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仙:上神很高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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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蹙峨眉,说:“我不是很想待在这儿,虽然这里是阿娘的家,可对我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不如在桃花坞自在。”
他叹了口气,“看来,醋白吃了。”
她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
离渊伸手轻轻一挠她的腰,她立刻就绷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还敢不敢在师父面前装睡?”他作势要去抓她。
她先入为主,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师父,我不装睡了,整天睡觉太无趣了,你带我出去转转吧。”
他不知为什么,表情有些僵硬,他问:“你想去哪儿转?”
她微微仰着头在思考,黑玛瑙似的眼珠子直转,反射出明亮的光泽,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和他视线相撞:“我想到了,我们去北林,听舅舅说那边长的都是奇形异树,也鲜有灵人居住,我们去看看嘛。”
两人刚下阁楼,就看到不薇扶着长斐从浮桥回来,长斐低着头,用衣袖挡住了脸,青槿看不清,但隐隐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她急忙上去问,还没开口就看到地上的血滴,正是在他脚下,她心里一沉,往他后面望去,果真是一路的血滴。
她心里很慌:“舅舅你怎么了?”
长斐没说话,是不薇在说:“少阁主眼睛受伤了已经去请药师了,很快就来,小公主先让少阁主进屋吧。”
她慌乱地让了路,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壶江阁,长斐躺在床上,手还是紧紧地捂住右眼,青槿看不到他的伤势,只看到他衣袖里层的白布已经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她在一边急得直跺脚,眼泪不断地往上涌蓄在眼眶里。
离渊轻轻拢住她的肩,安慰道:“别担心。”
他一开口,她就忍不住哭了,嘤呜道:“舅舅他会不会瞎?”
离渊望了一眼床上的长斐,药师已经来了,正急急忙忙的给他处理伤势,他突然觉得:“他现在跟瞎了有什么分别?”
也不知为什么,一向脑子不好使的青槿却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抹了一把泪,红着眼说:“我要去找素袅姑姑,一定是她。”
离渊拉住她,说:“你别让你舅舅白受苦,你知道他不愿意告诉她。”
她看着床边被染红的一盆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她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我陪你出去透透气,等药师处理完了再进来。”
第69章 蓬莱岛,灵族7()
青槿哭了有一会儿,廊外的风不见声地吹过来,她眼睛红肿着,离渊一边用袖衫替她挡住风一边安慰她,这才慢慢止了声。
不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离渊上神,小公主。”
二人转过身去,青槿问她:“舅舅怎么样了?”
“药师说少阁主的眼睛不会失明,只是需要好好料理,现在还在敷药。”
不薇顿了顿,又说:“其实,姑姑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这几万年,她完全变了个人。”
在她的印象中,姑姑是个很明媚的美人,她很小的时候就很羡慕袭衣公主和素袅姑姑,她们总是形影不离,她有时候分不清她们,便只能通过她们身上的香气来分辨,袭衣公主银纹香囊里烧的木槿,素袅姑姑身上就是昙花,不过她没见过昙花开,因为那是月光花,只在午夜时绽放,但她就更对那花充满了迷恋。
很多时候,她坐在家门口,看着那双娇俏的少女笑靥如花归来,她们总喜欢来逗她,将篮子里装满的鲜花,灵果送给她,她甜甜的朝她们笑,说谢谢,然后又看着晚霞浮动的湖面上,她们走过浮桥,唱起动听的歌谣,久久萦绕在阁楼上。
直到十万年前,阁主病故,很久以前他便立下族训,从袭衣公主这一世起,阁主之位唯灵女能承,因此袭衣公主成了新一任阁主,那时候长斐和以湛经常一起练习灵法,他们四个人也算两双金童玉女,但长斐不怎么正经,灵力是四个人中最差劲的,偏偏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上心,不薇听说他三百万岁那年遇见过一个鲛人,为此还萎靡不振,魂牵梦萦了好几年,族里都知道以湛喜欢阁主,但阁主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
袭衣当上阁主时毕竟还小,整日面对着繁琐的杂事未免会不耐烦,于是就尤其地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长斐自然随她,只有素袅和以湛怎么也不肯依她,后来,双方争执了许久,才约定,三月之内,必定归来,谁知,她这一去再也没回来过了。其间,袭衣也托青鸟回书信来,无一例外,都是在延迟日期,找什么她在帮道长除妖之类的借口,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年,素袅实在是太想她了,死活要去寻她,蓬莱阁又不能没人打理,于是,长斐只好去寻她,而他这一去,竟然是九万年。
五万年前,凡间一群江洋大盗架了上百艘大船来蓬莱岛找长生不老药,他们个个手上拿着大刀弩箭,见到树就砍,当时北林一处的奇树几乎都惨遭毒手,而灵族的祖训,不得用灵法杀人,否则就会岛灭族毁,这就是为什么要设结界不许凡人入岛。
灵人不敢杀人却反被凡人所杀,人人难以自保,反而怪起来暂代阁中事务的素袅,内忧外患,素袅又有什么法子,每日每夜地去林里巡视,遇到砍树的凡人最多也只能用灵力将他们弄晕过去,后来,凡人不满足那些奇珍异果,非要找鲛人,并且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调人驻岛,眼看着就要攻进蓬莱阁,好几次双方就要打起来,灵族不占优势,素袅和以湛耗费灵力结了一个又一个的幻境,可没办法,他们的人源源不绝,幻境找到了破绽也会消失,姑姑终于累垮了,形消影瘦,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灵气,药师出来后,连连摇头,灵力损耗太过,若醒不过来就会灵消人逝。
以湛精气也大大折损,眼看着蓬莱阁就要毁灭,偌大的灵族该何去何从?
所幸,天神庇佑,天宫的仙人降临,将洪水猛兽的凡人驱除出境,但没人见过那个仙人,有灵人远远观望,也只见道道白光闪电在层林翠枝间的掠影。
六个月后,素袅终于醒了,守在床边的是以湛,她以为袭衣回来了,至少长斐也该有消息,可什么都没有,两个下东灵人互相扶持,惺惺相惜地为销声匿迹的东灵族守在这块疆土,担负起本不该承受的职责。
青槿听后有些怅然若失,问:“后来呢?”
不薇继续说:“后来,又过了四万年,我现在还记得,那是姑姑久违的一次笑容,多了几分沧桑,我陪着她像往常一样去岛口,她每天都会去哪里驻足,望着浩瀚无垠的江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站了很久,直到太阳临近江面,她准备转身离开时,茫茫江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很远很远,根本都辨不出男女,她却一口咬定,是少阁主回来了,她笑着朝江面飞去,像仙女飞天一般落在那叶孤舟上。”
“我以为,姑姑从今以后就会变回以前,那个巧笑嫣然的少女,可是,后来,少阁主回来了并没有带回阁主,听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去找阁主,而是在人间游山玩水去了,从此,姑姑彻底变了个人,族里上下都知道姑姑恨不得杀了少阁主,还是以湛叔叔多次从中调解,”
她想到这里笑了笑,“不过,对姑姑来说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不久后以湛叔叔向姑姑提亲了,我就知道那九万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一定会互生情愫,以湛叔叔虽然人有些木讷但对姑姑是言听计从。”
药师走了出来,对他们说:“少阁主伤势已无大碍,只是以后会留下眼疾,不能见强光,若有不适,将青葙子磨粉过冰水冷敷即可缓解。”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青槿急着问。
药师回她:“可以,少阁主现在不愿意休息,小公主最好去劝劝他。”
“嗯。”她拉着离渊的手准备进去,突然觉得手上一滞,她回过头,离渊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迟疑地看着他,像是又要哭了:“师父”
他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鼻梁,说:“放心吧,师父没你这么小气。”
她突然回身环抱他,离渊愣了愣,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再哭了,嗯?”
她仰头看他,他笑着,是云淡风轻下的一抹阳光,将暖意全部吹散在她的周围,她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哽咽道:“我就哭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哭了。”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替她拭去泪,“真乖。”
第70章 蓬莱岛,灵族8()
青槿走进去,关上门,屋里还有浓烈的药草味,长斐垫了个腰枕靠在床头,受伤的那只眼睛蒙了层纱布,朝着床里面,半明半昧看得不清,是醒的,不过一直望着木窗出神。
青槿走到窗前将窗门推开,清风吹了进来,她无意间就看到了庭院中那颗珊瑚树,绿意盎然,在微露的夕阳下愈发苍翠欲滴,她一刹那觉得以前的舅舅也应该是这般生机勃勃,而不是现在这样,似乎一切都不在乎。
“槿儿。”
她转过身,走到床边,问:“舅舅,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她红肿的眼睛,露出的那只眼睛里的神情有些黯淡,他朝里边挪了挪,示意她坐下,青槿乖乖坐好,也不敢乱动就怕碰到他,虽然他伤得是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大惊小怪,把他当作瓷娃娃一样。
青槿一直侧着头去瞧瞧他的伤眼,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脸挡着何况又蒙了纱布,她轻声商量道:“舅舅,以后你别去找姑姑了,虽然我知道不该这样说,可是我怕你”
她声音到最后就像是风飘过来一样,他笑了笑,避而不谈,“槿儿,你那天问我以前干过什么荒唐事儿,其实我干得可多了。”
“你刚才看到那颗珊瑚树了,以前有个女子她很喜欢明珠,总是挽着我去深海给她捡鲛珠,我懒得去,听别人说珊瑚珠更好看,当时年少无知,以为珊瑚树结的就是珊瑚珠,费了老大劲搬了棵珊瑚树到院子里,她竟然也信了我,和我一起守到它结珊瑚珠,结果它是结了果,只不过是和珊瑚珠很像的小红果。原来,珊瑚珠是深海里的珊瑚虫死后凝结,还是在深海里”
“那后来呢?那个女子没怪你吗?”
长斐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很亲狎:“她很温柔,对我很好,所以她没有怪我,后来,我就奋发图强,她喜欢鲛珠,我就每天半夜潜到深海去给她摸鲛珠,我捡了好多,但我只挑又大又润的要,我这样卖力差点没把鲛人都吓跑,就这样,捡了几万年,我集满了七斛,还差五斛我就可以娶她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娶她吗?”
长斐摆了摆双手,故作轻松道:“后来我出了蓬莱岛,遇到了那些事,再回去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那个女子是谁?”
“记不得了,我一向记性不好,什么旧人旧事老是记不清,现在,只不过残了只眼睛莫名的有些惆怅往事罢了。”
青槿很无语,带着鄙夷的目光看他:“舅舅,你以前肯定惹了很多风流债,否则怎么会连自己喜欢过的人都不记得。”
长斐一脸无辜,掐指算了算,说:“也没多少啊,也就百八十个?”
他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青槿突然觉得他和怀泫一样,都不靠谱。
再胡扯下去,他估计能说到天昏地暗,于是,她很明智地打断他:“舅舅,你该好好休息,不然以后都别想出去晒太阳。”
“好。”
长斐倒是很听这个亲亲的侄女的话,动作利索地躺了下去,盖好了被子闭眼睡觉,青槿站在床边,看着他,觉得他像个小孩子,外表软弱骨子里倔强的孩子最让人心疼。
她学着离渊那样,叹了口气,将床帐放了下来。
清湾阁
满屋狼藉,地上一片碎瓷和已经凝固的血迹斑斑,素袅坐在打翻了的圆凳边,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她的手上还握着一块染满鲜血的陶瓷,血也凝固了,像是瓷面上一朵妖冶的牡丹花。
不薇刚从壶江阁回来,见她坐在地上,急忙绕过碎瓷走过去,蹲下身说:“姑姑,你先上床躺一会儿,让不薇将这里收拾了。”
她去拿她手中的碎片,素袅的手下意识地骤缩,断面的锋利陷入手心,一串血珠沿着血痕渗透出来,她目光冷冽,一直盯着不薇,像是要把她戳个洞。
不薇急忙从药箱里翻出草药膏替她抹上,着急的说:“姑姑,你还是去床上吧,这里太危险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任由不薇把她搀扶到床上,但她的眼睛就像一把箭时时刻刻对着不薇,看着她进进出出,清理打扫。
不薇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