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玄天-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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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百年前耀族没有动用流光瓶，是不是说这十万年的积累现在还都存着？”珞宇赶紧问道。
“也许吧。”老者抬了抬眉，问道：“怎么？你想把流光瓶抢来？”
珞宇毫不遮掩道：“既然他们违背了先祖，不肯将圣器拿出来抵御外敌，那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再占有……”
忽然想到什么，珞宇一顿之后，语调都拔高了一度：“祛除异界能量？那流光瓶中的金液可否祛除残留在人体内的异域能量？”
“你认识这样的人？”老者并为立刻回答，而是离开座位，来到珞宇身边，看起来更加好奇此问的目的。
“是我师父。”珞宇直言作答。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脆弱的希望，似乎一触即碎。
老者叹了口气，拍了拍沅茝的肩膀，有些不忍道：“恐怕不能，那种金液并不是金石药物一类的东西，而是某种纯粹规则的化身。若是金光一过，所有人体内的异域能量都能消失，那当年众人也不必对存惺草趋之若鹜了。想必你听说过存惺草吧？”
珞宇并未注意到，沅茝在老者的轻拍下骤然“乖”了起来，竟一句话也不插，只是勉强转动着一双眼珠瞪着老者，仿佛有些茫然。
“当然听说过！”珞宇腾地跳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若说十万年前有可能留下的古迹，还有谁会比当年最强的七大部族更清楚呢？
尤其是外面修炼界流传的小道消息，珞宇能打听到，其他修士也可能打听到，经过这么多年的搜索，可靠一些的线索恐怕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而某些遗落的线索就有可能藏在老者的心里，又或是其他的某个古老卷轴里。
“依您之见，这世上还有哪处古迹遗存中可能留有存惺草？如果您能告诉我，我……”珞宇一时想不到什么必然打动老者的承诺，但真诚恳切之意委实难以作伪。
连忙拉住珞宇，并未让他行大礼，老者为难道：“老朽无能，无法立刻给你指出一条明路。当年很多势力囤积过存惺草，但绝大部分都被当场消耗掉了，即使有些残留，也被后人挖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哪里未被动过……”
老者捋了捋胡须，思忖后道：“也许只有将族中典籍与外界已知的古迹做对比，才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其实这就已经是珞宇心中最高的期许了，他不禁紧张道：“那……你们族中的典籍……”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难明的情绪，低声说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会让沅茝给你找些书来，但书你不能带走，就在这里看完。”
“多谢多谢……”珞宇兴奋地语无伦次，目送老者带着沅茝回到小木屋里取书去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珞宇忍不住傻笑起来。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虽被锁神塔和白衣人折腾了一通，但阴差阳错之下撞见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忽然之间，珞宇想起什么，连忙朝着储物袋里看了一眼，拿出一枚传信玉简。
夏佺殷在他消失的过程中出来过两次。
第一次因为见到留言并为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珞宇他很快就要再闭关一段时间。
但当他第二次出关还没见到珞宇，并且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情况下，夏佺殷不由多问了几句，比如珞宇去了哪里，是否安全，是否需要帮助什么的。
最后还有一句，如果他下次出关珞宇还没回来的话，他就要通知隐昱峰首座了，而且他本人也不会再留在南华城，而是会外出历练，提升修为。
珞宇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他预感此处离南华城不会很近，况且他还不知道要在此处停留多久，也不知道下面的目标。是以他只报了个平安，说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会去与之汇合。
没过多久，沅茝就抱着一堆书籍出来，放在了茶棚之中。
珞宇此时已经在观察蟒皮卷轴上的其他画面了，看到不懂之处，便叫沅茝过来帮忙。
虽然个头不行，但学识丰富的沅茝格外喜欢这种指点别人的感觉，看她那屁颠屁颠跑来的样子，珞宇就知道即使自己不问，她也会巴巴地跑来解说。
老者随后出现，又在茶棚里丢下了几本格外厚重的书籍。
“沅茝还小，需要一日三餐，早睡早起，你可别让她累着了。”老人的叮嘱里满满都是对沅茝的袒护，话毕才向菜地走去，看样子是又去给沅茝准备午饭了。
然而沅茝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小，尤其是当着珞宇这个“同龄人”的面，她更觉得自尊心受了创伤，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就想找老者理论一番。
但珞宇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将她拘在原地，问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慢啊？你的族人都是这样吗？”
长不大和不能修炼正是沅茝的死穴，就这一点差距，便让她在珞宇和老者之间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无法离开原地，沅茝无奈放弃了理论，气鼓鼓地瞪着珞宇，没好气道：“那是自然了，爷爷说越是纯血的族人就长得越慢呢。”
珞宇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不过……”沅茝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确定道：“我也没怎么注意过曾经的族人，好多事……唔，爷爷说我当年受伤以后忘了很多东西。我连我阿爹阿娘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哪里还能记得其他族人长得快不快？”
第五百三十三章 嶘族麟族（）
不知为何，珞宇就是觉得老者所说的理由有些……怪。
灵兽之中确实有这种血脉越纯成长越慢的现象，但他可从未听说类人也会如此。何况，沅茝这个小丫头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可信程度自然低了一些。
感觉沅茝所熟记的典籍可能比自我认知更加可靠，珞宇很快言归正传，指着蟒皮卷轴上的另一幅画问道：“这个种族是山巅嶘族吧？”
珞宇之所以能猜到，完全是因为画中的几座山头处于茫茫云海之上，看那山体的比例，怕不是每一座都要比隐昱峰还高出许多？而那座最高的山巅之上，则是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面向山巅的最顶端，叩拜着那里的一座青灰色石质祭坛。这座祭坛呈不大规则的圆形，就像一个大号磨盘，石料上孕有天然纹理，好似一个个不规则的符文，其上没有丝毫人类加工的匠气。
可能是山巅积雪终年不化，这些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兽皮棉衣。只有距离祭坛最近的三个人是站立着的，可以勉强看清面容。他们的脸庞沧桑粗旷，眉毛头发上都挂着一层冰霜，泛红的面颊似乎就是被这山顶上的凛冽寒风吹出来的。
在这三人的领导下，跪了满山的人群都在埋头祷告。而这三人则不时转身，一会儿跟祭坛交流，一会儿再对着人群说些什么。
画中自然看不出说话的内容，可珞宇不难感到他们的虔诚和庄重，尤其是那三人似乎真的能从祭坛中得到什么，从而转述给下方的人群，让这个场景看起来生动真实了许多。
除此之外，天空中交替出现日头月亮，可见他们应该是在没日没夜地祷告。
这时，沅茝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肃穆，“对，他们就是嶘族，居住在岌岌峰，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他们拥有圣器告天台，可以沟通上天，传达天意，因此被誉为上天的使者，也是所有古族中地位最崇高的。”
说到这里，沅茝脸上露出遗憾，“他们在古宇圣战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所以很快就成为了异域之敌的重点目标。圣战虽胜，但他们却落得个灭族的下场，就连告天台也失踪了，很多人说告天台一定是在嶘族覆灭的时候被毁掉了。”
“沟通天意？”由于古族的故事大多带有神话色彩，珞宇并未立刻相信，而是提出了疑问。
他指了指头顶，“我们的天意很难沟通，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给我们任何明确的指示。那嶘族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曾经的天意和现在的天意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竟没考倒沅茝，她十分肯定道：“天意就是天意，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怎么会变呢？
“世上肯定还有其他沟通天意的方法，但你也知道，那些大多都不可靠。而告天台之所以是古宇圣器之首，就是因为只有它才能稳定地沟通天意，在嶘族族老手中，几乎次次都能成功！”
沅茝说着，便露出向往之意，可珞宇感觉到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惊骇，惊骇古人曾经的辉煌，也惊骇于当世之人所遗失的能力。
说到告天台，珞宇就想起了封印之地的祭坛。若不是银光掌门非常清楚那座祭坛长什么样子，他都快要以为那就是告天台了。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敢于相信，封印之地的清光绝对是得到了天意的加持，才能摧枯拉朽地抹杀异域的一切。
不过其中道理珞宇并不清楚，银光掌门只知道牺牲献祭必不可少，但主持祭坛的逸师弟才是重中之重，而如今也只有冥灵可能知道其中真相了。
然而他与冥灵又无可靠的联系方式，珞宇也就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心底，便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画卷上的其他内容。
看那蟒皮画卷的长度，怕不是包含了上千幅绘画。珞宇问了几幅临近的画，却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古族，并没有太大价值。
珞宇很快发现，沅茝不知背了多少书，竟然能将每个古族的资料都记得一清二楚。见珞宇实在没有头绪，她又蹦蹦跳跳地拉着珞宇来到另一幅画面前，道：“这个是麟族，大地上的脉络就是弥天阵。换句话说，弥天阵就是借用了灵陆天生的地脉而设的阵法，手笔之大，几乎覆盖了整个灵陆！
“古宇圣战中的消息传递和统筹指挥就是靠着弥天阵。麟族的威望一向很高，他们居中策应，观测各地战况，并以阵法相助作战。”
珞宇从未想过，上古时期竟有这等集中的调配和指挥，跟百年前那种大门派去堵界壁缺口，小门派原地等死的散乱局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了弥天阵，他才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现在修炼界高手凋零，但若能真正将每一份力量都合理利用起来，他们在异域之敌的面前就不必那般绝望了。
因此珞宇格外上心，仔细观察起了这幅图画。
这幅画所占的面积要比前几幅都大，画中版图虽和现在的灵陆有些区别，却能看出这是灵陆的中心区域。
珞宇忍不住拿出当今地图比较，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老者挎着一筐菜从园子里走出，正巧看到珞宇蹲在地上比对地图，便出言提醒道：“看出来了？弥天阵的阵眼离你们清凝宗可不远。”
“我也觉得是啊！”珞宇不敢置信道：“我怎么觉得这个阵眼就在中元王朝的堉都呢？
“没错。”老者停下脚步。
“那……那……中元王朝皇室的麒麟血脉……难道他们是麟族后裔？”
老者摇头，“举个例子，玄宁宗有凤凰血脉，某些灵禽也有凤凰血脉，你可知道两者的区别？”
珞宇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沅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笨！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嘻嘻……拥有神兽血脉的人类自然是化为人形的神兽所出的后裔，而没有化成人形的神兽只能生出小兽，而不是小孩子呀！”
狠狠敲了敲脑壳，在懊悔自己怎么连这么白痴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的同时，珞宇忽然想起了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先成人，再成神。
灵兽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境地时，是有可能退去兽身转化为人的。但这种转变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质变，跟修为之高并没有绝对的关系。
就好比修士所追求的通神之境，化身成人也是灵兽修炼的一道天堑，相较于人类多出来的一道难关。
见到珞宇脸上明悟的神色，老者便道：“玄宁宗的人可比那些跟凤凰沾了点边的灵禽厉害多了，这是因为他们的先祖境界更高，生命已经得到了质的升华。”
珞宇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又困惑起来。
“看出问题了吧？”老者道。
“是啊，”珞宇奇怪道：“中元王朝的麒麟血脉甚为稀薄，不像是神兽后裔啊？”
老者道：“同是神兽后裔，麟族之人的血脉可要比玄宁宗纯净多了，这是因为就在其他纯血神兽都已销声匿迹之时，麟族之中还有真正的神兽所化的人。
“古宇圣战之际，麟族族长就是真正的麒麟所化，他在最后一战中牺牲了自己，镇压弥天阵的阵眼。从那以后，他的尸骨就随着弥天阵的阵眼一同埋在了地下。
“再后来，那片土地上生存的人在不知不觉间沾染了他的气息，所以就带上了一点微弱的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