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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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样皆是紧急处理伤口以及消炎之物,高品轩一下便想到了朱雪槿的伤势,不自觉的略微蹙了眉头,对阳寒麝拱手道,“大皇子可是当真要救那朱雪槿?”
“闻你从前话语,对她很是欣赏。”阳寒麝一双刀锋一般尖锐的眼睛望向高品轩,似乎一眼便能穿透他的内心。
这让高品轩不自觉的颤抖一下,后拱手道,“欣赏归欣赏,但大皇子莫要忘了,这朱雪槿到底救过八皇子,又是敬妃娘娘的眼中钉,大皇子当真要救?臣只是想大皇子三思而后行,也省的日后生出诸多后悔。”
“我从不救无用之人,你速速去取了这三样来。”
见阳寒麝依旧并未改变主意,高品轩无法,也唯有从药箱中取出这三样,双手恭敬的递给阳寒麝,见他转身就走后,一面打礼,一面再度嘱托道,“大皇子,定要三思而行。”
阳寒麝并未有任何回答,冰冷的面色也无丝毫改变;于雪地中行走之时,筒靴与雪地间因摩擦而发出“唰唰”的声音;重回朱雪槿与荣天瑞两人所在马车时,他几乎是丝毫不歇的将朱雪槿的小袄褪下一半,露出右侧满是血污的冰冷手臂,像是看到沾满污泥的白藕一般。
阳寒麝一面以纱布清理血迹,一面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雪槿那道由肩膀至指尖的伤口瞧;从如今的肌肤愈合情况看来,这伤口一定极深,看来之前的那些死士,也的确是用尽了心思了。
许是离了被子的温暖包裹,许是因为右侧身子luo露在外太久,又许是阳寒麝的白药对她的伤口造成了极其疼痛的刺激,朱雪槿的身子忽的开始莫名的抖了起来。阳寒麝却完全不理会,只是接着以纱布包扎,似乎朱雪槿怎样都与他无关似的。终于,朱雪槿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但见一冷若冰霜的陌生男子正为自己包扎,她想开口说什么,嗓子里却好像着火了一般,半天才念出三个字,“你……是谁?”
“阳寒麝。”
这三个字答得与他的面色一般冰冷,朱雪槿只觉得这名字尚有些熟悉,只不过还不待她思考,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阳寒麝也未抬眼,帮朱雪槿包扎好过后,重新以被子裹上,望着她逐渐平和下来的脸庞,阳寒麝嘴角唅起一丝冷笑,开口漠然道,“若你日后不为我所用,便白费了我这一番心思。朱雪槿,你若无法成就我,我定毁了你。”
***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向辽阳城而去,约莫半日的时间,终于抵达;给守城的将军递了通关书柬,余下的一干士兵便都暂由守城将军安排食宿,荣耀与阳寒麝、高品轩带着依旧昏迷的朱雪槿、荣天瑞急匆匆往结庐医馆而去。
朱烈绝想不到,这一次与荣耀的会面竟是以泪相聚;两个不惑之年的汉子、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如今却只能看着自家儿女卧于病榻之上,气息微弱,不停的受着伤寒与病痛的折磨。宋仲景将荣天瑞衣襟中揣着的雪莲交给底下徒弟研磨成汁,自己则速速取了药箱,分别为朱雪槿与荣天瑞瞧病;又是小半天过去之后,方才一面以锦帕拭汗,一面对着两位焦急的父亲道,“朱将军,荣将军,荣公子是着了重风寒,老朽为他熬几副药水,连服三剂,方可痊愈,只不过近期要注意身子,万不可再着了凉;至于雪槿丫头,唉。”
宋仲景这一叹气,弄得朱烈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清楚记得宋仲景之前曾说过,朱雪槿的手臂近期绝对不可做剧烈运动,只能慢慢恢复;可谁知这采莲之旅发生了怎样的事故,回来之后,她的伤口悉数裂开,也不知是否伤了筋骨,更不知当时受了怎样大的苦楚。念及此,朱烈的眼圈登时通红,宋仲景见状,忙拱手道,“朱将军也不必过于焦急,亏得丫头手臂上的伤口得到了及时的清理与消炎,并没有恶化,老朽只是叹息,当好不容易重新愈合的肌肤再度撕裂,丫头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这一路,皆是大皇子在照料,我该好生感激大皇子才是。”朱烈是个刚毅的血性男儿,这么说着的工夫,回过头就要往阳寒麝歇息的地方而去。
荣耀却一把拦下他,摇头间,语气也微微低了道,“朱兄切莫激动,大皇子此时正在休息,我们不宜打搅。”
“那……”朱烈借着窗棂望了望外头已经擦黑的天,叹了口气,道,“明日我再登门道谢。”
“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都安好。”荣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中,转而与朱烈一般,红了眼圈,“大皇子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深埋雪中;想来是采雪莲一行,遇到了雪流沙。也亏得我们赶路正巧遇上,不然……我真的无法想象,我们可能就真的要失去这一双儿女了。”
“这一切都是福缘,是老天有眼,”宋仲景收拾着药箱,一面安慰荣耀与朱烈,“荣公子与雪槿丫头如今已脱离险境,静待他们醒来便是;老朽已差人为他二人熬药,如今不能在此多多逗留,八皇子那边,也到了换药的时候。”
“这一次,当真麻烦宋老您了。”朱烈一脸的自责与抱歉,他自责的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保护好朱雪槿,让她承受了那样大的痛楚;抱歉的是,这一行人自打住在医馆,宋仲景就从白天忙到午夜,休息都休息不好。
“朱将军说的什么话,这都是老朽该做的。”宋仲景对着朱烈微微笑笑,后背起药箱,推门而去,步履匆匆。
第30章 30、各怀心思()
夜幕降临,但对如今蒙了眼、只能待在黑暗处的阳和煦来讲,已经没有了什么昼夜之分;为了不让阳和煦觉得无趣,宋仲景特意按照阳玄圣的吩咐,差人去落霞楼寻了古琴,放于阳和煦房中;而阳玄圣便与阳和煦对诗助兴,闲了便抚琴给他听,一如从前在皇子所中一般。
阳和煦的一颗心却并不在此,自打朱雪槿与荣天瑞离去,他的眉头便一直紧锁,从未开怀;聪明如阳玄圣,又如何看不出,不过没有说破而已。因阳寒麝等人的入住,几个小徒弟又要为朱雪槿与荣天瑞煎药,所以素来安静的院落,今儿个倒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阳和煦本想睁开眼看一下,可却依旧一片漆黑,末了,他微微叹息,问阳玄圣道,“四哥,现在是何时辰?雪槿和奋武小郎君还未回来吗?外头这样热闹,可是他们回来了?”
“我去瞧瞧,你且等着。”阳玄圣说着,起身打开门,望了望院落中忙的跑前跑后的小徒弟们,回过身一面关门一面对阳和煦道,“只是宋老的一些小徒弟在忙而已,并不是雪槿他们……咦?”
阳玄圣话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刚刚微微闭合的门被一下推开,他转头望去时,阳寒麝那高大的身影于月光之下,显得有些阴暗冰冷,阳玄圣哪里想得到在这里竟能遇到阳寒麝,自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乎呆在原地。
而阳和煦蒙着双眼,可是看不到这些,只是听到阳玄圣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中已觉有些不妥,忙开口问道,“四哥,怎么了?”
阳寒麝目不斜视的略过了阳玄圣,径直向阳和煦走来;阳和煦虽看不到,可是阳玄圣的步履何其轻盈,但如今这个脚步声却带着矫健与强劲,而且感觉到此人立于自己面前时,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向着自己而来。
“谁,是谁?”阳和煦本是坐着,这会儿却忍不住站了起来,只不过因这股无形的压力,他的手不得不撑着椅背,膝盖从而有些弯曲。
“八弟。”阳寒麝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成分,只是这般唤了一声,以表明自己身份。
阳寒麝这些年也未与阳和煦有过太多交集,交谈更是甚少;不过能够这样不带任何语气讲话又称自己为八弟的,除了阳寒麝之外,阳和煦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而且阳寒麝的手臂已经重重的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得不重新坐下。阳和煦笑的极其勉强,虽看不到面前的阳寒麝,却也能想象的到他那毫无表情的脸色,开口道了句,“大哥怎的来了?”
“大哥快来这边坐。”门口的阳玄圣终于反应过来,聪明的与阳寒麝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引着他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而不是一直立在阳和煦面前,给他太大的压力——从刚刚阳和煦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很不舒服了。
阳寒麝落座之后,也没有任何客套话,开口便道出来意,“父王知道你二人在夏辽边境的遭遇后,勃然大怒,差我与荣耀剿灭倭寇;之后我二人将与你们同行,直到回归兰陵。”
“父王可是怪责朱将军?此事与朱将军无干,他与雪槿尽力保护了我们,雪槿还因我受了重伤……”阳和煦当真是生怕夏王怪责到朱氏一门身上,甚至忘记了阳玄圣曾经对他说与的话;而他此言一出,阳玄圣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阳寒麝的野心虽然隐藏的极好,但阳玄圣也多多少少看出一些,所以他很怕阳和煦若在阳寒麝面前露出些许马脚,都会被其算计——有也好,无也好,对有能力的人的防备,总是不可少的。
阳寒麝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阳和煦刚刚的反应,心中冷笑一声,却面不改色,继续道,“今日来此路上,我们遇到一对为雪流沙所掩埋的男女,那女子,便是你口中的朱雪槿。”
“什么!”阳和煦登时便站起了身子,且站的笔直,向着阳寒麝声音发出处不自觉的提高嗓音道,“大哥,这究竟怎么回事!”
阳玄圣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忙起身到了阳和煦身边,拉着他坐下,一面轻声道,“八弟莫要激动,先听大哥讲完。”
“过了辽国境,我们一行便直接往辽阳而来;路上却遇大雪挡路,那雪堆得极高,正是附近山崖雪流沙造成的拥堵。我等自发铲雪,在雪中却发现了荣天瑞与你口中的朱雪槿。后来才清楚,他二人是为采雪莲而登峰,后遭遇雪流沙,被掩埋于此。”
“雪槿现在怎么样!”尽管有阳玄圣的再三叮嘱,阳和煦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甚至向前走了几步,因看不到什么,走路满是踉跄之意。
不待阳寒麝开口——其实就算开口他也不清楚如何,毕竟把那二人送回医馆,他就没有再去查看;反正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如今已经尽在脑中——大门已经再度被叩响,宋仲景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皇子,雪莲沫已经就绪,可以敷药了。”
“进来吧。”阳玄圣生生拉着阳和煦回到了座位上;宋仲景推门而入,见阳寒麝也在,倒是讶异了下,微微打礼后,便向着阳和煦而去。
宋仲景的身上带着一股大夫们常常都有的草药香,阳和煦嗅到,便拉着宋仲景的衣袖,焦急道,“雪槿呢?她现在可好?是否受了什么重伤?”
“无妨,无妨,大皇子已经及时为她包扎,尽管伤口再度裂开,但要愈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依旧在伤寒昏迷,若她醒来,老朽定第一个告知八皇子。”宋仲景一面安慰着阳和煦,一面将他眼前的纱布拆下,将雪莲汁混合着的雪莲沫均匀的洒在新的纱布上。
雪莲那股淡淡的香味钻入阳和煦的鼻孔中,却让他鼻子一酸,登时感觉热泪充盈了眼眶,重重叹了口气,他开口,道,“早知道要让雪槿为我受这些苦,我不如失了这双眼睛也罢!”
“不许胡说!”阳玄圣忙打断阳和煦的话,头一次这样紧的握着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八弟是要做国君之人,怎可为一女子而轻视自己的身子。这样的浑话说过一次便罢,决计不可再说!”
“四弟说的正是,”阳寒麝难得开口,竟还向着阳玄圣说了句,“一国之君,当心系国事,儿女私情不过身外之物,孰轻孰重,你须好生拿捏。四弟好生修养,天也晚了,我且回去。”
第31章 31、孰是外人()
“大哥,我送您。”阳玄圣松开了阳和煦的手,临行前微微拍了下他的肩膀,将余下的时间交给了宋仲景;后跟着阳寒麝一道出了门,一面前行,一面看似无意道,“大哥能够同荣将军一道前来辽国接应我与八弟,臣弟当真心存感激。”
阳寒麝目不斜视的向前,淡淡道了句,“母亲听闻八弟之事,心下焦急,要我同行方才放心。”
“敬娘娘当真疼爱臣弟与八弟,”阳玄圣微微一笑,又道,“大哥这一路可否顺利?”
“那些贼寇不过数量庞大而已,不值一提。”阳寒麝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宋仲景给他安排的房间——本来院落也不大,不过隔着条过道走廊而已;阳寒麝的房间在落槿居的右手边,离得倒是很近。阳寒麝余光瞥着阳玄圣拱手恭敬道别,自行推门而入。
而房间内,高品轩正默默的立着,见阳寒麝归来,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