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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一步偷天-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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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家嬉笑打闹,他一个糟老头子实在不好意思留下来追问,只能悻悻然走了。

    他将信将疑,连着数日不再去军营等候,转而向人打听步师侄的过往。点滴零散消息,渐渐拼凑完整,虽然正如孔姑娘所言,步师侄与他的七司,在江南两道颇有盛名,可是单凭这些,并不能证明他来了七闽道,同样能如鱼得水。

    一连小半个月过去,始终没有步安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泉州城的茶楼里,听说了“小书生大摆空城计,昌泰县戏耍张将军”的故事。

第224章 丢魂落魄如行尸() 
    那天站在昌泰县城墙上,临走之前大声喝骂张贤业,步安自然是为了让城中百姓听见。

    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即便张承韬与张贤业父子是这七闽道上的土皇帝,也阻止不了谣言的传播。

    在他离开昌泰县后的半个多月里,那一日的情形,被百姓有意无意地美化成了当世“空城计”,且通过行商之口,传到了漳州,又从漳州流传到泉州。

    谣言总是越传越离奇,茶楼说书人口中的小书生,年纪轻轻却自号铁齿铜牙,又称一剑西来,独立城头,气定神闲;而城下的张将军急于要救那恶贼林通,又生怕城中埋伏,进退失据,颜面扫尽。

    张承韬久居七闽,官声本就不怎么好,百姓们编排他们父子,也早有先例,然而天高皇帝远,些许民间传言根本无伤大雅。陈阙安听说了此番传言,心中反而更加焦急,只道如此一来,步师侄与这张家父子是彻底结下了梁子——这个死结,宋尹廷便是有心去解,恐怕也解不开了。

    存着如此念头的,并非只有陈阙安一人。

    宋尹廷迟迟不肯见他,也是因为想不明白。

    听世子与陈县令的意思,似乎只需将那卷宗送到,宋尹廷便该知道下一步如何应对,可他偏偏一头雾水——要不是父亲与女儿将步安说得算无遗策,他几乎觉得这小书生来了七闽道之后的种种举动,全是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可他难道存着别的深意?是自己不曾看破?”

    宋尹廷似乎落入了一个两难境地:要么是那书生太天真,要么是他宋尹廷太蠢,两者必居其一……相形之下,宋大人情愿相信自己。

    兴许是那份“特殊的礼物”惹恼了这小子,他睚眦必报,转手送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宋尹廷只能如此猜测。

    总而言之,步安与他的七司,像一条外来的鲶鱼,游进了七闽道这个大水塘。上上下下各方势力,对他或是怒气冲冲,或是捉摸不透,或是鄙夷轻视。

    而他却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之后,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人猜测,他已穷途末路,想必饿死在了山里;

    有人觉着,张贤业必定已经杀人灭口,只不过心照不宣;

    也有极少数人,譬如宋蔓秋,笃信他安然无恙,且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候,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然而,步安并不关心这些。翻越最后一座山头,正式踏入剑州地界的那一刻,他早已心无旁骛,懒得去管身后这个乱摊子。

    事实上,没有人能想到,这支来自越州的不起眼的队伍,竟敢以如此悍然无惧的姿态,只身挺进剑州,去面对拜月神教这个庞然大物。

    置之死地而后生。

    带着两百多人,去干一件十死无生的蠢事,天姥步安,七司步爷,终于从这一刻开始,向天下人展现出他狠绝的一面。

    ……

    ……

    隆兴二年十一月二十五,走出群山的第一日,七司路过了不少村寨。

    每一个村子,都显得阴森可怖,乍一看,都像是柳店镇那样的死地。然而,张瞎子与他帐下的风水玄修,却告诉步安,这些行尸走肉般的乡民全是大活人。

    用张瞎子的话说,这些乡民丢魂落魄,想来是被拜月贼人用祭祀古法抽取灵智,进献了旧神。

    “和尚也缺魂少魄的,倒没这么不堪嘛。”邓小闲这会儿还有闲情开玩笑,只是没人理睬他。

    “可为何一路上,只见乡民,不见拜月贼人呢?”洛轻亭说出了众人的疑惑。

    张瞎子摇头不语。

    步安见大伙儿也商量不出什么,下令继续赶路。

    七司连日来跋山涉水,正急于找个地方补给,然而走了十几里地,沿途的乡民们大多目光呆滞,连句囫囵话都讲不明白,村寨更是穷得不成样子,别说花银子买,即便是明抢,也抢不来多少粮食。

    步安当机立断,不做丝毫停留,直往西北方向去,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座县城——正是他记忆里,插在宋尹廷帐中地图上的一面小旗,剑州府,宁阳县。

    宁阳县城远远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既无战火肆虐的痕迹,也没有邪祟游走的踪影。

    张瞎子提议,先由他领黑营进城,一探虚实。

    步安沉思片刻,便否决了——以他看过的少数丧尸片来说,分头行动通常都是悲剧的起因。

    虽然这里同丧尸片的情况并不一样,可是有一点是相同的:相比潜在的威胁,心理的压力和对未知的恐惧,才是压垮人心的关键。

    于是,在他的命令下,七司众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般,从城门口鱼贯而入。没有瞧见守城的官兵,偶尔遇见一两个低头行走的百姓,神色木然,与他们一路上看见的乡民一样。

    即使没有遇上任何看得见的危险,七司上下的紧张情绪,比起在昌泰县面对官兵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从来到七闽,大伙儿都听说过拜月邪教的怪异之处:那些出征剿匪的官兵,也都没有遇上一兵一卒,却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眼下亲眼看见那些丢魂落魄,目光茫然,甚至流着口水都不自知的百姓,任谁都会心生惧意。

    步安想着,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尽量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只要不空下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于是,他做了一件平常绝不会做,此时却无伤大雅的决定。

    不多久,布成蛇形长阵的七司队伍,竟然荒腔走板地唱起了歌来,唱的正是昨日出山之前,刚刚由晴山唱过的那首曲子。

    “晴空响雷敲金鼓,漫天游灵作和音……剑气百丈吞虎豹,江山万里入阵图……莫使吴钩黯宝鞘,且展旌旗觅封侯……”

    没错,步安的决定便是全体唱军歌。

    这时斜阳照在宁阳县城的大街上,四下百姓们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着,街道正中,七司队伍唱着军歌一路走来……这景象荒诞至极,却是整座县城里,最有生机的画面了。

    夜色即将降临,谁也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第225章 本县夜里岂止鬼() 
    进了县城不久,步安便发现,此地并非全无秩序。

    虽然街上行人大多漫无目的,可有些店家居然仍在营业,酒肆茶楼中食客寥寥,却也不是空无一人。

    既然有秩序,就一定会有神志清醒的人。如此一来,叫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队伍经过一间茶楼时,步安遣人去问,城中何处可以落脚吃住。不一会儿,李达竟把茶楼掌柜带了出来。

    这掌柜五十来岁,矮胖身形,满脸带笑,一口官话混着浓重的闽地乡音。李达山东人氏,自然听不懂,步安却能听明白个八九成——“胡建”口音在他听来甚至挺亲切的。

    一问之下,原来这茶楼的东家,就在街尾经营客栈,如今生意难做,空房有的是,只要给足了银子,要酒要肉也不难(价钱自然不便宜)。

    步安告诉他,价钱都好说,只让他前头带路。掌柜的于是吩咐店中小二关门打烊,自己带着七司一行,往街尾去。

    步安心中讶异,为何这掌柜的看到自己一行人,毫无戒心,仿佛司空见惯。他正要问,那掌柜便已开口道:“你们官兵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回估计还是呆不久吧?”

    原来是把自己这伙人当成官兵了——似乎也不算错。

    “这趟要待得久一些了。”步安随口应付,接着与他攀谈起来。

    这掌柜的姓林,宁阳县人氏,对于本县情况很是熟悉,然而步安一旦问起拜月邪教,他便讳莫如深,似乎谈论这个,颇有禁忌。

    “天快黑了。”林掌柜脚下走得飞快,近乎于小跑,一边跑还一边看天,忧心忡忡道:“一会儿邪月出来,路上不太平,咱们走快些吧。”

    步安心中愈发疑惑,却也不急着追问。反正夜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街道奔跑,不多久便来到一间颇气派的客栈前,又由林掌柜领着进去,交代了来历,草草登记,一股脑儿进了后院。

    两百多号人,把个客栈挤得满满当当,却并不混乱,各自由统领们带着分配屋舍。林掌柜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秩序井然的队伍,不由得啧啧称奇。

    步安留在堂前,一下子拍出两锭银元宝,吩咐客栈里准备肉食饭菜,酒就免了。

    客栈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富态中年,带着两个年轻仆役忙前忙后,见了银子,眼中正发光,紧接着又为难道:“军爷有所不知,本县一到夜里,进出都不方便。今夜万请军爷委屈一二,等明日天一亮,就让厨子出去买肉买菜。”

    步安闻言也不勉强,只让他赶紧吩咐厨房准备吃食,先喂饱了弟兄们再说。

    这时,茶楼的林掌柜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踌躇片刻后,合上了客栈大门,栓上厚重的门栓,嘴里嘟囔:“走不了了,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

    步安思忖前后经过,对这宁阳县城,夜里究竟会怎样,愈发地好奇。

    “林掌柜”他随手将一锭白银塞了过去,轻声道:“莫非,夜里有鬼?”

    “鬼”字出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素素脸色大变,一只小手捂住了整张脸,只剩两只眼珠露在外面。

    那林姓掌柜不动声色地接过银子,心中有些犯嘀咕:从来只有孝敬军爷银子的,今日怎么反过来了。不过,既然有银子拿,他当然不会拒绝,匆匆接过,顺手塞进了宽大的衣袖,脸上堆笑道:“岂止是有鬼。”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素素便一个闪身躲进了桌底。

    林掌柜见状赞道:“军爷,你这童子身手好生了得,便是薛姑娘,也不过如此了。”

    步安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夸赞,还是说反话,总之素素怕鬼,他已经见惯不怪了,当下只是笑笑:“莫非有什么怪事,比闹鬼更骇人?”

    林掌柜摇头道:“小老儿也说不清楚。横竖天色不早,军爷再等一会儿,便能听见了。”

    步安见银子也撬不开他的嘴,大概明白,这夜里的怪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转而问道:“林掌柜说的薛姑娘,也是贵县人物么?”

    “原本每回有官兵过来,薛姑娘都要亲自登门的。兴许是几次三番寒了心了,今日竟不见她现身。”林掌柜摇头道。

    步安微微蹙眉,心说这老掌柜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突然间想到,兴许他也与那些行尸走肉一样丢了魂,只不过病症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再回想,他说自己说不清楚,兴许不是懒得说,而是真的口笨说不清楚

    一念及此,步安便觉得心中发毛。

    莫非这满城百姓,都只剩残魂,区别只是程度不同?

    这么想着,他再去看林掌柜与客栈掌柜的神情、动作,果然发现,他们比起常人还是要迟钝不少。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他们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呢?

    步安按捺着心中的疑惑,决定不把这个结果说出来,免得吓到大伙儿。

    他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清茶,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抿着,仔细聆听着客栈外的动静。

    甘清茶水淌过喉管,连日翻山越岭积累下的疲惫,正一丝一丝的缓缓消解。

    而疲累散去的同时,另一种类似惰性或者倦怠的心情,正一点一滴的朝他袭来。

    步安知道,这是精神长久保持亢奋的后遗症,以他神力修行的底子,都有这种感觉,七司弟兄们,恐怕更甚。然而此时此地看似安静太平,实际环伺四周的危险,比之山中可要深重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了后院里传来的饭香,正要起身时,又听见客栈外响起隐约的人声。

    那声音像是呼喊,又像是歌唱,既空灵悠远,又令人彻骨生寒步安突然想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声音,教堂里的灵歌?祭奠亡者的经文?

    他转眼去看林掌柜,只见他蹲坐在地,双臂抱紧身子,颤颤巍巍,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眼泪鼻涕,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像极了毒瘾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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