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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斩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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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恣睢跋扈() 
他的声音不大,却宛如天地洪钟一般敲得嗡嗡作响,震耳发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远远观看的云裳还有那一众仆人已经呕吐连连,剩下的都是武丁和袁府子弟,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至于那先前被震下练武场的十二个人则是下意识的往后挪步,甚至还不敢跑。

    就连袁惜逢、州主、茅罡这三人也都是心跳加速,脸色难看。

    段冕叹了口气,摇着头将脸别了过去,却无意中看见那一阵坐在边上半睡不醒的翟三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那笑容一闪即逝,但他确信不是错觉。

    他为什么要笑呢?

    段冕心中暗自腹诽。

    这时,段弈忽然跳下练武场,来到一个身高与他最近接的武丁身边:“把鞋脱了!”

    那武丁吓得直哆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脱掉了鞋子递给了他。

    段弈接过鞋子,然后脱掉自己那几乎被染成了红色的鞋子,换上。

    换上鞋子后他还跺了跺脚,似乎在试探这鞋子够不够合脚,但从他脸上的笑意来看,这鞋子还是合脚的。

    低头看着自己的新鞋,段弈咕哝道:“鞋底不如原来的舒服!”

    他的脸色云淡风轻的,语调轻松自在,可是落在旁人的眼中却比任何毒辣的狠话还让人胆寒。

    微风摇曳,血腥味混入空气中飘荡开来,刺激着在场众人的鼻腔。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灵魂集体被抽离了身体。

    谁能想到一个纳气境八品的高手被他说杀就杀了,而且还是用这样一种比凌迟还可怕的手段。

    这时,忽然有掌声响了起来。

    “段公子好手段,老夫今天是大开眼界了!”尖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材矮小的州主拍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肥头大耳的茅罡也迈着步子走上前,满脸笑意,因脸上横肉飞生的关系,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都快被脸上的脂肪给淹没了。

    段弈低着头瞧着他二人,面无表情。

    高台上,袁惜逢的拳头捏得快要出水,心痛的看着练武场上的那一滩血泥。

    袁方舟是他早年在外游荡的时候捡来的孩子,天生聪慧,资质过人,性子也稳重,所以他才会将手中的一座铁矿交给他打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二人的关系却情同父子。

    在他边上,沉默许久的段冕悄悄的看着他的反应。

    他想看清袁惜逢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如果袁惜逢重情重义的话,那一定不会放过段弈,如果他看重的是利益得失,那么他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追究。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尸体,袁惜逢痛心疾首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深呼吸着,反复几次后,他睁开了双眼,大手一挥:“来人,把练武场修整干净!”

    段冕收回目光,嘴角缓缓地扬了起来。

    “好生恣睢的小子!”翟三千坐卧在椅子上,远远的望着段弈双眼微眯,悠悠的他闭上了眼睛,心中腹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劫兵器就是藏在那少年的黑袍之中,这俩人一个暴戾蛮横,一个冷静聪明,当真古怪,不知身后有什么背景,如若交好,能否让我重回千兵门?能否借起背后的势力解开我体内的武锁?也罢,还是再观察两日再说!”

    又长吁了一口气,袁惜逢动身来到了段弈身边和州主、茅罡二人相视而立,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他望着段弈笑了起来:“段公子实力滔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段弈轻笑着瞧着袁惜逢,耸了耸肩:“下一次还是别让老虎去看土狗互咬了,它会忍不住冲上去的!”

    “是是是,段公子说的是!”袁惜逢嘴角一抽,对于段弈这毫不客气的话语他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上笑脸。

    段弈对于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袁惜逢唯唯诺诺的样子,州主毫不掩饰的揶揄道:“袁矿主,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话的音调都变小了,莫不是生病了?”

    茅罡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奚落袁惜逢的机会,接过话茬道:“诶,这怎么可能,袁矿主可是生灵境的修为,怎能轻易生病呢?”

    “那这是为什么?”

    “必然是心情欠佳吧,想来也是,刚才那人我没看错的话是袁方舟吧,那可算是袁矿主的半个儿子啊,这说没就没了,心情怎么好得起来呢,不过我还是挺佩服袁矿主的魄力的,儿子尸骨无存,还能强颜欢笑,厉害厉害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顾袁惜逢青白相接的脸色。

    半个儿子?

    听到这话,段弈低着头看了袁惜逢一眼。

    见段弈的目光投来,袁惜逢立即收起了难看的脸色,换上一脸笑容,颇有气度的说:“二位今日驾临寒舍,不会就是为了来挖苦袁某的吧?”

    他这个不为所动的表现令得州主和茅罡都是一怔。

    按照他们对袁惜逢的了解,后者听完这些话的时候应该会彻底失去理智,拔剑相向才对。

    当我傻吗,若是我现在发怒,便是给了你们撬墙角的机会,为了这家伙我连方舟的性命都搭上了,若是现在发火,你们一定借机挑拨,到时候这家伙跟你们走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个老狐狸对视着,彼此各怀鬼胎。

    “实不相瞒,我二人这一次来是特意为段家二位公子接风洗尘的,若袁矿主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一同前去,饕鬄楼已经被我们包了下来,多袁矿主一人还是有座的!”州主脸带笑容,捻着仁丹胡道。

    这句话听上去倒也没毛病,只是“多袁矿主一人”这几个字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很显然,他要表达的就是袁惜逢是多余的咱没邀请你,你若硬要来的话,也有位置让你坐。

    袁惜逢的眉头蹙了起来,这是光明正大的撬墙角啊。

    偏偏他还无法拒绝,因为他不敢替段弈做决定。

    “段公子,请吧!”肥头大耳的茅罡弯着腰腆着脸住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段公子……”袁惜逢立即出声,却戛然而止,不知后面该说什么。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三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段弈,等他做这个决定。

    袁府上下近百人就这么站在边上望着他们,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抱歉两位大人,我和哥哥现在乃是袁府中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照规矩二人,若有人相邀,我们得请示袁矿主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拒绝与密谋() 
拥挤的人群分开一条小径,一道矮小单薄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打扮得就像是一个唱大戏的童子一样,他身上的袍子实在是太不合身了,不过现场众人却是没人在意这些,相比他的身形,那双眼睛却是更令人瞩目。

    那是一双细长如柳叶般的双眼,眼神明亮,如星空般璀璨耀眼。

    他才来到府上两日,但却没人不认识他,也没人敢小瞧他,毕竟他的哥哥是一个可以在铁州三个大人物面前放肆横行的人物。

    人群中,瘦小的云裳望着那身影不禁眼放异彩。

    这个少年的的确确与她认识的那些同龄人大不相同,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有时候看着像一望见底的清泉,有时候又像深不可测的大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才刚认识不久啊!

    另一边,望着那令人琢磨不透的少年,袁惜逢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是的,就是感激!

    他知道,这孩子的话可以直接影响段弈的决定。

    “段二公子,就只是一顿为你兄弟二人接风洗尘的便饭,何……”州主道。

    袁惜逢打断了他的话:“州主大人,段二公子的话刚才说得很清楚了,还需要我再帮你们重复一次吗?”

    “段公子……”茅罡转脸看着段弈,他认为这俩兄弟的事情不可能由这个孩子做决定,最主要的决定权应当在段弈的身上。

    “听我弟的”段弈脱口而出。

    茅罡和州主的脸色顿时一沉,袁惜逢却是嘴角上扬。

    这俩兄弟当真是古怪至极。

    一个十七八岁的哥哥却听一个八岁的孩子的话。

    这太不正常,太不符合逻辑了。

    “既然如此,袁矿主就一同前往,如何?”州主道。

    “州主大人,茅矿主,你二人将饕鬄楼整个包了下来是吧?”袁惜逢道。

    “难不成还有假?”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袁府向来团结,你说就我们仨跟你们去吃山珍海味那多不好意思,要去的话也得是带上我整个袁府数百号人啊,当然,若是两位心疼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段冕淡淡一笑,看不出来袁惜逢也是个恶心人的好手。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叨扰了!”州主冷冷的扫了袁惜逢一眼,不再多言。

    “来日方长,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州主和茅罡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段弈一眼,这才转身离去,俩人在这一件事情忽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不送”袁惜逢大声喊道。

    “散了都散了,矿场不用开工吗,内务不用忙吗?”二人走后,袁惜逢转过身瞪着周围这些袁府的人,吼道。

    众人顿时作鸟兽状散去。

    这时,段冕弯腰作揖道:“袁矿主,我大哥就是这样,一出手就不知轻重,误杀你的……爱将,我带他替你赔礼道歉!”

    “爱将”两个字,段冕稍加思忖。

    袁惜逢连忙将其搀其,那等受宠若惊的模样就像是二人乃平辈关系一样:“段公子无需客套,这件事纯属意外,我相信段公子也不是有意的!”

    听到这话,段弈原本懒散的目光顿时聚焦,低着头看着他,一脸诧异。

    老家伙是眼瞎了吧?

    我做得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是故意的吗?

    “好深的城府,看来这里也不能多呆啊,还得早作打算!”段冕心里如是想到,现在看来,袁惜逢恐怕才是这三人之中城府最深的人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就像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

    就算是利益权衡之下,他选择不追究这件事,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吧?除非那袁方舟只是一个路人甲,但从先前袁惜逢那一声歇斯底里的“住手”来看显然二人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主仆这么简单,至少是有比较深厚的情谊的。

    既然俩人关系不一般,他袁惜逢怎么可能对这件事心无芥蒂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的是,他深知以卵击石粉身碎骨的道理,段弈的实力摆在那里,就算他拉上整个袁府恐怕也得不偿失,所以为什么不先利用段弈的实力壮大自己的势力,等有朝一日,再报今日之仇呢?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饕鬄楼,位于铁州最繁华的街道,乃是铁州最大的酒楼。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平日里,楼宇内有艳丽女子,奏琴舞曲,婀娜曼妙,吸引众多欣赏着,但今日却格外的冷清。酒楼分为三层,中层和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若是平日的话小二定忙的焦头烂额,可今日却难得闲了下来,因为酒楼今天被人包场了,本以为会有什么大场面,谁知道就两个人走上了阁楼包间,酒菜一上完,就将小二给赶了出来。

    “茅矿主,这件事情我二人若是不站在一条线上的话,这铁州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就得一人独大了!”尖锐的声音响起。

    “州主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

    视线掠过门缝,偌大的屋子里面仅坐着两人,至于那二人是谁,整个铁州无人不识,正是州主和茅罡。

    茅罡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想起刚才那混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可恨!”

    “小人得志罢了!”州主道捻着仁丹胡,眯缝的眼中闪过冷芒:“段弈的实力太可怕了,既然我们无法拉拢,也绝不能让袁惜逢得逞!”

    “你是说……”茅罡眼中闪烁着杀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州主不置可否。

    “可那段弈的实力你也看见了,就算你我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茅罡忽然想到这一点,顿时如焉了的茄子一样。

    “的确如此,但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要靠武力去解决的”州主的嘴角扬起一抹狡诈的笑容。

    “州主有何高见?”

    “袁方舟惨死段弈手中,他袁惜逢表面看着没什么,心里面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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