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鉴-第5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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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下,他对面的修士开口了,“章合王朝,章合王。”
一般是王朝名为自己尊号的,都是开国君主,开国君主不一定都会用自己的尊号当王朝名。
章合王的出身背景不明,从前也仅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诸侯,近期内兴许是走了运,门下投了众多实力才能出众的强者,征战四方,势力急剧扩张,成了与白衣王不相上下的大君主。
太一还没来得及接手的东临产业和已经接手的传教地,大部分是被他谋走的。
第1017章 席次之变()
巫非鱼啃了个灵果,朝湛长风传音,“你是不是抢人家小姑娘东西了,虽然这小姑娘没往你这里看过来,愿念却时不时往飘来,有点闹人。”
湛长风放开感知,不着痕迹地感应了一下场中人的心念,锁定章合王后头次席上的一名娇俏修士。
她裹着红披风,唇红齿白,目光自然地注视着正说话的人,恬静温婉。
湛长风开启因果眼查了一下,此人修为比自己低,按说查因果是很容易的,不过一查之下,“看见”她身上有国运护持,要查到得花点时间。
云遥台上强者大能云集,湛长风无法做大动作,暂时没去深究,不过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这人身上的国运,多得有点过头了。
“朝海界,镜言王朝,镜言王,有幸来此,万分荣幸。”
“朝海界,玉鼎门,掌门罗太梅,问诸君安。”
“织云界,冲虚法脉,林飞旭,万安。”
。。。。。
后面十几席,都是一界中的一方大势力,但跟前面动辄掌握半界。一界。几界的超级大势力是没法比的,他们也自觉能留在这里,是运气好地占据了偏远小区域,受到的争夺比较少,有幸留了下来,故而态度也十分恭谦。
又轮了两遍,到湛长风了。
识得她脸的,眼神刹那多变,不认识她的,只感叹一句后席竟坐了如此有气质的人物,兴许是哪个门派的掌门。长老。
湛长风其实已经将自己的气场敛尽,看上去就仅是一个比较有气质的修士不知道现在装弱来不来得及。
“太一王朝,凛爻王,诸君万安。”
她温文尔雅,霁月风光。
被太一虐过一次的势力主们:。。。。。。
妊家族长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朝宁鹤王道,“贵方是不是将席位排错了,至我妊家于何地,还是宁鹤王在嘲讽我妊家,是被一个如此落后的势力败了。”
妊颖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家族长,妊嘉浮起愤然痛快交加的笑。
妊多福的话很好理解,被落后自己太多的势力打败,是件伤面子的事。
但他当场挑出席次的问题,在别人眼中,就是戳破了宁鹤王想要打压凛爻王的心思,让双方都没了面子,尤其凛爻王,受到的异样眼光格外多,怕是要陷于孤立无援之地。
宁栖梧不解,这是什么发展,湛长风的席位有猫腻吗,他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想太一王朝怎么也在山海界占了一方疆土,应当是有资格坐那里的。
“祖父?”他将目光投向宁鹤王。
这时,妊多福又道,“都七八百岁的人了,老糊涂了?如果我情报没错,清静山上还有返虚坐镇。”
众人哗然,有返虚坐镇的王朝,再不济,也要排白衣王。章合王前面吧,单从顶尖战力一层上讲,可以比作霸主王朝了。
太一王朝竟然那么强吗?
山水尽瞧出了一点端倪,主人家的安排被挑错,他们这席位,换不换都落不着好啊,还更难堪了。他都感受到屈辱了!
“大祭司?”山水尽无法跟前面的湛长风说话,低声叫旁边的巫非鱼,结果转头看见了她慢条斯理地伸着玉箸夹菜吃,鲜嫩的肉片烤至八分熟,沾了美味的酱,消失在兜帽下。。。。。
“咳,大祭司?”
“你低声也没用,学了传音术和屏音术再跟我说话,我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说,我们快被灭国了,趁能吃的时候多吃点。”
没有被屏蔽起来的说话声,在众位高手耳中,跟施了扩音术似的。
气氛难言,唯有沉默。
山水尽委屈道,“我是武者,不会传音术和屏音术,也没人教我传音入耳。”
。。。。。。湛长风默不作声往后递了一本册子,山水尽翻开一看,是讲怎么用真力传音入耳的,高兴之余,觉得哪哪都不对。
和光王的轻笑声打破了寂静,南江王朝想打压太一,她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她可是知道,宁鹤王和自己一样,朝太一扔去了橄榄枝,被不软不硬地推辞了,暗中派去的几波攻打莲华山域的军队,也被全歼了。
但宁鹤王敢在宴会上,对她施压,那就休怪她给他找不痛快了,她话不多,就朝湛长风抛去了几个字,“凛爻王以为如何?”
和光王本意是想帮湛长风坐到前面来,膈应下宁鹤王,湛长风却道,“我认为南江的席位排序没错,太一论资质实力远落于诸位,合该在此,妊族长也不必抱不平,我败妊二爷只是侥幸,再来一次,我没那么好运,倒是妊家无愧于四姓之一,说不进攻莲华山域就不进攻莲华山域,晚辈佩服。”
妊多福捧着垂到肚子上的舍利串,小眼眯起,“凛爻王太自谦了,你领地里出现的返虚灵鉴可做不得假,你是怕了南江吗?”
除去界域级势力,谁不对南江怕三分,可公然怕了。退缩了,又会被嘲笑,妊家族长一点明,他们看湛长风的眼神又变了,有返虚。灵鉴撑腰,她都不敢争取自己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
湛长风干脆道,“怕了,我怎么比得过霸主王朝。”
妊多福接不住话了,瞥向宁鹤王。。。。。
宁鹤王深深瞧了眼湛长风,他可没想落下恃强凌弱的口舌,“这席次,是本王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看向湛长风对席,“胧月真君,你认为呢,哦,你兴许还不知道吧,你吴曲王朝的返虚天君,如今都在太一,你们二者,如今一个空有其名,一个虚筑高楼,本王这样安排,有错吗?”
云遥台上又是一片哗然。
“吴曲也来了,太低调了吧,之前都没听说。”
“那吴曲的返虚灵鉴,是投靠了太一,还是暂时在太一借住,应该是暂时吧,宁鹤王都说太一现在是虚高了。”
“不斩来使,吴曲也太怂了吧,派一位真君两位生死境露面,天君都死了,还是不敢出来。”
胧月真君漠然,面无表情,“吴曲是来商议新地域事宜的,概不管其他。”
宁鹤王又去看湛长风的表情,她淡定依旧,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凛爻王,你来说说,吴曲那些返虚灵鉴都去哪里了?”
第1018章 袖手离去()
打压欺辱人,也要有个名目,在这方席位上坐下时,湛长风就猜测太一是不是有哪方面的隐患被他发现了,之后,注意到对面那真君偶尔瞥来的复杂视线,直觉对方是吴曲的。
宁鹤王这样安排太一和吴曲的席位,是想揭露吴曲的虚弱不堪,也是想曝光太一的顶尖力量,让众人看见太一的漏洞吧。
大概很多人会想,吴曲的返虚灵鉴能去为太一做事,为什么我不能再去挖过来?
还有吴曲,他们是不是会再次抢回这些强者?
说到底,是宁鹤王忌惮她,有将她提前扫除的心,又或者是想杀鸡儆猴,拿她立威,好收服其他王侯。
她刚才主动示弱,降低她和太一的威胁性,怎么也得让宁鹤王对付完和光王。白衣王。章合王等等一系列强大敌手,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既然他想看太一弱,好拿捏,她给他看就了。
“吴曲的返虚灵鉴,无家可归,都投效我了。”她语气平静,似乎有隐忧。
妊多福问,“我听闻,是你将他们打败了。”
“我就算偶然能败一位天君,但怎么可能敌得过返虚,正所谓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前辈们都是聪明人。”
众人自认为领悟到了她话中的隐藏意思,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返虚灵鉴率领的百万大军听闻吴曲出事,于是决定留在山海,为了保全名义,假装被太一打败俘虏,似乎合情合理啊。
“不对。”宁鹤王锐利地盯着湛长风,想看出一个究竟,“他们都是吴曲附属星界的人,为何不偷偷回自己的星界去。”
“偷偷回去和不战而退,俱为逃兵,凡是有廉耻的修士都不会做。”湛长风正色道,“吴曲为一己之私,常置他界于灾祸,前辈们不想回去助纣为虐是理所当然的,正巧见我太一新生如破土嫩芽,甘愿护它成长,是太一之幸。”
嗯,嗯?!
妊多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真之言,笑道,“难道你是说,他们投效你,不是为了避战,是被太一折服了?”
“妊族长请注意言辞,天君和尊者们的举止岂是能随意怀疑抹黑的,而且,妊族长有一句话说错了,那时的太一弱小无依,怎会令强者大能们心悦诚服。”她道,“究竟如何,我没必要告诉你们,这席位,我坐了,是我承认自己资历浅薄,底蕴也比不过各位千年万年的,我不曾不满这个席位,也请妊族长和宁鹤王休要再三拿太一说事,既然针对吴曲,就不要牵累无辜。”
“宁鹤王认为我朝就算有返虚灵鉴,也不过是虚有其表,想来这个席位,我也是坐不上的。”湛长风长身而起,“太一虽弱,却为一界之主,孤承天封号,一统山海,贤者来投,可以坦然自己的弱,但受不起充当踏脚石的辱,告辞!”
三道流光划破天际,转眼无踪。
清静山,巫非鱼摘去斗篷,异色双眸含笑,“我还以为终于能看到你折腰事权贵了,怎么到最后。。。。。学不来?”
“我在示弱,示弱不是口上说说而已。”湛长风将一件生命空间器和半册荒天诀交给山水尽,“你回山海,带领荒天预备军去丘央界,投青墨天府府主。”
山水尽双手捧着东西,颇觉沉重,“遵命。”
他有一点做得十分好,令行禁止,不问缘由。
湛长风在他离去后,看向巫非鱼,“七年来,你已经走遍山海。小黎界,传去太一君子剑和几种普适的基础功法,宣扬太一的声威,这次,我给你一条路线,你去周游诸界。”
“。。。。。好。”巫非鱼揉了下眉心,“不过你真不管宴会吗?”
“别担心。”湛长风递给她一个须弥戒,“你就当是去公费玩了,天君和尊者还能顶一两百年,太一不会有事。”
紧接着,她又向花间辞下令,从今后限制界门进出,大力促进修炼文化。时候未到前,太一专注提高自身,不管外界杀伐。
宁鹤王要晋升天朝这件事,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决定将太一的中心,彻底转向自我提升,所有资源朝生死境。神通修士倾斜,而她自己,也要专心修炼了。
云遥台上的众人懵然,一言不合就走人了?
“凛爻王似乎没有表达过对席位的不满,如果不是妊族长。。。。。”
“是为了让吴曲和太一争夺天君返虚而乱斗吧。”
“说来吴曲的那件宝物还没找到。”
“凛爻王竟然已经统领一界?”
云遥台上一片安静,相熟人之间的传音却快起飞了。活到这份上,自然都知道凛爻王坐在那个席位上是不合适的,他们看的是一个热闹,和热闹里表现出来的百态。
他们不知道这场戏在宁鹤王那里是什么剧本,可以肯定的是,被凛爻王一顿抢白,预定的轨道已经面目全非了。
她竟然戳破了窗户纸,直指妊族长和宁鹤王一唱一和,意欲打压她,挑动她和吴曲间的争斗!
姚权修道,“宁鹤王大意了,竟让一个新王牵着鼻子走,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之前还在感叹凛爻王慑于南江威望,硬是吃下哑巴亏,没想到她最后会爆发。”姚八观复杂难言,“忍得了亏,忍不了被当枪使吗,不过妊多福竟然全程帮衬着宁鹤王,陷她不利之地,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和光王神色淡淡地抿着佳酿,一个是正在落败的旧王朝,一个是正在快速崛起的新王朝,宁鹤王想一举给二者难堪,威慑来客,本是一件能很快揭过去的小事,可惜估错了凛爻王的容忍度。也是,他凌驾的态度太明显了,要么沉默到底,要么奋起反抗,但凛爻王撕破了脸,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赌气离开,爽了一时,误了今后,聪明人该隐忍下来。
只说了两句话的宁鹤王差点没将酒樽捏碎了,到了这一地步,他也懒得去针对吴曲了,冷冷道,“凛爻王太年轻了,容易多想,宴会继续,胧月真君,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