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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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作为一个灵药师，对于自己的作品，就不应该这样吗？就不应该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世人吗？”冷颜阴沉着脸，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砰！
“烧火棍”敲在桌面上，“丹药，在成为一件艺术品之前，首先，它得是丹药！我不能认可你这件作品，所以，只能给你丙等。不服气可以找你的师父问一问。”
云易面色不改地朝林秦那边走去，“如果你的丹药，也如同他那样，那么，老夫可以提前知会你一声，可以走了，免得那两个丙等说老夫不留情面。”
“您看了之后，再说这番话也不迟。”林秦淡淡地说道。
云易把视线转到药鼎之上，缓缓地将顶盖掀开来。
没有丹香？
两边已经板上钉钉的姬莫和冷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难道是凝丹失败了？那也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吧？
云易眼神灼灼地盯着丹炉中央的那颗圆润的丹药，缓缓拿起来，瞳孔一缩，惊叹道：“果然是九香丹，这丹纹，这色泽，这光润度”老者眯缝着眼，朝林秦望过来，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枚九香丹没有丹香吗？”
林秦炼丹的时候，云易可是格外关注，萃取除杂的时间，林秦花的时间要比冷颜和姬莫更多，这也是他即使是第一个完成了药理答题，最后结束炼丹的原因。
冷颜看着云老头手中那颗丹药，喃喃道：“真正的九香丹，怎么可能？石斛菡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你完成不了不代表别人不行。林秦在萃取石斛菡花的同时，将其余七种灵药一一萃取，你做得到吗？”云易对于冷颜没有好脸色相看，越是他这样资历深厚的老灵药师，对于职业操守越重视。虽然冷颜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但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就是亵渎了灵药师这个高尚的职业。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吗？”
林秦道：“这表面是朱果的果蜡封存处理的，这样才能锁住丹香，若是需要发香，出去那层果蜡即可。”这也算是一个很小的窍门，这样能够是丹药看上去更加诱人，但无什么害处。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丹药纯而不杂，九香互和，这才是真正的九香丹。不错，我可以给你一个甲等。好了，这一次的考核到此结束。你们在外边等候片刻，我会将职徽和工会的一些福利拿过来。”
“那个大师，虽然我知道这次是没有希望了，但您可以将我的药理等级告诉我吗？这样我也好向师父有个交代。”姬莫有些胆怯地问道。
云易说道：“先出去，等等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三人缓缓走出大殿。
云易一拍脑门，“果蜡，我他｜娘的怎么没有想到。”
一次特例考核结束了，其实，一品灵药师根本没有那么难，不过是三人碰上了云易这个老变态出题。按照往年，但凡是云易主持工会考核，那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风千浪似乎在工会楼上喝茶。三人出来之后，他才从楼上缓缓下来，“如何了？”
冷颜得了这样一个成绩，显然有些说不出口，一直沉着脸。
那个抄着药理知识的小门徒也跟着下楼了，道：“这还用说嘛，风大师的高徒，这一次一定可以通过的。”
然而这样的恭维话，并没有让冷颜有什么沾沾自喜的感觉。
见到两个小徒弟闷闷不乐的样子，风千浪感觉苗头不对，问道：“怎么回事？小莫，你说。”
姬莫认真地回答道：“冷颜师兄得了一个甲等，一个丙等。我得了一个乙等，还有一个不清楚。”
“怎么会呢？”风千浪有些惊讶道，“你们的水准，已经完全可以达到一品灵药师的境界了，不过是云易这老混蛋故意使绊子吧！”
“风老弟这是什么话，我云易有必要和几个小辈使绊子？你看这两枚职徽不是刚刚从会长手中取过来，还能蒙你不成？”
冷颜原本垂头丧气的神态立马变得昂然起来，虽然这样的考核成绩并不怎么满意，但是这职徽，他是拿稳了。因为只有他和林秦是相同的等级评价，那么很自然，这两个职徽就是他和林秦的了。
姬莫脸色的神色则更加的失望了。
风千浪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意识的以为这两枚职徽已经是探囊取物了，高兴地笑道：“哈哈，云老哥真是明事理。我这两个徒弟今日拿到职徽，也不辜负小老弟特地麻烦你了。”
云易摇摇头，只是将一方小木盒拿出来，道：“这两个职徽可不是都是你徒弟的，只有一个才是你的徒儿的。”
风千浪眉头一挑，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边上的林秦，指着鼻子，惊讶道：“这一个是他的？”
“没有错，而且刚刚会长已经答应了，今年丹域青年丹会的选拔赛，我们中仙域的灵药师工会还有一个空缺的名额，也会给这位刚刚加入我们工会的少年。”
“什么？”风千浪惊道。
“什么？”林秦一愣，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易笑道：“没有听错。”
“这这也太随便了吧？”林秦自己都没有什么准备，就这样被拉壮丁了？
云易将职徽递给林秦，道：“当然，只是一个征询，若是你不愿意参加，我们不会勉强。”
那边的风千浪已经准备开始褒奖和安慰了。“冷颜，这次侥幸过关，还得回去多加勤练，听明白了没有？”
“是，老师。”
他又摸了摸姬莫的头，道：“你也不要泄气，你比你冷师兄晚入门两年，这次没有通过也是”
“风老弟，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风千浪眉头一皱，“怎么，还有什么幺蛾子。”
“这枚职徽是给你的徒儿姬莫的。”
“啊？”
这下子，经历大起大落的冷颜，脸色更加的苦逼了
这你｜大爷的，坑爹啊！
林秦没有什么兴趣了解这被云易老头坑惨了的冷颜，只能怪他触及了老头的逆鳞了吧，赶紧告辞离去。
“唉，老夫还有些话要说，怎么就跑了？”
风千浪拉住云易的手肘，脸色不善道：“云易，你是在逗我玩是吧？”
“云大师，我和那小子，同样的等级评价，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云易胡子一吹，就差给他一耳光，“人品问题，别找我，你去找会长。”
第44章 登门讲个道理（）
的确，三个少年本来都应该有职徽，然而冷颜的那枚职徽，确实被某位年事已高的白胡子给扣留下来了。
顶楼的小屋，白袍老者放下浇花的木式花壶，拿起桌上的蓝色棉布，擦了擦手上的泥渍。
“看看这些小鬼都写了什么玩意儿。”老者的白袍之上，一枚金光闪闪的职徽格外的夺目。四品以下的灵药师考核资格，每一个工会都可以自行授予，然而四品以上，必须要经过丹域的认可，这一枚雕刻着五枚金星的五品灵药师职徽，正是中仙域赫赫有名的灵药师——药岚。
他有些惬意地躺在摇椅上，这三分卷轴刚刚被云易拿上来，上边分别用朱红色的印章加盖着等级，等待着入库封存。
当看到林秦那一份卷轴的时候，药岚眼神之中忽然有些古怪，“林秦，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凭借那颗出色的九香丹，药岚毫不犹豫地将职徽授予了他，唯独没有授予的，就是品性有些问题的冷颜。
“能炼制出如此完美的九香丹，没道理药理知识会这般差劲，竟然就只是个丙等。”他慢慢地翻看着，上边的字迹清秀，让人一眼看上去赏心悦目。一连翻看了七页，药岚丝毫看不出这仅仅是一份丙等的卷轴，如果让他来评价，定然是在甲等。
不过他知道，云易向来是个做事严谨之人，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纰漏，才会给出丙等这样一个评价。他又翻了一页，阳光洒在羊皮纸上，泛着碎金般的光泽。老者的眼中也是格外的明亮，好似在暮年重现春光。
“这”
上边写的一条条，让药岚看得很欣喜若狂，连身体都直了起来，将那卷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最后被云易批判成离经叛道的三页纸，药岚恰恰是如获至宝一般，这正是他垂暮之年一直在摸索的方向，只不过好几次提交丹域的文书，都被驳了回来，林秦所写的，与他研究的完全一致！
可能品级低的丹药，在灵药部位的选取上挑剔，最后呈现出来的药效并没有那么显著，甚至几乎是没有区别，然而当丹药步入到五品甚至以上时，便明显有了些差异，这也是为何整个工会都不知道药会长会沉浸在这一方向上十几年的原因，因为五品以下的灵药师根本感觉不出这样的差别。
别看药岚在中仙域如此风光，但是到了丹域这个灵药师遍地走，龙争虎斗的地方，他终究是人微言轻，所以多年提上去的文书，也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真理，在还没有被世间人认可之前，就是少数人的信仰，无知者口中的笑谈以及权位者眼中的无知。
老者抬起头，目光看着夕阳，拿着卷轴的双手握得更加紧了。他相信，这个少年写下的这三页卷轴，在未来，一定会成为真理！
然而，这些东西，在鬼谷一脉相承之中，已然是真理，只不过林秦接触炼制的丹方之中，还没有这样的要求罢了。
夕阳下，小木屋的气氛有些安详。
小欢欢玩得累了，在那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草铺上酣睡。然而大黑狗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外边的老乞丐。虽然老乞丐没有任何的元力波动，然而大黑狗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即便是老乞丐靠在那棵老柿树下，吃完烂熟了的红柿，又安稳地睡了一个午觉，他都不敢眯一下眼。因为他始终觉得，老乞丐，来者不善。
即便他没有一丝举动，只是吃了个柿子，睡了个午觉。
老者头顶的碗，这个时候放在一边，用来装了还像样的几个柿子，希软的白发贴在头皮上，看上去像是一个白瓜。
终于，他直起身来，朝老街的尽头望过去。
他要等的少年，回来了。
林秦回来了，手中的油纸里，是小欢欢爱吃的豆沙包，以及死狗点的肉包子。见到老柿树下的老乞丐，他的脚步停住了。倒不是路边的老乞丐有多稀奇，也不是那老者正在看他，而是大黑狗的传音，告诉了他，来者非善类。
“我不饿。”
林秦一笑，道：“没有要给您吃的意思。进去再讲？”他直言不讳，丝毫没有要给老者留一分薄面。
“咳咳。”，老乞丐眉头一挑，故作慈祥道：“小丫头睡了，我不叨扰了。这边讲讲就好。”说实在的，那件破屋，很符合他的打扮。
“敢问您是姬家的哪一位前辈？”能够找到这里来的，林秦猜到，十有**，只可能是姬家的人了，也只有姬家，在中仙域有这样的手段。
老乞丐拍了拍后背，扬起一阵尘，不在意地说道：“姬家，九公。”
“那晚辈叫您一声姬九公可好？”林秦将油纸包起来，免得热气散逸出去。虽然包子可以放入骨戒，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他明白，九公定然不是他的名，可能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老乞丐点了点头。夕阳和煦地照在老石砖上，老乞丐的身影被拉得狭长，“你知道老夫的来意否？”
“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能够明白一点。姬九公直说便好，不必和晚辈绕弯子。”林秦掌心感觉着包子的温度，想着屋子里的丫头，闷了一天是不是不开心了。他本身也还是个孩子，只是这个世道，让他不得不提前成长起来。
老乞丐看着林秦的脸颊，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他点了点头，道：“你的这份沉稳，我很欣赏，不是一般人可以伪装的出来的。我也不啰嗦，你和天舞丫头的婚事，没有可能，你知道吗？”
“晚辈知道，所以我来退婚了。”
老乞丐点点头，道：“你没有委屈？”
“我为何要委屈？”林秦说道这里，自己都笑起来。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退婚会给他带来什么委屈，反倒是之前林家凭着他的这纸婚约，来讨要利益，作为要挟，让他感觉到耻辱。
老乞丐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道：“那就好。你和天舞丫头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在一块儿反而会让你今后更加的痛苦，所以你做了一个很明智的抉择。”
“前辈谬赞了。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您大可不必亲自过来。两日之后，晚辈与姬家再无什么瓜葛了。”
“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这样，你说个条件，我尽量满足你，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