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接嫁:草原女王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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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在桑吉的柔柔安抚下,美美的哭了一顿后,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
想到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在下人面前如此大哭,梅朵有些难为情。她指着地上的字,向桑吉米玛问道:
“这些字是谁写的?”
桑吉米玛看了一眼:“是我那位当家的画得。”
【待续】
☆、第三十二章 汉族人
当奶娘桑吉米玛向梅朵说,是她的丈夫在地上写的字时,用的是“画”这个字眼,可见在桑吉米玛的眼里,眼前的这些字根本就不是字,因为她又不认识。而对于她丈夫时不时在地上画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咒,她可以装作看不见。
梅朵一听是她的丈夫写的这些字,立刻就眼睛发亮。想起了之前桑吉说过的,她的丈夫是个外乡人。如此看来,恐怕不只是个外乡人,还是位异族人!
梅朵的心底开始涌起见到桑吉丈夫的渴望了。这种渴望有着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于是梅朵问道:“你丈夫呢,不在家?”
桑吉点点头:“看样子是出去转悠了。我的娃也出去了,估计是去河边看鱼了。”
“看鱼?”梅朵皱眉。看样子奶娘家里的农活不是太忙,但是也不至于父子两个都这么闲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桑吉的丈夫同她一样是汉族人,梅朵所幸也不急着见了,而是干脆就坐在院子里,与桑吉米玛聊了起来。
“你丈夫叫什么?”
“呃……”但是没想到聊天的第一个问题便把桑吉难在了那里。梅朵瞪眼,她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吧?
看到小姐那副怀疑和难以接受的表情,桑吉米玛窘迫了下,而后低低道:“他的藏名是迦那。”
“迦那?”梅朵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迦那是藏民们对汉地人群的称呼,意思是“白衣之邦”,而桑吉的丈夫便是被这样称呼的。
蓦地,在梅朵的心底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悲哀。
“那他还有其他名字呢?”她问道。
桑吉点头,而后便更是表现出了窘迫:“他是汉族人,他的汉族名字有点绕口,我……我记不住。”
闻言,梅朵的心中更加的沉重与悲哀了,为桑吉的丈夫,也为她自己悲哀。桑吉米玛作为他的妻子,都尚且记不住他的名字,更何况其他人呢。
在奶娘桑吉的介绍下,梅朵知道了有关迦那的一些事情。
迦那是在十五年前出现在雪贡官寨的地盘上的。那日,桑吉正带着衣服到河边洗打,但是没有想到顺着河流竟然飘过来了一个人。那具身子上面有多处的伤口,并且在河水的冲泡下,开始泛白腐烂。
那是一具几乎可以称之为“尸体”的身子。
桑吉米玛上前,将那个昏迷的男人给勾上了河岸。等看清了男人的面貌后,桑吉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汉人!这个汉人便是迦那。
雪贡土司的地盘虽然靠东,但是要比最东边的麦其家往西一点,因此即使有汉人,也应该是在麦其土司的地盘上,所以雪贡家这里很难见到汉人。一时间,桑吉米玛对于这个顺着河流飘来的汉族男人,起了极大的兴趣和同情!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并且体温极低,但是桑吉米玛还是把他拖进了家中,请了喇嘛来为他看病。
喇嘛看过之后,告诉桑吉,虽然伤势很重,只有一口气,但是还是有救的。桑吉很高兴,不顾阿爸阿妈的反对,花了很多钱来请喇嘛为这男人看病。
几乎有一个月,男人终于醒了。
但是由于语言不通,所以桑吉和男人之间无法直接交流,再加上寨子里也没有通司,因此自然而然的,男人就成为了桑吉家中的一份子。
“你没有问他是怎么来的吗?”
桑吉仍然摇了摇头:“我问过。起初他不会说藏话,等后来他学会了藏话,却怎么也不愿意透露了。”
看着桑吉黯然失色的眸子,梅朵在心中暗暗计算,如果没差的话,现在应该是雍正末期。而桑吉的丈夫是在十五年前来到的草原。十五年前,如果她没记错,她那会儿刚刚成为拉巴茸家的土司,是受到的康熙皇帝的册封。
梅朵有一股直觉,迦那的流浪故事绝不会简单。
于是,她对桑吉米玛说道:“我对汉人的文化很感兴趣,你去找你的丈夫回来吧,我去河边找你的孩子。”
桑吉米玛摇头摆手:“怎么敢劳烦小姐,如果小姐想见我丈夫,我会叫他到官寨里去拜见您的!”
梅朵边笑边起身:“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一边扶着主子起身,桑吉一边慌慌道:“小姐急着想见,在奴才家里等着就好,我这就出去找他回来!”
看着桑吉米玛一副不敢劳烦主子费心力的模样,梅朵“呵呵”笑了两声。
“我今天出来是想到外面转转,可不是单为了到你家里呆坐着的。”
这话说的,白白不要下人的好心好意。不过,有的时候话说的直白也可以免掉很多麻烦事。可不看桑吉米玛一听这话,就应该赧了赧,送梅朵出门了。
“小姐,我的娃娃叫旺堆,大概六七岁,很好认的,您一到河边就能认出来。他喜欢直勾勾的盯着水里的鱼。”
梅朵挑眉,点头离开了。
她还以为桑吉的儿子跟她一样大呢,这会儿才想起来,桑吉的第一个儿子夭折了,这才有机会给她当奶娘的。
桑吉米玛给土司老爷的大小姐当奶娘,这可是一份好活儿。单是工钱就抵得上其他户一年的收成了,也难怪桑吉家里的农活不多,爷儿俩一个有空看鱼,一个有空发疯。
带着央兰在寨子里面悠悠闲闲的穿梭着。每一个人看到梅朵,都会恭敬的喊一声“大小姐”。
大多数百姓们的衣服是棕色、暗蓝色、紫色、或者是黑色的。不过由于整日里的忙碌和长久的穿着,一眼望上去便都是黑乎乎的色彩。
梅朵对于每一声恭敬的问候都会用客气的用冰冷眼神回礼,指望她点下头或者是露个笑,抱歉做不到,人太多会很累的。
空气中,渐渐不再有了让柔嫩皮肤感受到刺激的麦穗气息。秋天已经入了深,冬天就要来了。
当太阳已经正当头时,梅朵终于晃悠到了小河边。阳光毫不吝啬的在当空倾洒着寒冬来临之前仅存的温暖,这时,水面已经被照射的一片金光闪闪了。
梅朵在反射着漂亮光芒的河边找到了那个孩子,那个名叫旺堆、喜欢看鱼的孩子。
是的,他喜欢看鱼,他此时便正是如他阿妈所形容的那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河水,身子前倾几乎快贴到了水面上。就像是一个饥渴的人正要痛快的大喝一场。
梅朵高声唤了他:“旺堆!”
但是这个小家伙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待续】
☆、第三十三章 喜鱼
看鱼的旺堆很认真。
梅朵以着不算轻的脚步声到了他的身边,而这个七岁的孩子跟毫无察觉一样,宁静的注视着水面。他的脸上有着波光粼粼,那是从水面上反射的波动着的稀薄阳光,带着金灿灿的颜色,就如同人们也爱的金子那样,色彩耀眼,好似琉璃。
梅朵是一个很正经并且懂得看形势的人。
于是,她扔了块小石子在旺堆注视的水域中。
刹那间,微微的一声小“噗通”,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后便立刻以落水处为中心,一圈又一圈宛若年轮般的光圈层层荡漾开来了。
很美丽,但是却忒是不厚道。
旺堆如同一个被惊到的婴儿,惊睁了眼睛,跪在地上的身子猛猛一震。看到那突然出现的石子,突然出现的水圈,还有那四散而逃的鱼群,他微微的张开了嘴,像是一个频临死亡的人急促的呼吸着。他的胸膛被带着起伏,他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真的是被惊到了。
梅朵观察着他的反应,见到这孩子还只是兀自盯着水面发颤,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时,颇有些无奈的挑起了眉毛。同时,有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小孩子是最不惊吓的。大人们猛地在婴儿眼前拍个手什么的,看到婴儿惊愣的模样自己很高兴,但是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可能会给孩子的神经系统带来影响。孩子有可能会夜惊、夜哭,从此变得胆小。
“啊,好像干坏事了呢。”
梅朵捏了捏下巴,想了想,最后决定为了不让旺堆受惊,她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大堆小石子,开始对着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水面轮番轰炸了。
“咚咚咚咚咚的叮叮咚咚。”
一个又一个灰不溜秋的小石子被投进了河水中,很快,更多更大更美丽的光圈便开始在眼前轮流展现,经久不散。水里面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了,连梅朵都能看到一条又一条肥肥美美的鱼从轰炸现场逃离,有的躲远了,有的躲进了石缝里,有的被飘荡起的泥沙掩盖,便傻傻蠢蠢的一动不动装死了。
跟在梅朵身后的央兰惊愕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叫出声来。
小姐在做什么!
在藏民的心中,鱼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它们生活在水中,一代又一代的大人们对孩子们说,鱼是可怜的只吃水的东西,是洁净的,是神秘的。它们的形体是那样的不漂亮,甚至让人感到厌恶。
在人们的眼中,它们既然活着,又没有东西可以吃,那必然是受到了上天的重谴。或许是上辈子做了罪的人变成的,老天让他们受到饥饿的折磨。
也因此,藏民们看待鱼,如同看待不得不流浪的行乞者一般,是嫌恶和同情的。
梅朵之前不知道,在河边见到鱼的第一眼,便扭头问她的阿爸:“咱们抓几条来吃吧!”
结果,是一顿胖揍啊。T_T
也因此,对于这个喜欢看鱼的孩子,梅朵打心眼里喜欢。
旺堆这时终于扭头看向梅朵了。
在看到梅朵之前,他的眼睛里面带着惊恐和愤怒。但是在一转头,看到光彩照人并且似乎还有一个小跟班的梅朵后,眼睛里面的怒火悉数褪去,只剩下了惊诧,怔怔的望着对方。
或许他是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姑娘,或许他只是被梅朵身上衣物所带来的尊贵气息所震,也或许只是简单他被有人在他身后给吓到了。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梅朵对于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了,表示很满意。
这次,她丝毫没有吝啬她的笑容,对旺堆展开了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最是完美不过的微笑,并且柔声道:“你想……呃,你喜欢鱼吗?”
差点的,又要脱口而出:你想吃条鱼吗?(—_—)
旺堆愣愣的看着她,被那笑容恍了眼睛,迷了神思。半晌,他的脑子里终于消化了梅朵的问话,直觉点头。可是刚点了一下,就猛猛的摇头晃脑起来。
不,他不喜欢鱼。
梅朵被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孩子逗得轻笑两声。走到他的身边,弯腰看向了水面。
“不喜欢吗?多好看,肥肥的。”
虽然这话是梅朵内心最直白的感受,表达了她最阴暗的心理,但是听在旺堆的耳中,可绝对不会是一回事。
闻言,旺堆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他看着梅朵的侧脸,眼睛又大又亮。嘴巴几张几合,有点激动,有点不知所错,有点无言以对。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人跟他一样喜欢鱼!他,他很紧张,他害怕他万一说错了话,就会把这个难得的朋友给惹恼。
最终,旺堆憋出了四个字:“我也喜欢。”
梅朵斜眼瞥他,小孩子立刻将目光收了回去,重新投入开始恢复平静的河水。梅朵想了想,她有说过“她喜欢”吗?
侍女央兰站在两个喜欢鱼的人身后,心里面装着满满的恐惧与颤抖。鱼不是个吉祥的东西,甚至当有人梦到鱼,都会被看做是不详的预兆。
当一大群黑压压的鱼家族顺着河流,东去西来,浪迹于每一条大河时,那种沉闷压迫的感觉是不会让人感到舒服的。只会恐惧,恐惧……
央兰紧张的都快要哭了。她为什么会和两个喜欢鱼的人在一起嘛!她甚至都能看到水里那条胡子跟蜘蛛腿一样粗、不断翕动着嘴巴的大鱼,这就要从水里冲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她吞下了!
外加闷闷的怒喝: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央兰的小脸都绿了。
终于,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深深的怨气,梅朵不再废话了。她站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旺堆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阿妈让我叫你回去,”突然,梅朵想到了这孩子应该是刚刚被他阿爸打过才对,于是紧接着道,“她担心你身上哪里不舒服。快点走吧!”
旺堆这次很听话的起了身,在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方才被吓到的鱼又重新出来溜达后,便终于放下了心的转身跟着梅朵离开。
一路上,梅朵问了旺堆很多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