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佛-第1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秦的治安还算比较清明。
像伊河白宽之事,县府和州府同样多次派出高手前来平定。
只是此獠道行高深,又借地利,难以对付。
此次,慧觉来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也是算是州府指派,前来解决此事。
若是放在前朝,天下分封,诸侯国各自为政,各种各样的妖孽、魔头简直层出不穷,大地上,可比现在混乱多了。
各个诸侯国的边界,这种你不管,我也不管的灰色地带,往往啸聚、躲藏着不少的狂徒和妖孽。
更加别说,有的小诸侯国,一旦遇到道行高深的大妖作乱,根本都没有办法对付。
甚至整个国家都被妖孽暗中掌控,都不是没有的事情。
前周朝之所以覆灭,这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同样的,妖孽祸乱天下,自然民心惶惶,国运自然便一日日衰落,直到灭亡。
这个问题,周王室自然也知道。
只是可惜,周朝分封天下,诸侯并立,周天子自身都难保。
哪里还能管天下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而言。
前周朝中期,周王室差不多就已经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
之后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看着国家一日日的沦落,自身朝不保夕。
相比于周王朝。
大秦正是吸取了周亡的教训,因此并未采取分封天下的制度,取而代之的,是以百州治理天下。
州牧虽然可以承袭,由子代父。
但州牧年年都得进京述职,而且承继之人,也得进京考核。
得到皇帝陛下的认可,认为你的才学、品性、德行足够,才能够继任。
除此之外,朝廷还有巡史监察天下。
一旦发觉州牧失职,查证之后,立时便会撤职查办。
一路过来,走到最深处。
慧觉也是看的出来,这个内牢之中,关押最久的囚犯,怕不是至少都被囚禁在此上百年了。
上百年的时间都被囚禁在此地。
整个都被铁锁和禁制禁锢,一动不能动,然后在时间的侵蚀之下,以至于渐渐的,意志都开始溃散。
这样的日子,也是有够惨的。
但这也是他们自己作孽。
怨不得别人。
内牢之中的气息闭塞,空气里面都散发着一种腐朽、腥臭的味道。
宛若放置太久,慢慢陈腐的烂肉的气味。
让人忍不住有些作呕。
但很奇怪的,到了牢房的深处。
渐渐的,这种味道反而没有了。
不仅如此,到了最深处。
这儿虽然依旧有些压抑,空气之中,却散发着一丝丝清幽黯然的宛若兰花的香味。
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
之前的一间间牢房腥臭、脏乱不堪。
但到了这个内牢的深处,借着灯火的光芒,慧觉可以看见,牢房里面非常的干净。
地上什么杂物都没有。
只是墙壁上,摇曳的灯火映照。
有一道凄冷柔弱的身影坐在地上。
她纤细白净的双掌合十,闭着眼睛。
粗陋的布衫遮不住她雪白莹润的肌肤,柔顺的黑色长发洒落,长长的,一直垂落在地上。
清冷出尘的美丽容颜上,似乎蕴藏着无法言说的孤寂和悲伤。
太美了。
美的好像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比慧觉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漂亮。
即便是雪月仙、傅清筱,比她都稍逊一筹。
而且莫名的,她给人一种我见犹怜,心中忍不住有些悲怜的感觉。
“她?!”
“不对,是他!”
慧觉目光之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
面前这最后的一间牢房里面,这个只怕相貌比谪仙还漂亮出尘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他是翟瑛?!”
慧觉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正是。”
荀县令点点头。
他看着慧觉惊讶的神情,似乎早有预料,并不吃惊。
随后他苦笑了一下,
“其实还有过这样一个说法。”
“翟瑛的母亲,怀他的时候,梦见皎月入怀。”
“后来高人算命,料定这是月仙入凡,她日后必将生下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
“然而翟瑛出世之后,却是男儿身。”
“虽然是男儿身,翟瑛生得却比所有的女人都要漂亮,而且他生就体香,十丈之外,别人就能够闻到。”
说到这儿,荀县令微微一顿,原本的神情稍稍有些严肃了,
“原本命格天定。”
“而翟瑛之所以会生而为男儿,传说其实是因为,他的父亲,不想翟家断了香火,就请了玄门的高人,替他篡改了命格,让他化作了男儿身。”
这么说着,荀县令也是有些叹息。
“这!!”
听到荀县令的话语,慧觉也是有些无语且无奈了。
虽然说大秦废除了男尊女卑的思想。
认为,女子同样不输男儿。
同样应该拥有读书、从军、做官的权利。
但男上女下,男子继承香火,女子一旦出嫁,就只是泼出去的水,这种想法,还是在民间根深蒂固。
所以民间想要生儿子的想法,比不奇怪。
所谓有需求,自然就有供应。
有些官宦权贵,富商巨贾,想要确保生儿子。
自然就有一些旁门左道的江湖术士帮助他们篡改命格,以此获得巨额的报酬。
想到这儿,慧觉忍不住再次看向翟瑛。
他的命运,也算是悲惨了。
都说红颜多薄命。
翟瑛虽然被篡改命格,从原本的女儿身,生而为男儿身,却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凄凉悲惨的命数。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父亲,行逆天之事,篡改翟瑛命格。
所以才会招来天道报复,冥冥之中,命数反噬,以至于翟家满门横死吧。
“阿弥陀佛。”
慧觉叹了一声气。
却是双掌合十,朝着牢房地上坐着的翟瑛念了一声佛号。
而慧觉的话语落下,原本坐在地上,闭着双眼的翟瑛,竟然真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双眸非常的清澈,只是清澈的眸子里面,蕴藏着化解不开的悲伤。
“阿弥陀佛。”
翟瑛同样朝着慧觉念道。
他的声音,同样是轻柔而清冷的女子的声音。66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年秘密()
“荀大人,各位大人。”
话语落下,翟瑛又朝着荀县令五人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宛若天山上的冰泉,清冷却不出世,渗透进人的心里面。
很难让人想象,她竟然是男人。
“翟瑛。”
荀县令朝着牢房里面的翟瑛微微颔首。
而荀县令身后的王刑书四人同样朝着翟瑛点头示意。
这个时候,慧觉看了看王刑书他们。
从他们的样子来看,似乎和翟瑛熟识,至少他们不是一次两次,来到这儿了。
显然,为了伊河白宽的案子,他们也没有少来寻找翟瑛,希望从她这儿挖到什么线索,知道白宽的秘密。
但可惜的是,翟瑛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翟瑛,这位慧觉小师父是州府派来的。”
“为的就是白宽的事情。”
“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知道你心中自责内疚,就有了避开尘世,遁入空门的想法。”
“但一切事情,错不在你,而在白宽。”
“今日,你将当年的事情,告诉这位慧觉小师父可好?”
荀县令朝着翟瑛说道。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叹息和些些的期许。
然而翟瑛只是摇了摇头,她看向慧觉,目光之中平静而又悲伤,
“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他们都是我杀的。”
“不怪白宽。”
“害他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他。”
她的话语,非常的认真,轻柔的声音里面,带着异样的自责、内疚以及执着。
她这样说着,清澈的眼眸深处,似乎又有些无神。
这一句话,她说了无数遍了。
“那白宽的秘密呢?”
荀县令有些失望。
但他依旧带着最后的希望,追问道。
一边问着他却是看向慧觉。
那样子,似乎是在和慧觉示意。
但这一次,翟瑛别说说出秘密了,连回答都没有了。
只是缄默不言。
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掌合十,神情柔弱而虔诚。
她平静清冷的眼眸里面,蕴藏着痛苦和悲伤。
看着她的样子,直让人有些无可奈何,却又不忍呵斥审问于她。
“翟瑛!”
“都十年了!”
“这十年里面,白宽躲在伊河里面,肆意为恶,多少人因他而死?!”
“你如果真的自责的话,就把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有白宽的秘密,说出来吧!”
慧觉的身后,柴捕头似乎有些动怒了!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前来询问翟瑛。
可惜,翟瑛从来没有回答过。
十年的时间。
原本风平浪静的原县,就是因为白宽的事情,从而笼罩着一层化解不开的阴霾。
这些年来,他看着白宽这个穷凶极恶的厉鬼逍遥法外,看着不时有无辜的人命丧伊河,简直让他的灵魂都在忍受着煎熬。
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梦见,死了孩子的母亲、失去了父母的幼童朝着他悲伤的哭泣。
作为捕头,本该执行正义,守护原县的他,却无能为力。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力量。
甚至他想过,能不能够修炼什么邪术,和白宽同归于尽!
面对柴捕头的怒斥,翟瑛没有回答。
她只是一言不发。
在她眼眸之中,更加的悲伤了。
泪水滚落出来,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让她看上去无比的凄美。
伴随着泪水过滚落,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着翟瑛的样子,荀县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朝着慧觉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显然就是他实在没有办法让翟瑛开口。
而柴捕头看着翟瑛的样子,他攥紧自己的拳头,气的浑身颤抖。
却也无头奈何。
“翟瑛!”
柴捕头恨声说道。
但这个时候,宋典史摇了摇头,
“够了。”
他制止了柴捕头。
随后年轻的宋典史却是自己看向翟瑛,开口说道,
“翟瑛。”
“有什么事情,你最好早点说出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愧疚于白宽,你还是赶紧让他回头吧。”
“白宽之事,已经让州府一而再,再而三。”
“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然而翟瑛依旧一言不发。
只是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合十落泪。
“阿弥陀佛。”
看着翟瑛的样子,慧觉念了一声佛号。
随后,他同样盘腿坐在地上。
佛门,一共有一百八十多种坐姿。
诸多佛陀、菩萨、罗汉、金刚,坐姿也大多不同。
事实上,佛门打坐,并无严格的坐姿要求。
慧觉记得,他小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的师傅这个问题。
结果自己的师傅广法和尚只是笑了笑,这样回答道,
“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坐。”
“心宗修心,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慧觉思忖之后,自然便是盘腿而坐。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他看来,果然还是这么坐着最舒服。
不提这些。
坐在地上,慧觉双掌合十,佛眸微合,只是喃喃念道。
“南无萨怛嗒,苏嘎哆耶……”
伴随着他念动经文,冉冉的佛光从他的身上升起。
佛光绽放。
这一次,却是围绕着慧觉,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佛轮。
神圣而慈悲的气息,充塞内牢之中。
这是楞严咒。
佛门最古老的佛咒之一。
能够度化执念、消解执妄,让人清明本心。
传说佛祖的弟子阿难,被摩登伽女所迷惑,深陷情劫执业,以至于无法回头。
他爱此女,爱的甚至愿意放下自己一切修为,一切正果,只愿和她相守。
甚至他对佛祖说,他愿意放下一切修行,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为换她从桥上走过。
他情执之深,已经到了根本无法回头,亦不愿回头的地步。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