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香-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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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晓菁熟悉的字体,梁茶香弯了弯唇角,笑意如迎风的寒梅绽放,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里面有两碗清粥、一碟包子、另加几样下粥小时蔬,一如苏晓菁本人一般清爽。
梁茶香拧开病房里的灯,吃完饭,静静的打量着病床上的萧清扬,从相遇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她的手指沿着萧清扬的眉目,勾勾画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轻雾。
萧清扬醒来时,梁茶香又趴在他的床边上睡着了,她的面容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圈,长长的睫毛上还粘着细微的泪珠。
萧清扬心里如钝刀子割肉般,钝钝的痛了起来,从他的心脏开始一圈一圈向外荡漾着,荡漾着。
他很想知道他爹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实在又不忍心叫醒梁茶香,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等着她自己醒过来。
梁茶香睡得很浅很浅,轻微的声音就惊醒了她,一睁开眼就对上萧清扬,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你醒了。”她活动了一下被自己压的麻木的胳膊,打开食盒,把那一小碗清米粥端了出来。
“吃饭吧,”她笑了笑,很自然坐到萧清扬的床头,挖了一勺子粥,放在唇边试试温度,送到萧清扬嘴边。
这样的梁茶香,又是萧清扬所不曾看到过的,温婉、柔顺,就像王妈养的那一只小猫。
萧清扬盯着梁茶香,机械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梁茶香喂过来的粥。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站在门口,一定会觉得这副画面,既温馨又旖旎。
可是这两人此时心里,一点也旖旎不起来,萧清扬一直,张口想问他爹的事情。
梁茶香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认真地一口,接一口地喂着粥,因为她知道,如果让他问出了口,这碗粥只怕是又吃不完了。
萧清扬其实也是想问,又不敢,他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脆弱。
好不容易吃碗粥,好像算好时间似的,门外响起了说话声。
苏晓菁、苏戈、曲掌柜、曲管家四人一起走了进来。
当然其实走着进来的是,苏晓菁兄妹,曲家父子那是风一般冲着进来的,特别是曲管家,根本就不看路,让门槛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曲管家眼疾手快,将他死死地拽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曲管家父子进来之后,围着萧清扬问长问短,苏晓菁就冲着梁茶香眨了眨眼。(。)
第一百八十二章 偶遇()
老刀得到萧清扬被找到的消息,为时已晚,只得把全部精力放在萧镇身上,萧清扬毕竟年轻,就算没死,庄博华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可他把上海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一点关于萧镇的消息。
同样没有放弃寻找萧镇的,还有萧清扬等人,上海大小医馆找了个遍、就连方圆几百里外的郊区都没有放过,依然杳无音讯。
至于那个行刺梁茶香的小乞丐,萧清扬已经告诉了她,正是前次来上海,贼窝里漏网之鱼的那个小男孩。
只可惜这次没有能够抓住他,刺伤萧清扬之后,就很聪明的销声匿迹,不过梁茶香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再说自己也不会一直待在上海,等找到了萧镇,他们也该回的绸桥镇了。
萧清扬被曲管家强留在家里,休整了七、八天,到第九天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跟着曲管家一起出去了。
当然黄家医馆也送上了丰厚的诊金。
有人萧清扬这个“得力干将”的加入,梁茶香就轻松多了,瘦了一圈的小脸,渐渐的又丰润起来。
苏晓菁就想着向她倒倒苦水,梁茶香早就感觉到苏晓菁有话要说,只是先前忙着寻找萧清扬,没有顾得上。
两人约在了咖啡馆,当梁茶香赶到约定的地点,苏晓菁早已穿着一身格子长裙,坐在临窗的咖啡桌前等着她。
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肩头,红白相间的格子长裙,纤纤素手握着银汤匙,优雅的轻搅着咖啡,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映着桌上白瓷瓶优雅的雏菊,有种坐看云起云落的娴静、雅致。
梁茶香忽的就想出两句诗来!
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识,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
说的就是苏晓菁这样的女子。
梁茶香走过去轻轻坐在苏晓菁对面,拔弄了下,餐桌上的餐牌。
苏晓菁抬起头,“来啦!”,将面前的咖啡推了过去。
梁茶香玩笑道,“才不要喝你的口水。”
苏晓菁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本小姐知道你不爱喝烫的,特意搅凉了等你来,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作势就要把咖啡拿过去倒了,梁茶香嘻嘻笑着,忙伸手护住,“这是我的,不许动。”
苏晓菁呸了她一口,“什么你的,明明是我刚刚推过去的。”
梁茶香一面护着咖啡,一面道,“推给我,就是我的。”
两人正闹着,一个声音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的声音传了过来。
“喔哟喂!这不是梁小姐和苏小姐吗?”来人搔首弄姿的抚了抚头上的大波浪,语带嘲讽,“怎么?穷成这样啦,一杯咖啡也值得,你争我抢的?”
苏晓菁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梁茶香一看,这不是曹玉琴吗?描眉画栋,穿金戴银的,春风得意,比从前更嚣张了,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模样的,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眼高于顶的模样,不过她也是坐着没动。
曹玉琴清楚苏晓菁同汪梦雪的关系,不过想占占口头便宜,并不敢真的得罪苏晓菁,可那个婢女却不知道苏晓菁是谁,见两人并不理会曹玉琴,动起了心思。
本着不能给主子长脸的下人,不是好下人原则,开口训道,“我家太太跟你们说话呢,耳朵聋啦?”
太太?
梁茶香眨了眨眼,杨家只给了曹玉琴小妾的位置?可瞧着曹玉琴通身的珠光宝气又不像。
杨家,梁茶香当初曾听苏晓菁说过,是以对杨家有一些些了解,对上海滩这种销金窟来说,杨家的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所以当初他们才想尽办法,想要攀上苏家。
当然苏家也只是一个普通商户,只不过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生活圈,苏家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瞧着曹玉琴这一身的行头,光是手上那只大大钻戒就价值不菲,只怕是杨亚达的正房夫人,杨家也舍不得给。
曹家已经没落,更不可能有这样大手笔的陪嫁。
梁茶香暗自思付着,苏晓菁已经站了起来,“这里苍蝇太多,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嘴巴干净点,你说谁是苍蝇?”那婢女恼羞成怒,他们家新太太可是老爷最得宠的姨太太,家里其他几房姨太太,都让着她,不想出门竟然被这两个小丫头给怠慢了。
当然,这婢女敢出言不逊,主要也是因为先前,曹玉琴语出讥讽,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地位人家小姐,踩踩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捧高自己的主子,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是惯用的手段,早就熟捻就轻了。
苏晓菁睨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跟一个婢女一般见识,岂不是自低身价?
倒是咖啡馆的侍者见有人闹事,忙过来查看、调合。
曹玉琴本来,只不过是想讨些口头便宜,被婢女这么一闹,咖啡馆的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尤其苏晓菁根本就不理会她们,自己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曹玉琴气绝,狠狠地瞪了那婢女一眼,“我看这个咖啡馆也就一般,咱们换个地方!”
那侍者听了不由撇了撇嘴。
瞧着三人趾高气扬离去的背影,梁茶香悄悄问苏晓菁,“杨家现在很有钱吗?”
苏晓菁被她问的一愣,“这跟杨家有什么关系?”
随即就明白过来,“曹玉琴可没有进杨家,人家攀了更高的高枝,不过那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晓菁忿忿的说道。
原来,那杨家见曹家没落了,不同意给杨亚达取个没有助力的妻子,只让曹玉琴进门当小。
曹家一看,既是当小,他们家为何,要在杨家这个歪脖子树上吊死?于是另攀高枝。
不过并没有放杨家,狠狠的敲了一笔,这事才算罢休!
杨亚达的母亲与曹画芗也因此反目成仇了。
梁茶香听了忍不住唏嘘!
苏晓菁提醒道,“曹家姑侄,把这笔帐算到了我的头上,曹画芗还需要在苏家生存下去,因着汪梦雪的后台,曹玉琴也不敢对我怎么样,顶多冷嘲热讽一番,到是你,出门小心些。”
梁茶香看她说的郑重其事,嘴上答应了,心里想着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久,就没当回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把紫砂壶()
曹玉琴带着两个丫鬟走出咖啡馆,心里越想越生气,正如苏晓菁所说,苏晓菁,她拿她没办法,顶多讨些口头便宜,今天给她惹事的下人,更不会去指责,所以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梁茶香的头上,想着找个什么法子,好好的治治梁茶香。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月余,所有的车厢悉数打捞完毕,萧镇仍然杳无音讯,不过萧清扬却并没有放弃寻找。
这天有渔民在湖里打鱼,捞上来两件衣服,萧清扬和梁茶香闻讯赶了过去。
萧清扬一看到那衣服,脸色立即变了,梁茶香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悄悄地握了握他冰凉如水的手。
对上梁茶香担心的眼眸,萧清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他不想让梁茶香担心,可是他真的实在笑不出来。
萧清扬带着萧镇的衣服,回到绸桥镇立了个衣冠冢,并且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很长一段时间,总是生活在自责当中,不断重复的对梁茶香讲,“如果爆炸的那一刻,我没有发呆,我爹他就不会死,更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
说着就双手捶打自己的脑袋。
同样,接到萧镇确实已经死亡的消息,梁筱悠又大病了一场,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难过,还是愤怒无处发泄,总之她病了,病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可苦了梁茶香,一边担心着萧清扬的精神状态,一边要伺候病中的梁筱悠,一天两头的跑,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刚长回来的那点肉,又快速的消退下去。
在这件事中,最开心的要数庄博华了,他恨不得仰天大笑,碍眼的萧镇终于死了,叫老天收了去。
萧镇一死,萧清扬就如那风中浮萍,什么事都仰仗那个梁茶香,只要再找个好机会把梁茶香除掉,估计萧清扬也就彻底废掉了,到那时,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庄博华忍不住拢了拢手指,觉得天空变蓝了,花也变香了,甚至原本讨厌的那些人,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当然这些讨厌的人里面,并不包括梁茶香。
梁茶香对于他来说,可不仅仅只是讨厌那么简单,他辛苦经营十多年的成果,差点在一夕之间被梁茶香夺走,讨厌两个字怎么能概括完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
不过现在嘛!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心情的庄博华,拿出了珍藏了二十年的紫砂壶,萧镇活着的时候,他一直不敢拿出来用,如今终于不用再有所顾忌了,所有他看上的一切,最终都会像这个茶壶一样,都是他的。
庄博华用那紫砂壶泡了一壶好茶,躺在池家书房的摇摇椅上,有滋有味地喝着,不时的轻轻磨砂的紫砂壶。
真是一把好壶,不枉他当年花了那么多精力,才把它弄到手!
庄雅婷走进书房,正看到庄博华,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一手打着拍子,一手举着茶壶。
“这是什么茶壶?黑黢黢的真难看,丑死了,赶紧把它丢掉。”
庄雅婷看着那茶壶一脸的嫌弃。
黑黢黢、油光光的,像是几十年没有洗过,看着就觉得很脏,很恶心。
庄博华原本悠闲地喝着茶,听得庄雅婷如是说,嘴里的一口茶喷出去老远,呛得连连咳嗽,“丢掉?”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
张博急声道,“你懂什么,这可是有名的宜兴紫砂,你别看它黑黢黢的,可是真正的古董,清朝制壶大师的手笔,曾给皇家里制过壶,民间流传出来的不超过十只,光是这一只壶,差不多就能买下整个池家。”
“真的假的?”庄雅婷两眼放光,“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拿,庄博华手里的那只壶。
庄博华手一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