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凰来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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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元帝既是这个态度,朝臣便都沉默下来,将此丑闻视为逸郡王府的家事。
待逸郡王恢复行动力后,便去了侧妃的院子,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随后,侧妃上吊自杀,被下人扔到了娘家门口,却无人敢出来收尸。至于那两个野种,一个在赌场附近的小巷子被劫杀,一个死于青楼争斗。
逸郡王膝下无女,有三个儿子,世子刘明虽是郡王妃所生,正经嫡子,但才学平庸,不得逸郡王喜欢。可侧妃生的两个儿子却更是扶不上墙,虽然逸郡王极宠爱侧妃,但两个儿子如此不济,无奈之下才立了刘明为世子。现在看看,此举却是逸郡王做得最正确的事了,若让侧妃的儿子成了世子,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
坐在已故王妃生前居住的院落中,逸郡王想起年少时的柔情蜜意,思绪万千,唯余愧疚。穿着浅青色长袍的刘明看着逸郡王的背影,冷笑一声,示意侍卫看好门口后,便走到逸郡王身边行礼。逸郡王难得亲近的拉刘明坐到他身边,向他讲述自己和郡王妃相识的过程,眼里满是追忆佳人的不舍,深情似海却是讽刺无比。
“娘亲已死,王爷说再多也无用!”刘明忽然打断逸郡王的话,再无恭敬姿态,在逸郡王不解的目光中,低声道:“侧妃的的确确是给您戴了绿帽子,但她生的两个儿子却都是您的种。只那贱人自己糊涂,不过被我暗示了一下,便以为自己生的都是野种,真是蠢啊!她那痴心不改的情人,也不过百两黄金就收买了。”
“你……”逸郡王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的看着刘明,怎么会是如此,他被骗了?
刘明站在逸郡王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逸郡王的心口,道:“你看看你,多狼狈啊!娘亲待你一片真心,明知你已然变心,却还苦苦守候,明明是王妃,过得却不如府中的大丫鬟。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她是痛苦挣扎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不明白?你那个时候正抱着侧妃快活,哪懂娘亲在哪?”
“你最爱的女人给娘亲送了毒药,可笑娘亲一向聪明,却因为下人一句‘王爷亲自熬煮’而喜不自胜,一口一口的喝下了那碗毒药。我亲眼看着娘亲挣扎,却无力阻止,若不是奶嬷拼死相救,只怕我那时也跟着一起暴毙了。”刘明想起过往,一向怯懦的脸上只剩浓烈的杀意,看着逸郡王,就像看一个陌生的仇人。
逸郡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王妃死的时候,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但他当时懒得理会,便草草安排葬礼,给侧妃铺路。不想,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心思还如此恶毒,最爱他的人痛苦死去,而他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见。
“现在,你亲手逼死了你最爱的女人,亦一手策划了弑杀亲儿的计划,你的心,可痛?”刘明戳了戳逸郡王的心口,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让他疯狂了,等待这么久,他终于为娘亲报了仇,那个贱人和她生的贱种全都不得好死,真是快哉!
然,他最想报复的人是逸郡王,这个薄情寡义怯懦自私的男人,在得知被心爱之人背叛,又设计了两个亲儿的死亡后,终于能够懂得他这些年的痛苦了吧?
逸郡王看着刘明冰冷的眼神,胸口一堵,似被压了一块巨石,难以挣开,既为自己被设计了感到愤怒,又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刘明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心里清楚得很,做出这些事,也是侧妃逼迫太过,更何况那贱人本就不干净。
但刘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两个弟弟下手,再怎么,那也是至亲血脉。可他又能如何,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若再有万一,则是绝嗣之苦啊!
“你好好在这里养病,我不杀你,我还会好好地供养你,让你长长久久的活着,因为我要让你一一受过娘亲所受的苦,尝遍我这些年的痛,才给你一个痛快!别想着自杀,因为我不许!”话落,刘明转身就走,他一动,便出现两个侍卫将愣怔的逸郡王拖到王妃寝室内,无视逸郡王的咆哮,两个侍卫牢牢地把守着门口。
走进书房,刘明沉默许久,先是轻笑,随后大笑,最后笑出了眼泪,“颜双,你看到了吗,我报仇了,夺得王府掌控权,让那些贱人付出了代价!你泉下有知,是否会为我高兴?冷家人都跟着你一起到了地下,你,可有好好‘照顾’他们?”
“颜双,我的颜双啊……”刘明轻喃一声,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小厮来求见,方恢复清明。接过食盒,刘明打开第一层,拿起中间的包子,撕开,一张纸条出现了。看完,刘明心生疑惑,为何要他去从军?眼下,难道不该是收拢逸郡王名下势力的时候吗,若去从军,谁知道京都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刘明能有今天全靠此人提点,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做了从军的选择。
第三十五章 杀心突起()
第二天,一封奏折递到了肃元帝手上,原本,肃元帝是带着一丝兴味来看的,但看完了之后,却是拍手叫好,直叹凤国男儿就该如此,朱笔一批,“准奏”。
尽掌逸郡王府的世子刘明上书圣颜,表示才学不堪,难承父位,决定磨练自己,前往军营,从最低等的士兵做起。此消息一经传出,引得京都议论纷纷,放着唾手可得的高位不要,去军营做一个小兵,刘明难不成是被逸郡王给养傻了?
也有人表示凤国儿女,实力为尊,刘明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便是才德平庸,却也当得“大丈夫”称号,着实叫人佩服。还有人不解,这军中报名早已结束,来年才招新兵,刘明这会就是去了军营,也无人理会,不是胡闹吗?
直到刘明拿着肃元帝批下的特旨,一人一马前往边防军营,众人才反应过来,进入军营还有“特旨”一说。只这些年各处军营均以报名为主,人们才渐渐忘了当今圣上的特旨作用。所谓“特旨”,就是历代帝王给予皇室宗亲的便利,错过报名时间,又诚心加入军营的皇室子弟,可领着特旨前往军营,参加入营的考核。
考核通过,才有资格留在军营中,不通过,自卷包袱离开,管你是何身份。
刘明离开的速度太快,快得没一个人去送他,但他也不在乎,骑在马上,奔出城门的那一刻,好似逃出牢笼一般。他一走,逸郡王势必会被肃元帝派暗卫牢牢看管着,为防止他获得军权,逸郡王势大,这“病重”一说怕是要彻底坐实了。
但那又如何,那人说的没错,逸郡王府的一切看似荣耀,实则是穿肠毒药,他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能困在王府中,不如断个干净,从头开始。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哪来未来可言?他断掉一切后路,便只能向前,一步步站稳脚跟。到那时,他所得到的人脉势力,都属于他,与逸郡王无关,更与世子身份无关。
“刘明,一路保重!”一身布衣的展越看着刘明的身影消失后,低声说道。
转过身,展越叹口气,看着前世的自己一步步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事,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原来,他并非愚不可及,不过是缺一个人细心的教导罢了。本该在父亲身上得到的教导与指点,却是从被他抢夺了身体的刑部尚书身上获得,何其讽刺?但死过一次,这些个前世期盼的亲情不过笑话罢了,今日之后尽可忘却。
“你……”察觉到孤魂刘明情绪低落,尚书展越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切,不免有些同情。算起来,刘明还是个孩子,却被迫目睹母亲惨死,更是多年遭遇冷待。堂堂世子爷,却叫庶出弟弟欺压,竟是过得连仆从都不如,心中又怎能不恨?
“我不需要同情!”孤魂刘明说完,精神一集中,便困住了尚书展越,让他说不话来。走在小路上,孤魂刘明只觉得讽刺,一个陌生人都会心疼他,怜惜他,但他的父亲,却无视他,疏忽他,可真是好笑。摇摇头,展越不再去想这些问题,因为他已经决定忘记。等他找到冷颜双,人生便可重新开始,再不受过去束缚。
走进后门,展越正想趁着下人轮值的时候回到书房,就在拐角和梁喜撞上了。
“妾身给老爷请安,老爷这是……”梁喜行礼后看清展越的服饰,不由愣住。
“为了查案方便,倒叫夫人笑话了。”展越忍着不耐,扶起梁喜,温柔一笑。
梁喜却没有露出往日的羞怯,而是不着痕迹的推开展越,道:“妾身身子不适,这就回房休息了,老爷公事繁忙,还请多多注意,莫操劳过度,累着自己!”
话落,梁喜带着低垂着头的丫鬟走了,竟是没有多看展越一眼。展越看着梁喜的背影,眉头微皱,这女人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明明按照尚书教的那般去做,并无错漏,还是说尚书动了心思?想着,展越快步走进书房,关上门,吩咐下人不可打扰,叫出尚书,利用化为孤魂时积累的怨恨,狠狠地治了尚书一番。
“我并未教错你,难道我不顾妻母性命了?”尚书展越无力挣扎,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实在可怕,但他没有做的事,自然不能认。孤魂刘明仍然怀疑展越,但看在这样的痛楚下,展越也没有松口,自知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继续。
沉默片刻,孤魂刘明想到一个问题,神色颇为不自然的说道:“展夫人该不会是没得展大人相拥而眠,心生不满,这才起了疑心,有意疏远吧?我借用了大人的身体,按理说,是该做好大人的事,但若是和展夫人行了夫妻之礼,岂不是给大人戴了绿帽子?我心身忠于所爱之人,自不能这般行事,如此,实是为难。”
“……”尚书展越胸口一堵,若不是打不过孤魂刘明,他一定狠狠揍刘明一顿,竟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简直可恶!孤魂刘明却未理会尚书展越的怒气,想到梁喜生疑会给他带来诸多不便,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将这人关在后宅中。
先去探探底细,看梁喜知道了多少,若实在不行,他也不介意再沾一回人血。
尚书展越阻止无能,只得眼睁睁看着孤魂刘明走进梁喜寝室,握住她的手细说情意。梁喜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该作何反应,明明声音容貌都是她的相公展越,却总是难以做出亲近之态,就好像这么做了后,自己便成了偷人的贱妇。
“夫人可是对为夫不满了?”孤魂刘明将梁喜揽入怀中,略带愧疚的说道。
梁喜猛地推开孤魂刘明,往后退了几步,满是疑惑的看着因自己的抗拒而面露不满的男人,脱口道:“你不是我相公,你不是越哥,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闻言,孤魂刘明眯起了眼睛,步步逼近梁喜,右手成爪,已然动了杀意。
见状,梁喜转身就想跑,却被动作更快一步的孤魂刘明拦腰抱住,捂着嘴,拖了回去。因孤魂刘明来看梁喜的时候,屏退了丫鬟小厮,并下令不得打扰,所以,房中闹出再大的动静也无人可知。梁喜拼命挣扎,若先前她还心存侥幸的话,这会已经能确定此人的确不是她相公,自小一起生活,她又怎会看不出破绽?
哪怕孤魂刘明装得再像,但假的终究真不了,破绽一多,梁喜自然怀疑了。
“住手,你已经答应了我不伤我妻,如今背弃誓言,岂是大丈夫所为?”尚书展越急声阻止,但孤魂刘明充耳不闻,死死地捂着梁喜的鼻口,欲闷死她。
尚书展越心急万分,却无力挣扎,眼看着梁喜就要窒息了,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力气,竟控制住了身体的一部分,与孤魂刘明争夺起来。梁喜一招脱身,捂着脖子歪倒在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左手跟右手打起来,像是疯了一般。等梁喜恢复力气,爬起身去叫人的时候,孤魂刘明却再次困住尚书展越,朝梁喜抓过去。
“展夫人,你还想要你相公的命,就停止挣扎,不然,我想你们夫妻一定能够在阴间团聚!”孤魂刘明看着梁喜惊怒交加的眼睛,却是低笑一声,松开她的肩膀,他相信这个女人爱展越甚于她的性命,所以,她会知道该如何选择。梁喜对上陌生的视线,想着孤魂刘明的话,身体失去了力气,等着对方把话说清楚。
孤魂刘明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你相公的命系在我的手上,若你敢多说一句话,他便会承受焚心之痛,次数多了以后,恭喜你,成了杀夫的毒妇贱人!”
闻言,梁喜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嘴唇微颤,“你到底是谁?”
“不该问的,别问。”孤魂刘明弯腰,伸手拍拍梁喜的肩膀,语带威胁的道。
“我相公在哪,他可安好?”在孤魂刘明越过梁喜欲走的时候,梁喜却抱住他的腿,面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