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澹如此-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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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净柔冷眼看她的举动,将她关到自己房间里。虽说她心里也是极其高兴的,但此时是她们的关键时期,不能让人察觉到到不对劲的地方。
“妈,蓝清川也太弱了吧,一次次栽在我们手里,上次没要了她的命是幸运,这次可就是白白送了命。听说捞上来的那具尸体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哎呀,死得这么惨,真是可怜。”她却不是怜悯的样子,反而是表现出极其满意的嚣张笑意,几乎狰狞了一整张年轻的脸。
蓝清川若是有她们这般心思恨毒阴暗,她们母女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还能在这里作威作福,简直是做梦。她生于名门,修养极好,心里明静,是不会使用这些阴私手段的,她所受到的教育让她看不上这样的晦暗,也因此恨上了与这些晦暗为伍的她的父亲方逾钟。她外祖父觉得她做得很对,心性保持洁白纯粹,也不大愿意她去接触方逾钟所教导的心术机谋。在他看来,蓝清川一直是个自持聪敏的孩子,她的这份沉静从容已具备一个大家族继承人的气质,这份气质通常会吸引很多同类的人,使得她在法裔的贵族里广结人缘。同龄人很少能像蓝清川这样,仅仅只是沉默坐在那里,人们的眼神都会聚集而来,愿意与她攀谈交好,这是只属于上位者的气质。
蓝宗荣很满意自己这个一手培养的继承人,因为珍惜,所以愈加保护宠爱。蓝清川的生活圈里,高贵,精致,她生活得一直安静随淡,一如古时清贵雅致的高门书香之族里养出来的女子。而将她送去她父亲那里,实在是他的无奈之举。就像将他妥善珍放的一块洁白灵玉放进了那一片他避之不及的污淖之中。而蓝清川就被这污淖算计了进去,一次又一次,不经意间,无人相携,就渐渐陷了进去,到如今,尸骨无存。
第161章 偏执狂()
蓝宗荣每每想到此,心里几欲呕血,但一直不肯相信,也因此恨极了方逾钟的无能。数年前,他的女儿折在他手里,这一次,轮到清川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与方逾钟很难得一致统一了,都属于自欺欺人。
可怜的老人家在一次次打击之下,几乎快去了半条命。蓝清川在后来回归时,她的外祖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很少一段时间才会清醒,其他时间都陷于不知不觉的沉睡。而之后没有多久便去了,甚至没能跟她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这件事撕裂了她一整颗心,让她深陷于无法回头的仇恨和执念里。
蓝清川在那个时候,便恨极了宫池若,恨极了所有算计过阻碍过她和她的家族的人。那一段时间,是蓝氏动作最大的一个阶段,蓝清川坐上那无比孤独的位置,让所有人见识过她的手段之后,心里却越发空落落,酸涩之中,眼泪却被那些人收的干干净净,哭也无法去哭。
而现在,芝净柔与方雪还没有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方雪一心要杀了蓝清川,因于她的嫉恨,嫉恨她显耀的身家,嫉恨她高不可攀的世界和世界里的人。这是很单纯的一个想法,后来却由此生了杀心。她极其可笑地认为,只要除掉了蓝清川,便没有谁再会挡住她的路了。很快她这种想法便受到了报应。
这一天,在所有事情看起来都风平浪静的一天,电视上播放了凌氏与沐氏的订婚宴,两家都是极为显赫的名流之家,媒体的报道也仅仅只准许拍摄播放了外围的场景,只这一个场景,就让方雪几欲发狂。
车上下来的是那个传说里的京城名媛沐木,这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孩子,甚至看着比她自己还年轻。但她实在是方雪所无法攀比的,女孩子保养得娇美玉润,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才养出来的尊荣气派,镜头闪过了凌昊枫温和隽秀的脸,他站在酒店前接他的未婚妻子。
方雪看到了几乎红了眼睛。在这段时间里,她忍不住已经去过凌家很多次了,是她无数次央求芝净柔通的关系,找的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宅内管事。结果自然是失望的,凌家自蓝清川失踪后闭门谢客,近期由于两家婚事接近才开始忙碌,她更加无法进去见她惦记了数十年的心上人。她甚至没想过,凌家的公子凌昊枫是否还会记得她。
很多时候,一眼万年,方雪几乎入了魔怔。她母亲芝净柔若接近不了方逾钟,或是方逾钟没有想利用人打压蓝氏的话,她还见不了凌昊枫。她心底寒透了,对门第深恶痛绝。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处于那样一个高度,可以随心所欲接触跟她们相同的有着高贵血统的其他人,接触自己仰望不及的那些人?
凭什么他们可以有选择的余地,玩笑嬉闹,自由自在,而她就要去花尽心思攀结那些小世家出身的落魄子弟还有粗俗只知道打扮炫耀的暴发户?
第162章 母女之间()
凭什么她输的就只有一个出身,而她所有的努力都要被人弃如敝履?
她不服,尤其在蓝清川回国之后,她一次次怨愤地盯着那张脸,一次次怨愤自己为什么冠不了蓝氏的姓氏,生活在蓝氏的庄园。
命运生来不同,及时每时每刻都指天痛骂,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面目可憎。可惜方雪不知道。她如此怨怼,是因为她还在鲜嫩的年华和拥有一张尚佳的脸孔。
芝净柔见她这种状态很不对劲,大喜大悲,喜怒无常,心里觉得这样下去要坏事了。她警告方雪,这段时间不太平,让她好好呆在家里,乱她计划。早在上个月,芝净柔便暗下走到好几次,想要除掉中间几个联系人,她也知道与黑道上扯上关系有害无益,可是最近她的布置却没什么动静,这让她总有些忐忑烦躁。而方雪现在的行为无疑让她愈加头疼,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竟然愚蠢至此,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芝净柔干脆将她关了起来,想着等事情解决再放她出来。但方雪怎么可能是个能耐得住的人,存了暴虐阴毒的心思,千方百计怂恿芝净柔再如法炮制,去除掉凌家那可爱的未婚妻。
芝净柔一巴掌甩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成事不足的东西,一波未平的时候,你是想着害死我吗!”
方雪执迷不悟,咬牙切齿,“她蓝清川都除掉了,沐家的怎么就不能除?!妈,你怕什么,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还被禁着呢,没人会知道的,妈……求你了。”
芝净柔彻底怒从心起,几乎要发抖了。方雪紧紧拉着她的手,怎么也甩不开,“妈,你要是担心钱不够,我这有,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花你一分钱了,再也不买什么东西了,好不好?”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母亲涨红的一张脸,吓了一跳,一下子放开了手。
“方雪,我将你从你那个死鬼老子那边带过来,就是看着你听话机灵,怎么如今是越活越倒过去了,这样蠢笨不堪,简直跟你老子如出一辙。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死了这条心最好,不然就滚回你的贫民窟里去吧。”这番话说得极为冷酷无情,芝净柔从来不是手软的人,这些年倚着方逾钟,学到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东西在她眼里只分有价值和无价值。而她没有资格像方逾钟位于顶端,为了自保,自私到能舍掉一切累赘,比如方雪。
方雪从没见过她母亲这样疾言厉色,赤裸裸的狠毒,一下子愣住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眼泪都糊了一脸了,芝净柔也不愿意理她。
“既然还叫我一声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别让我放弃你。”芝净柔扳开她的手指,“别再想凌家的事了,我明确告诉你,你高攀不起。”她冷笑一声便走,鲜红的鞋跟尖锐火红,一脚脚都似乎踩在方雪的心上,这样不留情面。
第163章 柚木古堡()
芝净柔的后怕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买通的那些杀手听周家大少的口风,都是亚裔黑帮叶氏的一些亡命之徒,也就是一些小喽啰。芝净柔本想除掉这些人以免有后顾之忧,可她抛出去的那些钱就如同丢进了大海连个声响都没有。她隐隐感觉事情已经不对,直到近期周轲受讯让她心头一紧,现在她也只想着周轲咬牙否认了,别鱼死网破将自己也招出来。
芝净柔自然不知道,叶氏已经完全覆灭了,如今只是剩下了一个空架子,逐渐填进去的新血液都是某一黑道家族的直系。这也是蓝清川失踪这件事难以入手的原因,很多家族查到叶氏时线索就断掉了,因为已经无迹可寻。
在远离大陆浮于海天之际的一处海岛上,很难得有了人迹。岛上的古堡警卫森严,周围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动静的。此时日光正盛,古堡内透进的阳光却些微。这次他们的主子回来是走的海路,抵达时带回了一个人,当夜就送到了鬼医宫楠木那边诊治。不少人是看见了的,那身形是个女孩子,受伤颇重,运过来时虽被严密遮盖住但血腥味是掩盖不了的,尤其瞒不了他们这一群经历过几度生死的人。但这女孩子着实来历成谜,一般人是动用不了宫楠木的。
时间永远不会为某个人所停留,半年之后的海岛,树木蓊郁,花开如春,而大陆那边,早已是金黄落尽,寒潮将袭。
柚木古堡似乎是多了些生气。这成了所有人的一致的认识。古堡建成之时所用的柚木色泽沉厚,加上代代居住的主子阴戾难测,仅仅就是一座甚为悠久的城堡也使得很多人心惊胆寒。这样的变化就显得分外神奇。
中心人物自然是知道内幕的,说起来最先察觉这变化的还不算是宫池若,他们的主子虽甚少走动,但这些月出手很多,在欧洲那片老派领地一呆数日,近期才回来。宫楠木随行,留下的实权人物就一个宫疏。
宫疏留下可不是看屋子,而是看人。他本就年轻,还有些乐在其中。自他记事起便一直跟着宫池若,这么多年来,从不知道女孩子是这么好玩的一种生物。他喜欢安静听话的女孩儿,所以对欧洲那边花枝招展的怪女人辛德太太躲避至极。宫初漓是个小淑女,自她醒过来就是这样去培养的。她刚醒过来时可不是个听话的,看着他们都带着惊恐。宫疏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伸手打了她一下,然后宫初漓就哭了,宫池若将他喊过去甩了几巴掌后他才老实了,连走的时候都将她扔给自己来照顾。
期间她极其没有安全感,逃了好几次,被他抓回来一阵恐吓。很显然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养熟方法,宫疏简直无奈,又不能打骂,就像是专门用来惩罚他的。宫池若却很喜欢这姑娘,着手教养时可谓是精心。
相处这么久,她也老实温顺了不少,大抵是知道他们对她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第164章 温顺的美人()
宫疏自照顾她至今,是跟她处得最熟的一个了,她的日常起居都是他安排的。她还算是有点良心,很尊敬地称呼他“枢哥哥”,这让宫疏感到新奇不已,颇为受用。其实,宫疏并没有比宫初漓大多少。
于是,宫疏心情好了,给她在树林间牵了一个秋千架,宫初漓很高兴,几乎每天都要呆在那儿一个多小时,除了下雨天。
她最近精神有些欠佳,跟宫疏说过了,他检查了一遍,沉声说,“主子跟宫楠木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让楠木给你看一看。”宫疏这句话有些搪塞含糊的意思,也不告诉她自己睡了这么久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她抱着膝盖上的饼干盒子,想了想又抬头告诉他,“我头也疼得很,脑里很多的东西都似乎在逐渐消失,我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关于谁的记忆。”
“宫疏,我是不是很奇怪?自我醒过来,总有什么在压抑我去回想,可我谁也记不起来了,而今记住的只有你们。”她的声音很低弱,是发不出什么过大的声音的,宫池若解释说,那是生病后声带受损,再说他们主子也不喜欢的较高的声响,尤其宫楠木就是个例子。
宫楠木一米九三,体格健壮如同铁塔,宫池若最不满意的就是他那副大嗓门。
一开始他们都是喊宫池若为爷的,即使他这位亚方大佬还甚为年轻,道上人包括各组织家族的老辈人物们也都是称呼一声“三爷”的,宫楠木一开口,直接将这还较为雅观体面的称谓生生叫出了土匪的粗犷匪气,宫池若很不喜欢,后来便都改口就他主子了。
这道上的主子可多了去了,乍听下普通得很,可宫家这位主子却不是个能够忽略去的,跟他对上便只有死路一条。
宫疏夺过她手里的饼干盒子,冷声警告,“你这不过是睡久了的后遗症,会慢慢好的。在主子面前,你最好不要提到这件事,告诉给宫楠木就可以了,他能帮你改善。”
宫初漓最害怕他这种表情和语气了,低下头不再言语。
“走吧,带你回去休息,晚餐想吃些什么,我去吩咐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