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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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模的眼睛转了几转,听明白了淳于定所说的可能,但还是没有开口。
淳于定继续说道:“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若是微臣受到这样的待遇,也很难再有脸面待下去啊……”
淳于定的话一语双关,司马模却听得很清楚,司马模心中自然知道淳于定是一心对自己好的,毕竟他是自己的家臣,这种带着醋味的话不过是表达他对自己以前对北宫纯过于礼遇的不满,顺便再将自己一军,呵呵,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跟自己如此说话!
淳于定是非常了解司马模的个xing的,看司马模的脸上现出了不悦,马上跪倒在地上,委屈的说道:“主公,臣只忠于主公啊!!!”
司马模听到这句话心里才舒服了点,严厉的目光才慢慢退去……
司马模也在仔细考虑该怎么对待淳于定和北宫纯,这两个人都不可信任,自己封王以来,就学会了不再信任任何人,只不过淳于定毕竟是家狗,而北宫纯却是野狗……”
司马模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淳于定,慢慢开口道:“野狗总要伤人啊……”
淳于定跪在地上吓得动都不敢动了,但他知道这次他终于真的把北宫纯置于死地了,现在只是缺个借口……
凉州姑臧城内(姑臧也称“盖臧”,一般认为在现在武威民勤县,是少数民族用语。在中国历史上曾经作为五胡十六国中,前凉、后凉的首都。)
张轨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张寔,张茂三个人一起乔装走在姑臧城城内,异常冷清的街市,大街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而居民区内几乎是家家戴孝,哭声一片……
张轨的心非常痛,自己当年(公元308年)中风,险不能镇守凉州(凉州,古地名,即甘肃省西北部的武威,地处河西走廊东端,是古丝绸之路的重镇,史有“四凉古都,河西都会”之美称,素有“银武威”之称,自古以来就是“人烟扑地桑柘稠”的富饶之地,“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的军事战略要地和“车马相交错,歌吹ri纵横”的商埠重镇,是“中国旅游标志之都”、“中国葡萄酒的故乡”、“xizang归属祖国的历史见证地”和“世界白牦牛唯一产地”。),而皇帝陛下不仅没有嫌弃自己还鼓励和安慰自己,并且皇帝还亲自下令诛杀叛臣曹祛,还了自己一个公道,所以自己才会不断的派兵救援洛阳,多次运送物资前去洛阳,这不仅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片拳拳的爱国忠君之心。
这次自己派去勤王的凉州子弟兵也全部淹没在胡骑的铁蹄之下,北宫纯也不知道死活……这姑臧城内几乎家家都失去了亲人……
张轨眼中的泪也是几yu夺眶而出,身体都有些发抖……
张寔(寔shi,同实发音相同)(字:安逊,前凉的建立者)看见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对劲,马上伸手扶住,关心地呼唤道:“父亲!”
张茂(张寔死后也成为了前凉君主,字:成逊)也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他的大哥张寔一样叫道:“父亲!”
张轨的确是因为心痛过度而有旧疾复发的症状,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张寔扶着自己,小儿张茂也露出紧张的样子,心里才稍稍觉得有些温暖,毕竟这次的永嘉之乱带给他和凉州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先是洛阳发生了宫廷政变,然后东海王司马越的主力在石勒的伏击下全军覆没,洛阳沦为空城,千里勤王的凉州子弟兵也被全灭,didu沦陷,君王被虏,祖宗灵位被焚毁殆尽……
张轨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张寔和张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自己的父亲的眼睛的意思。
张寔首先开口道:“我们这次出去的5000子弟兵全军覆灭,一时再无力出兵了……”
张茂也附和着说道:“父亲,几次勤王和援助的物资已经几乎掏空我们凉州的家底了……”
张轨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说的都没有错,凉州现在的情况的确很不乐观,家家户户都在戴孝……这个时候再要征调兵马也不现实了,甚至还会激起民变……
张轨的眼睛慢慢变得湿润了起来……
张寔和张茂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伤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了,可是如今凉州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张轨没有再看他的两个儿子,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派出援兵了吗?我收到了傅袛发来的檄文,说是我朝的明月公主已经出兵援救长安了……”
张寔还没看过这份檄文,之前有太多自称正统的诸侯都假借傀儡们的名义发给自己的父亲书函,不是加官进爵就是恩赏之类,所以看到这份来自河yin的檄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他也不认识这个所谓的什么明月公主,也没有听说过,也没什么兴趣,估计也就是怀帝的哪个妃子的女儿,被傅袛勉强拖出来当傀儡的,傅袛也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找个女娃子做傀儡,真是笑话!
张茂没有看到檄文,他还是最近才回到姑臧城,而这份檄文是在他之前就送到了父亲手中。
张轨还是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又说道:“我还记得前次皇帝向各地求援时也是傅袛亲自起草的文书跟我们说京师缺粮,这次傅袛能够在天下诸侯都不愿意发兵救援长安的情况下,还愿意倾尽全力出师救援,不容易啊……”
张寔紧紧地跟着自己父亲的后面,谨慎的回答道:“父亲,檄文上说有一万军士,不知道是否有这么多?”
“应该不到一半吧,傅袛是个清官,如果不是傅氏家族还遗留着其祖傅嘏(傅介子之后,傅巽之侄。三国时曹魏官员,曾辅助司马师及司马昭兄弟)时代的一千两百多户族人(史记:傅嘏以功进封阳乡侯,增邑六百户,加上以前的共有一千二百户),以傅袛的xing格可能无法在官场上立足的……”
“那他还敢轻举冒进,争这个什么天下大义吗?”
“呵呵,安逊你今年三十有七了吧?”
张寔恭谨的回道:“是的,父亲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张轨突然回过身,定睛看着张寔说道:“你知道明月公主今年芳龄几许吗?只有6岁左右而已……”
张寔有些不屑,亏父亲还说傅袛为人如何,果然是病急乱投医,找不到年轻的小王子就找个小丫头充数了,哼。
张茂听了张轨的话也是一样的心思,心道:这个傅袛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样都行……
张轨似乎没有看到两个儿子飘忽的眼神,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明月公主这次是亲自前往长安,傅袛自己镇守河yin,派了大儿子傅宣陪同!”
张寔和张茂听到后一时间都呆立不动了……
第九十二章 :只有一路援兵()
第九十二章:只有一路援兵
寒风中,张轨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索,清瘦的身体也越发显得单薄……他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的目光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张寔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原本以为傅袛一定是假借公主名义发号施令,没想到是真的勤王……
张茂也没有想到这个他自己已经肯定被作为傀儡的公主,竟然会自己亲自前来救援,甚至那个自己一直觉得假仁假义的傅袛会放公主出来,甚至还让自己的长子一路奉陪,这……这……这……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张轨慢慢转身看着长安的方向,一动不动,许久后,本就孱弱的身体突然向前瘫倒……
张寔和张茂看到自己的父亲突然倒地,都是大惊失se,立马前去搀扶,眼见尚有呼吸,只是昏倒了,才稍稍安心。
张茂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父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yu言又止……
张寔的双目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对着自己的弟弟喝道:“还不快去找人救治父亲?!!!还有传令下去,姑臧城今ri起全城戒严,让宋配将军速速回城!父亲病倒的事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外传出去!”
张寔把自己的老父亲驮在了背上后,就开始往太守府跑去,张茂也准备走,可是看着自己的大哥和老父亲又变得依依不舍……
张寔心中一暖,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关心自己和父亲的,但是口中的话还是很急促,大叫道:“还不先行一步?我自会背上父亲随后跟来,无需担心,姑臧城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其他意外,速速先去找医者!”
张茂听完自己大哥的话后立即迅速向太守府赶去……
张寔看到自己的弟弟已经快速离去,这才背着自己的老父亲,也向太守府开始前进。
寒风依旧吹着,张寔的心一边牵挂着自己的老父亲,一边想着那个孤身前往长安的小女孩,心中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公主,姑臧城真的已经只余自保之力了,公主殿下要保重啊……
荥阳密县(隶属河南郑州),残破的县衙
才12岁左右的秦王司马业(也称司马邺)小脸惨白,求救似的看着自己的两个舅舅,荀藩和荀组。
荀藩的脸上也显现出了说不清的恐惧,正在极力自制。
荀组还算好,只是脸se也并不好看。
阎鼎看着之前递来的军报,心里也是一阵发酥,吃人这种事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只盯着官军抓来吃……,现如今三天两头就有部下被抓走吃掉,这个贼帅侯都实在可恶之极!可是凭自己手上的那点兵力连自保都不够,根本没办法对付他,哎,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困守此地吗??
司徒左长史刘畴却很淡定,只是手里的小动作也不少……
中书令李絙也是一脸的无助,心道:是否要劝劝司空大人再次迁移呢……
抚军长史王毗和司马传逊也是低头不语……
荀藩和荀组的两位大公子荀邃和荀奕也是头皮发麻,这种事简直太可怕了……
荀藩和荀组两兄弟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阎鼎,毕竟兵力都在阎鼎的手里,也正因如此自己才授予阎鼎为冠军将军和豫州刺史的职务,现在也该是他派点用处的时候了。
众人看荀藩和荀组的目光都看向了阎鼎,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阎鼎。
阎鼎一时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去哪里呢?往西入长安吗?南阳王的地盘,去了那里司马业又算什么?往东然后东渡到司马睿的地盘?更不敢想象?哎,难道真的时运如此不济?
阎鼎突然注意到了刘畴的镇定自若,心中忽然想起关于此人的一些传闻:刘畴,字王乔,彭城人。年少的时候就非常有名气,和众多名士纵谈玄理总是让人惊叹不已,曾经因为战乱带着族人在坞壁避乱,但还是被几百胡骑团团围困在了坞壁,胡骑ri夜sao扰,刘畴不仅没有开城投降反而和胡骑打起了持久战,每ri夜晚都会用胡笳吹奏《出塞》、《入塞》之曲,以动其游客之思,如此僵持了很久,胡骑竟然真的退却了,从此此人的名气更是远播甚广。
阎鼎心中一亮,难道自己阵营内还隐藏着另一个刘琨那样的大贤?要知道刘琨的那一曲胡笳救孤城可是名动当今啊!
阎鼎立时向刘畴问道:“王乔如此淡然,是否有退敌之计??若有速速说来,好解我等之困啊!”
荀藩一听阎鼎的话,心里也是一亮,不错,这个刘畴却是很有名气,看他现在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好办法!
秦王司马业也期待的往刘畴那边看去。
荀藩等人的目光也全部向刘畴那里集中了过去。
刘畴淡然的走了出来,平静地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坦然说道:“没有!”
阎鼎和荀藩,荀组等人的失望之情顿时显露无遗……
秦王司马业更是小孩心xing,一时间竟然哭了出来……
正在众人尴尬无奈的时候,却听到守门校尉的禀告。
“报!荥阳太守李矩到!”
阎鼎一听是李矩到了,心里不知为何并没有多少欣喜,虽然李矩给了自己很多帮助,可是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殷勤了……
荀藩和荀组互望了一眼,都是一样的心思:看来还是要靠李矩想想办法了,阎鼎不可靠啊……
李矩到了大堂后,先向秦王司马业郑重地行了君臣之礼,然后又向众人一一施了礼,接着就一声不吭了。
秦王司马业看到李矩的到来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自己虽然有舅父们扶持,但是只有李矩手上有吃的,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还是靠人家帮自己修建的,秦王司马业少年的心里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雪中送炭的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秦王司马业看到李矩向自己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