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第2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柏执回小命。都还计较自己是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好了:我们间的怨恨至此一笔勾消,我……嘿:可否代赤老和你温存片晌,吻吻脸蛋怕也可以吧?”
七夫人眼中先亮起冰冷的寒芒,不旋踵神色转作温柔,“噗哧”一笑道:“若尊信他像你那么多情,我们便不用落至今天那田地了,大错既成,就算倾尽三江三河之水,仍清洗不了。想占我便宜嘛,下一世也不行。”语气转冷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我的气消了,再不想杀死你,但你莫要再在奴家眼前出现,否则说不定我又要杀你。”
韩柏听她自称“奴家”时,神色温柔,眼中掠过缅怀的神色,心痒起来,连鬼王都忘了,移前两步,眼神深注道:“相信我吧:赤老是深爱着你的,那正是我现在的感受,绝不骗人,嘿:可以亲个嘴了吗?”
七夫人眼中现出意乱神迷的神色,旋又清醒过来,瞪着他道:“你若敢碰我一个指头,我立刻告诉鬼王,他杀人绝不会手软的。”
韩柏心中泛起胜利的感觉,因为这七夫人的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却要去求鬼王收抬自己,摆明她自己下不了手,甚至感到很难抗拒他这具有赤尊信魔种的人。
不过想深一层,她“大慨”可算是自己的“师母”,侵犯她岂非无礼之极。
韩柏干咳一声道:“不要吓我好吗?”搔头掀耳道:“唉:不要怪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已想和你亲热……这……我也不知怎样说才好。”
七夫人平静下来,幽幽一叹,伸掌按上他的胸膛。柔声道:“你是个很乖,坦白的孩子。但即管你可算半个赤尊信。我亦不会爱上你,尤其那等若把你害死,走吧:走得愈还愈好,抚云的心早在十年前死了。”
掌力轻吐,韩柏闷哼一声,飞跌开去。
七夫人同时后退,脚尖一挑,早先跌在地上的长剑落回手中,退势增速,消没在林荫里。
韩柏在两丈许处落实地上,伤势竟大大减轻了。
原来十夫人刚才一掌.输入了一道珍贵无比的内气,使他伤势痊愈了大半。
这七夫人功力之高,比之范良极等黑榜高手亦不遑多让。幸好她击实韩柏前,犹豫了一下,功力未运足,否则韩柏有挨打奇功,魔种又具护体真气,恐仍不能逃过大难。
黑影一闪。
韩柏大惊看去。
来者原来是不知溜到那里去逍遥快活的范良极。
范良极一言不发在他背后盘膝坐下,伸出手掌,源源输入真气。
一盏热茶工夫后,韩柏吐出一口瘀血,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道:“你滚到那里去了?”
范良极失声道:“滚到那里去,那小鬼兴致勃勃地追了我几条街,若非是我,谁能这么③üww。сōm快寻到你?”
韩柏没有心情和他计较,问道:“为何你会和那灰衣人动起手来,那家伙似有两下子,你占不到什么便宜吧:愈见得多人,愈觉你这老小子的功夫稀松平常,看来还是找浪大侠回来,让他保护我们。”
范良极怒道:“似有两下子?那灰衣人定是玄门里的顶尖高手,看来比鬼王差不了多少,若他找上的是你,怕你要卷起盖回到出娘胎前那世界去呢。”
韩柏愕然道:“不是你找他动手以制造混乱吗?”
范良极道:“你当他是云清吗?我才没有闲情动手动脚,鬼王这家伙传音警告我不得妄动,入乡随俗,入府亦须听主人言,我自然尊重他老家伙的意见。”
韩柏道:“那真是丢人丢到底了,堂堂盗王竟给人利用了来过关,藉你制造混乱乘机走了。”
范良极亦大感不是滋味,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的捱揍功顶管用呢,连于抚云名震京城的摧心掌亦捱得住。”
韩柏一呆道:“原来你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拳打脚踢。”
范良极哂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是郎情又是人家妾的意,我怎可不知情识趣。滚吧:明天还要上朝见人呢?”
韩柏抚着脸蛋叹道:“都是你弄出来的混账。你看:脸上多了这个女人的掌印,明天怎有颜脸去见朱元璋和满朝文武百官。若鬼王认出这是他夫人的杰作,不知会怎么想哩!”范良极瞪他一眼,冷冷道:“知道便好。还去勾引这么阴险的女人,想想虚夜月吧:如此美丽的少女。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的呢。”在怀里掏出了一个头罩,笠着他头脸轻松地道:“蒙脸上朝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滚吧!回到宾馆时千万莫要亮灯,否则给诗她们看到你脸上的掌印,还以为在随我去办止事途中,偷偷开溜了去采花呢?嘻!”韩柏怒骂一声,抢先出林去了。
第七章 煮酒谈心
足声响起。
浪翻云从深情的回忆醒过来,朝屏风外瞧去。
河上岸上灯火透窗而入,映照在去而复返凭窗外望的怜秀秀的借脸上。
她脸貌和身材的线条若山川起伏,美至令人目眩。
浪翻云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是这情景早曾在往昔某一刹那出现过,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怜秀秀娇躯一颤,往屏风望来低声道:“谁?”
她平静的反应出乎浪翻云意料之外,站了起来。移到屏风之侧,微微一笑道:“秀秀小姐:是我:浪翻云。”伸手脱下面具,露出他独特的尊容。
连他自己亦不知道为何要暴露行藏,只是意之所之,想这样便如此做他身在暗处,怜秀秀看不真切,轻移玉步。直来到他身前两步许处,才剧震道:“天:真的的你。秀秀受宠若惊了。”
浪翻云洒然一笑,绕过她身旁。迳自来到近窗的椅子坐下。悠然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放在侧旁几上,招呼道:“来:我偷听了小姐天下无双的筝曲,好应分半瓶酒给你。”再嘿然道:“若非刚才听到小姐指明除庞斑和我外,谁都不见,浪某亦不敢如此冒昧。”
怜秀秀不好意思地赧然道:“秀秀想到便说,口没遮栏的,浪大侠见笑了。”
浪翻云笑道:“我只是个浪荡天涯的人,绝和大侠拉不上任何关系,更何况浪某草莽一名,对行侠仗义一类事,从没有用心去做过,所以更当不上大侠的美誉。”
这时丫环花朵儿冒失闯了进来,一见厅内多了个雄伟如山、充满着奇异魅力的丑汉,花容失色,便要尖叫。
秀秀喝止道:“休要无礼:这位是与魔师庞斑齐名的覆雨剑浪翻云,莫要教人家见笑了。”
浪翻云闻言苦笑道:“只是暂时齐名吧:月满江之时就可分个高低了。”
花朵儿拍着胸口,喘着气雀跃道:“天呀:我竟既见过庞斑,现在又碰上浪大侠,你们两个都是小姐最爱提起的人。”
怜秀秀黯然道:“可是自我见过庞先生后,便再也没有提起他了。”
浪翻云心中一震,知道这自纪惜惜后天下最有名气的才女,已不能自拔地深深爱上了庞斑。怜秀秀神情转为平静,俏脸泰然若止水,同不想离去的花朵儿吩咐道:“小丫头给我去取煮酒的工具来,秀秀打算一夜不睡,陪浪先生喝酒。”
花朵儿兴高烈地去了。
怜秀秀嫣然一笑,道:“对她来说。你代表的是一个真实的神话。”
浪翻云先硬迫怜秀秀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微笑道:“那庞斑定是另一个神话,因为他使到神话里的仙女动了凡心。”
怜秀秀不依道:“先生在笑秀秀。”
浪翻云双目爆起精芒,盯着怜秀秀闪着醉人光辉的俏脸,讶然道:“庞斑是否真是到了断了七情六欲的境界,竟连你也肯放过?”
怜秀秀一震道:“到这刻秀秀才明白为何庞先生找上了你作对手。我真不知道究竟希望你们那一个胜出哩!”这时花朵儿捧着酒具回来,怜秀秀挺身而起,两主仆开炉温酒。
浪翻云待要回答。神情一动道:“有人来了!”怜秀秀脸现不悦神色,同花朵儿道:“给我出去挡着,今晚什么人都不见。”
花朵儿应命去了。
浪翻云心中一片平静温馨,看着怜秀秀扇火煮酒。
这时厅内除了炉火的光色,窗外透入的灯光外,整个空间都溶在夜色里,使站在炉旁正把酒斟进浸在水内暖瓶的怜秀秀,成为了这天地里最动人的焦点。
火光中,怜秀秀闪耀着光影的俏脸不时向浪翻云送来甜甜的笑容,毫不掩饰对浪翻云的倾慕。
浪翻云不由又回到与纪惜惜初会的那一天去。
纽惜惜的野性大胆,使人情难自禁。
怜秀秀是完全另一种类型。
她永远予人一种柔弱多情的味儿,教人总像欠了点她什么似的,这是一种使人心醉魂销的感觉。
同样地使人难以抗拒。
尤其在听过她天下无双的筝曲后。
花朵儿和来人交涉的声音在外响起。
接着一个男声在外面道:“楞统领座下四大战将之一区木奇向秀秀小姐请安,未将奉统领之命,本有要事面禀。秀秀小姐既不愿见,可否让未将高声禀上。”
怜秀秀先向浪翻云歉然一笑,才应道:“区大人先恕秀秀无礼,请说吧!”区木奇提声恭敬地道:“天下最恶最着名的采花大盗薛明玉,被证实潜来了京师,这人武功之强横,远超江湖估计之上,竟能逃过由百多名仇家组成的追捕团,现在京城美女人人自危,楞大统领已奉旨对他追捕,京城各派人物亦组成“捕玉军”.教他来得去不得。可是一天这恶贼仍未授首,总教人不心安,所以楞统领调来一批高手,专责保护小姐,万望小姐俯允。”
浪翻云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惹起了如此轩然大波。同时亦想到楞严如此关心怜秀秀,是否因着庞斑和怜秀秀的关系,若给“薛明玉”采了怜秀秀这朵鲜花,楞严如何向庞斑交待?
怜秀秀暗忖有浪翻云在我身旁.十个薛明玉都碰不到自己指尖,当然这想法不可说出口来,淡然道:“如此有劳了,他日定会亲自谢过统领的厚爱。”
区木奇一声告辞,乘艇离去。
水沸声从铛内传来,热气腾升。
怜秀秀不怕瓶热,拿着壶柄提了起来,把热腾腾的酒注进两个酒杯里.再拿起两个杯子,一个递给浪翻云,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到浪翻云对面,先浅尝一口,色动道:“天:世间竟有如此美酒?”
浪翻云看着她意态随便的丰姿,心神俱醉,微微一笑道:“此酒名清溪流泉,乃左伯颜之女左诗所酿,真酒中仙品,和小姐的筝曲同为人间极品。”
怜秀秀举杯一饮而尽。举起罗袖拭去嘴角的酒渍,轻轻唱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如共东风容易别!”
她的歌声清丽甜美,婉转动人。高越处转上九天云外,低徊处潜至汪洋之底。
听得浪翻云霍然动容道:“词乃未代大家欧阳修之词,曲却从未之闻,如此妙韵,究是出自何人的手?”
怜秀秀赧然道:“那是秀秀作的曲。”
浪翻云一震下先喝干手上热酒,凝望着这天下第一名妓道:“浪某尚未有意离去.为何小姐却预约起归期来?”
怜秀秀凄然道:“黯然魂销者,唯别而已,造化弄人.爱上的人都是不会与秀秀有任何结果的。”
提起酒壶,轻移王步,来至浪翻云旁,恢复平静浅笑道:“让秀秀再敬先生一杯。”
浪翻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双手捧杯,接着像一道银线由壶嘴泻下来的酒。
怜秀秀又为自己添酒,转身向浪翻云举杯道:“若当年先生遇到的不是纪惜惜而是怜秀秀,会否发生同样的事呢?”
浪翻云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来到怜秀秀身前,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后,柔声道:“浪某才是受宠若惊,坦白告诉你,当我第一眼见到小姐时,便想起了惜惜,你说那答案应是怎样呢?来:再喝一杯。”
怜秀秀欣然一饮而尽。
两人对坐下来。
怜秀秀俏脸上升起两朵似不胜酒力的红晕,低声道:“庞斑和先生最大的分别,就是他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感觉,而先生却使人忍不住想投进你怀里,任你轻怜蜜爱,两种感觉都是那末动人。”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听起来庞斑才是那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怜秀秀赧然垂首,轻轻道:“人家是在说真心话啊:嘿:秀秀醉了,翻云你有醉意了吗?秀秀从未试过两杯酒便给弄倒的。”
浪翻云望往窗外,秦淮河上灯火点点,一片热闹。隐间人声乐的,叹道:“不醉喝酒来干吗?就算没有酒,荡漾在秦淮河上,对着秀秀如此玉人,我浪翻云亦要醉倒了。”
怜秀秀抬头往浪翻云甜甜一笑,正要说话,江面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接着惨哼连续响起。
有人暴喝道:“薛明玉:那里去?”
怜秀秀愕然道:“这么③üww。сōm快便来了?”
浪翻云却是心中好笑,想不到薛明玉死后如此抢手,有这么多人要冒充他。不过借他的身分来探怜秀秀这朵鲜花。事后确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乃上上之计,不过条件是必须武功比薛明玉更高强。
“叮!”又一声惨叫。
风声在夜空中响起,来人竟破开了保护网,来到船桅之上。
在长沙城西郊一所破落的山神庙内,风行烈,戚长征两人和老杰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