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你的任务日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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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发都是棕色。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熊地精的毛发都是棕色,这么算起来,‘棕毛’还是个大姓哩。
老板每个月会给瑞德二十个铜币作为工资,它并不清楚这些钱究竟是多还是少,反正它从没见过。因为每次发工资时,老板就会跟瑞德算一算它这段时间的伙食费、住宿费、以及学费,等等等等。
每次算完之后,瑞德就会发现扣除工资后,它居然还欠着老板不少钱。而且无论它怎么努力的工作,欠的钱会都越来越多,以至于瑞德有点害怕每个月发工资那天的到来。
诸多费用中的学费并不是学通用语的费用,而是和熊熊跳舞的学费。因为它太笨了,连那只被叫做‘安吉儿’的母熊熊都会跳交谊舞时,它还没学会。
所以每次演出瑞德都需要那只母熊带着它跳才行,它不止一次在跳舞时踩到了‘安吉儿’那厚实的脚掌,但那只母熊却并没有因此而咬它。那只母熊对它很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母熊的嘴上套着个铁罩子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瑞德和那只被叫做‘安吉儿’的母熊还有过一段不可名状的情愫。这没什么,反正它们的种族中都带个‘熊’字。
原本瑞德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干干活、演演出,偶尔偷偷的和安吉儿约个会。虽然欠款越来越多,但是老板却并不会催它还钱,所以瑞德对这样的生活还挺满意。
但是那个兽人打破了这一切。瑞德一直怕那个兽人,虽然它作为熊地精,也生得高高大大的,体格并不比兽人差多少,但是它却连直视那家伙都做不到。
尽管那个兽人也会像瑞德一样扮成小丑进行演出,也会做一些滑稽可笑的动作,但是他在用木棒跟瑞德打斗时,更像是在战斗,而非表演,以至于瑞德经常会在观众们的哈哈大笑中被兽人打的遍体鳞伤。而且那个兽人眼中尽是冷漠,冷漠的让瑞德心里发寒。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兽人很危险,所以一旦演出结束,老板的那些人类保镖便会给兽人带上手镣脚镣,将其关进牢笼之中。
没人会认为那个兽人能自己将手镣脚镣打开,然后再从精钢制成的牢笼中跑出来,这不太可能发生。但有的时候,看起来越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实际中就越是会发生。
当人们发现那个逃出来的兽人时,他已经用带着尖刺的烛台杀了三个人类保镖,并放出了很多牢笼中的野兽,包括瑞德。火焰、浓烟、尖叫的人类和野兽,整个马戏团乱成了一团。
瑞德原本是不太想跑的,但是安吉儿却跑了,它想去追它,却在慌乱之中追丢了。
离开了马戏团,瑞德只能自己谋生。但是野外却并不总能找到食物,所以它有时也会趁着夜色去一些人类村庄里偷东西。抓几只鸡,偷一只羊,或者拿走放在窗户下的热腾腾的苹果派。
但是瑞德的体型注定它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小偷,哪怕有夜色的掩护,它也经常被发现,然后被人类追的到处跑。有时瑞德被追急了也会反身和那些人类战斗,托马戏团那段经历的福,瑞德会使用木棒,而且使的还不错,所以有时它也会将追击者打的到处跑。
瑞德能够打赢那些村庄里的村民们,但是面对人类冒险者,它的身手就有些不够看了。更为关键的是,它从来都是孤军奋战,而那些人类冒险者,却多是协同作战。
打不过又跑不掉该怎么办?瑞德只能将大棒扔掉,跪在地上表示投降,这个动作它在马戏团演出时曾用过无数次,所以做的时候很是熟练,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娴熟。
瑞德用颇为流利的通用语祈求那些冒险者能饶自己一命,并表示自己可以做当他们的奴隶,只要他们管饭就行。而那些冒险者们也果然如它所愿一般饶了它一命。
这不奇怪,一个会说通用语,能够交流,还会跪地求饶的熊地精可着实是个稀罕货,直接杀掉的话,可就太浪费了。
瑞德原本希望自己能再次被卖到马戏团中,那里的工作它都熟悉,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至少比小偷熟练,但是那些冒险者并没有这么做。
他们训练了它,让它加入到了那个名叫‘狩猎号角’的冒险者团队中。瑞德喜欢他们团队的名字,至少比‘葡萄酒煮梨’要好。
在团队中,瑞德负责防守和攻坚。它的武器是一柄沉甸甸的钉头锤和一副能遮蔽半个身子的扇形盾。队长让它前进,它就前进,队长让它后退,它就后退,瑞德的优点不多,但听话绝对能算上一条。它和那个兽人不一样,马戏团的生活让它学会了服从。
瑞德在‘狩猎号角’这个冒险者团队中一干又是五、六年,它的战斗技艺越来越精湛,但身上也增添了不少的伤痕。
实话实说,瑞德并不喜欢当冒险者,一点都不喜欢。这份工作实在是太危险,队里的很多老面孔都已逝去,然后又多了一些新的面孔,就连队长都已经换过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它还是想回到‘葡萄酒煮梨’中,吃得饱,穿得暖,虽然拿不到工钱,但至少生活还算安稳。
当冒险者虽然让瑞德确实赚了不少的金币,但它却没有什么花钱的去处。瑞德不是人类,它只是个高大、丑陋的熊地精,如果没有它的那些冒险者队员们的跟随,瑞德去不了任何地方。
。。。。。。
此时的瑞德·棕毛正坐在橡树下,一边啃着前两天吃剩下的一只烤兔子,一边回忆着往昔的岁月。四周围着许多地精表亲,它们眼巴巴的看着瑞德,每当瑞德将吃光了肉的骨头扔出去时,便是一阵争抢的打斗和吵闹。
“【地精语】人类、人类!”远处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瑞德休闲的早餐,一个地精表亲慌张的朝它跑来,口里还高喊着,“人类,来了;人类,杀地精!”
那些民兵怎么这个时候也来,瑞德有些疑惑。往年那些人类通常会在玉米快要成熟的时候才过来,以防止地精们的大肆抢掠。
“几个人类?”瑞德下意识的问道。
“一个!”跑回来的地精表亲回答道,“杀了好多地精。”它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费力的数着,“杀了三个,不、五个,不、四个地精!”
呵,就一个人类也敢来这里撒野?瑞德在心里嗤笑。己方是五十多只地精加上它这么一个技艺精湛的熊地精,而对面却只有一个人。
于是,瑞德决定给这个大胆的人类好好上一课,告诉他,地精也不是好欺负的!
。。。。。。
第七十九章 林中的地精(下)()
将土层一点点的刨开,瑞德从土里拿出了埋在其中的一大块毛毡布。
毛毡布里裹着一个长条形的事物,瑞德看着毛毡布露出了微笑,它将毛毡布一层层揭开,从中拿起了一柄比它的地精表亲还要大的钉头锤。
熊地精瑞德·棕毛将钉头锤举过头顶,大声的喊道,“【地精语】打败人类,地精吃肉!”,它很清楚怎样调动这些小家伙们的情绪。
周围瑞德的那些地精表亲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它,“吃肉,吃肉!”、“吃多多的肉!”、“吃兔兔肉!”、“吃火腿!”、“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火腿味!”
它们疯狂的怒吼着、尖叫着,现场气氛十分热烈。一个地精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将手中的石头使劲扔向了空中,地精是个盲从的种族,紧接着又有一些地精学习了它的这个很能发泄情绪的动作,这样做造成的后果就是——战前减员6名。
瑞德·棕毛看着那些被石头雨砸破了头、躺在地上已经快没气了的地精,心里一阵阵的无语。实话实说,它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喜欢,如果有选择的话,它宁可去当冒险者,也不想总是和这帮愚蠢的表亲呆在一起。
它突然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有点熟悉,似乎以前也这样想过,只不过那时它身为冒险者,希望的是能回到马戏团中。
生活啊,总是一点点的、越辩越糟糕,瑞德颇有感触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就是想当冒险者也不成了,瑞德原本身处的那个名为‘狩猎号角’冒险者团队,因为减员过于严重而解散了。瑞德没了去处,也没有其他冒险者队伍敢要它。在绝大多数的人类眼里,它依然是个野蛮而愚昧的外族,没有人放心让它握着武器,并将后背交给它。
每当瑞德想起在马戏团和‘狩猎号角’时的生活,就会不由自主的对老板和队长产生一些感激之情。他们教会了瑞德很多,而且并不会因为瑞德是个熊地精而鄙视它,这殊为难得。但是瑞德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它只叫他们‘老板’和‘队长’。
“带路,让我们去找那个人类。”瑞德高声喊道。
它朝周围望去,那些小个子表亲们全都兴奋的附和着它,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地精站出来为它带路。
“刚才跑过来的那个家伙呢?”瑞德疑惑的问。难道那个小个子吃饱了没事干在逗我?不可能,它们根本吃不饱!
地精表亲们四顾望了望,然后有几只地精一起指向了地下躺着的一个家伙,“他,是他喊的,人类来了。”
瑞德看着那个躺在地上、额头被石头打碎、已经没了进气的倒霉家伙,再一次怀念起以前当冒险者的生活。
唉,要是‘狩猎号角’的队长和队员们没决定去那个充满迷雾的森林该有多好。森林这么多,为什么要去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呢?瑞德想不明白。
如果没去那个满是迷雾的森林,就遇不到那些可怕的魔兽和诡异的植物;如果遇不到那些魔兽和植物,队里的新任队长和队员们也不会接连死去;如果他们不是几乎快要死光光,‘狩猎号角’这个团队也不会因此解散;如果团队不解散,瑞德现在肯定和队员们一起喝着黑麦啤酒,吃着美味的炖小牛肉,而不是现在这样,和它这些愚蠢的表亲混在一起。
唉,生活就是这样的不可捉摸,你只能学会适应。
“跟我走!”瑞德喊道。
它隐约记得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跑过来的方向,如果人类还没离开的话,顺着方向走不了多远应该就会看到。如果人类跑了的话,那就让它的地精表亲们去村庄附近搜刮一番,吓唬吓唬那些人类,如果能抢两头羊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瑞德并不太想抢劫这个村庄,这座无名森林中的食物很丰富,有着充足的橡子、各种浆果、以及块茎类植物,而且兔子也很多,还有蜥蜴、松鼠、丛林鼠和各种鸟类,哪怕地精表亲们的数量再多上几倍,森林也能轻松养活。
但那是在春、夏、秋三个季节中,而冬季,如果不去村庄里抢掠到足够多的玉米和粮食的话,地精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所以瑞德并不想真的伤害村庄里的人类,它需要他们去播种粮食,然后再‘拿走’一部分,它手底下的地精们可干不了“种地”这样富有技术含量的活。
但瑞德也要让那些人类知道,地精们也是不好惹的!它们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地精们最终将成为大陆的主宰!
想到这儿,瑞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哪怕连狗头人都能主宰大陆,那也轮不到地精呢。
浩浩荡荡的“地精讨伐军”并没有前进多久,便看到一个拿着武器的人类迎面朝它们走来。那个死掉的家伙没说出,来犯之人确实只有一个,只是,似乎不太好对付。
瑞德上下打量着这个和它身高差不多的人类,而人类也同样在打量着它。这个人并没有因为“地精讨伐军”那数量众多的地精而有所惊慌,脸上一直挂着一种让人讨厌的淡然。
瑞德的心里稍稍有些忐忑,它可是见过世面的,能分辨得出哪些人会比较好对付,而哪些人,可能不是善茬。
眼前这个人看装束也应该是个冒险者,瑞德见过的冒险者不少,他们之间武艺的差距很多大,而眼前这个人类敢于自己一个人就过来,想必对自己的身手应该很有信心。
但不管怎样,仗还是要打的,瑞德也同样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负,它的钉头锤下可是死过不少无名之辈的呢。是的,“无名之辈”,用的很贴切,瑞德对自己使用的这个通用语颇为自得,它确实不知道那些死掉的人和野兽的名字。
“冲上去,揍他,吃肉!”瑞德挥舞着自己的钉头锤,对它的那些小个子表亲喊道。想要带动它们的情绪,必须要带上“吃肉”才行。
地精们密密麻麻的冲了上去,手里挥舞着树枝,棒子,还有镰刀——那是某个农夫在逃跑时扔下的,地精们把它呈给了瑞德,而瑞德则将其随手奖励给了离它最近的一个小家伙,那个地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