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神棍-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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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庄静悄悄的,两进的院子,八间厢房都睡了人,如今将近午夜,每个人都在榻上睡得直打鼾。
窗棂外映衬着婆娑且鬼魅的树杈残影。
偶有“唰唰唰”的声音。
王妈妈到底地位不同,就算在别庄也是独门独院。今儿接到李氏消息说他们都会被带去京师,她这颗摇摇欲坠的心哟才堪堪落下,如今心事尽除,她当然睡有好梦。
王妈妈睡得一翻身,却觉鼻子痒痒的,半眯半睁开眼睛,一睁眼正好看见一只被发丝半挡住的褐色眼球。王妈妈猛地向后一缩,后背冷汗直冒,闭眼再睁眼,却见那眼球越凑越近,王妈妈终于手舞足蹈地将被子一掀,张口大叫“啊——”
一声“啊——”荡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伴随着“桀桀桀桀”几声怪笑,那白衣女鬼从窗户一窜而出!
王妈妈后背的汗已经将汗衫浸湿,门外不时传来几声怪响,王妈妈揪住被角死死顶住床角,脸色发白,“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有怨气,便去找真正杀了你的人罢,来找我做什么?我只是。。。”
王妈妈话音刚落,门“嘎吱”一声大开!
两个身影从夜色中走进内房。
王妈妈吓得汗毛竖起,当下又将放声尖叫。
檀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官妈妈扯了布条,摁住王妈妈的头就往她嘴里塞,塞得王氏呛得嗓子眼发痒,几声干咳又出不去又咽不下,倒把脸涨得一片通红!
“我若是妈妈,如今就不会尖叫。”檀生语态平静,“惹来人倒还好,若是惹来了鬼,那你便活不成了。”
王妈妈瞳孔大放。
对对对!
赵檀生一来,那女鬼就跑了!
赵檀生会道术的呀!
人在受到剧烈惊吓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至于赵檀生为为何会出现此时出现在此处,王妈妈压根就没空去想!
王妈妈满脑子全是那鬼贴在床沿,一张脸被头发挡完,只露出一只眼睛的模样!
王妈妈奋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官妈妈,向檀生处爬去,嘴里塞了布条,她没法说话只能嗯嗯啊啊地发出声响!
檀生下颌一抬,官妈妈将那布条抽出,王妈妈登时扑到檀生脚边,哭起来,“有鬼!有鬼!刚刚她巴在床沿边上看我!眼珠子瞪得老大。。。白衣服。。。大姑娘!”
“妈妈慢些说,都有什么鬼呀?”檀生压低声音,语气哄骗。
“有白衣女鬼!”
“她是谁呀?”
“白九娘!是白九娘!”王妈妈高声叫嚷。
檀生弯腰反手“啪”的一个耳光,扇得王妈妈一发愣当即清醒过来,一见眼前是赵檀生,当即向后猛地一缩!
檀生笑了笑,背身将大门一关,屋子缓缓黑了下来,只留下门缝中的那一丝亮光。
“冤有头债有主?”檀生语气调笑,给自己斟了杯茶,坐在木凳上静静地看着王氏,“白九娘?”
檀生背着光,眉目神色浅淡,隐藏在黑暗中,似带着无尽诡意。
王妈妈脑子发蒙,向后一缩再缩。
官妈妈一把揪起王妈妈的后脑勺头发,无师自通的恶霸相,“老实交代!这荒郊野岭的,死了个人,谁他妈都不会知道!”
王妈妈被揪得下颌高高扬起,眼神艰难地向下看,张嘴就想叫唤。
官妈妈明察秋毫,捏住那王氏的下颌向上一错,王氏牙齿咬舌吃痛不已!
檀生笑起来,”妈妈还想搬救兵吗?妈妈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来的吗?“
开玩笑!
外面还有许仪之给她放哨殿后!
谁敢过来,杀无赦!
反正一庄子的人,手上都沾着血。
杀了一个是积福,杀了两个是攒德。
等等。。。
为啥她觉着她和许仪之如今有一种神秘的”你打劫来我防火“契合感。。。。
第七十八章 装神弄鬼是项技术活(下)()
第七十八章装神弄鬼是项技术活(下)
风“呼呼”地灌进室内。
王妈妈惊恐地看着官妈妈那张凶神恶煞的方脸,艰难地余光瞥向赵檀生,扫了眼那张与十几年前那位女子眉眼相似的那张脸。
是女鬼回来复仇了!
赵檀生就是那个女鬼!
“若是妈妈愿意老老实实说,我能保妈妈一条命。若是妈妈不愿意说,这一庄子人我也敢屠杀殆尽。”檀生语气很平和,一言不合就杀人这种思维模式真是。。。真是太让人省心了。
王妈妈浑身抖如筛。
“世子爷,你应该进去,审讯这种事是男人干的…”许千舞台妆还没卸,穿着白纱长衫虎背熊腰地垂首站在许仪之身后,“赵大姑娘到底是姑娘家…”
“这对她来说很有必要。”
许仪之背手望月。
她呀。。。
她才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呢。
奇怪的是,她身上有很重的自卑感与怯懦感,平静冷淡的态度只是她表达豁达的方式之一,她本身应该不算聪明,也那么自信,甚至。。。甚至她应该很渴望赵显的感情吧?她不是在蜜糖罐长大的,却难得的浑身无丝毫戾气,她的怯懦与她的怨恨完美地促成了这样一个人——美好、羞怯、平和、不抱怨。
大概是白九娘一直在推着她前进一点再前进一点儿。
许仪之笑了笑,“赵大姑娘有分寸,知道捏蛇捏七寸,威胁敬人道长知道用名声,威胁王夫人知道用良心,威胁王妈妈知道用性命…”
“那威胁长春道长呢?”
许千不要脸地问了一句,换来了自家主子一计白眼。
一言不合砍人小叽叽这种事。。。
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每次一提,他都觉得胯下一凉。
“那是赵大姑娘有勇有谋!”许仪之一言盖棺定论。
内厢中,王妈妈抖得牙齿打在嘴唇上,屋子里的气氛阴森森的,心中天人交战,是说还是不说?这个天煞的究竟知道些什么?她知道白九娘吗?知道是。。。是。。。杀死了白九娘吗?若是她说了,她绝不可能活着出这个院子——夫人马上要来接她们回京师了,她到时候在夫人跟前说一说话,若是叫夫人知道了赵檀生晓得有白九娘这个存在,为了赵华龄,为了李家,夫人绝对会不择手段地除掉赵檀生。
咳咳,虽然现在对手段也没太从道德层面进行筛选…
赵檀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她说了…她如果说了…必定会死!
“妈妈知道我会算命吧?”檀生笑了笑,“妈妈素日里觉得自己肩膀重吗?”
王妈妈抖。
檀生素手一指,“那是王妈妈肩上背着三个人…哦不对…背着三个早已经不是人的东西…”
王妈妈抖抖抖,一边抖还一边克制住尖叫的欲望。
“这三个都伸长了舌头,猩红猩红的舌头,噢,就垂在妈妈的耳朵边上。”檀生随意地把手往桌上一搭,从怀中掏了只叠成八卦图样的符纸来,挑眉笑问,“妈妈想看吗?若是想看,我就让官妈妈把这符纸烧了化水里给你擦眼皮。”
王妈妈抖抖抖抖抖,瞬觉肩头千钧重!
白家…白家的女眷。。。全都是上吊自尽的!
全都是吊死鬼!
檀生把符纸和茶水递给官妈妈,檀生天生一张含笑脸,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挑,只是这幅美人面孔在黑漆漆且阴森森的现在,形同鬼魅!
王妈妈张口,“不要!不要!我不看!”
檀生凑近王妈妈的耳畔,声音喑哑,“其中一个七窍流血,眼眶里面的血。。。滴答滴答…”檀生声音渐渐愈来愈哑,“滴答滴答…全都滴在了王妈妈的肩上…妈妈若不信,自己伸手摸了摸吧。”
王妈妈脑子绷得紧紧的,身形僵硬地一边发抖一边摸上了左肩。
真。。。真的是。。。湿的。。。。
王妈妈绷在脑中的那根弦“啪嗒”一声全断了!
“啊啊啊啊——”
王妈妈奋力挣扎!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
檀生沉声道,“不许叫。”
许千在门外听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阿弥陀佛,希望有勇有谋的赵大姑娘做他们世子夫人的时候。。。脾气能变得稍微好一点。。。
王妈妈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一会儿传来一股骚臭的气息,官妈妈嫌弃地将她掐远些,王妈妈低低呜咽着蜷缩成了一团,既不敢发出声音又害怕得忍不住发出声音。
接连两个耳光,打得檀生手有点痛。
官妈妈看王妈妈一直抖抖抖,也抖不出什么好话来,正想上脚去踢,却被檀生拿眼神止住了。她们现在要做的是,静静地等待。
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就等风起了。
王妈妈个性没有如今李氏身边那个陈婆子来得坚毅,所以才会做出夜半三更去十字路口给白九娘烧纸钱的事情来。
她在等着王妈妈崩溃。
天色的变化从门缝中可观一二,如今正当更深露重,檀生却异常亢奋,毫无睡意。
风将窗框吹起打在墙上从,“嘭嘭嘭”一下、两下、三下…
檀生心里默数着,在数到第十三下时,王妈妈缩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小声道,“不要来找我…别来找我…我什么也没做…”
“那谁做了什么呀?”檀生压低声音轻声问。
王妈妈双手捂住脸,只觉得肩头千斤重,颤颤巍巍道,“当时…当时老爷在京城下场考试…家中有一孕妻…姑娘恨得气得吃不下饭…一个月消瘦了二十斤…”
“所以呢?你们就将怀着孕的妻子杀死了吗?”
“没有!我们没有!”王妈妈猛地抬起头来,浑身发抖,“之后广阳府来信说…老爷的妻子难产…还没出月子就死掉了…老夫人…老夫人还来信请我家姑娘好好安慰一下老爷!”
白九娘没出月子就死了。。。
赵老夫人给李氏寄信。。。
让李氏好好安慰一下赵显。。。
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
檀生后背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轻声再问,“然后呢?”
王妈妈眼神里出现了恐惧,“然后…在很久以后…我们姑娘找到了先前为那位妻室接生的产婆…那位产婆说…并没有难产…一切都很顺利地就生出了一位小娘子…”
檀生猛然抬头。
王妈妈好像陷入了回忆,“这把我们姑娘吓坏了…吓得她去找…谈心…那位老夫人只告诉了我家姑娘一句话…”
“什么话?”檀生的声音随着这风在发抖。
“难道这样不好吗?”
王妈妈瞳孔放大,死死地盯住木门,“她…这么说…”
第七十九章 鬼故事()
第七十九章
天际刚刚翻起鱼肚白。
林间有马车“踏踏”而过。
皮都松到咯吱窝底下的那只老马早就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镶金牙的社会马哥。
车厢中檀生靠在官妈妈身上昏昏欲睡,官妈妈瞥了眼神采奕奕的许家公子哥,强撑着身形不叫自己倒下。
只要她在一天,自家姑娘这棵白菜,就决不能无媒无聘地被猪给拱了!
半刻钟后。
“呼——”
“噜——”
“呼——”
“噜——”
檀生和官妈妈斜躺在杌凳上,素面朝天,嘴唇微张,以堪称一模一样的姿势打瞌睡。
许仪之面色古怪,默默别过脸去。
这震天响的鼾声…赵大姑娘刚打了个“呼”,她家那奶妈妈立马接了个“噜”…两个人配合之默契,简直像说双簧…
“呼呼呼——”
赵大姑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许仪之连忙转过脸来,看檀生面容局促,五官皱成一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阿俏。。。
我的小姑娘呀。。。
你是梦见什么了吗?
是噩梦吗?
车厢上挂着一盏羊角灯,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小姑娘的面庞。
许仪之天人交战良久,终于伸出手去试图抚平檀生紧皱的眉头,哪知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小姑娘的皮肤上,便听檀生清脆冷静一语。
“拿开你的脏手。”
许仪之登时面红耳赤,忙不迭地缩回手来,手足无措地擦了擦手心,这一擦才知道满手心全是汗水!
“我…我”年轻的镇国公世子爷人生第二次结巴。
“那是我的绿豆糕!”檀生声音高扬。
许仪之:“???”
诶,绿豆糕???
许千一路狂飙,抄小路走近道,绕到清虚观后院,一行人终于在晨钟之前赶回。檀生一头扎进软绵绵的床上好歹还再睡了一个时辰。
清晨起床,翁笺小姑娘一见两眼乌青的檀生,张口便叫,“你昨晚上打鬼去了?”
檀生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