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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斩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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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猿仰天吸了口气,他从来不会退缩!

    双手狠狠的捶打着胸膛,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他嘴里传来,整个山洞都在颤抖。

    一场鲜血淋漓的拼杀就此展开,不死不休,无论如何,双方分不出胜负,因为他们都是输家,真正的赢家正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山洞口的旮旯处,眼神放光的注视着他们,面带着浅浅的笑容……

第十一章 心狠手辣() 
四位纳气境九品的强者以命相博的场面并不多见,至少从少年记事开始这还是头一次。

    混战之中,二儿子很快身负重伤,被暴猿一拳砸在下巴上,整个差点晕了过去,气息紊乱,显然没有了再战之力,暴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胸口被雪狐老母划伤,鲜血直流,除了獠牙之外,雪狐的利爪同样不同忽视。

    大儿子的前肢也在混战之中负伤,但是战斗力却丝毫没有影响,反而越发的凶狠了。

    雪狐老母是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也是暴猿主要的攻击对象。

    雨点般的拳头疯狂的洒落在雪狐老母的身上,后者灵活的闪避着,雪白雄浑的灵气护着周身要害。

    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一场持久战,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少年就在洞口旮旯处目睹着这一切,刚开始兴趣高昂甚至热血澎湃,对于实力的渴望少年从不加以掩饰,可是渐渐的,他失去了兴致,眼神变得平淡起来,就像是一出平淡无奇的闹剧,赢不到任何观众的掌声与喝彩。

    大约半个时辰后,这一场战斗画上了句号。

    在雪狐老母和雪狐大儿子的围攻下,暴猿浑身负伤,胸膛和后背受伤最为眼中,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边上的毛发被鲜血沾粘在一起,后脊椎骨甚至都从伤口中暴露了出来,他半蹲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地,冷汗狂流,气如游丝。

    另一边,雪狐老母和雪狐大儿子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雪狐老母双眼无神,像是狂风中快被吹灭的蜡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可无论怎么寻找,她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伤口。

    这不奇怪,暴猿擅长使用双拳,拳头作用在身体上并不会立即出现印记,需等一会才会出现红肿或淤青,而雪狐老母身上毛发雪白浓密,就算呈现出拳印也被毛发给挡住了。

    相比之下,雪狐大儿子的伤势要严重许多,他前肢负伤,后肢站立,整个倒栽在地上,脸贴着地面,最可怕的是他的身子歪歪扭扭就像一条蛇一样软绵绵的,很显然他的脊椎已经被打断,几乎不可能痊愈了,他红着眼眶,一扭一扭的朝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爬去。

    雪狐大儿媳妇浑身的灵气已经枯竭,怀中雪狐崽子身上的雪白灵气变得薄如蝉翼,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生机出现,可饶是如此,前者依旧疯了般透支着自己的灵气,不顾一切。

    一旁的二儿子看上去也是昏昏沉沉的,刚才下巴挨的那一拳必然不轻。

    “该结束了!”少年兀自呢喃,声音中透着一种淡淡的无奈,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符。

    很快,山洞之中飘荡起浓郁的白烟,雪狐老母和暴猿等人只感觉脑袋一沉,浑身的力气如退潮般被抽走。

    朦胧中,雪狐老母和暴猿看见了一道瘦弱的身影从浓郁的白烟中走了进来,的脚步很轻,他嘴上蒙着湿布,但是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有独一无二的身形却无不彰显着来者的身份,森林之中只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一双属于人的眼睛,这是那个孩子。

    少年也不惧,本来他蒙着嘴也不是为了隐瞒身份,而是避免吸入白烟。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看到少年走近,雪狐老母当即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咬着牙想要爬起来,可惜身受重伤的她现在又吸入了迷魂草的烟,怎么可能还爬得起来。

    少年点了点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我!”

    “小杂碎,造谣中伤老子的人是不是你?”暴猿面目狰狞的吼了起来,算不上咆哮,咆哮得需要足够的气息,他的声音听上去顶多也就事愤怒的呻吟。

    “是我!”少年转过头,依旧面无表情,狭长清亮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涟漪,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条垂死挣扎的生命,而是一根无关痛痒的杂草在随风摇摆。

    “我要撕碎你这混蛋!!”暴猿咬牙切齿的嘶吼着,有气无力却又拼了命嘶吼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名声!”少年不明白这个时候暴猿为什么在意的是这种事情:“不过抱歉,无论应该担心什么,你都没机会了……”

    在此同时,雪狐大儿子和儿子还有大儿媳妇纷纷忘了过来,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大儿子:“你不得好死”

    大儿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果:“你害死了我的崽子,我要你偿命……”

    二儿子眼泪哇哇的嘶喊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少年斜着眼冷冷的瞧着他们身上那条年岁久远却始终愈合不了的伤疤:“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行凶未遂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他们都是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再看向面前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的时候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山洞口,刚踏进来的金翼蝠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由站定了脚步,瞳孔一缩。

    恍惚间,他想起了上一次和少年的对话,少年说:“马上就要应该离开这了,我想亲手为自己这一段人生画一个句号,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这便是别的原因吗?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不想要自己插手的原因吗?

    仅仅是行凶未遂便要如此不择手段的报复吗?

    金翼蝠王震惊不已,他不敢想象若是当时雪狐老母暴猿又或者是自己侥幸伤了少年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处于震惊中的他们迟迟没有回过神。

    少年并不理会,抖了抖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长袍,自言自语道:“燚叔,麻烦你了!”

    话音落下,少年身上的黑色长袍无风自舞,细看之下,那绣在长袍上的火红长剑竟然自己蠕动游走了起来十分诡异。

    少你嘴角微微掀起,双手捂在长袍上剑柄的位置,然后一用力,竟然将剑从长袍中给抽了出来,那一刹那,整个山洞的温度突然升高,光芒万丈,饶是金翼蝠王的实力也不得不退而避之。

    下一秒,手起刀落,隐约间金翼蝠王看见了鲜血喷溅的场景。

    尖叫声,怒骂声,咆哮声,诅咒声嘎然而止,整个山洞刹那间归于平静。

    不多时,有道模糊瘦弱的身影从浓烟中缓缓走出,那道身影渐渐远离浓烟本该越来越清晰,却不知为何在金翼蝠王的眼中反而变得越发模糊……

第十二章 何为仇恨?() 
寂静漆黑的森林中,少年和金翼蝠王并肩而走,谁都没有说话,但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在了少年身后,看着那一路鲜红的脚印,看着那瘦小的浑身沾满血的背影,金翼蝠王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行凶未遂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山洞之中少年斜眼冷声所说的一切依旧在他脑中回旋。

    行凶未遂?

    这四个字更是如石头一般压在了金翼蝠王的胸口。

    这么多年了,他自诩已经摸透了眼前这个孩子,可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未曾认识过后者更何况了解了。

    少年昂着头,背脊挺得笔直,脚步坚定不移,没有半点行凶之后的愧疚和自责,或许是因为从小他就在这鲜血厮杀中度日已经麻木了的缘故,又或许对他而言这根本不是行凶,而是报仇。

    只是这个仇在金翼蝠王看来未免太牵强了些,这真的算得上是仇吗?

    他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在少年心里,是!

    就这样,怀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墓地中的帐篷之中。

    少年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浑身透着疲惫,倒头就睡了过去,金翼蝠王却是蹙着眉凝睇着他直到半夜也全无困意。

    八个时辰后,按照少年的算法到了白昼,暴猿和雪狐一家子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且连凶手是谁也跟着散播了出来。

    森林之中,所有妖兽在听到行凶之人是少年之后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据可靠消息称这一次金翼蝠王完全没有插手,少年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打败了百年来森林之中最强大的几人,一时间,众妖兽噤若寒蝉,龟缩洞中不敢外出。

    以前在他们眼中少年不过是仗着金翼蝠王而肆无忌惮,现在看来,少年自身也已经强大到足以灭杀他们的地步,着实可怕。

    在他们诚惶诚恐的同时,墓地帐篷中少年却依旧紧闭着双眼睡得正酣,而金翼蝠王仍然坐在边上凝睇着他,脸色复杂。

    少年从未跟他提过这个计划,他也没有从少年那稚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金翼蝠王竟忍不住背心发凉,从造谣暴猿到引蛇出洞,再挟狐崽子嫁祸于人,最后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这么庞大复杂的计划却滴水不漏,环环相扣,而这么精密的计划却出自一个八岁的孩童之手,怎能不让人觉得可怕。

    他很想问一问少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挥,可是转念一想,偌大的森林少年也只和他有交情,除了自己,谁还能给他出谋划策呢?

    可自己又哪来的本事想出这等计划呢?

    难不成是他燚叔?

    若是他们能沟通的话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吧?

    虽然不愿,但金翼蝠王却依旧不得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这一切是真的出自这个八岁的少年之手。

    再低头,看着酣睡的少年,金翼蝠王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来,这家伙为了这件事情恐怕已经透支了所有的精力和体力,虽然每天见他准时作息,但是一根弦绷得太紧根本就不是依靠规律的作息能够放松的,可以说只要这件事情一天没有办成他就一天不会松懈,由此看来他这段时间哪怕是准时合上双眼也不见得就能睡得着。

    这一觉恐怕还得睡几个小时啊!

    ……

    金翼蝠王还是低估了少年睡觉的时间,足足又过了八个时辰,少年才悠悠睁开了双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容光焕发,人畜无害的傻笑着挠头,明眸皓齿,全然没了先前那种冰冷漠然的气质,感觉彻底变了个人似的。

    经过整整十六个时辰的调整,金翼蝠王再怎么不能接受的事实也已经消化殆尽了,看上去,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头也不低的说:“这一觉整整睡了十六个时辰,我等得可不容易啊!”

    “等我?”少年纳闷。

    金翼蝠王不置可否。

    少年:“我睡了十六个时辰你就一直在这儿等我?”

    金翼蝠王不置可否。

    少年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一拍脑门:“看把你给急得,我是说过等处理完这件事就离开这儿,可也不是现在,我得问清楚燚叔我的身世然后才能离开!”

    “不能离开后再问?”

    “我想在出去时至少得知道自己应该姓什么”

    金翼蝠王不说话了。

    这时,少年扭过身,准备将睡觉时用做被褥的黑袍拿起来,可还没等他动手,黑袍自己飘了起来。

    黑袍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绣在黑袍上的火红长剑开始震动了起来,有种脱笼而出的感觉。

    “燚叔!”少年雀跃的咧开嘴。

    金翼蝠王暗道恐怕也只有在他燚叔面前这家伙才真的像个孩子了吧。

    不敢多想,金翼蝠王连忙集中心神,微微弯腰,毕恭毕敬,虽然已经相识多年,可是第一次见面时前者带给他的恐惧还历历在目。

    帐篷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变得氤氲,整个视线变得火红,仿佛置身在火海之中。

    金翼蝠王忍不住倒退,但是一旁的少年却旁若无事。

    黑袍上,火红长剑的剑尖已经露了出来。

    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长剑出鞘,却从黑袍中来。

    长剑笔直,通体火红,一条条拇指粗细的火焰如同绳索一般缠绕在剑身上,美轮美奂,剑镡是暗红色宝石所铸,至于剑柄则是外表火红,内部却静悬着一丝冰晶,十分漂亮。

    “燚叔,我正好想找你呢!”少年抬头望着那柄悬浮在空中的

    长剑忽然一震!

    金翼蝠王立即抬起头来,双手作揖,作聆听状。

    少年在一旁笑呵呵的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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