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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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力量……她伸出自己空空的手掌,好像刚刚得罪了鸣棋,也伤了合周的心。这样的她在王府之中无所凭恃。
忽然,出神的她,感觉到腰间佩着的那位王府令佩,被贤儿握在了手中,上面有大公主殿下亲赐的花纹雕在上面,贤儿握在手里,努了努唇,大声地说着,“上面是鬼。好丑好丑。”
无忧听清楚那句话,吓了一大跳,伸手令佩拿在手里送到他眼前,“要说这个好看。在这王府之中一切都要说好话,这样才能够自保。”大公主殿下是很没有耐心的人,将贤儿从太子手中夺出来,送到这里也只不过是进了另一个魔窟,可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告诉给她的贤儿。而他又如何能听得懂?
贤儿开始做出唾弃那块玉佩的动作。
无忧的脑海中出现了大公主命人将贤儿拖下去的场面。那样一晃而过的虚幻,不知缘何竟然带了丝真实的血腥气味。无忧在那气息之中害怕得发抖。
如果贤儿一直这个样子,那么,他的处境与在太子手中又有何区别。
“好丑的鬼,这上面画着鬼。”贤儿继续对着那块令佩没完没了。
?无忧阖了阖眼然后猛然伸出手直接将贤儿从床上直接掀到了地面上,“从现在开始,就要变的讨人喜欢,要不然……”她慢慢蹲下身,一双手,缚紧贤儿的脖子,“要不然与其成为别人的食物,就让我先结束这一切可怕的必然。”身后,有瓷盏坠落地面的声音,接着是手忙脚乱捡那些瓷片又被划伤手的声音。
“奴婢不是故意的……”无忧身后的声音在颤抖。
贤儿又踢又抓的在挣扎。
无忧掐住他脖子的手却不肯放开。
?身后却另有一个冰冷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他是呆了点,可是还罪不至死吧。女差再怎么想要讨好我母亲,也不能这么要命的刻意才是。”
第六百二十一章 读懂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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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扬起头,看着天上被滚滚浓烟遮掩的,形状扭曲的月亮,“我的心也刮破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合周的目光望过来,他怀里倚着惊吓过度的贤儿。
无忧的心又颤了一下,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无话可说。合周直接抱起还在颤抖的贤儿。
转过这边对无忧说,“这里残留下的局面虽乱,但是那些应付皇上臣下滴水不漏的话,棋世子会为我们好好想出的。女差无须为这个忧虑。”
无忧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任合周抱着贤儿走在前面,自己慢慢在后面跟着,走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们要这样带贤儿去哪里呢!难道还要让他回到太子身边?还是回到自己那个觉得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无比重要的侯爷爹爹身边么?
而且,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太子会对贤儿出手,他真想对付的那个背后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自己,难道是爹爹么?因为最近朝堂上的势力划分么?
半晌,跟从来每一次都能读出她心思一样,合周又一次极其突兀的回答了她心里的困惑,“是因为棋世子对无忧的喜欢正成为他的弱点。太子应该是坚信并且不惜直接试探了一次。”
无忧咬了咬唇,“那么,冷血的太子现在是在相信这世上有教人生死相许的那种男女之爱吗?要做这个试探之前起码要相信那个才行。”
合周小心的绕开一粒突起的石子,“看来,太子现在也成那样喜欢着自己的心上人。生死相许,对他来说不是会陌生的存在。他是真的喜欢旖贞郡主的,或许比我们能猜测到的更深。从前对于旖贞的各种胡闹,他不是在有目的的纵容而只是在纵容而已。”
无忧露出一丝苦笑,“书上说的不错,这世上的人都难免用己心测他心。这样一来,世子也算找到了太子的弱点。”
合周却摇了摇头,“可旖贞太子来说却并不是真正的弱点,因为如果硬要说那是一个弱点的话,她也是棋世子的弱点。”
“公子说无论太子想要做什么,只要把郡主挡在他身前,不管棋世子在怎么想要直刃太子,也都要考虑郡主的安危。而在那种意义上的郡主反而成了太子的保命盾牌。”无忧仰着头看着走在身侧的合周,伴塔直冲天际的巨大火龙虽然已经坍塌,但是余火仍在激烈的燃烧。合周的脸上的热气仍在荡漾,让那表情看起来,如同潜在水底,幽幽明明。从合周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也就能够知道为什么今天鸣棋会生那么大的气,他一定是在气自己,不过她却觉得安心了,合周口中的今日,她所有的危险都因鸣棋而起,就像是一种偿还,因为她知道在未来的路上,她势必要欠他更多,而哪怕只是从前浅浅的一路走来,她也利用了他太多,这么一想,为他所害一次反而觉得有点欣慰。看来她还有一点机会,报答些什么,倘若是一直欠他的,才更不好受。
唯只一点不好,如果太子进一步帮助鸣棋确认了,她是他的弱点,那么鸣棋说要将她带到身边的话就一定会实行,他会封住他的弱点。她有些踌躇的再次回望了一下那座伴塔,“如果我向公子请教,能够摆脱他们的办法,公子会告诉我吗?”
合周偏偏在那时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无忧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我说出来,无忧也势必不会答应,所以那样的办法等于没有。”
无忧愣了一愣,很快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公子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因为我那颗热爱和贪婪着无忧的心也与世子是相同的。无忧知道那个办法的代价是要来到我的身边。”
“合周公子!”无忧看着合周脸上出现祈求与纠结的表情。
“连太阳这么强大的东西都会有被风雨阻挡的时刻。所以,被无忧占据全部心意的我根本无处可逃。”合周说完就直接抱着贤儿向前走了,留下无忧在身后一顿的纠结,然后,忽然想到最重要的事,他要抱着贤儿去哪里呢?
嗯,那个方向怎么是回王府的方向?况且,贤儿根本没有理由出现其中。
她赶紧跑上去,拉住合周的衣袖,“公子这是要拿贤儿当战利品吗?是要交给大公主的意思吗?”只是说出这些,无忧就已经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刚刚那个悲伤的表情已经从合周的脸上消失,虽然无忧问出这样犀利的话语,也没有懊恼的情绪在从他的脸上燃起,“反正一切的生死,早就都握在大公主手上了,我们干脆将人送到大公主那里,以棋世子的名义,对大公主说明棋子之所以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相救贤儿,是因为想要拉拢位候爷这样的名臣。”
那样做的确是一个办法,“可,大公主会不会将贤儿重新送回太子手上,毕竟现在太子与大公主殿下在名义上成了站在一起的。如果她想要更加拉拢太子,把贤儿当做礼物还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公主可从来都不是要顾忌他人想法的人。
合周看了一眼她的恐惧,“如果用太子的为人与候爷的为人相比的话,拉拢住候爷才能算作是真实的收获,而貌合神离的太子将他拉得再紧,也顶多是做给那些即将赶来的名臣与忠臣们看的牌位而已。”他顿了顿,“既然已经是我们不可避免的弱点,那就选择和敌人拥有同样的弱点吧!”他认真的看向无忧,“贤儿对无忧来说显然是弱点吧,那让他也成为大公主殿下的弱点,不管她接受与否,在这无极塔上是鸣棋世子勇敢救下贤儿子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无忧想自己着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虽然不可说不牵强,但是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办法。
*****
无忧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好久。
一个人就悄悄地立在这里,是因为想逃离那个一直让她感觉要窒息的书室。
大公主真正的被合周说中,直接留下来贤儿。但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太多的窥测,已经开始靠近。
刚刚无忧就是从贤儿的屋子里出来。她迈进那个屋子的时候举着好看的袍子给他看,就像他们重回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虽然那样的时间根本过去没多久,可是一切都已经这样改变了。
迈进门槛时,无忧才好不容挤出那个笑容,“贤儿,快来看看多漂亮的衣服么?颜色也是我们贤儿最喜欢的。快点来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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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爱之怒()
第一次倒塌结束之后的半塔,攸然全盘崩溃,仍朝向主塔方向,已经攀附在塔围之上的鸣棋还没有来得及再跃下来,就已被完完全全包裹在那团凶猛的火球之中瞬间不见踪影。
那一幕,让无忧本能的捂住眼睛,随之而来的巨大的伴塔倒塌的声音像要将整个大地掀翻一样。
她听到,合周在叫她快躲开,却根本来不及回应什么,但觉,周身上下已经被卷入热气的蒸腾里面。然后,又是一声幕天席地啸卷心海的喊声,响在她被紧紧卷入的那个热气蒸腾里面,那个声音让她心再难平静,那个声音竟然是鸣棋的!
强劲的力道随之在背后涌起,然后温柔的贴附在她的身上,在她还想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时,已经被带出了那片热气蒸腾的漩涡。
在那个怀抱之中,无忧的身子僵了一下,不确定她感受到的那份气息是鸣棋。刚刚她是眼见他直接,被卷入那团烈火正中的。而此时那样的气息他无比确定,就出现自己在自己的身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伯,哪一个又是她私心中的想像?她颤抖着不能确定,也有一瞬间恐惧着不敢去确定。
直到那力量真实有力,将她拥紧,一切危险都被阻拦在外,她的眼中洒下那张好看的脸。
下一刹,她哭着喊他的名字,扑进了他真实的怀里。那双从后面环住她的手紧了紧,依旧温暖而有力。
倚在他怀中,是那么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刚刚所有的惊恐,反而在这个时刻以无比狂野的速度兜头袭来,她全身上下因为那个在不远距离上的切实逼真,血淋淋的回忆恐惧的发抖。
想到他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很着急的要去看,却被他握住她的手,他的声音已经在她头顶响起,硬邦邦的掷地有声,“无数的事实,都在证明,你不能没有我。来到我身边这件事,你还要斟酌多久?过去的斟酌已经够漫长的了。我的耐心到了极限。如果你不主动前来,我就会逼迫你前来,用最极致的手段,比今天的熊熊烈焰还要激烈。”他的声音每个声调,每个声调地与还洋溢在空中的火花狠狠角力,最后击溃它们,无忧的身边热度在持续下降。心上只觉得有会东西是真实的付之阙如。
然后,在合周望过这边的目光里,她看到鸣棋冲着他得意的笑了一下。合周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如果他这样笑的得意,他一定会很伤心的以为,那是无忧犒劳给他的情话。那样的心意在明确不过,在他逼无忧走上绝路的那些时刻里,他可不想让合周随时出现在他的圈套里,随意的搅乱一切。
无极塔的伴塔已经彻底倒掉,冲天的火舌不甘心被降落巨大的高度,还会偶尔冲上天际,就像是被上天唤醒的火龙还在这里寻找可燃烧的东西,但是一切都燃尽了。屡次走高的火焰也终于变得低矮。
无忧抬起不能置信的双眼,像是听不懂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里面的意思,然后再重新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的时候,眼中涌起无限的悲戚,轻轻唤出的那声,“鸣棋……”合涵了百千万种的情绪。她只希望眼前的他,会是供她安稳休憩内心的坚强依靠。熊熊的火焰似乎吸去了他身上的杀伐气息,但是那双手上的力量却印证着一切并没有消亡。
鸣棋果然一刹恼怒起来,“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要以为,我会因为那样的眼神而心软,再一次放任你,随意走入危险之中。你的这一次得救,只是幸运的偶然。但是也很好,会让你看看,你有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而你要对付的人本身就比太子要更强大得多。结果也会可想而知。”
她深深的低下头,为那些话,在心上割出深深的伤口来,但是她很努力地想些别的事,去忽略它们,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衣片来,“那些伤口,该包扎的。”伸出手就想去包扎那些伤口,却再一次被鸣棋出手打开,“无忧,你还在逃避什么?逃避,你的懦弱还是我的强大。”
“那些伤口。”她的眼睛中出现心疼的情愫,那些伤口还在溢出新鲜的血液,可她祈求的源远流长可不是它们。它们只该在那强壮的身体里面,规规矩矩的流淌。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