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予清欢-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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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妹妹呀看再多书不用在实处,也是白看。就像是没有几斤几两,还非要去自取其辱。”叶泽韵眉梢轻挑,不知道是在看淑妃,还是在看许清欢。
阮瑶家里是卖字画的,途中也听说,她的字画是店里最受欢迎的。想来她作的画,定是极好。许清欢何尝听不出两人话中的意思,只是
“清欢想画什么呀?”云容裳凑到许清欢身侧,将下巴微微搁在许清欢的肩头,盯着几案上的宣纸轻声地问。
许清欢微微侧回了头,见云容裳望着房梁,似乎也在帮她思考。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莞尔一笑:“你觉得画梦好不好?”
“梦?”云容裳满脸疑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明:“清欢说的梦,是睡觉做的那个梦吗?”
“对。就是那个梦。”说着,许清欢重新纸笔,在砚台上醮了醮墨汁,笔落墨香起。
不同于阮瑶画中的五彩斑斓,几案上,墨色渲染,黑白分明。少了几分小家子气,多了几分潇洒飘逸。
“嘿!当日江流阁之上,北小姐还推脱画艺不精,如今一看,那句谦逊说的却是我们了罢?”自从云容裳走到许清欢身侧,小脸的神情风云突变,叶泽华忍不住上前来。这一看,却是让他震惊不已:“倘若那日北小姐作画,那江流阁榜首定非君莫属了。”
只见,许清欢的画作之上,一女子娉婷袅娜跃然纸上。倾城容颜,五官精致,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宽袖滑落,露出皓腕,纤纤素指执槐花一串,放在鼻尖,状似轻嗅。明眸半垂,眉梢轻挑,妩媚风情。
“美是美,可还不曾见谁,画自己的。”叶泽韵也上前来,侧着身子,轻扬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意有所指呢。”
那画中之人,与许清欢是七分相似,比许清欢多一分韵味儿,多一分妩媚,还多了几分哀愁。
南瑾瑥远远地看了一眼画中人,暗自摇头,不像,不是。
许清欢不说话,又扯出一张宣纸,重新铺上,醮着墨,凝神下笔。
不一会儿,又是一幅人物图,只不过,这次是背影,不仅是女子,还多了一名男子。
一颗老槐树下,一男一女,女子红衣婀娜,男子玄衣魁梧。槐花开得很美,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远处山好,近处池中荷花放。
只是这娴美的画面,却为那槐树下的一个墓冢所破坏,平添了几分肃穆。
“这不知北小姐画着青冢是何意?”叶泽华不好说这墓冢破坏了画卷的美感,只好委婉地状似不明询问。
许清欢仍旧没有说话,抬头盯着云战出神了好一会儿,将唇瓣抿得发白。
南瑾瑥仍旧远远地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大步上前,眉心紧锁伫立在几案前。他看了看许清欢,又再看了看云战,一抹怪异的神情浮现眼底。
特别是他看着许清欢盯着云战发神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是强烈。
“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青冢空墓只余恨。”许清欢看着云战,唇瓣轻启。明明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在场人却都听得很清楚,仿佛一阵寒风过,每个人都觉得心底发凉。
一时间大堂寂静无声。
见云战没有反应,许清欢又默默地铺了一张宣纸,这一次,她走到之前阮瑶和南峣暄的几案前,端走了她的颜染。换了一支笔,醮着朱色,在宣纸上一勾勒,血赤晕染开来。
接着又拿一支笔在黛绿色上醮了醮,看似在纸上随意一拉,一提,即收。
一株红莲恰似在风中摇曳,微微弯曲,弱柳扶风;那血色魅惑,千种风青,万般妖娆。
映在云战眼里,瞳孔一缩,腰间握住佩剑的手都情不自禁紧了紧。
许清欢拿起画卷,吹干墨迹,将三幅画全都卷起,抱在怀里。然后绕过几案,走到云战跟前,缓缓将手中的画卷送上前,她仰着头,视线落在云战侧脸的长疤上:“望君珍重。”
云战仿佛还沉浸在那画卷中的震惊里,本能地伸出手,接过,讷讷点头。
见状,许清欢勾唇莞尔。不再言语,提着裙摆,转身上了楼。
在路过南峣暄的时候,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一眼他淡漠的侧颜,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76 我想跟你说说话()
南瑾瑜先前买的零嘴,许清欢只是应付地吃了一小点儿,其余全都拿回来了。om
进客栈时,让北如歌替她拿回房,没想到她还真拿到她房里了。
“清影,你把这些送到如歌房里。”许清欢将东西全都装到了一起,递给舞清影,叮嘱到:“小心别被人撞见。”
舞清影拿着东西跃出窗户,踩着瓦片敲开北如歌的房门。看见来人是舞清影,北如歌还怔了怔,愣了许久才让开说:“请进。”
舞清影是许清欢的婢女,却与香蜜跟她完全不一样。一般舞清影的话,许清欢都是像个孩子一样听从的。特别是舞清影对许清欢的在乎,可以说比她更甚。她知道,舞清影对她的冷眼与敌意,多数也是因为许清欢因她而遭罪。
“小姐给你的。”舞清影将东西递给北如歌,见她怔愣,就搁在了窗户,转身就走了。
北如歌关上窗户,拿着东西到桌前坐下,打开一看,指尖都颤抖了。
她缓缓拿起一个栗子酥放在唇边咬了一小口,舌尖弥漫喜欢的味道,北如歌满足地笑了。另一只手拿起那个糖人,细细地端详,一边看一边回忆。
“南瑾瑜,你能不能不要念书了?陪我去御膳房吃栗子酥吧可好吃了。”
“不行,今晚父皇要到母后这里来,届时若是问我功课答错会挨骂的。”
“可是,每月就今天才会有栗子酥。你可以每天念书呀!”
“你”
“好不好嘛?大不了我回家让爷爷在皇帝叔叔面前多夸夸你,你就陪我去吧!”
“好!好!好!行了吧?不过,你别让先生跟父皇说那些话。om”
“为什么?”
“先生若是觉得我好,自然会与父皇言。”
“恩好吧对了,禹伍南街有一家做糖人的,又好看又好吃。”听声音,那是兴奋极了。
“你是不是又花光了先生给你的月例?”
“嘻嘻被你知道了。”
“唉”一阵无奈叹息,“喏,这是母后给我的月例,拿去买糖人吧。”
“我不要。”语气坚决。
“不想吃糖人了?”
“想。”干脆肯定,“可是,我更想跟你一起吃。”
“恩那明日上完先生的课我带你去吃,好吧?”
“好啊!我就知道南瑾瑜最好了!”
一口栗子酥,一口糖人,北如歌吃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笑着笑着,就哭了。
“南瑾瑜,爷爷说的男子及冠,女子及笄是什么意思?”
“就是成年了。”
“成年跟没有成年有什么区别么?”
“成年了就可以入朝为官。”
“可是,你不在朝内为官也知朝中事呀。”
“额那成年了男子就可以娶妻,女子就可以嫁人了。”
“娶妻嫁人?”语气疑惑,“那你会像皇帝叔叔一样咯?”
“什么意思?”
“娶好多个呀!”
“那不叫娶。娶是用于正妻,就是唯一的。其他的,叫做纳。在宫里叫纳妃,在寻常人家,叫纳妾。”
“可我家为什么没有?那南瑾瑜你也要纳妃?”
“额”
“咦我不跟你玩儿了。听娘亲说,不能终一的人都不是好男人。”
“我我我哪里不是好男人了?我又没有说我要纳妃!”
“那你刚才还不说话呢!肯定在想着娶妻纳妃!“
“没有!我我不纳妃,就娶妻,只娶你,好不啦?”
“不好,冬青姑姑说了,男的都是那种女人一说话,就跟着人家走了的人!”
“不不不!以后我只跟如歌说话,不跟别的女人说话,这样你可以放心嫁给我了吧?”
“恩,那好吧。我就勉强答应嫁给你吧。”
南瑾瑜,我好想你,想跟你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北如歌一手拿着栗子酥,一手拿着糖人,趴在桌上无声地抽泣着,泪水在衣袖上绘出晕出点点水花。
客栈另一个房间,与北如歌的房间只有一个厢房之隔,云战将三幅画摆在桌上,抱胸站在前面,静静地凝望。
视线停留在女子鼻尖的槐花,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老槐树下,落在他掌心的槐花。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掌,在空气中轻轻握了握手,仿佛掌心一片柔夷。
那画中的红衣玄色,云战久久地凝视,目光沉沉。画中安宁,一墓凄凉,他伸出手,情不自禁,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墓冢,感觉一阵凉意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他胸口,心口突地一抽,仿佛有什么东西空落。
收回手,云战双手撑在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将堵在心口的郁结全都吐出去,却发现,却是更加沉重。最后他将视线落在那幅血莲图上,越看,心口越是拧着泛疼,久久地,就是他自己也惊讶,自己的齿间蹦出两个字:“阿黛”
饶是云战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望着那画,满脸震惊。身经百战,此时却是额头冒着冷汗。
丑时。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殿下被抓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接着数间厢房先后亮起了烛火,随着房门悉数拉开。只见一个南瑾瑷的婢女薰儿手指一张纸条,战战兢兢地跪在南瑾瑜跟前。
南瑾瑜一张脸迅速地黑了下来,扔下纸条直接从楼上跃下,冲出了客栈。
云战和北如歌同时也是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许清欢见北如歌跟了过去,犹豫了一会儿,捡起那张纸条,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随即,南峣暄、南瑾瑥也跟了过去。
经由上次落崖事件,萧锦也是放心不下许清欢,让护卫带着她也跟了过去。
本来就担心许清欢的云容裳,一见萧锦也过去了,又加上以她的急性子,如何也无法坐在客栈等的,也拉着云恒要一起过去,顺带还捎上了一个同样无法在客栈等消息的叶泽华。
北如深相对比较冷静,也心知自己就是去也是拖累,便没有出门。只是走上前,准备捡起那张纸条,却被一只手抢了先:“之彦兄。”
方青霖抬头,看了看北如深,将纸条递给了他。
“城西乱葬岗?”北如深轻声念出来,脸色一半疑惑,一半凝重。
疑惑是,这绑谁不好,为什么只绑南瑾瑷,还特地留信?
凝重是,乱葬岗,如果被绑去那里,多数是不会让人活着回来的。而且,今日可是七月半,虽是传闻,可鬼节七月半,鬼门会大开。
77 一花一叶一世界()
七月半的郊外寂静无声,仿佛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om特别是在中元节这日的午夜,显得格外的诡异。
当南瑾瑜众人到达乱葬岗的时候,四周响起了类似狼嚎的鬼叫,极是凄厉,让闻着忍不住心尖一颤。
“休要装神弄鬼!”南瑾瑜大喝一声,周遭的叫唤竟戛然而止。
云战和北如歌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手捏紧剑柄,将南瑾瑜圈在属于自己的保护范围。
“喀嗒”一声脆响,三人皆是低头一看,只见脚下的白骨碎裂,三人对视一眼,抬脚继续前行。
“小心!”不远处许清欢担忧的声音响起,三人应声回头,一个白色的物体朝南瑾瑜攻来,云战迅速拔剑,又听见一声脆响,将攻击挡了回去。
许清欢脚下一用力,飞身上前,先是打量了一下北如歌,确定无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接连,南峣暄、南瑾瑥、萧锦、云容裳和叶泽华等人也赶到了。
众人聚集到一块儿,这仿佛成为了一个信号。
脚下的人骨、石块儿悉数浮了起来,飘在空中,慢慢地,聚集在一起,与人一般高度。高高的骷髅头,眼部地方是两个森冷的空洞,十分恕S氪送保邮髁掷锓稍径鍪ッ褪蓿纬梢桓霭Γ谌巳υ谄渲小
相似的,不管是骷髅,还是猛兽,身上都缠绕着黑气。
众人望着眼前的异象,皆是一脸凝重,震惊不已,多数人勉强按耐住内心的恐惧,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紧了又紧。om
外圈是猛兽,内圈是人骨和石头拼成的怪物,没有找到南瑾瑷,反而面临险境。
里外对峙,此时似乎时间静止了,不管哪一方都没有要先动的意思。
正当双方对峙不下,遥遥传来一声哭腔,“哥哥救我!”
南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