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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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儿,你”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个每日清晨都会到书房来请安的声音,在灵堂呆坐的林啸天虎躯一震,赶紧跑了出来。
两个月,为何林秦的眼泪流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仅仅是两个月,原本那个年轻阳刚的父亲,竟然仿佛老了十岁。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模样,刺痛着林秦的心脏,“父亲是孩儿让你受苦了,孩儿不孝!”他重重地叩拜下去,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任性要强,后悔让自己的父亲担忧。
“起来,起来。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啊。”林啸天红着眼眶,道:“你不知道,当风沙渡传来你死了,为父这天都塌了,这家,没了你,真的就散了!”他的手拍着林秦的肩,道:“让我看看,这两个月受了不少的苦吧,脸都瘦了。”
“是孩儿不孝。”林秦看着自己苍老的父亲,竟然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来。
“你的元力难道突破到轮回境了吗?”身为清心境的林啸天,竟然从林秦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元力波动,只有轮回境的强者,才有能力将自己的元力内收,让人感受不到元力的波动。
“父亲”林秦看着苍颜上露出的惊喜,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强忍着内心的痛,道:“秦儿秦儿再也不能用元力了”
第13章 昔日的天才()
林秦肩上的那只手渐渐松开来,林啸天有些不置信地问道:“什么什么叫不能再用元力了?你受伤了?”他左右端详了一边,抓着林秦的手肘,有些激动道:“走,跟我去见族长,他一定有办法的。”
林秦的手按在了自己父亲的手背上,道:“没有用了。道宫破裂,道门闭合,已经回天乏术了。”自己的老师都没有办法,这元力恢复一事,林秦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恢复元力的信心了。尽管是不可能,每当正午阳气旺盛的时候,林秦还是会攥着元石,用那微弱的元力游丝一次又一次地叩道门。这就是林秦,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道门闭合怎么会”林啸天的手放下,这对于他的打击,实在有些大。自己昔日引以为傲的天才,竟然成了一个废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明白,这个时候更应该给予林秦什么。林秦从小缺少母爱,林啸天没有作为父亲应有的严厉,而是始终慈爱地让林秦快乐的成长,然而林秦骨子里就有一股倔强,从小便要强,按照林家老族长林有成的话,林秦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能回来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拍了拍林秦的肩,道:“走,进去吧。待会儿就给你做好吃的。”林啸天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来,毕竟林秦死里逃生,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当中的痛苦,这两个月,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
“家里的下人呢?”林秦问道。
林啸天的脚步停住了,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都给辞了送回族中了,族里说你不幸落难了,这林府就我一个人,要这么多下人也”
“您就说实话吧。”林秦早就明白,什么叫做人走茶凉,从他走进府中的时候,便明白了。他不想评价这些人如何如何,人往高处走,确实,对于这些下人来说,林秦一倒,再呆在这个林府之中,恐怕没有什么出头之日,顿作墙倒猢狲散。他对林府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愧疚。林秦在府的时候,林家的每一个下人领到的月俸,比族里给的都要多上不少,这个时候,林秦跌倒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留在林啸天身边,他只是感觉有些凄凉罢了。
林啸天看出了林秦心情有些差,拍了拍林秦的肩膀,道:“你爹没有本事,连个清心境都突破不了,让你从小就受人白眼。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自然应该明白,你这一出事,一切的荣耀,都化作灰烬,所以,秦儿,既然你无法恢复实力了,就要接受这现实。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即便元力不能恢复,也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孩儿早就明白了,是孩儿让父亲受苦了。”
林啸天笑道:“哪里的话,你也这么大了,今日回来,咱爷俩好好喝上一杯,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赶路也累了吧,你在府中歇息片刻,我去趟林家主府,顺道买些酒菜回来。”
“父亲,等一下。”林秦忽然想起一件事。
林啸天转过身来,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他不经意地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看向林秦。
“父亲,我在风沙渡出事,是谁说的?”林秦记得,当日被追杀的时候,只有霍孟宗和两个护法,根本没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他回来的时候,也只是担心自己失踪两个月而已,没想到父亲连灵堂都设起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自己在风沙渡遭暗算,是有人暗中操控的。
林啸天道:“这事情,自然是带你去风沙渡的三长老说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秦眉头皱着,问道:“他是怎么说的,您还记得吗?”这事情,若是三长老不知内情,为何一回来就会报自己的死讯,照理来说,最多说失踪了,又如何能知道他死了。
“说你不听劝阻,独自去冥河,破境失败,坠河而死。”林啸天拍了拍林秦的肩,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再说。”他走到府门前,见到趴在地上的大黑狗,问道:“秦儿,这是你养的狗吗?”
“不额,是的。”林秦怕大黑狗又脑子发热开始发飙,连忙说道:“父亲可别小觑了这大黑,他可是头灵兽,有止戈境的实力。”在那里一直趴着的大黑狗一只眼皮抬了起来,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哼哼两声,暗道什么止戈境,林小子你这是看不起老子是吧。
“竟然有止戈境的实力,也好,你现在元力全无,有只灵兽傍身也不错。”林啸天说着出了府。大黑狗见府里边没人,幽幽地走出来,道:“小林子,堂堂鬼谷传人,活得你这么惨的,还头一次见呵。”
林秦刚刚见到林啸天太过激动,如今平复下心情之后,不再那么痛心,只要自己父亲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天空,自己是灵药师,难道在丰城还没有一席之地吗!还怕没有地位,没有钱吗!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些低阶的火性兽核以及药材,这样才能准备炼丹。一些低品阶的丹药,完全可以靠着火性兽核来炼制,如同当初鬼老头手中的那种火焰,鬼谷炼术之中也有记载,属于天地间稀少的异火,可遇不可求之物。
他准备在丰城大展身手,那么没有人可以阻止!昔日的天才,即使元力尽失,也要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风沙渡****
今日的风沙渡,格外的阴沉。霍战摩挲着扳指,眼神狠戾地望着远处。霍孟宗一日没有踪影,终于是被找到了尸体。
阁楼之中,老者缓缓走到霍战跟前。
“宗儿出事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刚刚去看了,神魂都被掐灭了,连回本溯源之术都用不上。不知道少城主是惹了哪方狠人,竟然做得如此绝。”
“尸首是在西城发现的,宗儿去那里干什么?吩咐下去,查!本宗一定要元凶死无全尸!”
老者身子一颤,道:“是,城主。”
第14章 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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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天从主府回来,烛灯一盏,屋子里亮堂了,却已经显得冷清。林秦替自己父亲倒上酒,然后将一叠酱卤肉端到府门口。
“秦儿,这灵兽胃口这么大?”林啸天有些惊讶地问道。
“额可能这几天饿着了吧。对了,爹。你去主府,族长怎么说?”林秦眉头一挑,有些平静地问道。三长老和这件事有关系,林秦不方便直接告诉林啸天,就是怕这三长老后边是林家的那位老族长的意思,那样子林家就真的不是久留之地了。
林啸天将一方木盒递给林秦,道:“族长去了中仙域,是因为当初你与姬家的那纸婚契,你还有没有印象?”
林秦一怔,回想起那个大雪山跟在自己身后,摔个一嘴雪还要喊林秦哥哥等等我的丫头,问道:“那丫头还记得,但是婚契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得问你爷爷了。当初好像和姬家的那一支族有过矫情,就定下过婚约,本来这事情等你过了族里的成年礼之后,就告诉你的,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所以族长就特地去了一趟姬家,准备将这婚约取消了。”
林啸天喝了一口酒,道:“说起那个丫头啊,比你当初还要厉害,才十五岁,就被中仙域的玉灵宫掌教收作关门弟子了。在姬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要说起来,还是你爷爷眼力好,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可是个天之骄女啊。”
林秦笑了笑,自己还是鬼谷的传承者呢,不过这一层关系,林秦还不打算告诉自己的父亲,毕竟自己如今没有什么实力,太过于耀眼,容易走自己的那条老路。他已经跌倒过一次,就不会再重蹈覆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做不得数,取消也罢了。”
林啸天摇头道:“这可是有婚契在的。”他点了点木盒,“如今你回来,这婚契就交给你自己决定了,这次族长亲自去,也是靠着这个婚契联络一番两族的交情。”
若是姬家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回来了,这感情估计联络得要泡汤了。林秦吃了些东西,刚要起身,林府的大门忽然开了。
“听说林秦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林家三长老带着族中的几个小辈,旁若无人地跨入林府的大门。
“三长老?你怎么来了,里边请。”林啸天也是一惊,这么晚了,自己去主府也是和执事通禀了一声,没想到就惊动长老了。林家四名轮回境,除了族长之外,便是大长老林康、二长老林凡以及三长老林可道了。如果不出意外,林秦踏入轮回,那么就是林家世上最年轻的长老,那么在林家的地位,立马就提升到顶尖的位置,说不定等老族长退下来,就是他林秦执掌林家了。
“我来看看呐。这林秦说到底也是我带去风沙渡的,出了事我心也不安,听说元力尽失,所以就备了些修复元脉的灵药。允才,还不给你林秦族弟拿过去。”
一边站着的林允才有些幸灾乐祸地将一包东西递给林秦,道:“林秦族弟能够死里逃生,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元气散尽可再聚,依旧是咱们丰城年轻一辈的翘楚。”
林秦笑着接过那包估计值不上几个元石的药材,道:“允才大哥怎知到小弟是死里逃生?记得那日林秦独自出城,似乎并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去了哪里?”
林允才脸色一凝,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三长老说你”
“你几日杳无音讯,我邀上几个城中要好的世家,在冥河深处寻了你五日,没有任何踪迹,自然是知道你遇难了,所以才回来告知的你父亲。”林可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明白林秦要套出点什么话来,直接将话说满。
“哦,是这样啊。那三长老可真是心急,林秦失踪五日,就断了生死,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吗?”
“秦儿!”林啸天喊道,“不得对长老无礼。”
林可道阴着眼,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无妨,无妨。在风沙渡是老夫顾及不周,让林秦身处险境,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既然回来了,那便好,我也心安了,这样,也不逗留了。”
“那就不送三长老您了。”
林可道起身,道:“府里边没几个下人也不好办事,改天我去主府一趟,送点人过来。林秦就好好养伤,等族长回来了再说。哦,对了,过个十几日就要成人礼了,届时林秦别忘了过去。”
“一定不会忘记,您慢走。”林啸天将三长老送出府,回到酒桌上,“秦儿,怎么了?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秦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父亲,我先休息去了。”他的知觉告诉自己,这三长老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父亲去了主府,为何大长老、二长老没有来,偏偏就他过来,定是想要确认些什么东西,比如说林秦是不是真的废了。
房间内灯火憧憧,林秦看着手指上的那枚骨戒,想起来自己这几日赶路,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枚骨戒里边有什么东西。风沙渡的少城主,估计宝物肯定不会少。
他的灵魂之力探入,霍孟宗一死,这骨戒也就成了无主之物,是个不错的空间宝器。他记得林家也只有长老,也有资格拥有这样的一件空间宝器。
这么多元石!
这小小的一方空间之内,堆得最多的,便是元石了。林秦粗粗一扫,估摸着有将近十万元石,果然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