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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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腔的怒火,全都化作怨恨,实打实地往林芳语身上剜了一圈。
“语儿,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林夫人是真的担心女儿的婚事,有皇上保媒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但这玉坠她记得当时皇上赐下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不是真的,女儿不过是唬弄过去。”她是在打赌,难道甄氏还敢带着她去跟皇上当面对质不成?开什么玩笑,甄氏连诰命都没有封的,有什么资格进宫,更不可能面见圣上,所以,这是一场只会赢不会输的赌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年少轻狂()
第一百三十五章年少轻狂
三月三,蛇出山。草木飞长的时节,冬眠的动物也逐渐从沉寂中复苏过来,偌大的汴都城忽然变得死气沉沉,皇宫里一片哀嚎。许皇后终于没能捱过病痛的折磨,撇下高贵的皇后位置,撒手人寰。
天子在罢朝三日之后,重新早朝,许皇后的故去,不过是在朝夕之间,许家因为女儿死去,痛失接近皇上的最佳时机,然而那些伺机而动的朝臣就坐不住了,早在许皇后病重时他们便做好了准备,只等皇后位置空缺出来,便可进言。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那些巴望着女儿一飞冲天的人家,如何还等得?
刚过了一个月,便有人按捺不住了,以绵延皇嗣为理由,直言皇上应广纳后宫,增添皇储。
勤政殿里,天子尹绍瑞将奏折放在桌案上,埋头,对近臣道:“你们怎么看?”
这两位近臣,正是他的左膀右臂,任澈和白逍逸。
白逍逸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他走到皇上跟前,侃道:“微臣以为,许尚书所言极是,皇上还是应该纳妃,为皇家绵延子嗣才是。”
尹绍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任澈:“澈,你也这样认为?”
“臣以为不妥。”
尹绍瑞神色微动:“说说看。”
白逍逸哀嚎:“澈,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太伤我的心了。”
任澈眉毛钢硬平入鬓、如深夜一般漆黑的眼睛闪着灼灼星辉,调转视线看着白逍遥的时候则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寻花问柳,不是陛下的风格。”
“咳咳”纵然是九五之尊,听了这拐着弯骂人的话也没能忍住,白逍遥十分受伤:“澈,人家对你是真心的,你怎可这样对我?”
任澈厌恶地看了眼装腔作势的人,郑重地对尹绍瑞道:“皇后薨逝,后位悬空,势必会挑出重臣的野心。”就如之前的康平伯府,一个堂舅舅堂舅母都能动了那样的心思,要不是事发突然,断了他们的念想,皇上也斥责了康平伯府,还不知有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窜出来。这是三年之前,没有皇后的时候,如今,难道要让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么?
“可后位悬空,国本不稳。”白逍遥好心地“提醒”道,立刻遭来任澈的一记鄙视:“你莫要忘记三年前差点死在那里。”
白逍遥一时语塞。三年前他奉命追查贪污一案,查到金阳就断了线索,后来经过不懈努力,当然还有林家小姐的帮忙,总算查到了个大概,揪出了幕后黑手来。天子大怒,本想狠狠处置,无奈牵连太大,远不止他想象那般简单。除了微不足道的宫家,还有权倾朝野的宁家,和康平伯府势均力敌的宋家,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朝廷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尹绍瑞只得息事宁人,将此事压制了,挑了其他的由头将这几家的当家人都呵斥了一顿,才算作罢。
但白逍遥不这样以为,在尹绍瑞没有发号施令之前,他以朽木噬骨为由,暗中抽调人马,预备一举拿下,幸亏任澈了解脾性,及时阻止,才没有把事态恶化。但白逍遥此举,无疑将这几大家族得罪了干净,他自己也知道,可年少轻狂,认为不能把他怎么样,谁料这几大家中,也有那不靠谱的,爱记仇的,就在金阳,引白逍遥入局,收买杀手,将他伤了个七成。狂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永晟侯府白大少,硬是足足在金阳的床榻上待了三个月,回到汴都又休养生息了好一阵,才恢复到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也是为何几次三番林芳语邀请相见,都没有得到白逍遥回应的原因。他堂堂永晟侯府的少爷,岂能在最落魄的时候被人瞧见?
任澈此举,无疑**裸的揭开了他的伤疤,也只有这个情同手足的同僚敢这样做,换了任何人,白逍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而他淡定的表现方式是,揪着那并不存在的胡子,少年老成地说道:“此生有汝相帮,吾虽死犹荣!”
得到任澈抬脚就是一踹,白逍遥躲得极快,一眨眼就跳到了尹绍瑞的身后,还疾呼道:“皇上,你的臣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你也不管管。”
尹绍瑞才没有闲功夫陪他们闹,只道:“你若是死在澈的手上,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
白逍遥那个哀怨啊,像是深宫里住了七八十年的怨妇,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尹绍瑞,道:“皇上还健在,微臣怎么能先走一步呢。”
尹绍瑞板起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白逍遥眨巴眨巴眼,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能得皇上金口玉言,微臣死而无憾!”
“好了,说正事吧。”任澈见不得白逍遥娘娘腔的样子,一件大事在他面前云淡风轻的,一点不像是为皇上分忧。
“朕知道你有办法。”尹绍瑞紧盯着白逍遥的面孔,郑重地说道。他用的是“朕”而不是“我”,白逍遥就知道是命令了,于是也正了颜色,道:“微臣以为,可以分几步实行。”
“其一,拖住那些大臣,让他们以为皇上动了心。另一方面,皇上也可到太后那去透透风,如此,大臣们才会相信。”
“其二,皇上必须在众多的秀女中选出几人,给他们的家族加官进爵。”
“其三,秘密召集边陲将领,以备不时之需。”
“其四,制造一个声色犬马的氛围,混淆视听。”
任澈眉锋微微皱起:“前面几点尚且容易,只是这第四,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要他装出一个昏君的样子,怕是不易吧。而且,平白无故的,就变了样子,说出来也师出无名啊。
白逍遥俊眉一挑:“澈,不止皇上,连我们也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做一次罪人吧!”
任澈看着那张俊美至极的脸,鄙视道:“对于你白大少来说,左拥右抱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听说那位郡主,都把你堵到家门口了,以她的家世年纪,做永晟侯府的少夫人,也是美事一桩,皇上您要不要成人之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情冷暖()
第一百三十六章人情冷暖
白逍遥几乎是一路逃出皇宫的,就连皇上身边的周公公叫他他也心不在焉的敷衍着,若不是他逃得快,只怕这时候婚事已经被定下来了,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黏黏糊糊的郡主,每次见到她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但这并不是白逍遥生气的,他真正郁闷的是居然在节骨眼上被好友摆了一道,得,自认倒霉吧,谁让人家高风亮节,谁让人家清清白白,到头来被洗涮的总是他。
澈,这玩笑开大了。
白逍遥回头看着皇宫的方向,他的好友任澈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每日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一点在勤政殿皇上的身边,一点在任府,不过自从三年前查出任学士贪污渎职被发配边疆之后,任府就成了一座空架子,冷冷清清的。白逍遥在此事上觉得愧对任澈,可是他又不能不秉公办理,最后还是任澈自己请罪。所以这些年来,白逍遥一直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姑娘,让冷清的任府能够重新热闹起来。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冒出林芳语那张脸来,白逍遥晃了一晃,这样尖利的女子,澈应该能招架得住吧!他白逍遥没有别的缺点,就是爱记仇。他还记得那个碧绿通透的玉坠子,皇上不假思索就给了林大小姐的坠子,白逍遥虽然为人潇洒,也不乏心思细腻,渐渐地看出门道,皇上对她,貌似也有非同寻常的意思。如果他提议将她指婚给澈,皇上会是何种反应?
他一想到此,就浑身痒痒,恨不能立刻返回皇宫进言,然而他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
许皇后的死就像她生前一样,平平淡淡的,没有惊起多少波澜。如果她知道当她离开皇后之位,无数女子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甚至还有感谢她英年早逝的,不知她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皇上悲伤了几日,终于在朝臣们极力的劝说下,打算再度选秀,恰逢三年一次的选秀到来,真正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一日林芳语收到了许家的请帖,说是请帖,其实也算的是答谢宴。毕竟许家出了个皇后,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也足够风光一阵的了。许皇后由于没有子嗣,又是继后,加上太后极力反对,她的棺木竟然不能葬在皇陵。许家虽然有个尚书,可早已退位,如今皇后一死,许家变相就倒了,树倒猢狲散,若不是许尚书强撑着办完女儿的丧事,恐怕许皇后的尸身要在宫外放置好一阵子。许家,因女儿富贵,因女儿没落,短短三年,直到此时此刻,才算尝尽人情冷暖。
堂堂皇后,死后棺木不能入葬皇陵,也算是奇耻大辱了,只是许家不及当年,哪有意见反驳?众人都叹君王薄情,可谁又知道,那最难相处的,其实是婆媳,何况是最高贵的那一对婆媳。
“权位再高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入土为安。”许皇后的棺木缓缓的被葬入泥土,林芳语轻声叹息。杜汀兰过来递给她一方帕子,林芳语勉强笑道:“妹妹何苦来走这一遭,我是无奈,其实你大可不必。”
“皇后娘娘慈悲为怀,我曾经也受过她的恩惠,总想来送送她。”杜汀兰声音哽咽:“最是无情帝王家,不知道皇上此刻,有没有想起娘娘?”
林芳语想起尹绍瑞那张俊秀的脸,带着审视和欣赏的看过她的眼,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皇上心怀天下,怎可奢望他的儿女情长。”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人,世间能够像父亲一样真心对待母亲的,又有几人?
“我真是羡慕林夫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杜汀兰的亲事定下来了,是风亲王府的三爷,是风王最小的儿子,虽然不能承袭爵位,但是杜汀兰嫁过去,不用当家,不用管理宅院,也算乐得清闲。
“妹妹说的什么傻话,听说三爷也是玉树临风,妹妹嫁过去,有的是盼头。”
杜汀兰抬了抬眼皮:“这样的好事,我应当感谢叔父的。”若非杜二老爷从中斡旋,正妻的位置肯定轮不到她吧。但是外界越是传得天花乱坠,她越是担心。
“那又怎样,父亲疼爱母亲不假,可最后不也连老天都嫉妒,收回了父亲的命么?”林芳语一面宽慰着杜汀兰,一面也是宽慰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她知道,终有一日,她还是要嫁人,好一些可能有几年安生的日子,不好的呢,可能还没过门就有了小妾,自己过去就是嫡母,看着别人的孩子在自己跟前晃悠,林芳语想都没有想过,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都是没影的。我听说太后明日在宫中设宴,也叫了姐姐去,不知可有此事?”
林芳语点头,眼底一片黯然,她最是厌恶这样的场合,可太后懿旨,她不得不去。
杜汀兰望了望四周,悄声道:“太后这是有多厌恶娘娘,许家还在沉痛之中,太后却在宫中设宴,这不是打许家的脸吗?皇上也真是无情,怎么能这么任由别人对待自己的妻子?”
“那不是别人,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林芳语只好道,其实太后设宴,她知道其中用意,无非是变相的相亲,或者,其中的某一个,就会成为将来的一国之母。而就算没有入宫为妃的,最后也会配给各家少爷,联络感情。只是太后这一次做的实在太过明显,不免让许家寒心,也让有的世家唏嘘。然而寒心只能寒在心里,唏嘘也不过是私下而已。
“先皇后前车之鉴,姐姐还愿意入宫吗?”杜汀兰幽幽地说着,她不想一个如花的少女一生葬送在皇宫,那样,她们连见面的机会也许都是寥寥了。
林芳语笑了笑:“我说你怎么心事重重,原来是在替我担心这个。你放心吧,我能不能进宫还是一说,而且,就算我不幸进去了,也无法到达那个位置。”她说着眨了眨眼,不顾杜汀兰眼里的疑惑,给了她一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