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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毒凰来仪-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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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国之危,追根究底都是第六代帝王没有留下传位遗诏的缘故,而“蛇将”在这里面充当的角色,又是一个主要的诱因,若非他恃宠生娇,又怎会气病了一代霸主,更为此受累而死?当然,人们这么想,多多少少有迁怒的意思,毕竟帝王无错,有错的只是臣子,所以,史书上记载的“蛇将”是一个极为不光彩的形象。拿“蛇将”比双莲,这人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就差说双莲祸国殃民了。

    而覆灭一族的事,又是双莲亲自犯下的,认罪折子都递上来了,她倒是光棍,直接认了罪,半点不推脱,就等着肃元帝惩治她。这次的事闹得太大,若是战时,双莲杀再多的敌人,也有回转余地,但游牧民族已快要回归,在这当口上,犯下如此重的杀罪,便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双莲这一次都是甩不脱暴虐之名了。即便有骊清等人的力挺,这个污点都会伴随她一生,如果她还有一生可言的话。

    最终,肃元帝下了旨意,派人去请双莲回京,连带着游牧民族的首领也一块请到皇城,却是只字不提游牧民族覆灭一事该如何解决,也没有提朗哩被游牧民族算计而死的事。众臣摸不清帝王心意,想起他对双莲的偏宠,自觉找到了方向,就收敛了心思,等双莲回来了再说。骊清却在此时沉默了下来,因为骊唯被诊出了喜脉,算算时间,就是在双莲离开皇城的前几天怀上的,这可是件大喜事。

    而骊唯的怀孕,也让朝廷风向转了个弯,从一开始的来势汹汹到现在的销声匿迹,所花时间也不过一天左右,尤其是在肃元帝赏赐了无数珍玩给骊唯,希望他为双莲诞下嫡子之后,更是没人敢拿双莲的事做文章了。想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死的,骊清的嫡子有喜,即将给双莲诞下嫡子,帝王又如此看重这事,态度已经摆得很明确了。这个时候闹事,若害了骊唯的孩子,损了骊唯性命,谁能负责?

    骊清为保护骊唯,特地派了心腹过来照顾骊唯的饮食起居,哪怕喝一杯水也要小心再小心,弄得整个双府都跟着紧张兮兮,便是小乖都不敢大声嚷嚷了。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骊唯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见小乖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更为了讨个吉利,把小乖抱到房里同睡了几天。却闹得燕语紧张兮兮,一个劲的教小乖听话,不可碰撞骊唯的肚子,小弟弟还很脆弱,经不起他的碰撞。

    小乖是个机灵的,睡觉的时候老实了不少,小小的模样,看着很是讨喜,骊唯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喜欢。但小乖的存在到底是个阻碍,在他诞下嫡子后,对待小乖的方式也要改变一二了,不变的话,不会招来贤德之名,只会让人忌惮。

    骊唯有孕的消息传到双莲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在肃元帝派来的精兵的护卫下踏上返回皇城的路了,同行的还有游牧民族的首领和怎么劝都劝不听的巫戈。

    汉姑等人被双莲留在了东北边城,等戈子墨来的时候,协助对方处理好后续事宜。而朗哩的尸身已经先一步运往皇城,双莲倒是想扶棺随行,却被负责护送朗哩尸身的士兵拒绝了,说是肃元帝的旨意,还请双莲不要为难。双莲没有纠缠不休,十分配合的送走了这一队人,而后坐上了来请她的精兵安排好的马车里。

    马车里,双莲闭目养神,巫戈呼呼大睡,这倒是个心大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双莲心里清楚朗哩身死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因为算计了这件事的部落酋长再蠢也不会不知道暗杀凤国大元帅害的是整个部族的道理。杀了大元帅,便是首领如他所愿的背了黑锅,游牧民族也不可能落到他手上,更大的可能是整个族群从归民的身份变为俘虏的身份。沦为俘虏的族群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好,便是酋长真的如此愚蠢,如此想当然,这般愚蠢的人又是哪来的胆子碰大元帅?

    真要下手的话,她或是东北将军不是更合适,位置说不重要也重要,说重要也非不可取代,算计了她或东北将军,更有可能实现酋长的算计,怎么就选择了一国大元帅?这里面到底还掺杂了多少人的算计,又有多少利益纠葛牵扯其中?

    而骊清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因着前世的记忆,双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骊清,但现在未到骊清和朗哩交恶的时候,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便是骊清要动手,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这事都没结束,返回皇城的那一刻,才是战争的真正开端。她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看来需要联系之夜一次了。

    “老大,你说陛下召你进城是要做什么呢?”巫戈睡醒了后,就靠着双莲的肩膀说话了,一开始只是闲聊,后面趁着马蹄声响,便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

    “帝心难测,臣子不可妄言。”双莲伸手点了点巫戈的鼻子,压低声音说道。

    巫戈夸张的捂了捂嘴,见双莲没有继续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话,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见天色已暗,知今夜又要宿在野外了,便按了按刀柄,准备出去打猎。双莲看似行动自由,实际上处处受限,比不得巫戈自由,巫戈便充当了跑腿的角色,每到休息的时候必要出去一趟,和那些精兵较劲,看谁打猎最好。

    巫戈兴冲冲的跑掉后,双莲坐在了火堆边,首领坐在她对面,两人相视无言。

    许久,首领才开口说道:“这次回去,我想我会见到让我十分高兴的事。”

    “所谓的高兴不高兴,不过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因为你再如何逞口舌威风,也改变不了我灭了你全族的事实。”双莲轻抬眼皮,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

    “……”首领握紧了拳头,半晌,却笑了起来,扬声道:“你且猖狂这些日子吧,因为你没有几天好活了,你正夫肚里的孩子,也永远都见不到娘亲一面!”

    双莲浅笑一声,下一刻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到了首领面前,掐住他脖子。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男心难测() 
在双莲赶回皇城的时候,双府的人也没闲着,除了身怀有孕的正夫不动外,其他人都动了起来,就是小乖这个小人精也嘟囔着嘴要娘亲,还真是母子连心,知道娘亲要回来了。不管双莲这次回来会给双府带来什么变故,都阻挡不住燕语等人对她的思念,对他们来说,她平安回来就好。而也有人做好了准备,便是陛下最终饶不了双莲,他们一家落败,也无所谓,死就死在一起,活就清贫相守。

    这天,青离到了燕语寝室密谈,一个时辰后,得到骊唯允许的他带着几张银票出了门,看样子是要到城外的村子买地,算是提前准备退路。青离外出后,燕语抱着小乖去陪了一会骊唯,骊唯是京都第一公子,才华不凡,燕语出身卑微,但也是青楼嬷嬷精心教养出来的,别的不提,下棋总是会的,能给骊唯解解闷。

    小乖不耐烦在燕语怀里窝着,又见骊唯和燕语只顾着自己玩,就不高兴了,小嘴一撇,哭了起来。小乖一哭,燕语就没办法了,抱着哄了一会,见他还是哭个不停,就道:“奴奴先去哄一会孩子,过会再来给正夫解闷,还请正夫见谅!”

    “孩子要紧些,去吧!”骊唯看着在燕语怀里扭来扭去哭得死去活来的小乖,却是嘴角微翘,笑道。燕语抱着小乖退下了,而他们一走,一直站在骊唯身后的仆从却是立刻将燕语碰过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那样子像是燕语患了瘟疫似的。

    骊唯抿着水,扫了一眼仆从的动作,面露不悦,轻声道:“何故如此?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办聪明事,断不会在这个时候算计我,若他只有一个人,或许还会铤而走险,但他还有小乖要顾着,绝不可能以身试险,连累自己的儿子。”

    “主子说的是,但人心难测,这燕侧夫没有害人之心,却保不齐旁人没有利用他之心。这咬人的狗不叫,家主不在,万一让这狗儿成功了,便是奴才死一万次都无法赎还罪孽。奴才知主子心善,但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您现在还有小主子要顾着,这可是家主的第一个嫡子,正正经经的嫡子,可不得小心些?”仆从一边整理燕语碰过的东西一边道,姿态恭敬得近乎卑微,端是个标准奴才。

    “嘴贫。”很显然的是,骊唯被这仆从的话取悦了,“第一个”,“正正经经”,无不点出他腹中胎儿尊贵的身份,是小乖这个庶出比不了的,即使这个庶出入了族谱,也还是比不得他腹中胎儿半个指头。只是不知双莲会是什么态度,但凡家宅成员多的家族,都会有那么些糟心事难以解决,比如宠妾灭妻,比如偏重侧室。他很清楚在双莲的心里燕语是有一定地位的,若想解决燕语,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在解决燕语前,他需要摸清楚双莲的态度,摸清楚这个武夫的心里到底有多看重他,这份看重又会因为他腹中的胎儿而发生怎样的变化。说起来,倒真是有点想这个武夫了,好歹是享过鱼水之欢的人,又是他的妻主,如今朝堂变化风起涌云,都是奔着她而来,作为她的正夫,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但他并不担心她将要承受的事,因为他父亲会打点好一切,一是不舍人才,二是念着外孙。

    “你倒是机灵,来得这般是时候,若你是个男孩,就更好了。”骊唯抚摸着尚不显怀的肚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道。燕语哄着小乖入睡后,就回来陪骊唯了,见他神色倦倦,就没有再继续之前的棋局,而是伺候着他躺下。还别说,出身青楼的燕语在伺候人这方面很有一套,便是骊唯的奴才都挑不出刺来。

    骊唯躺下后,燕语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摇着小乖的摇篮一边闭目养神,小憩片刻。边上伺候的奴才也有些困倦,却强打精神盯着燕语和小乖,谨防出事。

    接近傍晚的时候,跟着青离一起出去的马夫奴才面色惶恐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说是青离打晕了他们,跑了。燕语知道这事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青离纵然有些小心思,但他的心早已收了,更全盘放在了双莲身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了?当中应该是有误会,或许是有人要害青离,这才做出了假象,意图混淆视线。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听燕语这么说,骊唯摸着下巴,点点头,也觉得青离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或许另有原因。想着,骊唯当下调派人手,秘密寻找青离的下落,更下了封口令,若有人敢泄露哪怕一丝口风,就将人毒哑了发卖到暗寮去。众人自是不敢挑衅正夫的威严,一个个闭紧嘴巴退下了,悄悄去找青离。

    但没等他们走出后门,青离的信就送到了门房手上,原来还真是他打晕了马夫和奴仆,因为他要去做一件事,是什么事,暂时不能说,只请骊唯和燕语相信他,待他办好了这件事就会回来。骊唯气得笑了,古往今来,还没有哪家的侍夫做得出这种事来,按着律法,他完全可以代替双莲将青离赶出双府,更到府衙备案,将青离定为逃奴。可这个时候青离要做的事,定然与双莲有关,他不能冲动。

    “青离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想来这事事关重大,才让他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不然,没有哪家出嫁的男子会冒着沦为逃奴的风险犯下这事的。”燕语和青离素来交好,虽然这份交好不乏算计利用,但总也是付出了几分真心的,自然不忍青离落得“逃奴”之名,便出言劝说骊唯,希望他不要把这事闹大。骊唯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心头不快,青离这先斩后奏的手法,是没把他这个正夫放在眼里啊。

    骊唯嗤笑道:“是我没有教好你们,才让你们一个个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身为侧室身为奴妾,什么事做得什么事做不得,才把你们的胆子养得这般大!”

    燕语立刻跪下,将脸贴在冰凉的石砖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做足了姿态。

    见燕语如此,骊唯也不说话,只默默地摩挲着手上的佛珠,这是双莲出发前给他的,说是要让佛光保护他,让他尽快怀上嫡子。双莲的心里是有他的,而他现在在做的事,又是身为正夫必须做好的事,便是折了燕语的面子,也没人能说什么。青离胆大妄为,回来后,他必然不能放过,而现在就先杀杀燕语的锐气。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燕语的人想要一起跪下求情的时候,骊唯才开了口,道:“起来吧,好歹是小乖的生父,弄得太狼狈了,也不是回事。回去后,禁足十天,日日抄写佛经,静心清思,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本分是什么,小乖就先放在我这。”

    “奴奴谨遵正夫教诲。”燕语在贴身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颤着音说道,看来,他跪得有点伤了,只不知伤到了哪一步,但不管怎样,骊唯的气都消了。

    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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