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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救的人全死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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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真的扶起盈盈,与她对视:“如此,你愿意么?”

    盈盈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愿意。”

    数米之外,冷星河黑着一张脸,冷冷将她望着。

    盈盈挣脱了容叶的怀抱,小跑到冷星河面前,伸手牵住他的衣袖。

    冷星河并不看她,只是紧紧盯着容叶的脸,语气讥诮:“我竟不知,天底下还有你这样尚未过门就替夫君纳妾的奇女子。”

    “现在你知道了。”隔着面纱,完全看不清容叶的表情。

    “你觉得我不敢忤逆父母,不会与你解除婚约?”冷星河微挑起浓眉:“那你未免太小瞧我。”

    他牢牢将盈盈搂在怀里,用一种饱含着恶意的声调说:“我会八抬大轿娶盈盈进门为妻。”他将那个“妻”字咬的极重,似乎在提醒容叶,方才她所说的话不过是滑天下之大稽。

    盈盈动了动,在他怀中怔怔抬起头。

    林风阵阵,吹落容叶脸上的面纱,半张缠着纱布的脸在阴影处看不真切。

    数米之外的距离,像是隔着半个银河。

    容叶望着一双相携而立的玉人,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趟简直是匪夷所思。她不争不抢,不过是求一个虚名,可在别人眼里,她似乎连挂上虚名的资格都没有。

    所幸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由冷星河开口解除婚约,也不算是她违背了父母在天之灵。

    “也好。”

    容叶拾起掉落在泥土里的面纱,转身离开。

    一双玉人被她抛在身后。

    秋风吹过脸颊,身子僵硬了半天的盈盈动了动,肩膀却仿佛被人钳制,力气大的她痛呼出声。

    冷星河终于回过神来,松开桎梏:“抱歉。”

    低头擦去盈盈脸上已然干涸的泪水,心中却不知怎么烦闷,像是有人拿铁链死死栓住,喘不过气来。

    “星河哥哥。。。。。。”盈盈观他神色,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下次不要留下那样的信,一个人跑出来了。”冷星河退后几步,同她拉开距离,“回去吧。”

    盈盈确定了,现在绝不是开口的好时机。那么方才她听到的娶她为妻之言到底作不作数呢?毕竟冷星河待她极好,却从未开口承诺过什么。

    他说的话是气容姐姐的还是真的发自内心呢?

    盈盈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头再次浮现出因对未来的不确定而产生的不安来。

    如果星河哥哥真的爱她,为妻为妾又有什么分别呢,她要的不过是一颗爱她怜她的真心罢了。

    ————————————————

    替容叶植皮那日,谷中所有弟子几乎都聚集在了谢时雨的小小竹舍前。

    连为了躲避梁浅而终日不见身影的叶度也出现了。

    毕竟谢蕴亲自坐镇,谢时雨动手,浦深从旁协助这样大的阵仗还是头一回见。

    容叶躺在竹塌上,险些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群弟子服晃花了眼。

    “你们黄泉谷治病之时都是如此兴师动众的么?”

    谢时雨拿出所有诊具,一一放在案前:“你是头一个。”

    容叶笑了笑:“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了。”

    见她神色平静并无不安,谢时雨禁不住想替她鼓个掌了,江湖儿女,果真不畏疼痛。

    但她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会很疼的。”并在烛火下磨了磨刀。

    容叶笑容一缓,看了眼她手中锋利的刀刃,调转过头:“不行,我有些晕冷兵器。”

    谢时雨:“。。。。。。”

    她听说过晕血、晕针,晕冷兵器是什么鬼。

    “而且你们江湖儿女平日里难道不是舞刀弄枪,你来我往的拼杀吗?”晕冷兵器还怎么威风的打架。

    想象一下,打架前还问一声,你带刀了吗?我晕兵器,不如咱们改成拳脚比划?

    对方还不分分钟就要砍过来。

    容叶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话本看多了吧,我们江湖儿女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守法良民,一言不合就亮出兵器的那是匪类。”

    谢时雨沉默了。

    见她默然,容叶还加了一句:“你对我们江湖儿女偏见太深了。”那眼神说不出的谴责。

    谢时雨:“。。。。。。”她继续手中动作,细细磨了磨刀。

    容叶果然立即转头,“不行,我开始晕了,快点开始吧。”

    谢时雨眯着眼睛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你晕过去了,正好省了我一剂麻沸散,用省下来的银子替你添一件趁手的武器。”

    容叶:“你是魔鬼吗?”

    谢时雨舔了舔唇:“说起来我确实还有一个女魔头的称号呢。”

    众弟子默默地退开几步,离她远了些。

    。。。。。。

    浦深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番唇枪舌战,他看着谢时雨微抖的手,就明白她心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淡定,这位容姑娘不过是为了帮她缓解紧张心情。

    病人还替医者担心起来,也是头一回见了。

    浦深取来麻沸散,以酒化开,递给容叶。

    容叶一饮而尽,回味一番,道:“这玩意味道竟还不错。”便一头栽了过去。

    谢蕴坐在一旁,淡淡瞥了一眼过来:“开始吧。”

    众弟子又纷纷围拢过来。

    谢时雨深吸了口气,下刀。

    植皮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一旦沉浸到治疗中去,谢时雨刚开始担心的一切东西就不存在了,也因为师父谢蕴坐镇,她格外放心,刀也使得稳稳当当。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众人专心致志,不觉时间已过,等回过神来,也有了疲倦之色。

    偏偏谢蕴还在这时开口。

    “回去写一篇八千字的感想,明日这个时候交上来。”

    谢时雨呵呵笑了一声。

    比起她来,谢蕴才是魔鬼吧。

    谢蕴瞥见她置身事外的样子,抿了抿唇:“你也要写,今日累了,便后日交。”

    谢时雨:“。。。。。。”视线扫向老好人浦深。

    浦深用眼神告诉她: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帮你写的。

    于是谢时雨在忙忙碌碌一天之后,又忿忿坐在灯下提笔,洋洋洒洒回忆起那些年被感想心得支配的日子来,神伤不已。

    。。。。。。

    容叶恢复的很不错,左脸上只余淡淡的痕迹,用脂粉轻轻遮一下,便看不清了。

    又继续观察了几天,确定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后,容叶便打算动身离开了。

    谢时雨讶异:“你不同我们一起走?”

    冷星河与盈盈还在谷中呢。

    容叶摇了摇头:“马上就是爹娘的忌日了,我再晚就赶不上了。”

    其实比起她那个弟弟,谢时雨更想和容叶一起回沧州,至少一路同行也不至于无话可说了。

    谢时雨只好惋惜地道:“我们便在冷家再见吧。”

    容叶笑了笑,心中却在想,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去冷家了。

    一旦回了沧州,她同冷星河的婚约大概就要终止了。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和谢时雨做亲戚了。

    三天后,谢时雨的案几上出现了一封信,容叶悄悄离开了黄泉谷,没有惊动一个人,就像她来时一样,一人一马,行走天涯。

    谢时雨展开信,上面只有四个字。

    珍重,勿念。

    谢时雨扯了扯唇角,江湖女子连告别都是这么不拘一格、短小精悍的嘛。

    反正自己不日也要去沧州了,谢时雨也不觉可惜,开始收拾起行囊。

    她发现自己收拾行囊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每次回到谷中,待不了很长时日就要下山,以至于她用来打包行李的布料都磨损了。

    谷中唯一擅长女红的梁浅替她重新缝了一个新的,上面缀有淡蓝色的花纹,手艺精巧极了。

    谢时雨忍不住抱住夸她:“师姐如此贤惠,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梁浅的笑意慢慢淡了。

    谢时雨恨不得给自己脑门上扎个几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浅任她抱着,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道:“我放弃了。”

    嗯?

    谢时雨抬眸。

    “其实等你离谷后,我也要回魏国老家了,毕竟到了这个岁数,家里父母都在催了,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时间去等一个人了。”梁浅怔怔望着屋中角落处的一盆绿植,声音像是浮在尘埃里:“我在叶度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等不起了。”

    谢时雨松开双手,看着梁浅的眼睛,如一汪死水,再无波澜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饱经挫折,但提起叶度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融融笑意。如今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叶度说了什么,谢时雨相信梁浅是不会放弃的,毕竟她一路追在叶度身后,已经这么多年了。

    梁浅入谷有多久,这场单相思就持续了多久。

    梁浅原以为她自玄火归来,了解了叶度的过去,弄明白了叶度不愿意接受她的原因。当她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叶度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梁浅嘴唇发白:“他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喜欢上一个女人了。”

    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背叛了他,又救下他,最后却死在自己手上。

    梁浅没忍住落下一行清泪,忙以袖子擦泪,却越擦越多,像是断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谢时雨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块帕子。

    梁浅没接,失控地伏在谢时雨肩头啜泣。

    “他叫我不要浪费时间了,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谢时雨轻叹了一口气,小师叔叶度流连花丛、游戏人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伤姑娘心的话,如今对梁浅却如此不留情面,怕是彻底伤了师姐的心。

    梁浅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

    “我也不是没有自尊心,放弃就放弃好了,等我回去了就找个人立马成亲,决不再想他!”

    谢时雨知道她是一时气话,随意附和了一声:“是是是,天下好男人这么多,也不差他叶度一个!咱们随便挑一个。。。。。。师姐!”谢时雨眼前一亮,摇了摇梁浅的肩,突发奇想:“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帮你试探小师叔的真心。”

    梁浅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一颗泪珠。

    。。。。。。

    每个月的十五,是谢蕴为谷中弟子授课解惑的日子。谢时雨起了个大早,在众人聚在御机宫前将梁浅拉了出来,替她上妆。梁浅今日一身盛装,着鲜绿色长裙,胸前搭宽片锦缎,袖口上绣着牡丹,以银丝线勾勒出花瓣纹样,长裙散开,修短合度,腰如约素。

    梁浅扯一扯裙子,微微脸红:“这样真的行么?”

    谢时雨肯定的点点头:“行不行,一试便知。”

    她决定给梁浅相亲。她认识的青年才俊虽不多,但谷中大把大把的男弟子,除去谢蕴亲传的十一位,还有不少外谷弟子,这些弟子平日不住在山上,只有在每月十五谢蕴授课之时出现。

    谢时雨便在御机宫内的浮云殿里,搭了个台子,摆了相亲宴。浮云殿正是出御机宫的必经之地,只要弟子们听完课,便能看见谢时雨精心布置的台子。

    万事俱备,还差一阵东风。

    未免梁浅害羞,谢时雨还叫来了晴衣。示意她俩先入浮云殿就坐,自己则混到弟子里面去听谢蕴讲课。

    这样的场合叶度必然是会在的,他负责镇场子。

    谢蕴一眼扫到幽幽弟子间的谢时雨,还欣慰地摸了把胡子。身为亲传弟子的谢时雨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看来是即将离谷,不舍得他了。谢蕴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滔滔不绝起来。

    谢时雨只觉得这场讲演格外漫长,漫长到身边一个男弟子都垂下了头,打起了哈欠。

    谢时雨悄悄看了一眼,凑到他边上开口:“这位小兄弟,如此无聊不如我们出去相个亲啊?”

    “啊?”

    小兄弟的耳朵刹那间就红了。

    谢时雨压低了声音,道:“浮云殿,等你。”

    趁谢蕴没注意,悄悄溜出去了。

    一刻钟后,终于下了课。

    男弟子们路过浮云殿,果然驻足不前。

    谢时雨站在殿门前把关:“排队排队,只限前三名啊。”

    人群喧闹,很快就吸引来了叶度。

    叶度挤不进人群,只得在外围对她疯狂地使眼色。

    谢时雨以口型回复:“相亲呢。”

    叶度抽了抽嘴角,这小丫头又搞什么事了。

    谢时雨又向他喊了一声:“快点过来替我看场子啊!”

    有叶度维持秩序,人群果然安静了不少,最先站出来的一个男弟子得以进到殿内,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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