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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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当天包扎好伤口,鸣棋就将善修与焕成送回了二公主府上。这件事无忧是知道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面沉似水。怒极反笑,“你是觉得我对善修的反对,仍然是兄弟情?那我可要明明白白地表示否定了。我与他并没有那样的情深。”
无忧一直没想出什么循循善诱的说法,只得说,“据说,世子您是大度之人。”
鸣棋哼了一声,“这是借谁的光得来的夸奖啊。听得人头疼。你就对善修那么没有信心。”
无忧干笑着回,“奴婢是自己胆小,想求得心安理得。”
鸣棋乐得欢快,“大度,有些人当然觉得重要。可我这个堂堂世子,又为什么要在乎。执掌生杀大权堵住世人的嘴就好了。没有人敢于说我不大度,我的人生一直就是这样度过的。今后也会一样。”
鸣棋会如此反应,早在无忧意料之中。
只是她还更多地预料了一些,比如,大概要半刻,鸣棋会改变主意。无忧这样想,却没有找到这样想的依据。想来,占卜大抵不过如此吧。
果然,鸣棋一开始的拒绝,很快变成了这样,他那因为动了气渐渐发红的脸颊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升起了亮亮堂堂的傲慢,“区区一个善修再加上一个区区女差,两者的相见,能产生的区区负作用,我一个堂堂世子,到底有什么,要我来怕的,倒是想见识一下了。”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对()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
心上的庆幸,并不敢带出来。又因为鸣棋刚刚的那个拾下巴的举动,不敢低头,简直不知如何处理脸上的表情。
“好吧,我会如你所愿,担下这个责任来。要是母亲问起,我会说,是我让你去的。因为我又对善修感兴趣了。可文无忧,善修他不会领情。只有懒得理你。”边望向远处,边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的鸣棋一脸肯定地说“他一向很忙!你这样去见他,无外乎被他嫌弃,运气好的话还会得到几句讽刺。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是更加可怕的事,那样也要去么?”
无忧觉得自己很是不怕死地给鸣棋的这个问题扑腾出了一个答案,“既然是注定要被误会的事,就更应该当面奉上请帖。”
鸣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无忧也不像是能被打动小模样,冷冷一笑,“要是他要打你,可以报报我的名字,或者揭发一下我们的关系,诸如如胶似漆、情投意合之类的,他可能会注意一下下手的轻重。”
无忧轻笑,“难道不是会被牵怒么。”心上却像是有什么流过,是一道暖洋洋的感觉。
鸣棋气得怒气上涌,又转瞬生笑,“这个说法我喜欢,祝你被牵怒,以鸣棋的女人这样的名义。”
冷风吹得无忧眼睛有些发涩,微微揉了揉眼。
鸣棋哼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见善修的那天,无忧向大公主府回望,远远瞧见鸣棋上了高阙,在看着她。
她远远地颌首,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也一定会无动于衷。
慢慢放下车上的帘子。脑子里过了一遍蝶儿的说法。
蝶儿隔着车帘,仍然放心不下,“姑娘,我打听到了,今天那个总是难为人的焕离会入宫,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可姑娘能不能不去。那位大世子……有很多人说,脾气很是古怪还杀人不眨眼。”
无忧笑道,“我可是大公主府的女差。好歹也是有名目在身上的。”
蝶儿还是不放心,但已不好阻拦,不再出声。
三月的春时,帝都还是冷得让人发慌,雪也下得更勤,是以马车跑得并不快。
但赶到大公主府时,却多出了一些日光。云层似乎薄了些。
这是无忧第一次去二公主府上。递了名帖,被准许进入,有人来引路,无忧向他过了礼,才开始打量这座堂堂的二公主府第,二公主府并不见大公主府上一般的大片石山,倒是多遍植奇珍异树,
现下虽是落叶期,可是那些修伟高木,还是于静处娜娜生姿,远远这么望去,让人觉得府院格外阔大,气势磅礴,并不落于俗套。
无忧给人引着稳稳当当行去善修的书房。那是掩应在楼阁之后的一处木质轩室。按着引路人的说法,善修会在那里亲见她一面。但是时间被细细要求掐得很紧。
这位引路人的王府家人不知是故意要掩饰,还是真的不知道善修身上有伤,只说,大世子政务繁忙才致如此,请女差不必见怪。
无忧向他轻轻点头,应是。差点忘了,鸣棋给她的这次会见找了很正式的名目,也很好地借了大公主之名,是来替大公主下请贴的。
比起大公主府上的重重明卫与暗卫交替,二公主府上更显得安静,来回巡卫的兵士很久才能看到一列。
就在善修书室门前许久,半个都瞧不到。建筑风格沉逸的书室中间的门是开着的。无忧在那位二公主府上家人的引导下由打那道门走进去。
兰草气味扑面而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副彩色珠帘。
打开的门涌进来一些风,那炫色珠帘,轻轻扬动,闪过闪闪碎碎的光。
本来透过帘子瞧到一点点身影被那些细碎的光掩掉了大半。
按照那位王府家人的意思,无忧只能停在这里,递上请贴。
里面还有一道,轻纱的帘幕。
那位家人轻轻掀起帘幕进去,身影变得影影绰绰,只听得到低声说着,“世子,大公主府上的人送过蹴鞠的请贴来了。”
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一动,无忧猜善修应该是点了头,让他递过去。
然后,听到里面善修的声音说,“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我从不接受原因不明的邀请。”
无忧还在琢磨这样的对话要如何作答。
善修的身影慢慢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旁的府上的家人,圆瞪着眼前大世子出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无忧知道那肯定是因为,这位向来骄傲的世子,几乎不轻易接见身份卑微访客的原由。是以,好些时过后,那位家人手里拿着请帖,仍是惊异满脸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善修向他摆了摆手,表示这里不需要他了,要他出去。
看来,只能见一刻的说法,也是这位家人按照善修从来的习惯自己加上去的。
无忧只是娴静地默立着。听到家人在身后的阖门声,又等了一会儿,才在善修注视与等候的目光下,答道,“蹴鞠的目的并没有必要隐瞒,是为着鸣棋世子与各位郡主的婚事。”
他轻声一笑,迎着光的笑脸有点发白,他的伤还在影响他,可是他努力让他自己看起来精力十足,无忧低下自己能够明察秋毫的眼,就像是冥冥中对他有一丝体量那样地装作不知道他身负重伤。
他甚是不领情地冷笑,“你这样实话实说,我姨母也知道么?”
无忧抬头道,“只是我自作主张,向鸣棋世子要求的。”
他玩笑似的点点头,可眼中却有纸鸢断线一样的轻离,“要求什么,对我又想说什么?”问完之后仍是一脸不知无忧所云地看来。
装糊涂的能力,兄弟两个亦是一样的,无忧觉得自己看多了也多少学到了点皮毛,“世子不必一意参加?”
他的表情继续是阴暗的迷惘,“理由呢?”
可问题问到了这一步也就贴近了它的本质,那是无忧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的部分,“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对决。而是月老的红线。”
他的视线更加阴冷,似乎可以冻结这一刻的光阴,“哈,那告诉我,还给我找到可以不去的理由是为什么呢,是怕我因伤血崩当场,而替我害怕了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讨好()
那是无忧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的部分,“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对决。而是月老的红线。”
他的视线更加阴冷,似乎可以冻结这一刻的光阴,“哈,那告诉我这些事,还给我找到可以不去的理由是为什么呢,是怕我因伤血崩当场,而替我害怕了么?”
迎着他剔透的目光,无忧强自镇定,“如何理解,是世子的事。”
他冷笑出声,“难道得到我姨母的欢心与鸣棋的心意还不够么,你是有更大的贪婪了么?你应该知道脚踏两条船不会见容于世的。只会发生更坏的事。贪婪从来都是毒药。”
来之前,无忧就知道,会听到这位世子的冷嘲热讽,或者是更加的为难。也曾劝自己不必理会。可此时,伴着他一脸阴沉说出那些让人分外难忍的话来,还是觉得心上并不好受。
却也没有绝对的难受。
比起生死命悬,一切都是云烟。
她其实只是并不晓得,她怎么会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诚如善修所言,他对她的看法,并不是必须的,说到底,她现在只需要好好攀附大公主的一切。就像鸣棋所说的,那样的攀附与讨好应该是具细到大公主府的一草一木才是。
她连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来,都不是很清楚,又或者是某一瞬清楚,某一瞬就不太清楚。
然后,她似乎并没有将善修说的那些话,听为诘问之类的话,脸上仍然是好看的平静,“这样的话,奴婢来时也对鸣棋世子说过,只是为了能心安理得。”
他亦直白,“你所谓的心安理得,是因为焕离入宫的事。”目光中的冷光凝成一道光线,边缘锋利刺目。
无忧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当然是想减少一个敌人,或者是求得自己的安心,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向那样好的方向去,这从善修冷意上就看得出,是以忧索性一股脑将要说的话抖了出来。“奴婢来这里的目的是这样的:只因,善修世子您长于蹴鞠,大公主特意提到您,特此相邀;也许是为了讨好,奴婢还告诉给世子,此次蹴鞠的真正含义。据奴婢想,这是奴婢的好意,但结果到底如何,这些就要等世子做出选择,事情全部结束才知道了。”
他一脸奇怪地问,“刚刚不是讨好得很好么,现在又为什么言辞激烈?”
室中的兰草气息更浓郁了一些。也更热了一些。
她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做到平静以极地回答,“奴婢知道世子至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少顷之前她还害怕来着,可现变得越来越平静,而且是真的平静。那些关于善修的传说,除了绝世的美男子是千真万确之外,还有一点是对的,他很重情义。无忧几乎是要好奇起来了,鸣棋到底做过什么,让他们这样反目成仇。
他深凝着无忧,用带一丝笑的轻蔑口吻对无忧说,“你那么了解我,就更应该知道我是爱记仇的人才是。”他的整体状态一直很是出离,亦或无忧自己也是如此,但不知道无忧是不是要庆幸,这人一直都在配合,配合着挖苦她,也配合着恐吓她。
让早有预谋的无忧,一时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有些话也更像是不走心的,就那样脱口而出,“为了当得起世子说的‘了解’,想问问世子,多少年了,与那些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兵士像兄弟一样会心心相映的时间。”话已出口,才惊觉自己的问题,真是大大地超出了必要知道的范畴。回想着自己刚刚的放肆,一不小心抖了一下。
但,能想像得到的恶果都没有发生,善修只是心有回响一般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他早已了解无忧问的是什么。却在掩饰。
无忧觉得,自己几乎是含含糊糊念出了准备多时的腹稿,“高高在上的世子,视一切犹如草芥的世子,还是和那些出身****的人结成了兄弟。所以,就这样壮着胆子来到世子面前,为世子并不在乎的事情,却豁出一切地想对世子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请不要出席这样以相亲为目的的蹴鞠。”
他愣了一下,然后又转成漫不经心的锋利模样,似问非问,“看来,是不得不了解一下女差这样心疼我的原因了。难道是一见钟情?忽然想要告诉女差,我会怎么看一个人,不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是这样看的:这个人哪里会弱一些,一看他的走路动作就知道他腰部有没有力量,是要砍他的颈还是他的腹部;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有没有内力。我只会看得出这些。女差虽然会与我有一点点的不同,但本质上却还像是相同的,这样一眼望去,看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