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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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恩慢慢说道：“而你秦少孚，北治安司捕头，被派去襄南执行公务，并没有随军北上……”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意思！”
那一双老眼，古井不波，看的秦少孚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黑焰在周身浮现。
第七十八章 英雄的价格（）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意思？”
“不明白！”
秦少孚大吼一声，浑身涌出了黑焰，看的秦天恩身边那个侍卫大为惊讶，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秦天恩眼皮抖了抖，好像浑然不知，继续说道：“皇甫长青与你成功交好，引起了皇帝陛下注意，该是有心扶持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么一个天大的军功，更得到百姓的拥护？所以，这个功劳不能归你了。”
“现在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能再更改。你需清楚，这不是商量，而是圣旨。”
秦少孚拳头捏的砰砰响，甚至掐出鲜血，好一会后，才是终于慢慢松开。他不蠢，如何听不出对方的意思。而且在今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罗大壮的解释虽然有些偏驳，但不能不说，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根基不稳，如果真领了这个功劳，未必是好事。
现在的自己虽然一度成为舆论中心，但热度已经过去，世人知道铜陵关秦家出了神武将弟子，可绝大多数并不知道是谁。
一旦真正因此名扬天下，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潜龙于渊，隐匿痕迹，躲藏在其他人光芒下的自己更为安全。
他甚至已经做出了类似的决定，自己将功劳送了，只要丰厚报酬即可。但今日因为秦天恩而被动决定此事，却是让他感觉难以接受。
只是这会缓过怒火，渐渐平复后，又是疏解开了。自己失态并非因为事情，而是因为人。
秦天恩让自己失态，这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想明白这些后，秦少孚突然一笑，平静下来，慢慢说道：“我本就没有什么名望，此战又是遮掩面容。那三千兵马也就姚强知道多一些，其他看了过程的人都已经死了。陛下若想让四皇子顶功，一句话的事情，根本无需位高权重的太尉大人您亲自出马。”
“既然是让你过来，该是因为陛下觉得不好意思亲自对我说。心怀愧疚下，必然会以重赏替代。说吧，皇帝陛下给我开了个什么价？”
看到他这么快就平复了情绪，秦天恩眼中微微诧异，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点头道：“你能想通，那是最好。“
随即拿出一卷薄纸扔了过来：“陛下给你的都写在上面了，自己去取便是。这是密旨，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江南商贾的名义给你置办的，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得到皇室承认。“
秦少孚接住薄纸，打开后才发现是两张。
一张上边写着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锦缎千匹……外加京城大宅子一处，管家家丁若干，都已经到了宅子中，安在自己的名义下。
虽然相比军功有些逊色，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寒朝的皇帝陛下还是很舍得开价。
再打开另一张纸，是一张圣旨，上边有玉玺印章，可作为凭证。等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便是秦少孚都大吃一惊。
“密封秦少孚为定远伯，封地九鼎城。此为密旨，不得宣扬，十年后方可上任。卿需牢记，不要外扬。“
言简意赅，并没有摆皇帝架子，倒有种商量感觉。而让他惊讶的并非是直接封伯爵，而是封地，居然是九鼎城。
如此圣旨，实在耐人寻味。
秦少孚笑了笑，将密旨皆纳入怀中，再拱手一礼：“多谢太尉大人！“
秦天恩眼皮抖了抖：“与我无关，谢陛下吧。”
“当然，当然要谢。我想，陛下应该也很想见我吧，等我回去了自然会谢！若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先告退了。”
秦少孚咧嘴一笑，转身就走。
“铠甲留……”秦天恩开口，马上又停下。
秦少孚一步步走远，一点点脱下身上的铠甲。
头盔、肩甲、胸甲……直到全部。阳光从林间洒落，照在黄金铠甲上，熠熠发光，却照不到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之中，仿佛那里才是最应该的归宿。
这些阳光，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还太耀眼，正如这件黄金甲，不该承受。
但今日脱下的东西，终有一日，自己会一点点的穿回来。
秦少孚很平静，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等到了树林另一侧的小路上时，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就见得枣红马欢快的跑了过来。
翻身上马，再看了树林方向一眼，便疾驰而去。
秦天恩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久久不言，眼中看不出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后，还是一旁的侍卫轻声道：“太尉大人！”
“把铠甲换上！”秦天恩指了指前面，再是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四皇子殿下。在见到四皇子殿下前，任何事情都由我来应付，你不用开口。”
“遵命！”
侍卫不敢多问，忙上前将铠甲一一换上，再出了树林，随大军朝京城而去。
姚强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鹿河谷之战，早在发生的第三天，就有伏龙坡的信使将消息送到了京城。五天之后，又随着军报传遍了整个大寒朝。
“鹿河谷之战，四皇子皇甫长青掘蟠龙江与塔里河，水淹北方游牧大军二十万，绝大寒朝北地之患。”
此战震惊天下，三千兵马灭二十万大军，几乎没有伤亡，如此战绩，足以让皇甫长青跻身天下顶尖名将。各方英杰自问，若换做自己，绝对难以做到。
至于同样死于洪水的夏王一族，大禹皇的最后血脉断绝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愤怒，毕竟他们昏庸无能，荼毒百姓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
更何况还有另外一说，四皇子有心断后，可北地的兵马速度太快，还是追了上来。为了救援夏王，四皇子自己也置身险地，同样被洪水淹没。得老天保佑，方才被大夏龙雀救回一命。
总之，仁义智勇，文韬武略，英明的四皇子都占全了，让人有种看到了真龙在世之感。
当三千骑兵凯旋归来的时候，整个京城沸腾了，所有的百姓都自发的冲上街头，涌向北门迎接他们的英雄。
在相比之下，显得死静的南门。
秦少孚慢慢走了进去，影子被斜阳拉的很长，后边只有一匹枣红马跟着。
第七十九章 红芍（）
“快，快去，四皇子回来了。”
“水淹二十万大军，三千兵马无一损伤，太祖真龙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还守着铺子干嘛啊，人都去北门了，谁还来买你的东西。”
“快点，再晚些怕是都看不到了。”
“……”
人声鼎沸，每一个人都好像是自己打了这般胜仗，风风火火的朝北门而去。
秦少孚背着手在前边走着，枣红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似乎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老老实实，呼气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一切都该和自己有关，这一切却又好像跟自己扯不上半点关系。
说不清如何，秦少孚还是感觉自己心中有些难受。思绪百转千回，最终站在大街上大笑了几声，便是大步前行。
他不知道这一刻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这一刻该做些什么，只是走着。每当看到前边人多就会绕开，一条条街道走过，仿若孤魂野鬼，直到傍晚。
英雄的游街已经结束，太尉大人该是将他们安排到了该去的地方。百姓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但还是能听到各处议论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大宅子，大门上写着“秦府“二字，终于是让他停了下来。
看着上边那个“秦“字，又是令他思绪万千，难以平复。站在那里凝视了许久后，才终于缓过神来。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事，忙是从怀中拿出那两张密旨。
仔细看过，再对应了一下方位后，秦少孚顿时一愣，自己稀里糊涂间，竟是走回“家“了。
这宅子正是皇帝暗中让人帮他采购的，在京城北边，离北治安司也不是很远。
不管如何，老子也算是有落脚之处了……秦少孚当即上前，叩开了侧门。
一个家丁走出来，身子遮着半张门，大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秦少孚淡淡说道：“我是秦少孚！“
“秦……“家丁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后，忙是降低声音说道：”您稍等，稍等！“
随即让身边另一个家丁看着，自己一阵风般跑了进去。
等候片刻，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过来。人未至，先闻到一阵清香，再见得一道俏丽身影从侧门中走了出来。
身着红衣，婀娜多姿，长得亦是如粉雕玉琢，极为美丽。
女子似乎也不是多肯定，看着秦少孚上下打量还是不好开口，好一会看了他身后的枣红马后，才眼睛一亮，忙是令人打开大门，再屈身施礼：“妾身红芍见过小少爷。“
见她如此，周围的家丁也忙是躬身：“见过小少爷。”
“小少爷！？”
秦少孚一愣：“你们是虎烈王派来的？”
随即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子，惊声道：“你就是红芍？”
昔日为了找唐长杰的不自在，在兰香坊故意与他竞价抢女人。之后虎烈王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将这女子买回来了。
可自己不知道如何与这女子相处，所以借机逃了。那时只记得这女子叫红芍，从头到尾没见过样子，没想到虎烈王居然将她送到京城来了。
“妾身正是！”
红芍轻声道：“小少爷有什么要问的，还是进去了问吧。”
外边人多嘴杂，秦少孚点了点头，便是跟着红芍往里边走去。
到了内院卧房后，红芍忙是吩咐下人：“再把菜热了送过来。”
再与秦少孚道：“宫中着人传信，说小少爷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早早准备了饭菜。只是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见您……这会冷了。再做需要不少时间……”
“不用再做了，热了送过来吧。”秦少孚在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眼前女子。
身姿婀娜，前凸后翘，容貌如少女，美丽清秀，但身上却又有一种成熟风情，极有诱惑力。
似乎被盯着不好意思了，红芍俏脸通红，微微侧过脸庞，双手抓着两侧的衣角轻轻揉动，仿佛涉世未深的少女。
秦少孚微微一笑：“堂堂兰香坊的花魁，会因为这样的目光就害羞吗？”
红芍停了下动作，娇羞一笑：“害羞可是女人的权利，小少爷难道不允许吗？“
“倒也不是。“秦少孚道：”只是在外边勾心斗角够了，回家了不希望还是绷紧心神，所以希望能简单点。比如，虎烈王让你过来，是什么意思？“
“老爷说……“
红芍刚开口，秦少孚就眉头一挑：“老爷？“
红芍点头：“老爷说你现在不想和秦家太亲近，所以一直让妾身这么称呼他，免得说王爷让你听着不喜。老爷说，你一个人在京城，身边需要有个人。若派其他人来，那都是秦家的人，恐怕会被你赶回去，所以就让妾身来了。“
“你？“秦少孚问道：”不是秦家的人吗？“
红芍欠身行了一礼：“妾身是小少爷花五百两金子从兰香坊卖回来的，所以妾身是小少爷的人。如果小少爷是秦家的人，那妾身也是，如果小少爷不是秦家的人，那妾身也不是。”
秦少孚摇了摇头：“花钱买你的人是虎烈王，不是我！”
红芍似乎早已预料道，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少爷从虎阳城离开的那天晚上，老爷就跟妾身说了。五百两金子是他帮你花的，这笔钱他记在了账本上，等你有钱了，得还他。”
“还？”秦少孚哑然失笑：“不愧是神将家族啊，行事霸道，莫名其妙的，就让我欠了他五百两金子，是不是太混账了。”
红芍莞尔一笑：“小少爷说霸道那就是霸道，不过五百两金子对小少爷而言，现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秦少孚伸出两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似笑非笑的说道：“有钱不代表就可以乱花，五百两金子，就算是在京城我也可以买至少十个你这样姿色的女子了。“
“小少爷说笑了！“红芍一脸微笑：”小少爷若想要妾身这种姿色的女子，何须花钱，随叫随到。但妾身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