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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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残春里的落叶不知从何处飘过眼前,鸣棋伸手接在掌心里,“这没有什么稀奇,若你是王府一边的人,皇后将你放在身边,只留个念想给我们,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做法能将你的威胁迅速隔离。皇后昨夜虽有急症,可到底活了过来。她此国舅聪明得多,早想到,国舅会闹这一出,若是真的伤了你,就会吸引过去皇上的目光,一切都不好解释,而如此,一切都简单明了。”
云著看了一眼鸣棋手中的落叶,“这倒确实是我的姑姑的风格,可她好像还不知道我的风格。”
鸣棋轻轻一笑,“她以为你半年都不会说一句话的性子,一世都不会有所改变,总有一日,会为皇上所厌恶,她这般,是送你去你并不能胜任的高位,然后,给你机会,摔你个粉身碎骨。这办法还真是算得上玲珑曼妙。!”
云著闭了闭眼,“看来,我还拥有很多我不自知的关照,只是,她不知,我交了世子这样的朋友,连话都变多了,偶尔也会左右逢源一下!不过,我好像也是今次才知道,原来世子的存在,于我,好像还是一桩益处。”
鸣棋眼中的灿笑乍有若无,“皇后,这一次要铤而走险,玩儿一把引狼入室试试,她未必不知你的威胁,只是想将你圈在眼前,也好随机应变。”
云著看了一眼隐入层云的红色,又慢慢绽出光彩,“也许,她只是想有一个大起大落的人生也不一定,飞营家的女子,从来都不喜欢安分守己。她当然也不会,自甘平凡,主要是因为她其实同我一样,本就出生在漩涡之中,也就是说一切不过是命定,只不过这一次,她要将她的反扑换上一种风格。打定主意,在风格之前之前就要惊一下棋世子。”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刚刚,我好像无意间模糊了一个重点。”他转身向鸣棋走过去,靠的近点,更近一点,“世子刚刚是在说什么,你最近喜欢上一个人,还对她过目不忘,虽然日日得见,但仍思念的不能自拔,我好像猜到了她是谁,也能猜得到,她会如何回应你的喜欢。”
听他一语中的,鸣棋投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却没有掩饰这迷茫,只是轻轻吹走手中的那片落叶,“嗯”了一声。
云著一下子被惊到,“我以为,你会掩饰刚刚说漏了嘴的失误。”
鸣棋目光随着那片打着旋儿飘落的枯叶,“传说中的酒后吐真言,你把这些话当成这个吧,我的情窦初开好像有点晚,好在你还没有开,总算抓住一个!”
云著被他一脸迷惑的样子,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倾慕世子的女子,要是从正阳门排起,会不会排到大显边境,可世子看都不肯看上一眼,放眼我大显,竟然还有我们世子求之不得的女子,但这样的事,说出口,世子不觉得会颜面无光吗?”
鸣棋挑眸扫了他一眼,“那你又为什么,当众说出,你不是国舅大夫人亲生的秘密?本来一直都藏得很好的。”
云著一怔,“我本来就不是她亲生!也厌倦了隐瞒。”
鸣棋别了点头,“我也本来就喜欢那女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迷之围()
云著被鸣棋的一脸迷之神往的表情,逗得有些忍俊不禁,他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鸣棋,简直怀疑眼前的这个是假的,或是得了什么臆症,他伸出手来在鸣棋面前摇了摇,“世子求之不得的女子。这样的事,说出口,世子不觉得会颜面无光吗?”
鸣棋挑眸扫了他一眼,“那你又为什么,当众说出,你不是国舅大夫人亲生的秘密?本来一直都藏得很好的。”
云著一怔,“我本来就不是她亲生!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鸣棋点头,“我也本来就喜欢那女子。不说出却被更加难受。我的心好像一直在膨胀。”
几丝湖风荡过,令人心神随之悠漾。云著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这个对话,确确是他认识鸣棋这么长时间以来最诡异的一次。啊,是无忧。他也猜得到。但是鸣棋的反应真的是大出他所料,抚了抚额,定定望向鸣棋,一双眸中难掩惊奇地发现鸣棋袍子上的小小火洞,边缘是被烟迹烤得焦黑的痕迹,“但是,那袍子上被火灼的小洞是有什么特别含义么?不会你那颗膨胀的心烧出了那个小洞吧。”
鸣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袍子,“这个么,他会出现在你眼前,是因为,我在担心一个人。”
云著看了他一眼,朝他嬉皮一笑,“怎么,无忧有什么危险么?鸣得与鸣琴又向她报复什么了么?之前,你不是说你要隔岸观火,让她来求你么。对了,你还说过,她就是一直不肯求你。是个犟丫头。”
鸣棋摇了摇头,“我是来耽搁一下那个某人,被他父亲以大逆不道之名刺死在剑下的时间,所以才没有换个衣服。至于这个别有新意的火洞的由来,是因为太子的侍客之道是这般的火热情绪。”
合周闻言心中一动,“昨夜你们去观赏太子的心情了么。然后他对你心动了么。”
鸣棋从小就跟云著相识,第一次见面是在宫廷宴饮之中,云著不爱说话,躲在一带修剪得体的草丛之下,被鸣棋发现用从御膳房找来的大筐将他扣住,看他到底会不会出声呼救。据鸣棋的小厮们听来的街头巷议里面说,这位国舅家的公子已经三年没有说过话了。鸣棋是早早就了解了这些的,所以才没有像往常一样不愿意参加皇庭宴饮反而是欣然前往。
到了那儿很好打听,哪一个是云著。因为他长得有点好。这个也曾让鸣棋气愤,大家虽然都在说云著是个怪孩子,可对他容貌的赞誉也是一口同声。他问过了那些人,简直就像是在问同一个人。
别人听他说云著,纷纷争着告诉他那是个奇怪的小孩,性格怪癖,让他不要接近。更有小厮神神妙妙地告诉鸣棋,貌似听过他说话的人都死了,所以国舅才没有再行强求。
鸣棋觉得,这是个找乐子的机会,最近,王府中的侍卫全部他打得起不来了,好不容易才知道在国舅家藏着个乐趣。他今天一定要让这个云著开口说话,不,是开口求饶。
他让跟着他的小厮去御膳房偷筐,再去准备巨大的石头,小厮稍有犹豫,被他打了一拳,再比划一下切脖子的动作,小厮迫于威胁只得照办。真的去准备了世子要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太显眼,鸣棋就暂时将它们藏在花丛底下,没想到云著那么容易上钩,其实也不是上钩,而是主动也躲来了花丛底下蹲着。
事情虽然太顺了一点儿。但容易上手,鸣棋也不会拒绝,只是看起来这么像是就地取材的感觉,乐趣上有一点点下降,举起筐,将云著罩起来。再压上大石头。确定云著以一己之力绝对跑不出来了,才抱臂到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关注了好一会儿那只安静的筐,他已经有些不耐,向那筐近前走上几步,蹲下身,用不传第六耳的声同他说,“如果你向我求饶,我会放你出来。当然,你也可以大喊救命,但是你是个不愿意出风头的小孩子,所以这个不予推荐。还是向我求饶好点。”
里面静静的。
外面摩拳擦掌等着云著喊求饶的鸣棋,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眼花,还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梦境,这个筐里不会压根就没有人吧。伸手戳戳那个,“你以为,这里是皇宫,所以,只要你僵到最后一刻,我一定就会放你出来。我与你想的那些正常人不同,我母亲可是大公主,这些人太容易看人放菜碟。而且我也会自找理由,说你疯了,我为了维持秩序才不得以将你这样的。他们也会拿我没辙。可如果你的好运气跟你的话一样少的话,他们就会想不到你是在这里,然后一直找不到你,而你又不肯轻易出声的话,你很有可能会烂死在这里。”
云著自然没有出声。
然后,鸣棋在他旁边守到睡着了,被人发现。将他们一起带到大人们身前。
鸣棋觉得这小子不简单,要是自己非得疯了。但是也太过分。如果承认些什么就是自己输了,所以他在酝酿下一次的办法。
这个时候皇后在凤座上出声,是问云著的话。
鸣棋觉得皇后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云著不爱说话,还故意在皇上面前问他话,所以云著当然会受罚。国舅当场就打了他耳刮子。可他就是一言不发,那时国舅还吓唬他说是他姑母要是生气,会杀了他,可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鸣棋就有点佩服他了。
等出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小子跟他说话了,“谢谢世子刚刚陪着我。”
鸣棋惊得擦了一下嘴角。飞营云著他真的是个疯子,常人都不会是这么想的,他是在感觉他将他用筐藏了起来?
看他这样入神,云著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他们小时候的事,“我知道那一次世子不怀好意。”
鸣棋惊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从前每一次,你可都不是如此说的,你一直都在说谢谢我。今天是个什么状况,你是要说出心底全部的秘密么。幸好我不是深爱的你,要不然今天非得心惊而死。但是你明知道我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谢我?”
他看了鸣棋一眼,“因为你是比他们好一点的小坏蛋。”
鸣棋闻言剥了剥手指,“所以,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记恨我?”
“因为你刚刚也对我说了实话。”云著轻轻一笑。
第二百七十七章 行空()
鸣棋一惊,又笑了出来,“幸好我不是深爱你,要不然今天非得心惊而但你明知道我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谢我?”
他看了鸣棋一眼,“因为你是比他们好一点的小坏蛋。”
鸣棋闻言剥剥手指,“所以,这是夸我还是记恨我?”
“因为你刚刚也说了实话。”云著一笑
鸣棋一脸了然,“你说的,是我喜欢无忧的事。这个么,也不是特别对你说的,我想对世上所有的人说来着。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声音而已。你可不要把这些当成是我对你独特的好。”
云著认真回看过去,“世子怕我以为你其实爱上的是我么?但是世子这样,是不是真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关心的是美人还是那个关?”
“是关。”
云著做出了要与鸣棋长谈的架势,将自己安置在亭子边的美人靠上,“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有点我当年小时候不肯说话的执著了。”
鸣棋看了他一眼,“我到了现在才领会了你那声谢谢的意思,是我治好了你的病,可我现在真的是很后悔这样做。现在也不用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云著理好自己的袍角,“我现这样问你,也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准备,一切不说破似乎更好,要不然,大公主殿下也许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也会变得更加缠头。”
鸣棋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听说过大道至简么。反而是另一个问题让人忧虑得紧。她现在一如继往地不肯多看我一眼。”
云著听了听风过树梢,低下头来,琢磨了一会儿,“我打算助纣为虐一次。因为你好像一直不太明白她的心意,所以才让人不得不出言提醒,她首要的是报仇,世子若是真的喜欢她,当投其所好。不要给快要渴死的人送饼。”
鸣棋目光幽幽一暗,如同蒙尘,“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当为蔡氏翻案?”
云著思索一刹已经摇头,“蔡氏一党差点动摇了大显根本,一直是皇上的心病,现在当然不是提起的时候,虽然我们看得到源头,却比谁都知道,那几乎是不能真的成行的事。”
鸣棋点了点头,“你这冷水泼得很好,你最近愚弄人的本领真是见长。这是你我本就熟知的玄机,无忧认为我的喜欢根本毫无意义,只是一时起兴。而她需要的那种。该是坐在高位上只垂一垂眸就可以生杀予夺的人。只那么一眨眼,然后一切天翻地覆。也就是说我能得到她的认可这件事是建立在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之上,我曾以为我的对手是那个同样倾慕她的合周。除了他,我就应该再无阻碍,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赖以靠近的基础太过于妖魔,也太过于天马行空。”
云著看了一眼目光欲燃的鸣棋,“也许,她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越是身处绝境,也就越是渴望一场翻天覆地。她被世事伤得体无完肤,比起一场甜言蜜语,却不知何时倏然归于无迹的情事,她会更看重能将一切翻覆的手。找回那已经失去的一切。哪怕那些到了现今,也只是有名无实的一个名声而已。如此这样看来,本来就没有机会的世子,也就犯不着再要死要活赖在国舅府了。”
鸣棋被他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