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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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精神大振,哈哈一笑,使出左手刀法最厉害的三下杀着之一的“箭刀寒生”,立时刀光朝涌,疾如激矢般往柳摇枝射去。
范良极眼看得手,忙加重力道,疾敲下去,竟发觉敲在空处。
原来里赤媚奇迹地在空中拗腰往下,由平飞变成直插,指尖触地时,两脚上翻,一脚正中范良极的夺命,另一脚朝范良极的咽喉闪电撑去。
这一连串完全违反了常理的动作在弹指间完成,连范良极如此敏捷的人,亦差点来不及应变。
老贼头本已狡猾过人,藏在门上屋角处,教里赤媚冲进来时看不到他,岂知仍是暗算不了他。
“啪!”脚悍交接。
范良极虎口震裂,差点连盗命悍都被踢掉,再“蓬”的一声,范良极空着的手切中里赤媚脚尖,虽挡了这必杀的一招,却给对方脚上传来的大力踢得往楼顶狂撞而去。
里赤媚亦挫了一挫,才腾起身,两脚往范良极连续踢去,不给他喘息机会,同时笑道:“哈!老范竟以为可瞒过我吗?”
韩柏早跌实地上,见范良极性命危如卵,两手一按地面,炮弹般斜冲而起,一拳往追击范良极的里赤媚攻去。
范良极这时撞上搂顶,盗命悍回收先点在壁顶,化去了大半力这,才贴上楼底,按着由楼底翻滚往屋角,轻功之妙,教人叹为观止。
以里赤媚的速度,亦一脚踢空,在屋顶抽回脚时,壁顶赫然留下个深陷下去的脚印,可见这一脚所用的阴柔之力是如何惊人。
当范良极贴墙滑下时,里赤媚已凌空和韩相交换了数招,却比韩柏比赛速度似的多击出了一拳,击中韩柏肩头。
幸好这一拳用不上全力,韩柏又藉挨打奇功化去了他大半力道,加上魔种本身的抗力,但纵是如此,仍痛得龇牙咧嘴,断线风筝般飞跌开去,压碎了贴墙的几子。
里赤媚待要乘胜这击,沌良极又横攻而至,把他缠着。
里赤媚心中狂怒,这香醉居外布满东厂密探,若再杀不了韩柏,唯有从速退去,竟不理对方扫来的盗命,硬撞往范良极怀里,一肘往范良极胸膛撞去。
范良极大吃一惊,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到了里赤媚上方,盗命点往对方眉心必救之处。
里赤媚亦不由佩服这名贼独步天下的轻功,吹出一口真劲,迎上对方盗命,一掌上拍对方天灵盖,再化为爪,往范良极的头顶抓去,五指同时射出指风,对着对方闪退的路于。
此时打不死的韩柏又跳了起来,旋风般扑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
里赤媚心中暗喜,心想这次还不取你韩柏之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旺劲倏起,一人由后攻至。里赤媚倏地退后,后脚往来袭者撑去,“蓬!”的一声,竟被对方硬硬的一拳对着。
由岂敌由地上弹了起来,正要扑入战场,助鹰飞和柳摇枝对付风、戚两人,嗤嗤声响,只见墙头尽是劲装大汉,以强弩发箭朝他射来。由岂敌吓了一跳,长啸一声,拔身而起,大叫道:“风紧!扯呼啊!”
鹰飞刚被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冲得跌退丈外,知道形势不妙,亦一声尖啸,拔身飞退。
柳摇枝和刚冲出来的强望生立即分头逃遁,不敢稍留。
这时屋内的里赤媚“咦”的一声,闪到墙旁,避过了前后和上力的攻势,回头惊异地看了偷袭者一眼,才贴墙滑去,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范良极落到地上,手肘翘高,枕到韩柏肩上,喘着气道:“专使大人你的功夫真窝囊,除了东歪西倒外,还有什么招数。”
韩柏亦双脚发软,看着那危急关头及时赶来的短髻魁梧大汉,边答道:“看来失去了童于功的侍卫长,亦是雄风不再。否则怎会像人球般被里人妖在空中抛上抛下,舞来舞去。”
两人大劫馀生,口舌上仍一点不让,事实是两人都拚死去救对方。
满脸短胡的豪汉向两人施了个官礼,肃容道:“东厂指挥使严无惧,参见忠勤伯和侍卫长大人。”
两人心中(炫)恍(书)然(网),原来是少林派的俗家第一高手,以他三人合击,难怪里赤媚要立即溜走。
这时风行烈和戚长征先后赶至,见两人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范良极斜眼看着这一向行踪神的东厂头子,阴阴笑道:“严大人是否刚好在门外经过,听到打斗声顺道进来看看?”
严无惧笑这:“当然不是,卑职奉皇上之命,由现在这刻起,贴身保护忠勤伯,直至子时。”
范良极、韩柏两人愕然对望一眼,朱元璋竟然如此看重秦梦瑶。
严无惧道:“侍卫长大人真的神出鬼没,卑职完全不知大人在屋内。”
范良极叹这:“卑职也是奉命保护忠勤伯,却没有严大人那么舒服,子时后都要继续辛苦下去。”
严无惧知他在讽刺朱元璋到了子时立即过桥抽板,唯有尴尬一笑。
韩相愕然这:“你奉了谁人的命来保护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当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专使大人你啦。”
四人同时一呆,才失声笑了起来。
衣衫不整的媚娘冲了进来,扑入韩柏怀里,哭道:“大人没事了真好,吓死奴家哩!”
严无惧目光落到媚娘身上,露出不屑之色。
韩柏等四人立知严无惧由朱元璋处得知媚娘乃天命教的人。
看来这人才是朱元璋真正的亲信。
第九章 情天惊变
漫天雪花中,对街的景物茫然不清,可是仍清楚看到从那幢庄院走出来戴着斗蓬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武当派俗家高手田桐。
坐在斜对着这应是天命教总部所在的铺里五个人中,韩柏、戚长征和严无惧齐齐一怔。
范良极和风行烈都不认识田桐,忙问究竟。
韩柏收回透外望的日光,骂道:“好老贼,原来竟是天命教的人,难怪那天对老子这么凶了。”
严无惧深吸一口气道:“想不到田桐平时道貌岸然,现在看来他若非老淫虫,就是天命教的高级人员了,真教人想不到。”按着向戚长征道:“你也认识田桐吗?”戚长征神色凝重,两眼杀气弥漫,冷然道:“我并不认识田桐,只是认出另外那人是敝帮以前的济世华陀大医师常崔白。”
严无惧一震道:“他不是楞严的人吗?”戚长征语塞如冰道:“我不理他是什么人的人,却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这卧底叛贼还有多少天可活。”
严无惧立即感到自己身分的尴尬,唯有闭嘴不言。唉!保护韩柏这几个时辰真是非常难挨,偏又大意不得。
风行烈剑眉一轩道:“长征切莫打草惊蛇,对付天命教只有一个机会,若给对方惊觉,便不知怎样可再找到她们了。”
范良极嘿然笑道:“狡兔三窟,天命教自明朝开国以来便在这里培值势力,地道应不止一条,巢穴更不知有多少个。幸好即使我们不找单玉如,她亦会出来寻情郎。”按着对严无惧道:“你最好装作完全不知此事,若把整个计划砸了,大人应该知道后果多么严重。”
严无惧淡淡一笑道:“皇上早有吩咐,教我配合你们,若有用得着本使的地方,随便吩咐吧!”
韩柏喜道:“若我请大人不要跟屁虫般直跟着我到今夜子时,你会否配合配合呢?”严无惧苦笑道:“这项是唯一例外,请忠勤伯万勿见怪。”
韩柏苦着脸看了在右两桌坐着的十八名东厂高手,暗里踢了范良极一脚,教他想办法。
口中道:“现在应到那里去好呢?”戚长征站了起来道:“有老严陪忠勤伯,小弟已属多馀,正好趁这机会办办私事。”
众人愕然望向他。
风行烈道:“戚兄要不要风某在旁做个跑腿?”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心领了:这件事小弟一人使成,各位请了。”大步由后门溜掉了。
范良极想起云清,两眼一转道:“嘿:我亦有点私事要办,忠勤伯好好陪严大人聊天吧!”
风行烈亦慌忙起立,道:“风某失陪了,我这就到左家老巷打个转,请了!”追在范良极背后去了。
剩下韩柏呆在当场,暗骂三人没有义气。
严无惧毫无尴尬或不好意思的神色,低声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韩柏叹了一气道:“说得好!我也累了,想回鬼王府睡一觉。”
严无惧愕然道:“鬼王府?”韩皿长身而起,忍着笑道:“当然是鬼王府,难道是没有半个美女的莫愁湖哼!让你这老小子做个守门将军也好,待会有鬼王帮手,自能甩掉你们,否则如何去与盈散花相会?戚长征依着地址,冒着宫花来到宋家大宅的高墙外,何混进去见韩慧芷,一辆马车在数十名东厂侍卫护随下,由长街缓缓开来,眼看要进入门内,有人掀叫道:“长征!”
戚长征闻声看去,竟然是宋楠,这时才想起他亦姓宋,难道与宋翔是亲戚关系?韩夫人正是要把韩慧芷许配给宋翔的四公子,难道又会这么凑巧。
马车停了下来,戚长征举步迎去。
车旁的厂卫头目道:“街上谈话不方便,两位爷们先进去再说”戚长征求之不得,忙坐进车里往院内去,下车时,已扼要告诉了宋楠整件事,亦知道宋楠的父亲是宋翔的远房兄弟,所以礼貌上要到宋府打个招呼。宋翔早得宫内的人传递了消息,得知这远房侄子是这么有面子,领着四位公子降阶出迎,使宋楠受宠若惊。戚长征特别留心那四公子宋玉,生得一表人才,有若玉树临风,一看便知是书香世代的饱学之士,和韩慧正比自己更登对,不由一阵不舒服,难怪韩夫人这么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只希望尚未成事就好了,否则这类有关家声婚诺的事,想改变将会是非常困难的一回事。宋翔和宋楠客气过后,询问的眼光落到戚长征身上。宋楠引介道:“这位戚兄见义勇为,一直保护小侄上京,有若小侄的兄弟。”
宋翔并不清楚宋楠这次上京的原因,这时才知道内情大不简单,又见有大批厂卫前呼后拥,不敢深究,忙请两人入内。
那些厂卫派了四人跟随入屋内,其它人守在屋外。
到了大厅,分别落坐。
自有下人迭上香茗果点。
闲聊了几句后,那宋玉请罪退去。
宋楠乘机问道:“四弟一表人才,不知成了家没有?”大公子宋果笑道:“楠兄问得好,近日我们家中来了贵客,乃江南航运钜子韩天德和它的妻妾子女,奉召来京当官,暂居这里。”
宋楠望了脸色发青的戚长征一眼,心知不妙,追问道:“这事和四弟的婚姻有何关系?”
二公子宋政答道:“当然大有关系,韩家二千金慧芷丽质天生,四弟一见锺情,幸好原来韩翁夫妇亦有此意,不过万事俱备,只奈东风无意,好在四弟连续三天书纸寄情,终于打动了韩二小姐的芳心,答应委身下嫁,已定了待韩翁正式拜官后,便即举行婚礼,楠兄刚赶得及喝这杯喜酒。”
戚长征听得全身冰冷,尤其“打动芳心”一句,使他如遭雷殛,差点呻吟起来。
宋楠望也不敢望向他,还要说些祝颂之词,心里却陪着他一起难堪。
戚长征忽地站了起来,神色如常道:“各位久别重逢,必有诉之不尽的离情,戚某顺便四处巡巡,以保宋兄安全。”
宋翔亦想询问宋楠有关这次来京的事,恨不得他离去,自不挽留。
戚长征离开大厅后,依着宋玉离开的方向,一番闪腾,不片刻便找到令他牵肠挂肚的韩慧芷,正与宋玉两人在后园一座小楼内隅隅细话。
他躲在一棵可乎视二楼的树上,只听宋玉道:“说到情景交融,王观的”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室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这是既写江水美人,亦写离情别恨的千古绝句。”
韩慧芷叹道:“后面那”才是送春归,又送君归去。”写春色又写惜别,更是妙绝。”
宋玉沉吟半晌道:“慧芷小姐,为何宋玉总觉你有点心事?”韩慧芷台起俏脸,与他目光一触,立时分不开来,缠结不开。
外面的戚长征看得如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暗叫罢了!看情形韩慧芷并非因挂不过父母,才答应婚事,而是真的和宋玉生出感情。
心中涌起自卑自怜之意,想自己一介武夫,怎配得起她。一咬牙,传音过去道:。慧芷,我是戚长征,不要张望。”
韩慧芷娇躯剧震,立时脸白如纸。
宋玉大吃一惊,抓着她香肩,叫道:“慧芷小姐是否不舒服哩?”韩慧芷强作镇定,道:“只是女儿家的小问题,宋兄可否让慧芷独白一人休息半晌。”
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宋玉一番慰问后,无奈依依离去。
戚长征乘机掠入楼里,冷冷看着韩慧芷。
韩慧芷并没有扑入他怀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头去,不住颤抖。
戚长征淡淡道:“你是否心甘情愿嫁给四公子?”韩慧芷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凄然道:“长征:我……”
戚长征终是非几人物,回复了不羁本色,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这宋家四公子和慧芷你实是天生一对,忘记了老戚吧!我的生活方式和小姐你太不相同了,而且必然得不到你爹娘的同意,算了吧!便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老戚衷心希望小姐幸福一生,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好娃儿。”
韩慧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