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6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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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看好他?你们不是一伙的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的计策。想潜移默化的,让我讨厌那位世子。然后,让我像书上说的那样,连踏上那位世子的土地,都会觉得厌恶。那么讨厌一个人,会让自己很累的。我到底应该听你们谁的?”她疑问着。其实这个时候,站在云著的立场上来看,他应该怀疑女子的这个疑问,等同于是对他的诘问!
可明明知道这一点的云著,还是觉得女子似乎是真的不懂自己刚刚的那些情绪,“我不讨厌鸣棋这个人,但却知道他的危险。想让姑娘在这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当中抽身而出。”
“无关紧要吗?怎么会是无关紧要。一个从小将你养大的人,怎么会无关紧要?”天心睁大双眼,迷茫的问!
云著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一分也没有减却话语里面的肯定,“那个人比你想的要聪明许多,他会自救的,而且现在,也握到了极度重要的东西。”然后他忽然笑了笑,感觉到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自己的心很痛。恨一个自己本应该热爱的人,那种感觉,就算他在心上,努力千百次,却还能在看到别人体会的时候。感同身受的痛心。
“公子是在为自己身上,也曾经遭受的伤而皱眉吗?我师父说过,只有与我感受过一样事情的人,才会看到我心上的痛。其他人只会看到我脸上的美。从前,那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九皇子。但是现在,好像你也是。唯一不同的是。九皇子他喜欢我,而你只是想提醒我。”夜色之中,带着种种疑问的女子,衣袂飘飘地立在那里,好似不是真实存在世间上的凡胎,是那样那样的空灵虚幻!
他愣了半晌,才像是从遥远的某个异梦之中,找回了天心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那个人如果真的想保护你的话,就不会送国师来这里,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是吗?”
女子漂亮却不含万事万物的瞳孔,轻轻收缩,“师父说过的,言语犀利的人,其实,都是脆弱的人。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将别人看成了敌人。那是因为总是受到伤害的他们,需要长满了利刺待人,来谨防自己无辜受害。公子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缺,但是内心伤痕累累的人。刚刚又提醒过我,应该能算作是一个好人。行动举止与常人不同,悠闲的部分很是突出,这样来看会是个聪明人。这些判断从鸣棋世子那边也能看出来。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他交什么样的朋友就能够看出来。鸣棋世子很聪明,又很骄傲。你应该也是一样的。对了,刚刚你说九皇子不是适合我选择来相信的人,是因为他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但其实,这笔账,不是这样算的。我们都是生在刀尖之上的人。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锋利的刀尖。又何必在乎,要去走哪一条路呢。这并不是唯一的危险,而只是其中之一。”
云著看着天心认真分析自己,还要说出声来,给自己听的样子,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说的那些话,又分明正确。他即使真的是别人口中的闲云野鹤,也是心伤累累的那一只。人们常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而过去的只要不再想起就好了。但只有真正试过一次才知道。那些伤痕了疤,一旦种在心底。就难在真正的抹去痕迹。而每当记忆来临。似乎只在某个不经意之间,就能将丑陋的伤口全部撕开。他抬起目光,眼神之中,映出沉痛,“鸣棋一定想不到,我们的谈话变成了这样。既然他是说过的,你可以去见国师,你当然可以去见。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墙出()
试过一次才知道。那些疤,一旦种在心底。每当记忆来临。似乎只在某个不经意之间,就能将丑陋的伤口全部撕开。他抬起目光,眼神之中映出沉痛,“鸣棋一定想不到,我们的谈话变成了这样。既然他说过,你可以去见国师,你当然可以去见。但我很了解鸣棋,他现在需要的是你对国师的失望。也就是说,在当前的形势之下,如果不想伤心的话,是不应该去见那个人的。但是我也知道,即使会是那样,你也想去见他。因为那些错的路始终是我们自己坚定不移地走出来的。我曾经走过很多,所以当然很难强求姑娘不去走。只不过多做一些思考的话,总是好的。”
“我也许不会失望。因为我的希望一向很少。”天心似在叹息又像是分明的失望!
“有多少呢。要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的话,你也不会来见国师。那种希望,含的越少,就越说明它的贵重。失去一分也像是失去了一切。”他扭过身,转向另一条岔道,头也不回的走开。
少女极其好奇的站在原地。这是她所没有经历过的状况,怎么会有人,话还没有说完,明明让人可以感觉到心中有千言万语,根本无可阻碍,马上就要喷薄而出,却那样突兀的走开呢。然后少女转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背影,孤寂落寞,但似乎已经将刚刚鼓起的那些能量慢慢的释放掉。是因为离开自己一些距离的原因吗?
她将手指慢慢的按合回掌心。能够感觉到指尖的凉意,就在刚刚,自己好像被他说中了心事。师父说有心事是危险的事,可是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心事。只不过是有些人能够藏得更深罢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刚刚云著阻挡的方向。之前一直觉得,那里的风景才是这座府院之中最好的地方,但是现在看看,好像不是那样的。看来有一些心意,确实是被刚刚的公子给说服了。这可真是一次奇怪的经历,连她都觉得奇怪的东西。奇怪,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那么,忐忑,就是全部的余下的感觉了。她已经被刚刚的那位公子说中了,因为心中的某些期待,想去见她的师父,又因为心中的某些恐惧,而害怕去见他。就像师父从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丑陋很真实。换言之,真实的东西,大抵丑陋。这道理在这世上,概莫能外。
目光里的希望燃尽。她又扭回身重新跳上了墙头。
鸣棋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直无声立在他面前的云著,“这就是我不让你去见她的原因。”
“为什么不早说出来,这其实是对我的关心呢,还让我觉得是横刀夺爱,一定要去见识见识那女子的样子。”他极速闭合的瞳孔里,有闪烁的荒凉。
“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了。也就没有去趣味了!”鸣棋说完,看了一眼已经等在门廊之下的小厮,抬起按在琴弦上的手,示意他进来回话。
小厮屈膝进来,“刚刚暗卫们来回报。说那位仙姑走了。并没有去见国师。”
鸣棋看了一眼云著,抬起手挥退小厮。并没有说什么话,只不过,仍然将手指安静的放在琴弦之上。继续着他半天以来的动作。
云著重新睁开双眼,“为什么不说两句抱怨呢。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阻碍,让天心直接见到了国师,她会马上对国师失望吧!那样的,断掉了国师所有的退路,他就只能死心塌地的留在世子你身边了。世子也终有一日,会撬开他的嘴巴!”
“被所有人都看重的肥肉,我怎么能够有信心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好好的收藏?天心到底见不见国师,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只不过,是想送给这个可怜女子一个人情。从来没有得过别人人情了,她会对这种东西,过目不忘的。”被云著死死盯住的鸣棋,那么自然的忽而扬唇一笑。
“她根本不谙世事,也不会记得你那所谓的人情。况且真是要说来,第一次送给他人情的人,那不应该是九皇子吗?而且不光是人情,连爱情也送了呢!听说,他们已经彼此心意暗许。”云著又一次想起那女子执着的样子!
“但是,她学得很快,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多见几次马上就会知道了。刚刚,不是也学会了你那个心上明明已经,向往的兵荒马乱,却还是在某个时刻稳妥的鸣金收兵,退离开来。至于九皇子给她的那些东西。味道,会比她从前尝到的苦涩的更多,你我不是也很了然吗?如果,也学会斤斤计较的话……”鸣棋的笑意,终于穿透他眼中的冷漠!
“所以,你是故意的。让她来这里,跟你学习各种刁蛮的小脾气?看来你立志不让九皇子过上好日子的心意,真的是到了天高地厚的程度。”云著仿佛能看到有大片大片的黑色花朵盛开在鸣棋满意的笑脸之中!他感到恐惧的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的鸣棋的笑容,已经甜美犹如孩童!
“放心吧,九殿下不会计较的,爱一个人总要付出代价。毕竟,我们都是先尝到甜头,后明白代价是什么东西的人。而他是先尝到了代价,而很久之后,才找到甜头的人吗!所以,他身上从小与他一起生长,长的那副盔甲,要比我们身上佩戴的这身儿,质地好上许多。”鸣棋说完,笑出声来!
云著眼含悲戚,他并不是希望鸣棋跟自己一样,总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也希望他会至少明白这些情愫,“那到底是什么道理?因为伤口,来的年深日久,上面所加的疤痕,就比新伤的要坚硬吹弹不破吗,然后反转成盔甲吗?我是因为试过,才理直气壮这么说的,一点也不会。被揭开时的疼痛是一样的,能够遭受的冲击程度也是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世上没有人会修炼自己伤口的原因。”
“那就对了。他们会成为彼此的疤痕。彼此望着眼睛说出的话,就会成为誓言吗。”鸣棋的笑声已经带出戾气,他从来都讨厌软弱无力,更讨厌已经满身伤口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别人不再受伤的宽宏大量!
“看来从一开始你就不看好他们,会真正的修成正果。”云著稍稍冷静下来一切,就知道鸣棋在想什么了!在心上笑他孩子气!心疼别人又不直说!自己到底是懂他的!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排怪()
鸣棋的笑带出戾气,他从来讨厌软弱无力,更讨厌满身伤口的人苦口婆心劝别人不再受伤的慈悲为怀!
“看来你不看好他们,会修成正果。”云著稍稍冷静下来一切,就知道鸣棋在想什么了!在心上笑他孩子气!心疼别人又不直说!自己是懂他的!
鸣棋攸忽开口,“金声玉振的爱情和默默无闻的爱情。都是从歧路来到歧路去的,九皇子已经准备好翅膀,随时想飞上天。可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却随时准备卸下身上的翅膀,因为在天上飞得太久。”
既然知道鸣棋是在赌气,云著干脆应和,“所以你准备的很好的食物,不断诱惑着,已经落在地上,但还在仰望上天,看着正在准备翅膀的人,想要再次飞翔的仙女,吃一点,味道鲜美的人间烟火。”
鸣棋看向云著,“所以我们做一次好人吧。传世的姻缘佳话怎么可能传在天上?我们应该让一心一意插着别人翅膀飞行的九皇子,在一心一意的从半天空中俯冲下来才行!”被鸣棋一直轻按在手下的琴弦终于给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出声,却并非往日那种庄严肃杀的征曲,而是一派柔和细腻。转瞬已入人情肠!
云著抚了抚已经,糊涂到一半的额头,看来刚刚白感动于他因为心疼他而跟他自己怄气了,鸣棋这家伙自愈得太快了,“看来之前,我问错了问题,你这办法看着更像是,确认了他们之间的深爱,然后,用真爱,将他们彼此牢牢的粘在一起,那样的话,一直挡在你面前,忽左忽右的九皇子就不得不让开道路。而被成全的人,除了那些仙女还有你!其实若非九皇子生在这个身份之上,他应该是个还不错的人。至少被皇后伤害的体无完肤的时候。还能够理智的懂得隐忍,慢慢的伸出利爪,而不是像疯狗一样,连身边无辜的人都要一起咬伤。可是他蹭上这艘,要驶向天边的船太久了,你怎么让他下船,这么直接拍拍他肩膀,给他双翅膀让他飞起,又让他落下,只朝着一个女子,他不会甘心的,他做了这么多年,难道握到手中的,只是一个区区女子吗?他会这样想的。”
清越的琴音流出鸣棋的手指,不知为何,竟然能够让人一个接一个的理清他们的音色。仿佛大小珠子,在不同的高度上,落入玉盘之中,又神奇的颗颗,分明彼此的音韵,并不打扰,“人的一生要走的路,并不是按自己的意愿,而是按照情格势禁的程度。”
“鸣棋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在给他出难题,而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呢?一个连自己的……”他顿了顿,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说下去。但是光看鸣棋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了然自己的意思。
鸣棋知道云著说的是无忧与他的事。提到那名字的一瞬,他无可抑制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住心口带起的运动。那种情感真是无法隐藏。自己一向何等的胸襟辽阔,想要推倒一世豪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