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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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寒麝却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没什么其他表情。
朱雪槿总算是换好了一身新衣服,清爽的回来之后,见局势如此,她倒也不心急,只是上前,先对着阳寒麝拱手道礼,后立在他身旁,对着面前明显在耍无赖的张三,一字一顿道,“张三,你以为你这般,我们便拿你没辙了是吗?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找不到你的老巢,还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
“你们可以杀了我啊,我并不怕死。”张三抬起头,望着朱雪槿,双眼透露出无限的恨意。
“你是不怕死,”朱雪槿轻轻松了口气,微微扬着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又道,“那不知你这一百个兄弟,可是个个都不怕死?听说贼匪最讲的就是义气,若我们杀了你们这些兄弟,当然,你肯定也活不成,然后再把你们的头一个一个的取下来,分别挂在我们兵营的四周。这可是一百多个人头啊,他们损失了一百多个兄弟,还被这般羞辱与凌辱,一般人都受不了吧。”
朱雪槿说着这话的工夫,张三的脸便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嘴唇也抖动的根本无法掩饰;朱雪槿见状,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届时余下的所有贼匪,肯定都是铁了心的要给你们报仇,当他们举兵来攻打我们之时,我们哪里还用得着那么辛苦的去找他们在什么地方,直接一举歼灭了,这岂不是更加快哉?”
“你这蛇蝎毒妇,你……你不得好死!”张三惨白的脸色,被朱雪槿气的浑身发抖。
“先别管我的死法,现在是你会先不得好死,或者说……你们所有人,包括今日不在这里的,都会不得好死,”朱雪槿说着,又一拍手,道,“或者我还有个提议,大家都不用死,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听?”
张三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并非否定。朱雪槿笑笑,眨眨眼,接着道,“我先来问你,你是他们之中的小头目,还是大头目?这个我要先知道,才能说下面的话。”
张三头也不回,只简洁明了道,“先放了我这些所有的兄弟,我才会说。”
“你简直痴人说……”高品轩当真有些被这个张三气着了,夏国的士兵好不容易生擒了这一百多人,他们在此谩骂半晌,又吐得朱雪槿满身皆是,如今还想走?
不过“梦”字还未出口,朱雪槿已经先行开口道,“好。”
“雪槿姑娘!你可问过大皇子的意见!”高品轩刚刚对朱雪槿有的好感,又消失了大半;朱雪槿回过头,眼神望向阳寒麝,但见阳寒麝依旧那个冷漠的样子,只是点点头,又转头对张三道,“张三,你也看到了,我们大皇子都点头说好,接下来,你可是要好生配合了。”
“哼,只要你们说话算话,我张三自然不会输给你们。”张三说着,望向那余下被绑的一百多人;果不其然,已经有士兵在阳寒麝的吩咐下,去给他们松绑,且驱赶着他们向外走;不过他们似乎不愿走,依旧吵吵嚷嚷的,要张三一起走才是,不然就拼个你死我活。朱雪槿摊开手,对张三道,“这下,你是不是也该说些什么了?”
张三白了朱雪槿一眼,后对着自己那些兄弟大声吼道,“要你们走,你们就快些走,头也不要回!我很快就回去!”
看来张三的话在贼匪之中,威慑力是极大的;他此番虽然说得很少,但至少那些本来要闹事的贼匪,都乖乖的跟着士兵们一道走了。很快,热闹的空地便安静下来,朱雪槿蹲下身子,对着坐在一旁,微微侧着头、又死死闭着嘴的张三道,“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朱雪槿,你凭什么觉得什么事情你都志在必得?”张三回过头,依旧带着彻骨的仇恨,死死盯着朱雪槿,那微微亮出来的牙,犹如野兽的獠牙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扑倒朱雪槿,用那最尖锐的牙刺穿她的脖颈,“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在这里,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
“如今,不需要威胁,”朱雪槿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极其自信道,“说一不二是一个将帅应有且必有的品质,无论是将军还是山大王,都是一样的。”
“你……”张三死死咬着牙,一副拿朱雪槿没办法的样子;后重重叹了口气,总算是软了下来,“好,我便告诉你就是。我们一直活跃在夏辽边境,就是因为不满这百年来,辽国都是夏国的附属国一事。我大辽人强马壮,完全可以靠自己成事,就连夏国的军事,我大辽都占了大半。既然如此,为何辽国不吞并夏国,而是甘心为奴呢?大辽之人永不为奴,永不为奴!”
“张三,这便是你们的想法?你们觉得,与夏国结盟,辽国便是被奴役?”朱雪槿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微微摇头道,“其实并非如此,夏国经济繁盛,军事较弱;辽国是军事大国,但经济却是跟不上。辽国与夏国并非是主仆关系,而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你试想一下,就算辽国侵占且吞并夏国,又能比现在好多少?作为一个王,自然要更多的为己国的百姓考虑,如若不是必要,谁愿意打仗?谁愿意一直过兵荒马乱的日子?你也定是有妻儿的,你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儿在战争之中孤苦无依吗?”
“我……”朱雪槿一番话,似乎戳到了张三的痛处;他咬咬下唇,使劲摇摇头,又道,“你这不过是安慰自己之言而已,实际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我们兄弟三人,组建反夏军,一直在这附近挑起争端,就是想让大王看到,如果他想要攻打夏国,我们愿做先行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王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为保夏国子民而伤害我们?”
兄弟三个。看起来,带头的是三个人,而这个张三,就是其中一个。从话语之中得到这个线索之后,朱雪槿又接过话来,继续道,“大王不愿伤害任何本国子民,包括你们。可若因为你们这一小群人不停的滋事,而闹的夏国与辽国分裂,日后要兵戎相见,那样,难过的就是大部分的辽国子民了。大王自然不愿伤害你们,可是你们,真的是先伤害了大王的心,不是么?”
“歪理,谬论,我们就是被大王放弃了。”张三冷哼一声,接着道,“的确,可能出动我们所有人,都不敌这三千夏军,但是……能杀一个便是一个,杀了一个,便是我们为辽国多做了一分贡献!我们为自己的死而骄傲与自豪!”
“算了,和你说不通,”朱雪槿摇摇头,后直视着张三的双眼,认真道,“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就凭你,还想见我们老大?真好笑……”
张三冷冷一笑,还来不及说接下来的话,阳寒麝已经接过话来,冷漠着开口道,“那如果带上我这个夏国大皇子呢,可是有资格?”
“大皇子!”高品轩的脸登时都绿了,而与此同时,回望着阳寒麝的朱雪槿,脸同样也绿了。
张三的脸色闪过一刹那的惊异,不过很快回归不屑,冷笑着道,“夏国大皇子,哼,那是何等尊贵之人,我等山野之人,可是……”
“废话少言,你便直说,若我同行,可否相见。”阳寒麝言简意赅,也实在懒得和张三说这许多废话。
“那是自然,”张三的嘴角含着一个不可说明的笑意,这也是他被俘虏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只是不知道夏国大皇子,你有没有这个胆量闯我们的贼窝了,就凭你们二人之力。”
张三的话中之意很明显,二人,指的就是朱雪槿与阳寒麝两个,甚至都没有把高品轩算进去;阳寒麝低垂着眼睑,看都懒得看张三一眼,只道,“别说二人,一人我亦无所畏惧。只怕你这空有贼心,未有贼胆,不敢让我前往。”
“我?哼,欢迎之至。只是夏国大皇子,届时没人保护,你若命丧我这贼窝,岂不是有点亏?”张三斜着嘴角,好像看到了一个马上就要步入黄鼠狼之口的弱鸡一般。
“你够了!怎的这般与我国大皇子讲话,你是什么身份!”高品轩已经无法忍耐阳寒麝再受到这样的侮辱与挑衅了,上前一脚踹在张三的身上;见他应声倒地,又抽出宝剑,抵在张三脖颈上,威胁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们便找不到你们老巢了吗?那些刚刚离去的贼匪,我们随便找个人跟着一直走,难道会寻不到?”
其实此时此刻,朱雪槿已经抱着议和而非打仗的心态;一来,虽然这群贼匪在夏辽边境多番欺压百姓,掠夺财产,可并未有大的作奸犯科之说;二来,他们毕竟是辽国人,刚刚又听了张三的诸多陈词,想来他们此番怎的也是一心为辽国着想,只不过他们想的方向错了而已。
朱雪槿尚未开口,阳寒麝已经抓了一下高品轩的手臂;高品轩回头,见阳寒麝示意他莫要如此,唯有气呼呼的收回了宝剑,重新站回原处。阳寒麝望着灰头土脸依旧带着不屑的张三,冷漠开口,道,“你可知为何我要留你狗命,而且放了那些贼匪?”
“呸。”张三啐了一口,没有答话。
阳寒麝不以为意,继续道,“看你这个年纪,该是听说过辽国从前有个铁血公主。”
“那是自然,”听闻到铁血公主的名号,张三的表情都由不屑瞬间变得肃恭起来,好像生怕亵渎了一般,“铁血公主可是我们三兄弟最最崇敬之人,她于战场上的那种种果断与决绝,策马驰骋的那种风度,还有天生的霸气,那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风范。”
“她是我的母亲,我的体内流着一半辽国的血液。”阳寒麝依旧冷冷的这般说着,完全不去在意张三已经完全呆愣了、半天反应不过来的傻傻模样。
“你,你……你是铁血公主的儿子?!”张三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一般;他的眼神之中忽的有泪光闪烁,死死咬着牙,他还是有些不信,“我是听闻铁血公主嫁去夏国,那是不可违抗的圣命,这此之后,铁血公主便完全消失了。若铁血公主依旧在此的话,辽国早已把夏国作为归属国收下!你若是铁血公主之子,你可能够感受到她的用意,她的理想,她的蓝图?”
“你又不是母亲,怎知母亲的心意。”阳寒麝说着,摆摆手,道,“我不想与你说这些,只要见你们带头的。在兵戎相见之前,若能够说通便是,若说不通,那我们只能战场上见。”
268、突入回忆(终)()
第二日一大早,朱雪槿已经整装待发,干净利索的立于帐篷之前,准备叩门向阳寒麝请安的工夫,一旁守卫的士兵却对着朱雪槿拱手,开口道,“朱姑娘,大皇子已前往高侍卫所在之处,要小的通知您,到了之后也速速赶去。”
“谢谢这位大哥。”朱雪槿一面拱手言谢,一面扭头抓紧就走;抬头望了望日头,这会儿太阳尚有半个隐藏于山中,也就是个卯时左右的样子,阳寒麝昨夜休息的时候已近子时三刻,怎生起的这样早。
朱雪槿匆匆赶到的工夫,张三已经被松了绑,且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高品轩阴沉着脸色立在一侧,倒是颇有几分阳寒麝的风范;朱雪槿几步上前,对着阳寒麝拱手问安,阳寒麝颔首,后扭头对张三道,“人齐了,走。”
张三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每每经过一排士兵前,便吹个口哨,十足的流里流气;阳寒麝与朱雪槿在其后默默跟随,没人说话;张三走出老远,还回头,笑嘻嘻的望了望已经快看不清人影的高品轩,后一面走着,一面道,“你们这个高侍卫,还真是极盛气凌人,我张三最看不惯他这种人。”
阳寒麝与朱雪槿没人搭他的话,也没人理他。张三觉得无趣,便也不再说,只是心情不错的走在前头。他身后的可是夏国大皇子,不管怎么说,昨夜的奇袭虽然没有凑效,但他可是安稳无恙的救下那些弟兄,自己也毫发无伤的回了来,又顺道带回了夏国大皇子,这是怎样的大功一件呀。
朱雪槿与阳寒麝这一路都在观察着地形;此处已经位于夏辽边境,或者说,再向前,便已经是辽国境内,归辽国管辖;四周都是黑苍苍的大山,山间羊肠小路,一不留神,极容易迷路。或许这也是这些贼匪选此为址的目的,若行军至此,遭遇贼匪从上向下的伏击的话,别说是三千士兵,三万都要葬身于此。
终于在群山之中,一处陡峭的山腰上,一个寨子的模样逐渐显现;朱雪槿的手不经意的就放在肩膀上背着的弓上,这一细节被张三瞧见,他忍不住笑道,“一会儿到了寨子口,你们二人都不能带任何武器进去。”
没有武器傍身,那不是羊入虎口?朱雪槿的心一下便紧了起来,开口道,“为何不让带武器,难不成你们贼寨那样庞大的人口,还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