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凰来仪-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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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语的地位是不能再往上升了,但他有儿子,这儿子还记入了族谱,将来便是骊唯容不得他,也必须容下他的儿子。如此,就有人猜测了,双莲愿意给骊唯这么大的体面,许是一种交换,用正夫的位置来换得长子的名分。这么一推论,燕语似乎还是最受双莲宠爱的人,骊唯这个正夫以后还有的是地方熬,且看着。
府上喜事连连,双莲正忙着招呼妞丫等人的时候,接到了肃元帝召见她的旨意,无奈之下,只得让管家代为招呼,换了一身衣服后,跟着内侍进了宫。再次入宫,双莲的心境已经大不同了,至少残留在她心底的那丝敬畏彻底消失了。
再看皇宫的一切,只觉得不过如此,唯一值得忌惮的地方是国师塔,这一代的国师子酒可是最令人难以捉摸的国师,据说,他传承的国师之力是最浓郁的。
走进御花园,肃元帝正坐在湖边垂钓,见双莲来了也不说话,只让她站着。
双莲知肃元帝这是要教训她偏向骊清的事,也没有急着辩解,乖乖站着,肃元帝坐了多长时间,她就站了多长时间,得亏军中经常需要站军姿,还能承受。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具之戏()
“呼,这湖里的鱼儿都成精了不成,老半天都没钓上来一条。”肃元帝终于出声了,却是换个姿势继续钓鱼,理都没理双莲一下。双莲后背早被汗水打湿,要说军营里最折磨人的训练是什么,大抵就是这看似简单实难坚持的站军姿了。
也不知降天女帝是如何想到这般折磨人的方式的,便是以悍勇闻名天下的青兵也难以招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降天女帝出兵教训蠢蠢欲动的青国时,为驯服当时为她所俘获的青国大将军,她愣是让这人站了整整三天三夜,导致这人后来一听到她的名号就禁不住腿软。到现在,站军姿已成了训兵法中最基础的方法,不说别的,单是小皇城这一块,哪怕最自卑胆小的人,走出去都不会含胸驼背。
双莲苦中作乐的想象着史书上记载的各种有趣的小故事,借此转移注意力,让自己能够站得更轻松些。许是太久没听到双莲的声音,肃元帝用余光观察了下双莲,发现她站得笔直如松柏,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历经风雨的沉稳,没有露出一丝不耐。想着双莲的年纪,以及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赫赫军功,肃元帝到底是觉得够了,朝身边的内侍使个眼色,内侍便上前接过了钓鱼竿,恭敬的退到后方。
肃元帝站起身,扫了双莲一眼,道:“走吧,先跟朕逛逛花园,再去喝酒。”
双莲自然领命,但站了这么久的她,肢体稍显不灵活,慢了肃元帝十步。
但在肃元帝发现前,双莲就恢复了常态,加快脚步跟在肃元帝身侧,等着他训话。肃元帝兴致倒是不错,一边赏花一边吟诗,偶尔还会掐一朵花塞双莲头上。
不一会,双莲就被肃元帝插了满头花,看着很是可乐,肃元帝不客气的笑了,他一笑,那些忍耐许久的内侍侍卫也跟着笑起来。双莲一脸的无奈,却走得稳稳当当,似乎并不真的在意别人的看法,偷偷观察她的肃元帝摸摸胡子,满意一笑。
走到一个凉亭,肃元帝屏退了左右,只留双莲一人,双莲很有眼见的端茶倒水,做完这些后就站到了肃元帝身侧,低头垂手,一副任由磋磨的样子。肃元帝品着茶,看着远方随风而动的柳树,道:“你可知道这天下能主宰你生死的人只有朕一个,而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来得不易,却也是朕赐予他才有。”
“末将惶恐!”双莲单膝跪地,面露一丝忐忑,还有些许不甘,却很快恢复平静。肃元帝侧过头,瞧着她的样子,似有猜测,道:“你可是有私怨要解决?”
“回陛下的话,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瑞石店欺人太甚,夺我孩儿,伤我夫郎,此仇不报,我愧为人!”双莲咬咬唇,静默半晌后,微抬头,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肃元帝挑眉说道:“这么说,害得你失子的真凶是瑞石店的人,而你接近丞相,是想借丞相的势给瑞石店的人一个教训,并非你入了丞相的阵营?”
“末将的心里只有陛下一个主子,这‘二姓奴’的事,末将做不来也不会做。”双莲说着,膝行到肃元帝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末将心知海运一事事关重大,瑞石店的人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但稚子何辜,尚未出世就死在了这般阴险毒辣的人手中,末将若任由仇人逍遥,又如何对得起这可怜的孩子?”
“但你应知瑞石店的人动手,是因为嫡次子身死,若纠缠下去,你与瑞石店将不死不休。”肃元帝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见双莲眼里写满仇恨,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一次是不是玩大了。本想着让瑞石店和双莲划清界限,也让双莲再无法插手海运一事,这才放任瑞石店的人动手害双莲的孩子,但双莲的仇恨也太深了。哪怕她已经平安得到一子,也还是没办法消除仇恨,更为此不惜走上偏路。
听着肃元帝的话,双莲嘴巴一张就要说话却及时控制住自己,压抑着怒火道:“二公子的死末将也很遗憾,但他本可以不死,是他父亲过于狠辣,不愿为他争取一二,这才弄死了他,说到底与末将干系不大。而世间竟有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明明是自己犯下的事却迁怒于他人,更为此害了一个稚嫩的生命,末将心里又怎能没有恨?但末将清楚瑞石店的人轻易碰不得,若想报仇,须得细细筹谋一番。”
“而你的筹谋,就是接近丞相,借丞相的势?你应该知道,朝廷重臣的势不好借,一个不慎,你这‘二姓奴’不做也得做了。”说着,肃元帝伸出手轻揉双莲的头发,道:“瑞石店的人的确不能碰,海运一事须得他们打理,但出海风险极大,谁也不知道出一次海,还有多少人能回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何况你已有一子,这孩子尚未满月,若因你行差踏错徒添杀戮而受累,你又于心何忍?”
双莲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陛下,末将乃是孤儿出身,若非恩师照拂,怕是早已离世。末将不懂寻常人家的亲情,亦不解血脉相连的深意,年少气盛时,总想着拼一把,出人头地,让抛弃我的双亲后悔难追,也让恩师在听见末将的名字时露出骄傲笑容。直到末将有了心系之人,有了真心待末将愿意终身跟随末将的人,才懂得‘家’的含义。而末将若浮萍飘零,没有根,也没有心安的存在。”
“是孩子的出现,让末将有了安心的理由,也有了扎根世间的依据,末将曾对自己发过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要护得孩子安稳,护住自己的血脉。但就在末将眼皮底下,就在末将的家里,末将的孩子却被人害了,这口气请恕末将没办法忍下!”双莲说到后面已是红了眼睛,却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肃元帝长叹一声,将双莲抱到了怀里,到底是他的纵容伤了这个孩子的心。
而双莲这么在意子嗣,若是将来知道了这事也有他的纵容,便是再忠心也会生出一丝嫌隙。不,她不会知道,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瑞石店的人设计的,他没有留下痕迹。况且她现在已经被仇恨遮住了眼睛,认定了瑞石店,哪会顾及其他?
双莲趴在肃元帝腿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完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低垂头不说话。肃元帝看着被双莲泪水打湿的裤子,无奈一笑,这个爱撒娇的家伙。
“你是一定要向瑞石店报复吗?”肃元帝一根手指抬起双莲的下巴,轻声道。
双莲点点头,又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但末将不会再借丞相的势,之前是末将想左了,这天下最大的势在陛下身上,旁人再强又怎敌得过陛下?来日方长,末将年轻力强,定能熬过瑞石店当家的,相信到那时,他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而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得看天意,看海神是否会眷顾这毒辣之人。”
肃元帝松开手,实在是双莲哭得眼睛红红的样子很可乐,但这个时候发出笑声显然是极不合适的事,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道:“瑞石店的人暂时不能碰,而你若想报仇,朕可以给你制造机会,毕竟一介商贾,哪里比得上朕的常胜将军?若你愿意,朕便将瑞石店的三公子赐给你做小侍,你爱把他放在哪里就哪里。”
“末将惶恐!但回陛下的话,此事万万不可,冤有头债有主,害死我儿的人是三公子的父亲,不是三公子,又何必将他卷入其中呢?”双莲抱拳行礼道。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肃元帝喜怒不辨的看着双莲,摸摸胡子,察觉到她没有半分虚假后,满意的点点头,还能坚持一分底线,倒不枉他的看重了。
双莲咬紧了牙关,正打算硬抗到底,就听肃元帝笑道:“你不愿就算了。”
松了口气,双莲正要表忠心,却见肃元帝凑过脑袋,低声道:“你待骊唯的态度,是为着借丞相的势,如今你打算放弃交好丞相,可会再度冷落了骊唯?”
双莲摇摇头,道:“回陛下的话,末将欠唯郎许多,他这几年受尽了委屈,末将早该弥补一二,此番回来,一是为孩子,二是为他。便是没有瑞石店的事,末将也会重新迎娶唯郎,给他正夫的名分,娶他是出自末将真心,并非算计。”
“哦,那么你已经能放下念蔺了?”肃元帝瞧着双莲的样,很有些看不起,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她有让人喜欢的资本,有广纳美男的本事,又何必委屈?
“末将早已放下。”双莲说是这么说,眼底的苦涩却清晰得仿若映雪红梅。
肃元帝又是一笑,揉揉双莲的头发,不再多言,带着她去喝国师酿的酒。
不出意料,双莲又宿在了宫里,第二天才揉着眉心坐着轿子回到府里。
双莲面圣并夜宿皇宫的事一经传播,顿时引起各方势力关注,尤其是瑞石店的人,他们本想着争取圣宠以打压双莲,不想这人比想象中的厉害,竟得此恩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寻常人家()
以青色为基调的房间内,凡是有棱角的地方都经过了细致的打磨,不留一丝锐利,无法打磨,就都包上了柔软的皮毛,单是从皮毛的色泽质地就能看出改造这间房的主人的用心程度。周围都被软枕隔开的床榻上,一个粉嫩的婴孩握着小拳头睡得正香,在他身旁还躺着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女婴,俩小的看着就像是一对。
踩在以狐皮铺成的地面上,也先一边盯着囡囡一边略带羡慕的对燕语说道:“莲老大可真心疼你,怕小乖吵着你,就特地弄出了这个房间,自己亲手带,到现在都没吵着你一次。我看这狐皮怕是把莲老大这几年狩猎得到的存货都用光了,踩着都像是进入了云海一般,还有这软枕,听说是莲老大亲自缝制而成的?”
燕语点点头,道:“妻主这是心疼小乖,母子连心,她自是要给小乖最好的。”
“小乖的福气好着呢,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能跟着享福了。”也先说着,看囡囡和小乖睡得香甜,就调整了个姿势,靠在床边,双手随时戒备着,以防万一。
“他平平安安就好,只要他能安好,我享不享福的,也不那么重要了。”燕语伸出手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拳头,见他睡梦中都像是能笑出来的样子,也笑了。
也先点点头,孩子平安长大就好,想来双莲做这么多也是为了护住小乖,那起子后宅阴私的事,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兴风作浪了。燕语想起双莲说的话做的事,内心很是甜蜜,哪怕她的心里牵挂的不单只有他一人,他也觉得足够了。人要知足,如果没有遇上双莲,他现在或许就是另一个情景了,莫说得小乖这样的宝贝,怕是安稳度日也难以办到。双莲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福气,怎么舍得再叫她为难。
况且骊唯也的确是为双莲牺牲良多,以骊唯的身份,娶个公主都值当,却愿意为了她屈为侧夫,更在受她冷落的时候,谨慎小心,收敛了所有的傲气。便是骊唯素来看不上眼他,看不上眼双莲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说到底,骊唯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伤害他们的事。这正夫之位自然该落到骊唯身上,毕竟丞相那也需要交代,而丞相和骊唯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让他的小乖得以记入族谱,名正言顺。
双莲说会护他和小乖安稳,他信,也会甘心于此,太过贪婪的下场只能是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他只能珍惜现今拥有的一切。但如果将来骊唯容不下他和小乖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可无论他要做什么,是自保还是反击,他都不会瞒着双莲。在她面前,他能做的便是坦诚还有信任,相信她可以解决好一切,如同这次一般,安抚了骊唯又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