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鉴-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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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它的初始门槛是比法道要宽松,一身骨骼。一身气性是重点,可他们中大多骨骼不正或老化衰退,在武道上走不长远。
撇开武不谈,法一直讲究的都是“悟”,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悟”的基础就是静心,心不静,何来思。
不论武还是法,择徒都是要经过重重考核的,天资。心境。悟性。素养。品格,缺一不可,最后千人中,一人可被师父带去精心教导,三四人记名散养,剩下的都归到外门自己求索。
怎像这里,年纪大的小的,蜂拥进一室,听一个先生朗读经文,或在空地上打着粗浅的拳。
不过湛长风又一想,这也是一件好事,那多人中,总有真正习得武。修得了法的人,等他们成长起来,可为此地的修道界注入新鲜血液。
就算两者都不可得,亦可洗炼一下自己的精气神。
当然前提是,许三刀和整合起来的道派,能一直保持修道者的风骨和底线,不要还没将世俗的精髓融进来,反把自己变得世俗了。
湛长风看完荣舒拿来的地图,除了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外,一无所获。
他这三张地图都是区域图,连那个大致位置都没法找到,“你还有没有更大的地图?”
“我这里没有,我去找师叔师祖们借借!”
“慢着。”
荣舒迈开去的腿动不了了,无辜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我们有事在身,要先走一步了。”湛长风放下一瓶培元丹,“此物是为答谢你,你突破后天时可用到。”
“等等,前辈!”
他看着忽然消失的四人,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遭了,忘记告诉他们现在外面正在抓捕修士!
嗯。。。。。。他们看上去那么厉害,应该没问题。荣舒把培元丹塞进口袋里,高兴得去睡回笼觉了。
第690章 东临王庙()
出了山院所在的林海,一眼望去尽是灰白色,平坦,别无他物,左逐之脸色微变,紧紧跟着硕狱,块头大,目标明显,不容易跟丢。
硕狱把他推开两步,无奈道,“跟就跟,别贴到我身上来。”
左逐之讪笑,转头问湛长风,“族长,可想好了去处?”
“向南去。”湛长风以界门的位置为参照,山洞应该在界门的南面,等接近了大致位置,她自可根据古地图上显现过的区域,确定具体地点。
湛长风给灵舟加持了隐匿阵法,飞速地往南赶,巫非鱼坐在船舷上,眺望着下面的灰白土地,疑道,“怎么从林海出来后就没看见其他建筑和人影了,此界的人难道只生活在类似林海的绿洲里?”
“像山院那边的绿洲,全界都很少,一般是连同隐世的道派,一起隐藏起来的,少数几座露在外的绿洲,被一些大势力把持,而绝大部分普通人族生活在地下城里。”
“此界的灰白土地不适合生长林木农植,也就没有大小野兽生存的前提了,但他们的地下水系十分发达,多鱼类和水生植物,他们通常以此为生。”
湛长风对各界的风俗都有涉猎,娓娓道尽自己所知的消息。
“在修道者隐世的时代,小绳界有两类姓氏,一是居住在绿洲里的高种姓,一是居住在地下的低种姓,低种姓要想进入绿洲,只能卖身为奴,此外低种姓因长年穴居地下。依靠地下河生存的缘故,身材矮小,面孔尖细,肤色苍白,据说只有半人高。”
“矮人族?”硕狱升起了一丝亲切,他的故乡也有一支矮人,不过他们是居住在树洞里的,阴险狡诈得很,许多部落都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但他们铸造的神兵利器是最强大的,连后天圣宝都炼制得出来。
他又一回想,“不对啊,山院不是号称面向民众广招弟子嘛,那么多弟子里,好像没这些特征的人族啊。”
“小的还看不出什么,那些无修为的长者,浑如富贵闲人呢。”巫非鱼勾唇笑,“山院所说的面向民众,不会是只面向其他绿洲中的高种姓人吧。”
“谁知道。”她还从那几位道长没有遮拦的传音里听到了“政府军”这个称谓,如果是指高种姓人,既然已经接纳,又哪来的反抗一说。
“反抗”带着敌强我弱的色彩,一群修道士怎会平白用上这个词。
但这不关他们的事。
灵舟日行三千里,第二日上,湛长风发现了人迹,偏航过去一看,是一个小绿洲。
“咦,那边怎么还停着一排铁盒子,绿洲周围也好像被一层力量包裹了,却非真力元力。”左逐之抽出箭,跃跃欲试,“可要我去看看何方高人在此?”
“并无高人。”湛长风神念扫过整个绿洲,寻到那股力量的来源,微微讶异,“竟真有如此机括,能借自然源力,掌凡人不能掌握之力。”
有趣的是,这个机括被藏在了地下石室中,周边守着一群手持怪异器械,身裹灰白披风的矮小人族。这器械倒是酷似火铳。
再观地上,一座座木石结构的瓦房,豪华气派,高大的人们却瑟瑟缩在屋子里,街道两旁都整齐地站着矮个人族,而他们背后的雪白院墙上,涂画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红字,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东南边一座庙宇里传来高喝,“打倒牛鬼蛇神!”
“我命由我不由天!”
“铲除恶灵,还我河山!”
“废除种姓制,自由民的春天即将到来!”
“人,才是天地的主,打破种姓歧视,打倒牛鬼神蛇!”
“让该死的神灵见鬼去吧!”
“自由政府万岁!”
一座金像被两个身形矮小的人抬下神龛,搬到院子中央,旁边一群持械的人押着数十位身材高大。穿金戴银的男女,迫使他们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
他们却不买账,哀戚又激愤,“你们这些天生的奴隶,见不得光的鼠蚁,早晚会遭报应!”
“老天爷快开眼吧,收了他们!”
一名头领模样的低种姓人轻蔑又怜悯地看着他们,“在你们还困在数千年的美梦时,我们开通了利亚大陆的全部地下河道,足迹踏遍八方,在你们还拿着刀枪剑时,我们发明了热武器,在你们还求神拜佛时,我们已经准备好重返地面,向你们,向从不眷顾我们的神灵宣战!”
他一声暴喝,“融掉他们的神!”
一大缸腐液被抬了上来,金像即将倒倾下去。。。。。。
人群中传来几声惨呼,竟有人悲恸地晕厥过去了。
湛长风扫过庙匾,好巧不巧,正是东临王的庙。
庙中神仆急得团团转,这神仆本是机缘巧合化成了鬼的低种姓人,他因被东临王点化,领了神仆一职,替东临王管理这里的信仰,自己也得以受信仰滋润,修炼生存。
只是他死得很早,印象里这些深居地下,整日苟且偷生的低种姓人,野蛮又愚昧,他回想起生前的自己就忍不住唾弃,可他不再是那个低种姓人了,他也不是高种姓人,他是神仆!
是这些高种姓人与神灵之间的信使!
这些高种姓人得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但他的法术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能帮人找找东西,托个梦,因修为还没到的缘故,连在凡人面前显示真身都不行。
就算能显示真身也不行,他的真身依旧是那副他忍不住唾弃的蠢样子。
啊,不,他要是显出真身,这些低种姓人是不是会反过来追捧他?
可惜不行。神仆又自己否定了一遍,凝起微薄的力量,一会儿吹起这个的披风,一会儿踢倒一件小摆设,他眼看着神灵的金像就要被推进那缸东西里,情急地张开嘴,就像曾经在地下河里捉鱼一样,狠狠地咬住了抬像人的手腕。
抬像人手腕猛地一痛,目光下移,赫然看见手腕上多了一排牙印,血珠汩汩往外冒。
他吓得手一抖,金像坠入腐液,爆出嗤嗤响声,一阵阵黄雾蒸腾而起。
第691章 天道显化()
远在另一个小界的东临王脸上一阵火辣,借信仰联系掐指一算,几欲郁闷发狂,高低种姓人又不是他弄出来的,他去时,这个制度早就在了!他也没对低种姓人做什么事啊!牵累他干什么!
早些年间,他确实有考虑,是将高种姓人收为信徒,还是将低种姓人收为信徒,最后选择了高种姓人。
因为低种姓人没有的东西太多了,愿望也太难实现了,而他只是一个神通王者,无法献出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应付他们。
高种姓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奴役着大批低种姓人为他们耕作,每日有大半时间在清闲散漫中渡过,只要显显自己的神威,为他们做点小事,信仰就滚滚而来,无需时时去替他们实现心愿,维持信仰的坚定。
结果,低种姓人来推翻高种姓人了,他还被当成了罪魁祸首!
一旦信仰流失,他在小绳界积攒起来的人运就会瓦解,很难再收复了。
东临王催动信仰秘术,化梦给神仆。
一尊金像在腐液中消融,高种姓人们低声哭泣,低种姓人们放枪庆祝。
忽有一人眼尖地看见了抬像人手腕上的血印,放声疾呼,“神灵没有放弃我们,他被诅咒了!”
年轻的抬像人一瞬成为了焦点,年轻人看着狂热起来的高种姓人,看着自己同伴担忧的眼神,眼含热泪,“我不要将劳力卖给高种姓人,为了糊口而成为低贱的奴隶,我也不要将心奉献给所谓的神灵,失去自己的主张,推倒种姓制和神灵两座大山,我们才能成为自己的主,才能成为堂堂正正的人!”
“我将以我的英魂守卫我的同伴,守卫我的事业,我将以我的英魂,弑神!”他内心含着恐惧,却又异常坚定,抽出腰间短刀,深深扎进了心脏,“我以我血明志!”
声嘶力竭的巨吼飘荡在庙宇上空,金碧辉煌的庙宇似乎暗淡了一分,高种姓们陷入了短暂的失语,被他的疯狂震慑到了,就连入梦见东临王的神仆都被惊醒了,怔怔然盯着那个染血的胸口。
欲脱去低种姓歧视的人们接住了年轻人的身躯,忍着悲痛,一齐喊道,“为了永久的自由,此一战,我们不死不休!”
湛长风静静看着这一幕,而巫非鱼。硕狱。左逐之担心地看着她。
这么反信仰的情景,对一个新诸侯来说,是不小的心理打击。
湛长风实则毫无波动,一个政权推翻一个政权,一个朝代更替一个朝代,仆要逆主,凡人要逆生老病死,修士要逆命,他们这些王侯帝君啊,有的希望被天地气运钟爱,有的干脆要取代天意,哪个不是在反,哪个不是在争。
湛长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反而开解道,“逆天而行,逆的是那个不知‘道’为何物的自己,争的是道途上的一线生机。”
“顺天而行,顺的是本心和诸天万道,谋的是一丝毕生追求的‘可能’,这‘可能’是长生久视,‘可能’是找到真我,‘可能’是发掘己道,‘可能’是立下不朽道途,有一万个人寻道,就有一万种‘可能’。”
“我当诸侯,是以安定天下为己任,探尽寰宇奥秘为私欲的,安定的天下里,并非所有人都需要知道我是他们的主,甚至,我认为,我名不显,他们自然演变,就是最好的治理。”
“刻意的完美,不如妙趣横生的不完美。”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属于她,她有能力在事情一发不可收前,引导改变。
“信仰这种东西,有则锦上添花,无则顺其自然。”湛长风对他们说,“我希望你们陪我走这条路,不是出于情谊或别的理由,我希望你们的选择,对得起你们的‘道’,也希望,对你们的‘道’有所帮助。”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今日的选择是不适合自己的,是错的,尽管离去,我不会挽留,”
硕狱眼眶微湿,每一次听她谈道都是那么妥帖直入心扉,他还有什么好求的,能在这条漫漫道途上受到她的指引,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巫非鱼也深受触动,或者说是,对她那个世界的向往,自由地求道,自由地做人,多好。
“唉,你真是。。。”她幽叹一声,旁边一道哽咽冲散了她的余音。
左逐之哭得不能自己,朝望过来的三人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想哭,哭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哭了。”他仰头想将滚烫的泪水逼回眼眶,却怎么也逼不回去,好像一定要流尽才痛快。
当真是无缘无故啊。
不知从何起的难以言说的情绪莫名侵占了他的心,让他悲痛到无法自拔,却又在反复回想起湛长风的话时,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希望,眼泪就止也止不住了。
他拔腿狂奔出万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