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国记-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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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怒吼着从海面上刮过，汹涌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地重重拍打在船体上，大帆船随着海浪不断地在浪峰与浪谷间起伏，世界仿佛又要崩溃了。
应付风暴的事当然轮不到琳雅来说什么，她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躲在维克托莱娅的怀里，拼命地忍受着那颠簸所带来的炫晕感和呕吐感，一边祈求着该死的烂神早点把这可恶的风暴结束掉。
前段时间不是才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吗？怎么这片海域里这暴风雨来得这么频繁呢？
而事实上，在这个季节里，加塔斯海域通常是极少会有暴风雨出现的，现在还没到夏季呢。
眼看着这风暴越来越猛烈，海浪推动着天使降临号像离弦的箭一般穿梭在黑沉沉的大海上，偶尔地一道闪电落下，照亮那乌云与黑海，仿佛就是到了世界的末日。
照这样下去的话，也许用不了太久，飓风就会将船只彻底掀翻，海浪也会将船体给拆成碎片。在怒吼的大自然面前，人类的造物就像是灰尘一般渺小。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当天使降临号再一次从浪峰上狠狠地摔落到峰谷中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船只拆散开来的时候，一道圆形的冰能量护盾突然出现在了大帆船的四周，为它挡住了风浪，拥护着大帆船在风暴中平稳地穿行起来。
琳雅也许有能力制造出这样一个巨大的魔法护盾来，但那也恐怕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而且现在正晕头转向、死去活来的她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
但冰雪聪明的维克托莱娅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这片风平浪静的海域突然出现风暴就已经够诡异的了。而她的主人居然也会为了保护这艘船而不惜耗费她那宝贵的神力，不可思议。维克托莱娅很有自知之明，那神力当然不是为了自己，她还不够那个资格。事实上即使是再强的风暴，她只需要一头钻进深海就可以安全无忧了。
主人是为了她，此刻正躲在她怀里的这个人类少女。她不仅仅是人类王国的公主，也同样是神界之王的公主，天生的宠儿。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令人难以理解的决定来。如果换成是自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送她重返轮回吧。
她承认她的灵魂永远也无法被磨灭，但这样做至少可以再推迟她几十年的时间，让她的神格无法苏醒，在这段时间里，将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再威胁到主人。
算了，那不是她应该去思考的问题。她现在还有她的使命。
天亮的时候，暴风雨终于渐渐停息了，劫后余生的天使降临号一片狼籍，损坏极其严重，已经无法再继续航行了。
不过庆幸的是，海岸线终于就在前方了，而且似乎还有一座城市和港口。在征得琳雅的同意之后，加斯塔亚命令天使降临号驶进了这座港口，准备进行修理。
很快便打听出了结果，这是一座名叫布里斯波的海港城市，隶属于一个名叫卡拉比姆的王国，位于银月之城北方的格勒西亚大陆东海岸线上，距离银月之城……大约有三百公里远了。
078 布里斯波（）
卡拉比姆王国的布里斯波城。一座看上去面积广阔、建筑密集、人口众多的大城市，往来船只频繁，贸易也很兴盛，一座有钱、有人的大城市，但不知为什么，远远地望去，感觉却似乎有些阴森，似乎少了些类似莱雅莱恩那样的喧闹感，简单地说，似乎不太热闹。
天使降临号被拖进了船坞，不过这次的修理可能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琳雅本想搭别人客船前往银月之城，但被加斯塔亚委婉地拒绝了。怎么说呢，别人的船他还真的不放心，老大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他可不想搞砸了。
别的不说，这天使降临号上的水手，都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老手，提起刀就能上阵，打不过也绝对能跑，而且船上还装了投石机和火炮，有着极强的战斗力。而别人的船，他就实在没底了，况且这两个女孩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那个海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祸水红颜”了吧，而这个小公主就更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把她们放到一群陌生人中间去，天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呆在船上感觉好无聊的琳雅决定要去逛街了，加斯塔亚连忙带了两个人准备当跟班，维克托莱娅当然也要去，不过她的那长大尾巴这下可就有点麻烦了，拖到街上去的话一定会吓死无数人的吧。
当然要变成人类那样可以直立行走的双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关键是从来没有在陆地上用双腿的方式走过路的小鱼人，第一次学起走路来可真是有点辛苦。虽然有琳雅的搀扶，但也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得嘴啃泥。
可怜的海洋生物啊。还好经过了半天的强化练习之后，维克托莱娅终于可以勉强地在甲板上走一个来回而不会跌倒了，当然不时地用手去扶着身旁的东西来保持身体平衡也是必须地。一切准备完毕之后，琳雅挽着维克托莱娅的胳膊，开开心心地逛进了克里格达城区。
嗯，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异域风情的人类城市，毕竟格勒西亚人与亚特兰斯人无论是在宗教、信仰、习俗、衣着、文字、语言等各个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差异，逛在这座城市里感觉就像是完全到了另一个世界。琳雅现在仍然穿着当初离开彩云之城时所穿的那身白衣公主长裙，在人群之中当然是显得格外显眼，不过身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横眉竖眼的家伙，众人也都连忙识趣地躲开到一边了。
当然，只逛街是肯定不可能的啦。珐拉玛在临别时送了一箱金条给琳雅，结果直接就把加斯塔亚给害惨了，在某种“天性”的驱使下，琳雅和维克托莱娅兴致勃勃地一路买下了一大堆东西，像什么本地风情的衣服啊，各种饰物小玩艺，还有可口的零食，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很快就把加斯塔亚这三个跟班的身上给堆满了，搞得加斯塔亚简直欲哭无泪。
就知道珐拉玛老大交给他的这个任务没那么轻松了。
为什么女孩子都这么喜欢逛街呢？先前的那个莱安妮也是，加斯塔亚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与在其它地方所见到的一样，这里有衣不蔽体的穷人，也有锦衣闪亮的富人，有匆匆而过的忙碌着，也有无所事事的闲聊者，城市一如既往地按照着原有的秩序在运行着，但唯一令人似乎有些奇怪的是，琳雅很少能从这里的人们脸上看到笑容。真正的笑容。
生活的压力在哪里都是一样巨大的啊。
当逛到又一个市场中的时候，琳雅发现这里好多成年的或者未成年的女孩，一个个神情茫然地接受着有钱顾客们的挑选，似乎是一个人口市场，其中的一个满脸长着麻子中年女子见到琳雅一行衣着鲜亮，连忙迎了上来媚笑着道：“这位小姐，是想买两个女奴吗？都是调教好的，手脚勤快，做事麻利，保您满意！”
确实是个奴隶市场。琳雅的兴致一下子完全没有了，白了她一眼，转头就走。虽然她很同情这些女孩子们的处境，但她恐怕并没有能力去帮助她们。即使是在莱雅她都没办法帮助那些奴隶获得自由，何况是在这个她自身都难保的地方。她没有钱给她们赎身，也不可能去用武力推翻这个国家机器，更不可能去改变这早已固定下来的社会制度。
女奴市场原本还是很有秩序的，也不时地有一队手持着长枪的士兵巡逻走过，但不知为什么，人群突然有些慌乱起来，“驯养所的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在女奴市场里选来选去的顾客们瞬间便如鸟兽散去，那些摆在摊位上等待出售的女奴们更是吓得一个个浑身发抖，与先前的麻木与茫然显得有些截然不同，若不是有铁链锁住的话，恐怕这些女奴们都要惊慌逃散了。
另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市场，士兵抓住哭叫不止的女奴，把她们的脸抬起来给为首管事的人看过，然后就由管事来决定满不满意，不满意的人仍旧丢回摊位上，满意的人就会被解下链子，拴到马车上，然后丢下几块银币给摊位的老板，而那些被选中的女奴纷纷号淘大哭起来，结果立刻就惹来了士兵们的耳光。
看着这些可怜人的遭遇，琳雅也只能是无奈地摇头。数以百万个女孩子中才会有一个幸运地成为公主，而其她的，则都要面对各自残酷的命运，面对这悲哀而痛苦的世界。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而无奈啊！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维克托莱娅一直生活在海底，鱼人社会是没有奴隶这种阶级的，所以她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路上琳雅开始为维克托莱娅努力讲解起有关“奴隶”这种东西来，人类是如何自相残杀，通过战争或不公平地财富分配将自己的同类变成没有权利的私有财产，肆意地夺取他们的自由、奴隶他们的同类、甚至随便地剥夺他们的生命，维克托莱娅听得只能是摇头不止。
返回港口的途中。前面街道似乎有些堵塞了，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路边一家门楣高大的有钱人家门口，一群人正拉着一个面容皎好的少女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莫特家这是怎么了？”“没看见那是城主卫队的人嘛？听说雪莉小姐被城主大人给看上了，今天就要送进城堡里去了。”“哦！”先前发问的人连忙闭上了嘴巴。
听到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琳雅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又是怎么了？”除开在因斯马斯港不算，今天是维克托莱娅第一次来到人类的城市中，所以各种各样的奇怪问题难免层出不穷，不过琳雅还是会专心地为她解答地。
“这个叫雪莉的小姐，应该就是这个莫特家族家中的贵族小姐吧。不过这个城主看上她，人家有钱有势力有军队，所以不论莫特家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只能乖乖地把女儿嫁给城主了。”琳雅按照自己的思路分析道。
“女儿出嫁？你的意思是婚姻吗？这难道不应该是件高兴的大好事吗？可他们为什么一个个全都哭得这么伤心呢？”维克托莱娅疑惑地问道，她感觉自己完全懵了。
“呃……这个嘛，女儿出嫁的时候，女方的家人通常都会大哭一场……这种事情在我们人类来说是很正常的啦！女儿出嫁后，也许就会很难有机会与父母家人相见了，这个时候痛哭一场，可以表达女儿与父母的深厚亲情……嗯，大概就是这样吧。”琳雅想了想说道。
“如果想念父母的话，那她可以随时回家呀！她和她丈夫可能轮流在双方的父母家中居住嘛！”维克托莱娅继续追问道，大有不问清楚就誓不罢休的架式。然后，琳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虽然对鱼人的了解不多，对鱼人的社会形态了解很少，但有一点她是很肯定的，鱼人应该是一个母系氏族社会……统治女人国度的是女王美琪丝，还有高层官员、魔法师什么的大多是女性，所以在鱼人的世界里，她们是完全无法某些男权社会的特有现象的。
琳雅这下可真郁闷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维克托莱娅解释这越来越多的问题了。“这么说吧，你把这理解为人类的某种情感表达就可以了，有时候哭泣并不一定就是伤心的，就好比我有时候也会开心地流眼泪呢……还有愤怒地大笑……这都是有可能的。”
“呃……好吧……”维克托莱娅的脑袋还是晕晕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真的哭得好伤心，一点也不像开心的样子呀！”不得不承认，人类真的是好奇怪！
“唉……算了，我们绕道走吧……”琳雅无奈地拍了拍脑袋。
不过刚走两步，突然听到一个尖细地让人听着感觉好不舒服的声音从前方的马车里传了出来，“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您从何而来？”窗帘掀开，露出一个肤色惨白的脸，那面容柔和，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琳雅一时有些分辨不清“它”的性别来。
“欢迎两位美丽的小姐来到强大而富饶的布里斯波，请容许我为自己作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布里斯波的城主查坦*莱恩伯爵，受艾莉柯茜丝女王的委任，负责管理这座城市。这两位美丽的小姐，你们一定是第一定来到布里斯波和卡拉比姆吧？”那个生物用某种优雅的姿态走到琳雅两人的身前，用一种格勒西亚式的礼节向两人抚胸鞠躬行礼道。
这下琳雅终于可以确定他是一个雄性生物了，无论是从这样的礼节，还是这样一身紧身的长礼服来看，应该都是可以确定的。只是这春日里的阳光似乎并不灼人，但他已经早早地在头顶上用礼服和礼帽撑起了一只高高的头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