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鉴-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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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长风安坐如玉尊,仅是漠漠一笑。
“这次不仅要带上你,还要带上在场的所有人!”康子真骨指分明的手拍在案几上,酒樽里的一团酒水脱杯而出,化为十二滴,悬浮在半空。
“酒也喝了,话也叙了,怎能没有游戏助兴,这个游戏叫做‘不落的水滴’,它不能落在地上,不能落在水里,不能长久静止不动,不能消失,也不能落在身上,落谁身上,或是挨到谁,谁就输,输了就退出游戏。”
“那就是要让我们使手段将这些水滴悬在空中,然后相互以它攻击喽?这倒是有意思。”将墨悠悠地笑了。
小黎界这些人心似明镜,将墨本身修的功法极其缥缈,身形似团墨,琢磨不定,且身具罕见的规避攻击类的道种天赋,已经可以预见他在这个游戏里如鱼得水了。
康子真微抬下颌,“可以这样说,另外还有一点,我们以和为贵,不准借用外物帮忙。”
他还特意瞧了眼安安静静坐在一边逗蛇的巫非鱼,听闻此人善蛊,逗的还是条蛊蛇,这要是刀剑无眼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都找不到地方哭。
巫非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撩起眼皮,眼神又妖又冷,叫他撇开了眼,“要开始就开始吧,废话怎那么多。”
“咳,听起来不错,有人想退出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岑熙笑眯眯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人起身,“那我们便开始吧。”
管安山忽然道,“且慢,不如再添点彩头,或者惩罚,如此才有趣味嘛。”
“规则是你们定的,这彩头是不是该我们定?”余笙清浅出声。
这两句话撞在一起,直接把彩头这个设定给肯定了。岑熙与康子真相视一眼,康子真点点头,“本该如此,你们想要什么彩头?”
管安山丧了气,哎呀,他本来想用这个彩头来约战的,没想到被截胡了,他倒要看看他们会提什么要求。
余笙却隔着硕狱,轻轻缓缓地问,“湛道友觉得提什么彩头比较好?”
近日一直疏远她。避开她的人,主动搭话了,意味着她终于从她的观察期进入到考察期了吗。
湛长风接道,“管道友点出了‘趣味’,我也甚表赞同,在此之前我先问一句,诸位都输得起吗,不会事后搞报复吧?”
玩笑似的问话,有人一笑而过,有人起哄,也有人心里像是被戳了下,闷闷的,比如徐箐。
“一个游戏而已,当然玩得起了。”
“怎感觉有点慌啊?”
甲板上骚乱了一会儿,岑熙瞥过徐箐。劳景山十几人,笑中带着点意味,“胜负乃兵家常事,要是因此耿耿于怀,那我们还修什么道,不如去凡间大宅里勾心斗角。”
湛长风浮起些许笑意,“那我说了,我观绯园灼灼,碧血桃花惹人疼爱,输的人,便去折下一枝收藏,待今儿过后的点将台第一场比斗,不论输赢,都要将这一枝桃花送给对手,如何?”
众人听到前面时,差点感叹此人心思好干净好唯美啊,对输者那么宽容,听到后半句,吓得脸都僵了。
仔细想想那个场景。。。。。。卧槽这个人好像有点可怕。
给对手送桃花?!无论胜负给对手送桃花?!
不管是两个大汉还是两个姑娘,还是一个大汉一个姑娘,好像都不太对啊。
怕是会被对手当做疯子!
明明说好的彩头,为什么会变成惩罚?!
小黎界修士们:你这是在不分敌我搞群伤喂!看到没,镜时的银丝都拿出来了!
一个叫苟盛的高大修士最先坐不住了,抖着横肉,大声叫问,“这位湛道友,你要是输了,你敢这样做吗!”
“愿赌服输,何况,”湛长风正正经经道,“赠人以花,手有余香。”
“这,”苟盛跌回位子,算了,他只祈祷下一个挑战者不是汉子,哎不对,他怎么认定自己会输了?
赠人以花,手有余香?
余笙瞥了眼湛长风,没瞥到,被硕狱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怎莫名其妙有种熟悉的感觉。
岑熙对这个提议很看好,“果然有意思,你们难道怕了?”
。。。。。。呃,康子真有点怯了,这个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自己还是高冷形象,没错,康子真在这一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以自己的性格。自己的形象是做不来这种。。。不着调的事的!
“我刚刚好像忘记说了胜负标准,现在补一下啊,以和为贵嘛,有十二滴水,就留下十二个胜者。”康子真的声音十分笃定,就如他相信自己一定在这十二个人之中。
尽管有人怀疑这个胜负标准是他临时加上去的,但。。。。。。。喜闻乐见!康道友简直太贴心了!
有十二个逃脱惩罚的机会,就不信自己抓不住!
“废话不多说,来吧!”康子真站在甲板中央,周围皆是坐席,他挥开袖子,十二滴水犹如炮弹,向十二个方向,十二个人激射去,力之大,都摩擦出爆裂之声了!
擦,康道友你心有点黑了啊,是想一击直接灭掉十二个人吧!竟然那么狠!
为了躲避惩罚,大家都拼尽了全力,战圈迅速从甲板扩展到了湖面,各种气劲激荡在一起,生生弄出了一片肃杀,将周遭的画舫小舟都逼远了。
“那边在干什么?”
“公然打群架?”
不少人探出头观望,眼中映着几十条纵横来去的人影。
第462章 政道会(15)()
一滴水擦过湖面,激起丈高浪花,倏然上冲,直袭李雪然门面,来势汹汹!
她双手凝出一面气盾,要将它阻拦,咔嚓,气盾龟裂,同时腹部被击中,竟然退了好几步,再看那一滴水,拐了个弯就闪电似的朝朔旦撞去,朔旦刚刚避过一滴水,后颈一麻,伸手摸着一滩酒水,无奈地笑了。
“哈哈哈!你们两个都碰到水滴了!”管安山拍腿大乐。
刚刚那滴水就是他操控的。
这玩意儿不能碰到,不能碰碎,还不能让它掉,要求对自身元力。真力有精准又细微的操控力,能力高超的修士,已经从躲水滴,晋级到操控水滴淘汰别人了。
“我给你们报仇!”左逐之噙笑捏住一滴水,左手聚起一把气弓,以水滴为箭,对准管安山。
管安山精神一震,高度戒备,习弓的人对神识感知。自身力量都有近乎变态的精确控制,这要是被盯上了,有得玩了,他兴奋道,“来啊,我还怕你?”
左逐之却是得意一笑,做了个撒放的手势,携着水滴的气箭,偏离方向,穿过混乱的场景,笔直地擦到了四五个来不及躲闪的人。
“什么东西,偷袭啊!”
“完了,道爷的脸即将不保。”
“哈哈哈挨到水滴的自行一边去!”左逐之笑着笑着,呆滞了,眼睁睁地看着于慎在两滴水珠的夹击下纠缠躲避,好不容易脱身而出,恰好撞上自己的水滴。
岑熙笑吟吟,“道友好箭法。”
“这这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左逐之心虚避开于慎的冷刀子,喊道,“我给你报仇!”
裹着箭气的水滴掉头射向岑熙。
“虽然我已经有一滴了,但还要谢谢道友的好意。”岑熙单手结印,一只正气浩然的大手抓住袭来的水滴,瞬息便切断了左逐之的操控,左逐之的脸都绿了。
“一人两滴,未免太贪心了,分我一滴如何?”一团墨忽然包裹住大手,在空气中泅散不见。
岑熙咦了一声,扫视周遭,数滴水仍在三十来人间被躲避。被抢夺,人数似乎不对,少了一个刚刚跟他抢水滴的人,还少了一个戴面纱的女修,这两人擅长隐匿吗。
“躲起来可不行。”岑熙出口一篇经文,一个个金色蝌蚪字如潮水般向左右上下排开去,仿佛烧滚了的铜水,遇到湖水刺啦一声,将湖水也烫得冒泡。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旋身闪让,此时夜空中传来轻微的破碎声,镜片哗啦掉落消散,露出一个戴着面纱的冷漠女人。
原来在这里,岑熙达到目的收势而笑,忽有人轻悠悠道,“别笑了,先去折枝桃花吧。”
岑熙抬眼看见几丝墨痕,眉心轻皱,反手摸上后背,放鼻尖一嗅,是酒水的味道,他又摸了摸胸前,不是一滴,而是两滴?
他哑然,这是告诉他强逼出两个善隐匿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这两人不会是暗杀者吧,他怎么一点也没察觉他们的行动。
那边康子真见岑熙离场,心想连他都淘汰了,这还了得?
虽然是个游戏,但也不能让自己这边全军覆没,他飞身截住一滴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水,淡淡道,“既然这个‘彩头’是湛道友提出来的,还请湛道友自己去享受享受。”
他哗啦掀起一片湖水,千万滴水珠如箭雨般涌向立在一叶小舟上的湛长风,湛长风施开虚神域,水珠蒸发,只有一滴夹杂在里面的酒水飞来,悬在她的掌心上,“康道友怎如此客气。”
“谬赞。”康子真不动声色,他用了多少力他知道,竟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倒觉得这位康道友说得十分在理,不让湛道友体验体验你自己出的主意,让人心里不痛快啊。”于慎坐在画船的楼顶,看好戏似地说道。
连岑熙也道,“说得极好,湛道友,我们可是等着你呢。”
一众被淘汰的人大声应和,群情奋然!
白前驱着一滴水连撞了两人,抽空说,“这可是众望所归啊,我也有点心痒痒。”
仍在游戏中的还有二十来人,小黎界这边剩白前。余笙。巫非鱼。左逐之。硕狱。聊清凡。湛长风,但是湛长风似乎遭到了全体的针对,当是时,四五滴水就冲着她飞来了。
“不是说好了,不会报复吗。”她屈指弹出水滴,一击先干掉了凑热闹的白前,闪身避过两滴对向冲来的水,截住剩下三滴,三滴水原路返回,又瞬息干掉三人。
白前摸着被打中的手臂,心凄凄,大喊,“怎么就打我啊,还有一滴是巫非鱼的,你怎不回击她!”
巫非鱼:“。。。。。。呵,手滑。”
已经加入看戏行列的霓唐忍不住对湛长风道,“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上次在星途时就吃了人家的闭门羹,现在还遭人家“暗算”,这待遇,啧啧。
曾在闭门羹现场的余笙。将墨。于慎几人:还能做了什么,这就是调戏不成反被恨的典型案例啊。
管安山。康子真这些人都快笑出来了,突如其来的内讧,看得让人好欢喜。
倒是湛长风挺认真地问了一句,“真的是手滑吗?”
巫非鱼别开脸,一幅超然于物外,不欲和尔等凡夫庶子多费口舌的样子。
湛长风淡淡道,“既然你想让我送别人花,那就如你所愿。”
哇哦,要“自裁”吗,他们仿佛嗅到了一丝爱恨纠缠的味道。
巫非鱼冷哼,“自作多情。”
她才不管你送谁花呢。
巫非鱼说的自作多情就真的单纯是字面上的意思,然而人都是善于联系语境,并且进行深入描补的生物,一个个露出了迷一般的微笑。
如理智尚存的余笙在她这句话出来后,都开始怀疑巡察使是想借巫非鱼的出手,找台阶顺应民意退出游戏,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湛长风最初真的是单纯问一句她是不是手滑,以此确定她是因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是纯粹凑热情,还是记着上次的事。
虽然她也不知道上次到底哪里戳中了她,她好像就说了一句“美人和花值得善待”。
头疼。
不过湛长风对送人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游戏输赢也不重要,既然有那么多人都喊着让她自己体验下自己出的主意了,她顺一下也没什么。
“但在此之前,你们两个提出彩头的人也一起来陪我吧。”
那凉凉声音入耳,余笙和管安山的脸色就变了,仅仅隔着数丈的两人蓦然拉远距离,同时控着两滴水攻向湛长风。
湛长风反控住一滴水,将另一滴水撞碎,一圈转下来,他俩逃再远也栽了。
“啊你!”管安山气得捶胸,“我哪里惹你了。”
余笙呼出口气,无话可说,呵。
湛长风摇摇头,“戾气太重,多看看花不好吗。”
谢谢你啊!
第463章 政道会(16)()
指定彩头的人,干掉提出彩头的两人,然后“自裁”了,简直大快人心。
康子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环视一周,“刚好剩下十二人,游戏结束,淘汰的人记得去折一枝桃花。”
“折就折,那么多人陪着,嘿,不在怕的。”
“哈哈哈要怕也是明天收到花的对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