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4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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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如她所愿的继续揽她在怀中,“我让他们……”
“没有用的,我这胸痛的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烦他们做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求可汗不要恼我扫兴才是!”她如细瓷般的脸上,团起两带红晕。
“只要我的心肝舒心,我说什么都要满足你!”可汗更紧的将她揽入怀中。又让人拿来她一贯吃得的药。
她吃了进去又立马呕了出来。
找来的巫医也是束手无策。被可汗骂退在一边,个个都体如筛糠。这些混账东西,平时总会说出些漂亮话来,可是一到正经的时候,就个个都怂了,可汗一想到这些,就要发怒,要不是因为怀中抱着宁月,他一定要挥刀斩了他们的狗头。
宁月将头扭到一边微有啜泣。可汗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却始终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跪成两列的巫医中有一个个子最小的瑟瑟缩缩的爬了出来,“小的听过一个传说,像阏氏的这种病,如果,用白狼的狼毛化而成灰煎汤服用,可以彻底根除。”这个巫医的声音很是古怪,说出来的话,因此很是有迷惑性,倚在可汗怀中的宁月虽然因为是脸朝里看不到这个巫医的样子,却在心中感叹,她真的是给可汗找了个好骗子,用这么尖锐的声音讲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迷阵。
可汗沉默了一会儿,“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它们为了养育幼崽,都已经从我们的地界迁了出去,南下了!”可汗表示不能理解,一方面是因为季节不对,另一方面是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要与南突厥发生战争,这明明不是又快又好的办法。
那个巫医,已经在不慌不忙的纠正,“可汗所说的狼群南下,是指那些灰狼与棕狼,而真正的白狼,从不会向寒冷低头,他们会一直北上的,而且现在,就在漠北。”这牙尖嘴利的巫医,终于将宁月的心事点出。
可汗听说这种白狼有地可寻,当即拍案而起,“天意眷顾。如此的话,我当为宁月求取。”
大阏氏曾对左右的婢子说过,宁月的病可是她争宠的法宝。宁月想,她说的很对。
宁月用苍白的脸色,劝阻,但也一如情理之中的虚弱无力,连一个短句子的尾音都在颤抖,虽然如此,她还是尽力的劝说可汗三思。而显而易见的,她越是这个样子,可汗也就不能真正的三思。
风宁夜静,婢子以为安排好了一切的大阏氏,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她也可以省一些心。
不曾想,大阏氏辗转反侧几个来回之后又坐起身来,“就这么除掉宁月真是太可惜了,我那些不成眠的苦日子熬的真是辛苦,还她的,却是一个痛快,也太过高风亮节了!可偏偏又是这么一个无人知晓的高风亮节。似乎在她身上总是这么吃亏。”
小婢子撩开帐子,拿出准备好的温茶递给大阏氏。让她饮些茶,好压下去,那道烦。
大阏氏推了那茶,看向她,“之前,不是有人说过,她并不是她母亲的独女,亦藏有一个弟弟的。派出去探听这个的人可回来了?”
婢子无奈摇头,“五天前,天只收到一封不日回转的飞鸽传书,就再没了消息。”
大阏氏挑起羊毛的毯子蒙住自己的脸,“是天意要送她便宜,你我也是徒自望洋兴叹。”拉下毯子,准备重新睡觉的她,听到帐外起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听那声音,似乎是被拦在了帐外。小婢子正准备服侍着大阏氏重新睡下,忽然见大阏氏,似乎向外面侧耳听着什么,也不禁跟着倾听,听了一会儿,脸上带出些喜色来,“好像是去打听宁月阏氏兄弟事情的人回来了!”
大阏氏似乎也听出了那声音的所属,此时正带着几分得意的眼色点头,“你快出去放他进来。”
小婢子抬头看了一眼大阏氏身上的中衣,被大阏氏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你放心,可汗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刚刚,他不是,在找宁月么?那个女人,总有那么多的手段留他在自己的身边。不过今天,这个从来让我痛苦的事情,也到底会帮我一次了!”
“大阏氏!宁月阏氏果然是有弟弟的。”此刻,单膝跪在大阏氏面前回话的是大阏氏从娘家带来的卫士,从来不苟言笑,做大阏氏吩咐的事也从来兢兢业业。连可汗也夸赞过他的忠诚。不过,那只是对待大阏氏独一无二的忠诚,因为有一次可汗与大阏氏发生争执的时候,这卫士曾经向可汗拔刀。那时,正好他站在背对着可汗的阴影里,所以可汗并没有发现,而早已经及时发现一切的大阏氏却吓得不轻,连忙用眼神瞪退了他的鲁莽举动,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大阏氏虽然很爱惜他的忠诚,却也再不敢叫他留在自己身边,总是分派给他外出的任务。正好包括之前很久,就派他出去寻找宁月弟弟的事情。其实也是在很久之前,她就曾怀疑宁月的身份,不过直到今日,才有切实的证据来到自己眼前。这么想想,好像是自己刚刚误会了天意,以为天意又是站在宁月那一边的,却原来……
第九百八十三章 浮影疏魅()
大阏氏虽然很爱惜自己卫士的忠诚,却再不敢留到身边,于是分派他外出的任务。之前很久,就派他出去寻找宁月弟弟。很早,她就怀疑宁月身份,不过直到今日,才有切实的证据。自己刚刚误会了天意,以为天意又站在宁月一边,却原来
大阏氏脸上带出浓浓的惊喜来,“你刚刚说什么?难道,你连人也带来了吗?要是那样的话,真是好啊,真是好!我们立刻,就带上他去见可汗!那贱人,让我吃苦无数,总算轮到了我的出头之日,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看她立即死去,我会有多么的不甘心。幸好,你这么及时的找到了她的弟弟,在这贱人死之前,我要先让她看看,可汗会怎么对她弟弟!即使她能在可汗的手中要来星星和月亮,是要不来他弟弟的命。”
立在一边的婢子有些犹豫的说,“可天都这么晚了,可汗会不会已经休息了?”大阏氏冷冷的哼了一声,“那个贱人怎么会让可汗休息呢?她一定要想办法说出让大汗去漠北围猎的事情,那件事情,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就算她占尽万般宠爱,也要找到合理的理由,所以必然又会以她的胸口疼,做个引子!这么一看,现在找到她的弟弟,才是给她最致命的一击,因为她是宁月,所以就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姐姐,你看那么下贱的人,即使得到了那个高贵的称号,又会带来什么真正的好运。我就要让她看看,她求非分的那份高贵,会如何让她痛苦一生。”
“可她会不会,因为心疼她的弟弟而不再劝服大汗前去漠北围猎!那样的话,我们与那位合周公子的合作也会前功尽弃。”
听婢子说完,大阏氏笑得已经全身颤动起来,“正好相反,她会自以为是的更加用尽全力的说服大汗前去漠北!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围魏救赵。那个江直已经抛弃她了,所以,给她密信让她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怂恿她说,他们之所以会做这样的事,是因为有机会直接铲除掉我,那么想想看,她弟弟又因为我危在旦夕,如果她能有办法治住我,那么在这样情况下,我就会成为代替她出面去救她弟弟的人!她那么恨我,可是每当困难的时候,总将我想成是菩萨呢,各种各种的威逼利诱!只不过,这一次,真正放倒她的,正是那个将她带到这个漩涡里面的人,他们的合作已经结束,她那原本广阔的前途,已经风收云际,再不会下出她期待的喜雨来!”
正在让人连夜准备去漠北一切事宜的可汗,听人回禀大阏氏求见,略略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斜倚在床上的宁月,“人多了,又要扰你休息,我去前面见她吧!”宁月温柔的摇摇头,“姐姐一定听说了,大汗要去做漠北的事情,是因为担忧大汗才来的,而这件事确实因为我让姐姐担心大汗,我心上不知道有多过意不去,怎么能还将姐姐拒之千里呢!可汗该该安慰好姐姐才是!”
可汗握住她的手,“你总是这么温柔懂礼!”
“宁月之所愿,大汗时时顺心,可宁月却做的不好!”…说完已经明眸含波!
可汗见她又要自责,伸手再次拥她入怀,“这一切对我来说很简单,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切勿再胡思乱想,更添病痛!”
宁月在他怀中,蹭了蹭,然后,似乎就这么舒服地睡着了。
大汗不忍弄醒她,就这么的让大阏氏进来!
径直进来的大阏氏一看到这场景,就知道,宁月在跟她耍什么花哨的心思,她在心上冷笑,不知死的鬼,脸上的笑意却是一贯的和颜悦色,仿佛入眼的并不是二人情意绵绵,只是在正常不过的衬物风景罢了!
***
微雪初霁,无忧与沙木仍在洞口遥望明月。
无忧看向沙木,“我要想的东西还有很多,大公主为什么将我要到身边,许多人以为那是她并不怕皇上,也向来为所欲为的原因。可我自己很清楚,她会看向我本来就不简单。因为只要仔细想想,能看得出,将我要来她身边这件事情,是大公主为所欲为之中最简单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件,却也是最最无趣儿的一种!她还有很多更加欢乐的玩法。像我这样无所凭恃的人,会更懂得,这种广大羽翼的庇护,不会凭空而来,尤其是大公主这种目空一切的高贵掌权者!那个危险的必有所图,常常会让我在睡梦中惊醒!”无忧移开了看向沙木的目光,只因她知道,现在她的眼睛里一定浸满了伤痛,甚至还能找到腐朽却长存的痛恨。她想,她真的是有点说多了。大概是要死了的缘故。而且执意要保守的秘密也纵口直宣。
明亮的月色之下,沙木向她伸出的想要拍拍她发顶的手,在雪白的沙地上,映出停顿的一个影子。
但最终还是退了回去,真正传过来的,只有他的声音,“即使是远在万里之外,我也早有耳闻,那位大公主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做赔本买卖的人,但即使这样危机重重,你也想要再回去吗?”沙木那双很有力量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执着,而那执着,正是映在他眸中的无忧。感觉到无忧,似乎要转过头来看他。他有些局促不安的,赶紧将目光移回了自己的前方,“现在我好像有些能够理解合周公子的担心了!她是在利用你的野心。可合周并不是担心她对你的利用。而是在担心,你并不是她唯一拥有的,要利用的人,他一定在害怕,某一天,你从大公主看中的利用里被抛弃。连这里的人都在说,在这世上,那位大公主只爱皇帝的宝座。”
无忧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那个,她到死都要坚持的执着,不需要任何人的评判。也不用谈及对错。如果真的想让她释怀,要么,如她所愿,要么,送她入地狱。两样皆是无悔。但是,她猜得到,关于大公主只爱皇帝宝座的这种说法,到底是谁广而告之的!没有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会将自己的野心一而在再而三的昭告天下。甚至已经远至茫茫沙漠之上。而那唯一一个愿意让大公主野心昭著的人。就是大公主野心所指的位置上的人。远离一切的时候,似乎一切也就能清晰的看到内里的本质了。原来,一切都是今上在推动!
第九百八十四章 高攀的人()
无忧知道,没有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会将自己的野心一再昭告天下。甚至已远至茫茫沙漠。而那唯一愿意让大公主野心昭著的人。就是大公主野心所指位置上的人。远离一切的时候,似乎一切也就能清晰的看到内里的本质了。
原来,一切都是今上在推动!
然后在侧过头去的那一瞬间,想到鸣棋,那个一直在她心中进进出出的名字从未有过一丝褪色,。
她很喜欢那个人,喜欢到,要将自己,从罪女的泥潭里拉出来,只用最好的身份去见他。所谓报仇的执着,也不过是喜欢他的借口。而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借报仇的名义,做尽一切自己之前一定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早知道那会有多么艰难险阻,才注定,要强行让自己开始,让自己再无退路。
心底突然响起的平静陈诉这些推测的声音简直让她惊恐!
“不是的!她不是这么想的,她虽然也会害怕,也会有顾念她自己的私心,但那都得安排在报仇之后!”她努力用想到的这些话去压住心底泛起的波澜。
沙木抬起手来,挥开一波朝他们卷起的细沙,不过有一些巧妙的越过了他的衣袖,还是打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瞬间为之清醒。
是这月色太温暖了。
她将整双手戳进细沙之中。
那些已经变得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