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佳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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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不畅快,德妃原本心里窝着火,但听了青瑶报回来的消息,顿时怒意全无,“消息可不可靠?别是皇上为了朝政忧心在那儿撒气。”
“绝对是可靠的,皇上昨儿翻了嘉芳仪的牌子,又不嫌远的走宫,却没临幸,不让敬事房记档。这不是失宠了是什么?”
德妃顿时大喜,摆正姿态,捻起首饰银盒里的凤钗道,“原以为她是个厉害角色,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如今倒不用本宫出手了,六宫里憎恨她专房的人多了去了,那失了孩子的宜芬仪、久久不见圣宠的惠婉仪只怕都恨不得踩她几脚呢!”
青瑶恭维道,“当然不劳主子大驾了!您现在可是怀着皇嗣的,只要顺利生下小皇子,只怕慕容贵妃见了您都得礼让三分,何愁以后不能整治区区嘉芳仪!”
正如青瑶所说,不止咸福宫里德妃幸灾乐祸,惠婉仪、宜芬仪都高兴无比。也只有元杏瑛焦虑无比了,可她却不知道,因果就在于自己。
当皇帝忽然驾临时,元杏瑛着实高兴了一把,暗道自己的时运终于转好了。但只消片刻,她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皇帝脸色阴霾冷淡,甚至不屑于去看她一眼,将她摁倒在榻上就临幸。
根本没有丝毫温柔与垂怜,生硬而残忍,一夜过后,她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皇帝已经沉沉睡去,梦中依旧紧锁眉头。元杏瑛挪了挪身子,撕裂的疼痛侵袭而来,她刚咝了一声,却听皇帝梦中呓语了。
“琬琬琬琬”
元杏瑛如被雷劈中一般,为什么皇帝会喊她?她失宠了,和皇帝闹别扭了,所以自己就要当撒气桶吗?任由皇帝泄气?
皇帝却不知道那样多,先头一阵暴怒,的确是因为她不知珍惜,三番两次想把自己推出去。但从抚辰殿摔门离去,回到乾清宫时,他就不免有些懊恼,自己震怒的样子定是把她吓到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帝王尊严摆在那里不容亵渎,等她后悔了来求自己,便顺着台阶下就是了。
第二天他让李容贵盯着抚辰殿的一举一动,结果回话的却说,嘉芳仪过的且好,吃睡玩乐照样不误。霎时,他气的浑身颤抖,把御前宫人吓得纷纷退开几丈远。她不是想分君恩吗?那他就宠幸元贵人,如她愿!
五更时分转醒,皇帝一睁眼便有宫人伺候梳洗穿戴,卯时早朝不能延误。敬事房太监恭敬地请旨,“请皇上示下。”
皇帝瞄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元贵人,“留”,稍顿了顿,“晋嫔吧!让内务府拟封号。”
说罢,皇帝举步踏出了厢房,元杏瑛还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秋穗摇了摇她的胳膊,“小主,谢恩啊!”
晋嫔,连封四级,还留子嗣,确实是她夜里不曾想到的,“嫔妾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嘉芳仪失宠的消息和元贵人晋嫔的消息传的一样快。有人嫉恨有人羡慕,但这一切都乱不了淑妃的心智,因为她是大公主的生母,任何人不能撼动她的地位。
“主子,元小主来给您请安了。”
宫禁中低位妃嫔向主位请安是早年立下的规矩,因宫中没有皇后执行的更严格。元杏瑛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误了请安的时辰,但毕竟也是因为伺候皇帝才耽搁了,想来淑妃也不会计较的。
“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今日误了时辰,万望娘娘莫怪。”
淑妃笑道,“妹妹快起身吧,本宫从来不计较这些。”
元杏瑛舒了一口气,看着淑妃密密缝着绣样,感慨道,“娘娘这是给公主做新衣?怎么不交给尚衣局去做,反倒劳累自己?”
淑妃不分神地道,“别人做的终归不如自己做的贴身,快要立秋了,得赶紧缝起冬衣来才是。等有一天,你当了娘便知道了。”
元杏瑛脸上一红,“嫔妾福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
“早晚都会有的。”淑妃见惯了年轻女孩的娇羞,不甚奇怪,见她气色不好,便早早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淑妃继续绣着花样子,旁边的大宫女秋桐随口嘟囔道,“如今她竟得势了,连带都不尊娘娘了,瞧瞧刚才那敷衍的礼!”
淑妃只笑笑,“本宫不在意那些。”
“依奴婢看,这元嫔可不是什么好的,她失意时,嘉芳仪那般掏心掏肺。如今嘉芳仪失宠,她话里一个字儿都不提,可真够绝情的了!”
淑妃勒紧了花绷子,收起了针脚,“大约是害怕吧!好不容易得了皇上青睐,若是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提嘉芳仪,只怕又要失去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下隐隐发麻的腿,“本宫猜,嘉芳仪失宠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一门心思地帮她。可怜那样伶俐的人儿了!”
秋桐打发小宫女进卧房铺褥子,一边道,“奴婢斗胆猜想,皇上心里肯定放不下嘉芳仪,嘉芳仪迟早还要东山再起的。”
外面的风言风语,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苏琬清的生活。因失了宠,内务府也对抚辰殿懈怠了,吃穿用度上有所敷衍。画琴时常替她不值,但她并不觉得委屈,还记得刚从金陵逃出来的时候,时时刻刻要提着精神应付大夏飞虎军的追杀,常常要挨饿受冻。哪怕后来在苏府安身后,姑姑为了不忘亡国之耻,每年都要抽出一段时间来思苦,所以这点委屈对于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她翻着诗集练字,便见画琴气冲冲闯了进来,“小主,下面的奴才们真是要翻天了!”
“怎么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有气无力。
“奴婢现在都不能使唤他们了,一个个跟大佛一样,摆给谁看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隔天遥望()
画琴刚愤慨地说完话,便见小福子提着砂壶小跑了进来,近前打千道,“小主息怒,琴姐姐别生气,有荣总管和奴才干事呢。”
苏琬清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也基本听出了意思。会有奴才趁她失宠懈怠,她早就料到了,“我没生气,让荣宁进来,我有话要交代。”
小福子跑出去喊荣宁,不一会两人都进来了,荣宁瑟瑟地见礼道,“请小主吩咐。”
因失了宠,苏琬清也不再梳妆,故而是素面朝天的,她将背后的头发拢到胸前来摩挲着,沉声道,“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如今是失了圣宠的人,别旁白无故地耽误了你们高升。若是下面的人有想离开的,就代我放赏,送回内务府去,也不枉主仆一场。”
荣宁原以为主子要显威立立规矩,结果苏琬清倒是这般和气地让他们离开,他一时有些发懵,傻傻地问了一句,“若是剩不下几个人怎么办?”
“三心二意的奴才留着也没用,反倒给自己添乱。去吧,该打发的都打发了。”
荣宁和瑜英得了令,便下去安排。到最后,太监里只剩了小福子,宫女里只剩了春兰和夏荷,一时之间,抚辰殿凄凉无比。
“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是发自内心里感激你们的。日后咱们主仆同进退,若有我风光的一天,自然也惠及你们。”
“谢小主。”众人齐声应到。
“都下去吧!小主有事自然会传唤你们。”画琴道,见几人都出去后,将什锦隔断门关上了,又走回来道,“今晚奴婢就安排人去送信。至于恪侯,小主打算什么时候见?明儿就是十五了。”
苏琬清思虑良久,方道,“八月十五中秋,太招人注意了。再等等吧,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中秋乃是花好月圆的佳日,因宫中前不久刚办了皇帝的万寿节宴,这一天并不举办大宴。贤妃代替皇帝颁了恩旨,准许品级高的妃嫔召亲眷入宫陪伴,而品级低的,则一同聚在御花园的凉亭,大家图个热闹也就罢了。
皇帝朝议日讲后到寿康宫给太后见礼,因话不投机,连午膳都没在一起用,便早早回了乾清宫。
皇帝坐在肩舆上,一手支着额头,另一手搭在龙首的扶柄上。李容贵偷瞄了两眼,那眉锁的可紧,八成是为了今晚召幸哪位娘娘发愁呢,谁叫没有册立中宫呢!正这么想着,忽然听皇帝低沉问道,“后宫有什么动静吗?”
他其实知道皇帝问的是抚辰殿,只不过磨不开面,才特意扩大到整个后宫。其实昨儿夜里他就听说嘉芳仪裁撤宫人的消息了,但碍于皇帝不问,也不敢贸然上报。
“回皇上,昨儿嘉芳仪裁撤了几名宫人,至于缘由,奴才听说,好像是嫌人多聒噪。”
皇帝“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李容贵偷觑道,“嘉芳仪只留了两个丫头一个太监,这恐怕有个伺候不周,要不奴才再去内务府挑几个送过去?”
“不用,她既嫌聒噪,朕可这么着也挺好的。”皇帝颇有些赌气,抬眸望了一眼深远的天,秋日里天空万里无云,甚是辽阔,可他心境却并未因此开阔,“给敬事房说,今晚宣容嫔。”
元杏瑛得宠后,内务府拟了“容”字,皇帝不置可否便赐了旨意。容嫔中秋夜侍寝的消息传到抚辰殿时,众人都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瑜英打破了沉默,“小主继续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不如小主明儿炖一盅汤,送去乾清宫。听说皇上为了中原粮食秋收减产,甚是忧虑。”
“不去。”
瑜英瞥了一眼荣宁,荣宁囔道,“这元小主也太缺心眼了吧,她失宠时,咱们小主好吃好喝关怀她。如今,她得宠十数日,连来咱们抚辰殿探望探望都不愿意。”
这事正戳在苏琬清的心口上,她虽然不言语,但内心还是有所考量的。是她看错了元杏瑛了吗?她无从得知,只知道以后也许真的不能这般对人掏心掏肺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对画琴说。”
瑜英暗自叹了一声,这位小主什么都好,唯独不愿意听劝。她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苏琬清撂下手中的绣活,站起身踱步到菱窗下打望,清风阵阵吹来,槐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动,树根处干硬的尘土也被吹起来,但飞不高就又落了下去。
“画琴?”
“奴婢在呢。”
“皇上之前说,宣苏府的人进京探望,这事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消息?”
画琴面上十分为难,“奴婢私底下又去问过李总管,李总管说皇上后来没提过这事,司礼监也不能发旨,故而就此耽搁了下来。”
苏琬清嘲讽地一笑,疲乏地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御膳房都送了些什么样式的月饼来?”
“这御膳房的人还不曾过来呢”画琴说的有些心虚,连连偷瞧她的脸色,见那张芙蓉玉面上有了一丝的尴尬,随即道,“小主别急,想来今天要送的宫室太多,一时耽搁了也未可知。”
苏琬清在心里苦笑,何必这样欺骗自己呢,原来失宠了就是这样的滋味,只是这宫中有太多的女人是无宠的,这样凄苦的日子她们要过到什么时候呢?
黄昏既至,日影渐渐移到了西山边,夜幕很快沉寂了下来。中秋佳节,是赏月的最好时候,但这晚终究是阴沉的,密布的云遮住了圆月,令整个大地都伸手不见五指。
殿中的貔貅铜鼎炉中燃着安神香,薄薄的烟雾蒙罩在整个屋子里,散着清爽的香气。皇帝沐浴过后,只穿了明黄绣龙的寝袍靠在雕龙榻边翻看诗集,领口松松垮垮地开着,露出麦色的精壮上躯。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原本是极妙的景色,他读到“此时相望不相闻”,不禁又想起了苏琬清,原有的兴致也蔫了下去,故而恹恹地扔下了诗集,让太监收进了檀木架子。
元杏瑛身着单薄的素纱娉婷走了进来,在几步远的地方巧笑嫣然地见礼,而后走过来坐在了榻边,伸出手来就要为皇帝宽衣。
“早些安置吧!”皇帝说完便躺了下去,裹着杏黄的绫被闭上了眼,也不搭理她。
她呆立在了原地,没想到皇帝宣召了自己却又不临幸,转念想了想,咬牙劝道,“还是让嫔妾侍候皇上吧,皇上何苦为了嘉芳仪的事这般忧心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8章 诸事烦忧()
皇帝原本就对她没有什么感觉,给她这般盛宠不过是和苏琬清在赌气罢了,当听到她那句话时,一股无名火不由窜上心头。苏琬清掏心掏肺地为她谋虑,结果换来了她这样的对待,一声“嘉芳仪”就划清界限了。
元杏瑛看着他面色有些不豫,试探地问道,“皇上?”
皇帝心头似千只蚂蚁爬一样,掀开身上的绫被对着外边喊,御前几位大太监忙不迭进来打千请安。他抬了抬胳膊道,“更衣,去前殿。”
李容贵偷瞄了一眼容嫔,立马回过味儿来招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