麝定定的望着自己,聆听的那般仔细,又开口接着道,“上游下雨,洪水突至,禁止徒涉,应等待水流稍平稳后再行动。通过“天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须迅速离开,不要接近。我们应远离这种地形,让敌人去靠近它;我们应面向这种地形,而让敌人去背靠它。军队两旁遇到有险峻的隘路、湖沼、水网、芦苇、山林和草木茂盛的地方,必须谨慎地反复搜索,这些都是敌人可能隐伏奸细的地方。”
“那以你这些年的经验,我们驻军时候、或行军之时,都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呢?”阳寒麝见朱雪槿已经恢复了大半,便开始引导着让她念起之前的事情,别再这般沉溺于感情之中;尽管这是阳寒麝喜闻乐见的,但目前为止是行军期,他不想自己的行动出现任何问题或任何闪失。
朱雪槿摸了摸下巴,思绪倒是愈发的清晰;回顾了自己从跟着朱烈第一次上战场至今大大小小的战役,末了,她开口,一字一句道,“根据之前经历的那些战役,大概分析开来就是:敌人离我方很远却前来挑战的,是想诱我前进;敌人之所以驻扎在平坦的地方而弃险不守,是因为对它有某种好处。许多树木摇动,是敌人隐蔽前来;草丛中有许多遮障物,是敌人布下的疑阵;群鸟惊飞,是下面有伏兵;野兽骇奔,是敌大举突袭;尘土高而尖,是敌人的战车驰来;尘土低而宽广,是敌人的步兵开进;尘土疏散飞扬,是敌人正在曳柴而走;尘土少而时起时落,是敌人正在扎营;敌人使者措辞谦卑却又在加紧战备的,是准备进攻;措辞强硬而军队又做出前进姿态的,是准备撤退;轻车先出动,部署在两翼的,是在布列阵势;敌人尚未受挫而来讲和的,是另有阴谋;敌人急速奔跑并排兵布阵的,是企图约期同我决战;敌人半进半退的,是企图引诱我军;敌兵倚着兵器站立的,是饥饿的表现;供水的士兵打水先自己喝,是干渴的表现;敌人见利而不进兵争夺的,是疲劳的表现;敌人营寨上集聚鸟雀的,下面是空营;敌人夜间惊叫的,是恐慌的表现;敌营惊扰纷乱的,是敌将没有威严的表现;旗帜摇动不整齐的,是敌人队伍已经混乱;敌军吏士怨怒的,是一种疲倦的表现;用粮食喂马,杀牲口吃肉,丢弃吃饭喝水的器皿,不返回营舍的,是准备拼死作战的穷寇;低声下气同部下讲话的,是敌将失去了人心;不断犒赏士卒的,表明敌军陷入窘境;不断处罚部属的,表明敌军处于困境;先**然后又害怕部下的,是最不精明的将领;派来使者送礼言好的,是敌人想休兵息战;敌人逞怒同我对阵,但久不交锋又不撤退的,必须谨慎地观察它的企图……”
朱雪槿说起这些来,便头头是道;开始时候阳寒麝不过是为让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