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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盛世妃谋-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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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阳和煦有些疲惫的背影渐渐消失,朱雪丹有些双腿发软的坐在了椅子上;烟罗赶紧过来,关切的问道,“皇妃,您还好吗?要不要叫个太医过来瞧瞧脉?”

    朱雪丹虚弱的摇摇头,叹息着道了句,“无妨。”烟罗也叹了口气,一面给阳和煦收拾着桌子,一面道,“八皇子的话的确有些伤人,饶是从前与大皇妃多好,可如今,您才是他的正牌皇妃呀。”

    “嘘。”朱雪丹马上做了噤声的手势,起身出了门,仔细的瞧了几次,确定门外没人之后,方才回来,对烟罗道,“这里是王宫,说话一定要注意些。我与雪槿是亲姐妹,在这王宫之中,便是唯一的亲人,更是彼此的依靠。或者说,目前为止,以雪槿的能力,我只能依靠雪槿。你千万莫要因为此事再说这样的话,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坏了我与雪槿的关系,那日后,我们便更要举步维艰了。”

    朱雪丹所言一点不错,烟罗立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忙道,“是,皇妃,是奴婢多嘴了,日后奴婢一定会多多注意,绝对不给皇妃拖后腿才是。”

    朱雪丹见烟罗这样惴惴不安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又道,“烟罗,我不是责怪你,只是在王宫之中,不比从前在将军府,一定要谨言慎行。我知道你待我好,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如若不是你总是照顾我,我恐怕也难苟活至今。”

    “皇妃别说这样的话,”烟罗摇头,瞬间眼泪就充盈了眼眶,“皇妃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就好像在地狱走过一遭一般;如今日子好了,烟罗一定会努力的保护皇妃,不让皇妃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烟罗说这样的话,何其好笑;她一个最底层的宫女,不过是个奴婢,竟然说这样的大话。可朱雪丹非但没有笑,反而还感动的拉着她的手,道,“烟罗,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日后在这宫殿之中,便是你我相依而活。”

    ***

    朱雪槿从阳玄圣处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景阳宫;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阳寒麝居然先她一步回了来,已经在寝宫翻阅起了竹简。朱雪槿推门而入,自是吓了一跳,当时便呆立门口。阳寒麝瞟都不瞟她一眼,似乎一心沉浸在兵书之中;朱雪槿反应速度极快的扭头就离开了寝宫,门都来不及关,向着薛南烛所在的厢房便大步走了去,逃跑一般。

    阳寒麝的余光一直望着门口,耳朵竖的老高,听着朱雪槿那咚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方才道,“出来吧。”

    话音未落,高品轩已经从门口进了来,对着阳寒麝拱手,认真道,“大皇妃离开永福宫之后,便去寻了四皇子,与四皇子探讨了王后与敬妃娘娘何以一齐去了承明殿,未果,四皇子前往寻找八皇子,大皇妃便回了来。”

    “阳玄圣去找阳和煦,这样可以见面的机会,她竟错过了?”阳寒麝还真是有点不信,以朱雪槿对阳和煦的感情,她明知阳和煦最近有些憔悴,怎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前往探望。她为了阳和煦,连自己亲姐姐的幸福都能牺牲,这会子,反而却能忍住不去相见?

    见高品轩十分确定的点头,阳寒麝却忽然觉得,朱雪槿当真是个理智到可怕的女人,是个十分需要看好的对手。他微微蹙了眉,对着高品轩道,“行了,你继续跟着她,谁知道她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高品轩拱手道别,后很快消失在阳寒麝跟前。

    阳寒麝将竹简合上,此时此刻,如何都再看不下去那兵书。向昆仑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朱雪槿并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当她知晓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这一趟从军行,阳和煦是去定了,也就是说,他的命,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事情都在按照想象之中发展,可为什么,他却不如从前那般淡定与从容?甚至,他的心开始泛起波澜,那是什么,是紧张吗?

254、坚定的信心() 
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自己,只想让阳和煦死;就像当初,想要荣天瑞死一样的坚决;阳和煦是叼着金钥匙出生,一直被夏王与夏王后捧在手心里宠爱,与他这个辽国的敬妃所出之子不同,尽管是第一个儿子,可他这些年来,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重视,反而夏王后怕他日后势力太大,处处打压。他辛辛苦苦的活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朱雪槿而轻易改变自己的心思?

    阳寒麝使劲的摇摇头,杀阳和煦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他努力的回想着这些年所受的压迫,敬妃对他说过的话,他信誓旦旦曾经答应敬妃的话,王。是的,他不要做造王者,他要称王!

    *

    这一日阳光很好,阳寒麝抬起头,正面太阳,背后投下一具魁梧的身影。忽地,他的耳朵动了动,后嘴角似是微微上扬一下,开口间却依旧难听出什么抑扬顿挫,“高品轩,出来。”

    此言方落,一个青色人影便打一侧的墙壁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挺拔,着了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一头黑发简单利落的束起,置于垂缨冠中;面庞坚毅,棱角分明,双目光滑莹润,似是能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光芒,比这太阳还要耀眼。他开口,声音干脆利落,“大皇子,臣刚刚得到消息,北京城的事件中,四皇子与八皇子安然无恙,倒是朱烈之女朱雪槿,为保护八皇子受了重伤。”

    阳寒麝脸色一沉,后冷哼一声,摇头道,“只是亏了母亲的一番心思。那阳和煦也是个废物,身为男儿身竟要女子来保护,这样的人怎配为王。”

    “大皇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动乾坤,文韬武略,八皇子岂及您半分。”高品轩说着,双目之中蓦地多了些狂热,“臣愿一生追随大皇子,无论旦夕祸福,臣甘为大皇子驱使,无怨无悔。”

    “行了,你的心思我懂,”阳寒麝轻拍了下高品轩的手臂,后自行负手走在前面,与高品轩擦肩之时,低低道了句,“陪我走走。”

    “是,大皇子。”高品轩恭敬打礼,后一如从前一般,静静的跟在阳寒麝身后,与他之间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阳寒麝很讨厌与人距离太近,就连同他的母亲敬妃都不例外。

    一主一仆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沿着皇子所一路向外,出景和门转而向北,再过坤宁门,眼前,便是御花园了。初冬的御花园显得尤其肃杀,放眼望去,鲜有颜色,一派衰败的景象。也正因此,这个时节是没人喜欢来此处,谁愿看这漫天的黄土;但阳寒麝正是因此,才愿至此落得清净。

    “高品轩,你我相识多久了?”阳寒麝蓦地开口,冷冷淡淡的,依旧听不出什么语气。

    高品轩认真想了想,后开口恭敬道,“臣八岁时便得敬妃娘娘之令,入宫陪伴大皇子左右,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这天下,”阳寒麝停住脚步,转身间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盯着高品轩,开口间,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痴狂,“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一定要得到。”

    “臣誓死追随!”高品轩单膝跪地,语气高亢,双手打礼之时,发出清脆的“啪”声。

    阳寒麝稍搭了高品轩的手臂,示意他起身,后接着道,“在这世上,我可信之人,唯母亲与你。”

    阳寒麝的这一句话,登时让高品轩的眼圈都微微红了;他颔首,后坚定道,“臣能有今日,都亏得敬妃娘娘与大皇子。臣这条命,便是大皇子的,臣随时做好为大皇子牺牲的准备。”

    “母亲当初既救了你,又将你送至我身边,而非培养成死士,便是对你的重视。日后不要张口闭口牺牲牺牲了,听着让人不舒服。”

    高品轩站的笔直,看着阳寒麝因他的话而略略蹙起的眉头,他微微一笑,后低头,腼腆的道了句,“既是大皇子这般说了,臣唯有从命。”

    “嗯,”阳寒麝并未留意高品轩的微小神态,而是继续负手走在前方;高品轩方才跟上,便听到阳寒麝的话再度传了过来,“刚听你讲,是朱烈的女儿救了阳和煦?”

    “不错,”高品轩正色道,“朱烈的女儿,名雪槿,据传闻其弓术辽国第一,打小便与其父出征,练就一身本领,其谋略与勇敢绝不差于男子分毫,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闻你话意,似是对她赞赏有加。”阳寒麝以余光瞟着高品轩,却见高品轩丝毫没有退缩的正面答道,“臣本是辽国人,尤其欣赏与敬妃娘娘一般有勇有谋的女子;夏国男子向来好颜色、好文雅,和臣或许会有些不同。”

    “我倒是想会一会这个朱雪槿了。”阳寒麝说着,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可是,”高品轩话题一转,微微压低了声音,又对阳寒麝道,“暗杀部队接到的命令,除了两位皇子的性命之外,还有朱烈与朱雪槿的两条命。大皇子,似乎敬妃娘娘与朱氏一门渊源颇深。”

    “哦?”阳寒麝眉头一挑,此时面儿上的表情倒是真真儿的显示出了兴味盎然的样子,“那我便更要会一会这个朱雪槿了。”

    *阳寒麝一如既往的冷脸雕像一般立于永福宫大堂之中,其一侧的高品轩将一切娓娓道来之时,但见敬妃的脸色几经变化,后她略蹙了眉头,静静的坐下,几经平缓的呼吸之后,方才开口,道,“或许你父王也希望你能够历练一番,既然他已经答允,那便去吧。”

    “母亲,”阳寒麝稍微向前,却依旧与敬妃之间保持了三四步的距离,后语气平平不带丝毫感情的拱手道,“孩儿此番前往,不止为历练,还为一事。”

    “哦?”敬妃微微抬眼,望着阳寒麝,此时倒是想听听他的心思;毕竟一直以来,阳寒麝都甚少与她沟通,她唯独知道阳寒麝的一个心思,便是夏王的王冠。

    “母亲所养死士,割舌、服毒、香诱,皆是以辽国之法;那朱烈谨慎心细,想来一定已经发现端倪。”阳寒麝这般说着的时候,稍微低了声音;这宫中的隔墙有眼与隔墙有耳,他是极清楚的,说话间必须谨慎仔细着才是。

    “不错,这的确是破绽,却也是我故意暴露给朱烈的破绽,”敬妃说着,轻轻转着右手中指上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嘴角斜斜的一扬,冷哼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我明着让他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如此,他便只能吃这个哑巴亏。难不成他要告诉大王,此事为母国辽国的敬妃所为?我从前的身份毕竟是辽国的公主,大婚之日、夏辽两国举国同庆,那是何等盛大的阵仗。他若当真说与大王,无异于挑起两国的矛盾。我太了解朱烈了,他一心为辽国,定不会这般做的。”

    “母亲的话在理,朱烈为辽国,不会这么莽撞;但那行人中可不止朱烈一人,尚有荣天瑞和……”提到下一个名字的时候,阳寒麝忽的眉头锁了一下,似是有所顾忌,“阳玄圣在。万一被他们发现任何端倪,都有可能把怀疑的对象指向我们,甚至,矛头都会对准永福宫;但若我同去的话,他们这般的思虑就会减少一分,而我们的隐蔽性才会增加一分。”

    “唉,如今无论我是否想你前往,大王的命令已下,你都不得不去,”敬妃叹息着摇头,努力说服自己后,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阳寒麝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目定定且不舍的望着他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自请与大将军一道出征,如今寒麝你也长大了,是该出去锻炼锻炼。不然,日后承不住身上的担子。”

    “这天下必将收归我手,我收的下,便担得住。”阳寒麝说着,面儿上忽的冷冽起来,又对敬妃道,“母亲,尚有一事;您且让手下的一部分部队前往夏辽边境去煽动那些贼人,我要让我的第一仗,便打得漂亮。”

    “可我担心……”敬妃伸出手,想抚一抚阳寒麝的脸庞,一如他小时候那般;可见阳寒麝眉间蹙起的川字,敬妃的手微微在半空停了一下,后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受了伤,我可怎么办。”

    “战场杀敌,受伤在所难免,母亲不必多虑。况且我受的每一处伤,流的每一滴血,都绝不会白费。”阳寒麝双眼迸发出一股光芒,在敬妃看来,那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她似乎在阳寒麝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壮志满满的自己,她忽然开始有些怀念的思绪。

    “辽国严寒,我找你加急为你缝制冬衣,望你一路顺利。”敬妃笑笑,眼眶有了忍不住的湿润之意。

    “如此,便劳烦母亲,孩儿告辞。”

    *

    能在这样早的清晨便前来贺喜的,唯有一人,便是敬妃唯一的儿子,大皇子阳寒麝。阳寒麝年十八,身形似辽人一般健硕高大;今日着了件墨绿云纹鹤氅,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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