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殇之步步为仙-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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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同自己一样,活的太累,太累,在乎的,爱过的,全都变了质,走了样,孤独再也无法忍受。
“我为何不能杀他!当日他屠我猎神族满门!这个仇,早在一千年前我就想要报了!”冽凝歌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很难过,难过尘儿姐姐竟然站在淙殇一遍。
“你难道不知道淙殇另一个名字么?”阿寞起身,走到冽凝歌的面前,说出了让他难以忍受的故事:
“他的本名,叫冽凝殇,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梦魇一样的话语不住的在他耳边回响,冽凝歌只感觉摇摇欲坠。
“他确实是害了猎神族,那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曾将他们母子赶尽杀绝,他在织梦那个老妖怪那里苟且偷生了百年,后被我父神偶然相救才重归自由,这样的他,是不是也该恨你们?只因为猎神族,他就要遭受天火焚烧的命运,他只不过不想死,有什么错?可惜……他念情没有害你,只是将你封印,你却不念情非要将他逼于死地!”
“你胡说!他是九尾狐身,九条性命,怎可轻易没有!”冽凝歌急急辩驳。
“呵呵……”阿寞淡淡一笑,犹豫的望着淙殇:“是啊……九条命,一条拉开圣弓害了女娲,一条杀了创神,一条杀了冥神,还有司法天神和神隐,他父亲杀过他一次,我师父杀过他一次,还有……”阿寞猛的抬头,盯着冽凝歌仿佛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她心中苦涩,因为早在她恢复神力便将往昔的记忆还有淙殇的悲剧一一记起,还曾用神力试探过他的九尾之命才知道这么多淙殇从未开口的事情……然而……如今还有什么用?就算知道了,也换不回他的命,阿寞涩涩的开口:
“替你死了一次,你说,他还有几条命,可以让你害?”
冽凝歌顿时哑然……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何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将淙殇置于死地,原来不只因为他是九条命的妖怪,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猎神族拉开圣弓的神力,射神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父亲当年害他,原来就是怕天下大乱。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走上了扭转六界颠覆乾坤之路。
自己当初射杀宿寂感觉到的异样,原来是因为射神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他,只因是自己有了那么一点血缘的至亲,竟愿意为自己去浪费一命。
冽凝歌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绯红身影,这一刻,他突然感觉父亲甚至猎神族,都是这样的龌龊而卑鄙,他们以伤害一对孤苦母子为代价来维持着所谓的狗屁秩序。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阿寞又笑又哭几乎癫狂。
冽凝歌的心骤然一痛,在圣垣的时候,朱烈对他那份格外的关心他不是从未感觉到,然而如今,一切都如阿寞所说,覆水难收……
血红的眼眸最后望了一眼冽凝歌手中的圣弓还有他身旁的鱼雁陵,阿寞转身抱起淙殇的尸身向着万魔城走去。
烈风吹起她的长袍,墨丝凌乱的飞舞在空中分外的凄凉。
此时此刻她的瞳孔已经绝望如死灰。
“歌儿……好自为之。”
飘渺的声音就这样吹荡在风里,红衣男子落地刹那只看到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尘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好过一点?莫冷离皱着眉站在原地,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天塌地陷。
------题外话------
亲们,我知道虐了小凤凰你们已经对我极度不满了,甚至有个别亲选择了退收我哭……这一章更是顶着锅盖再发,你们信我,我只虐过程的,真的,甜的在后面!真的!
这里以防万一声明下,猎神族只有杀神才会死,所以歌儿杀了淙殇不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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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司庄司焱现神身
细长眉眼的男子穿着一身黄袍合眼倚在软榻上,在他的对面站着一袭黑衣的少女。
“初师兄……”阿寞开启唇角,轻轻咬出这个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名字。
轩辕初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定定的望着阿寞仔细端详起她的容颜,想要努力唤起自己的记忆。
“初师兄。你不记得尘儿了?”阿寞温婉一笑,轩辕初却是一愣。
“这里是皇陵,先皇轩辕初早已在几十年前便驾崩了,不知这位姑娘要找的到底是谁?”轩辕初好不慌张的答道。
“初师兄……”阿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愿认我?你从小修习仙法命数怎会如那些凡夫俗子,这皇陵之中埋的也不过是你的衣冠冢,锦染先生想必早已为你照看好一切了。”
“我已非五界众人,不愿过问世事。”他垂眸让人难以揣测心思。
“是么……”阿寞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开口:“今日尘儿来找师兄为的不过是自己的私事,与五界无干,更何况,女娲石,本就是家母的东西。”
轩辕初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他早已耳闻她在仙界魔界所作的种种,圣垣如今也是一片大乱,所以锦染先生才放心不下将他一人留在皇陵回去处理事宜。
只不过……他没想到她会来找上自己。
“尘儿师妹,韶光易逝,年华易老,你何苦纠结过往,还是向前看吧。”长袖之下素白的手正抓着滚烫的女娲石,轩辕初的内心有些许的纠结。
“初师兄放心,我并无毁它之意,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拨了石灵如今我也不会知晓自己究竟是谁,我并无歹念,只是许多事折磨我太久太久,我想来一个了断而已。”
“这……”轩辕初犹豫着说道,看着这刹那的犹豫阿寞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当微烫的石头放入少女娇嫩的手心之际,阿寞只感觉到一直巨大的解脱让她终于不再难以呼吸。
韶光易逝,年华易老,然而我却仍旧对过往念念不忘,难以迈步继续向前方。
那些离开我的,抛弃我的,爱护我的,憎恶我的,我都没有办法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忘记,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换一切重新来过一次。
泪珠跌到女娲石曾经是裂缝的地方,流淌到娇柔的手心里,阿寞闭上眼睛,露出一个近乎解脱的微笑。
“师祖爷爷,你可想念我了?”
月黑风高的夜里,阿寞怀揣着女娲石轻易的闪进了之前太白曾带自己来过的挂满八卦阵的屋子,用魔力摒弃掉一切结界之后阿寞开始依照着记忆去搜寻八卦图的讯息。
然而就在她将八卦图展开的刹那,一股抢进的风突然向她狂卷而来,紧接她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的压在墙上。
“尘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莫冷离紧锁着俊挺的眉毛,不解的看着她,锦染匆忙通知自己她从初儿手中拿走了女娲石,慌乱间他便想到了一直在太白的七星八阵图。
修补好女娲石后他曾试图以此为开图之引,然而没有丝毫的效果,可是如今,她拿了女娲石再来寻七星八阵图,难道是为了将这些神器一并毁灭?
“师父……”阿寞喃喃自语,眼神瞬间苍老了十年,太累了,她爱过,恨过,如今太累了。
“尘儿,你不要一心只藏着怨恨,不要再做傻事,我带你走,可好?”莫冷离苦口婆心的说道。
“傻事?什么算是傻事?”阿寞突然笑了但是却满目悲戚。
“师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神器不能毁,会天下大乱的。”莫冷离垂眸有些无力的说道。
“天下大乱,呵呵,天下大乱,师父,那你有没有想过,尘儿的世界,早就塌了,再没有天,没有地,我珍惜的,视为生命的朋友,亲人,全部离我而去,师父……你只想着天下,你想没想过我?”阿寞笑着笑着泪流满面。“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这一切,我也会难过?”她拿着七星八阵图的手在不断的颤抖,莫冷离的心猛的一紧。
紧接着,一个清冽的怀抱将她死死的抱住。
冰凉的下颚靠在她的额角,莫冷离心疼的说:“尘儿……对不起……是师父的错……可是……你还有我。”
阿寞的身子瞬间一震。
她惊讶的抬头甚至来不及擦干眼中的泪花:“师父……你说什么?”
“你还有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没有护好你,没有照顾好小九,也没有保护好瓴儿,是我错,尘儿,事到如今,你能原谅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阿寞梦呓一般的说着,却笑得更加凄凉。
她推开他的怀抱,哽咽的开口:“师父,太晚了……太晚了……他们为我付出一切,事到如今,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说完她抬起手,里面赫然放着滚烫的女娲石。
“师父,我并非要毁了神器,只是尘儿不信命,尘儿不服老天如此不公,我要将他们找回来,尽我所能!”
语毕,她掏出怀中的匕首在莫冷离惊骇的目光中飞快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肌肤一滴一滴的滑落,滴在七星八阵图混沌的图画上。
“尘儿!”望着眼前从画中陡然升腾出的黑色旋涡,莫冷离惊慌的叫着,情急中,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师父!你这是何必。”阿寞望着跟她一同卷入漩涡中的白影无奈的叹道。
“我们一起!”莫冷离将手使劲一收顺利的将阿寞揽在怀中,二人一同随着旋涡急速的飞转而下。
熟悉的怀抱,还有熟悉的清冽气息,阿寞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合眼靠在他的胸膛上。
好,无论地狱天堂,我们相偎相依。
手中的女娲石温度陡然下降,在黑色的漩涡中瞬间化作一条清凉的水脉,紧接着卷着他们二人向着画中重重云海掩藏的高山飞去。
莫冷离将怀中的人抱紧,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里他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在此学艺成长执掌门派,陌生,是因为没有了重重楼宇,这里是上古时期圣垣初建的摸样。
下一秒,他的血脉兴奋的喷张,因为在陆离殿的门口,那抹身影如此的熟悉,就连他的笑容也常常出现在梦里。
他的师父。
水脉护着他们安全的降落,阿寞从莫冷离的怀中跳了出来,兴奋的望着眼前之人。
“师祖爷爷!”
“你们认识?”莫冷离惊诧。
寺袁含笑点了点头,转向阿寞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还真的回来了,不过……怎么自己造成这副狼狈的摸样。”
阿寞讪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发丝,乌黑如墨,她知道,她额头上的堕仙魔印还有血红色的瞳仁就是寺袁此番话的根源。
“徒儿没出息,修不成仙,便成了魔。”她没心没肺的说着,偷偷瞄了几眼莫冷离,没想到冰山师父的脸色更难看了。
“师父……是徒弟的错。”莫冷离懊恼的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寺袁的眼睛。
寺袁感慨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这别扭的二人,仿佛从这诡异的气氛中领悟到了什么,蓦然开口:
“七殇,不知你的六师姐,如今如何?”
莫冷离的心猛地一紧,半晌,终于有些不忍的答道:“她和魔界勾结引开徒儿去盗七星八阵图,后被徒儿发现,于是……徒儿将她所在先祖祠堂,除非……圣垣山崩,祠堂毁败,不得见天日。”说到最后莫冷离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寺袁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意料之中。
“师父……不惊讶?”莫冷离有些讶然。
“呵呵……”凄凉的一笑,寺袁幽幽开口:“当日我圆寂便曾想过她是否会有今日,只不过我在世时舍不得也狠不下心真的将她囚禁,没想到我死后她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我不信天定!”阿寞尖锐的声音陡然打断他们二人的谈话。
只见她的手一挥,水脉瞬间在她手心积聚最后化成女娲石的摸样。
“师父,师祖,我从不信什么天定,就算是有,我也要改了它!”她冷哼一声,然后大步向着圣垣殿内走去。
“寞儿……你这是……”寺袁不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只发现莫冷离的脸色无比苍白。
“师父,我任何决定,都希望你能肯定。”走到一半,阿寞瞬间转身,有些担忧的望着莫冷离,依淙殇之言,若是圣典被开启……那她,很有可能就被新生神力所破坏灰飞烟灭了。
而当初自己为了救师父,同他气息相通血脉相连,若是自己身死,那师父也定然不能独存。
这时候,阿寞突然觉得自己是无比的自私,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就算他不爱他,生不能在一起,也要死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她便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莫冷离的目光。
然而紧接着一个冰凉的唇覆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