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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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必须告诉你!”段弈在观察了一番前者的表情后沉吟道。
段冕抬起了头,作洗耳恭听状。
段弈道:“我打听过你最关心的事情”
段冕立即坐直了身体,他相信段弈知道他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
犹豫了片刻,段弈嗫嚅道:“距离神兵宗被灭门,也就是你父母殒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千年,有关他们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传说!”
段冕瞳孔一缩,不敢相信:“明明才十一年啊,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还是跟我们之前所处的空间有关,你燚叔说过,那森林是有人从原本的世界抽离出去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时间的流速会不会也不同呢?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了!”段弈道。
“燚叔,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段冕却是听也不听,连忙拿起叠放整齐的放在床边的黑袍,神色焦急。
黑袍上,那栩栩如生气势非凡的燚剑依旧存在,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原本绝世无双的光彩黯淡了不少。
这……
“这是能量透支所造成的,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便好了!”段弈想起了先前燚剑嘱咐他的话。
段冕捏紧了拳头,想要再次呼喊却忍了下来,燚叔为了他们能离开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透支了所有的能量,他不能再这么自私的去叨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段冕忍不住情绪崩溃,双拳不断的捶打着床榻。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自从我得知父母的事情之后,复仇就成为了我唯一的信念,现在过去了千年,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段冕不容置喙的咆哮了起来。
段弈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不过你放心,那个人能对你父亲出手,必然是跟你父亲相近的层次,而你父亲被称为兵尊者,当时的实力毫不夸张的说是手可摘星,拳能崩海,那种人的寿命堪与天齐,区区千年光阴不出意外的话,他还活着!”
“当真?”段冕的眼睛微微一亮。
“当真,等日后你燚叔苏醒你也可以向他求证!”
闻言,段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后,他稚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浓郁的仇恨,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段弈,咬着牙问道:“那他段天冢人呢,现在何处?”
这三个字已经烙刻在他灵魂最深处,永世难忘。
“我打听过,但没人知道他是谁,或许是我们接触的层面还太低了!”段弈道。
段冕捏紧了拳头,扭过头眯着眼睛望向窗外,他的眼神由仇恨转变为坚定!
太低了吗?
那我就一步步爬到你所在的高度来!
段天冢,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等着我站到你面前取下你的首级,那一天不会太久,绝对不会!
“两位公子,矿主让小奴过来告知你们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柔弱空灵的声音。
是那云裳小丫头。
“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矿主,我们马上就来!”段弈应道。
“矿主担心二位公子不识路,特意让小奴领着二位公子前去”门外的声音依旧透着恭敬。
“那你先等等”段弈道。
“好的”那小姑娘道。
段弈起身,来到段冕跟前:“走吧,睡了十六个时辰你现在应该精神抖擞吧?”
段冕笑了笑,苍白冷漠的眸子中却一片麻木,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奇怪。
段弈也不觉得意外了,这种眼神他并不是第一次见了。
掀开被子,段冕站了起来,瞥了一眼床边叠放整齐的新衣,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致,转过头他小心翼翼的裹上那并不合身的黑袍,看上去依旧像是一个唱戏的童子。
只是那双眼睛让人无法将其和一般的八岁孩童联系起来。
段弈也见怪不怪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件黑袍对少年而言意味着什么。
别说一件普通的新衣服了,就算镶金嵌银的真丝华服,恐怕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穿好衣裳,简单的洗漱之后,段冕道:“走吧!”
段弈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门外,身材消瘦的云裳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候在哪儿,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开门声她才抬起头来,见到段弈身后裹着那并不合身的黑袍的段冕的时候,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诧异。
“二位公子,这边请!”云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第二次见她,段冕依旧在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她的声音很好听,比森林里所有鸟儿的声音都好听,莫名的,段冕对她有了一丝好感,或许是因为这空灵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她的名字。
跟在云裳身后,二人往晚宴的地方走去。
段冕的视线从云裳身上挪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很大的宅子,地板规整,院中有一处假山,假山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除此之外,段冕还看到另一旁的院落中摆放着许许多多造型奇特的石墩,这些石墩跟暴猿洞中的相差无二,却精致细巧许多,想来是为锻骨所用……
整个宅子很大,虽已傍晚,但却灯火通明,一路上见到很多跟云裳一样打扮的仆人,他们都很恭敬的对自己二人问好。
对于周遭的这些声音,段冕微笑着点头回应。
突然间,段冕的目光被一处金玉门匾的屋子所吸引,门匾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器”字,在门外三丈远的地方还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闲人勿扰。
云裳或许察觉到段冕的驻足,她转过身来到段冕身边,轻声道:“公子可有不解之处,矿主吩咐过,公子若有任何需求,小奴须竭尽全力满足”
一旁,段弈忍不住神色古怪起来。
这丫头单纯,没理解到袁惜逢这话的真正意思,不过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任何二字代表什么呢。
多半是看到先前段冕多看了这丫头几眼,误以为有其他的意思,所以才吩咐她须满足前者的一切需求。
老不正经的东西!
段冕倒是没想这么多,毕竟他还只有八岁,有些事情并不懂得。
望着那金玉门匾的屋子,段冕问:“这里住的是谁?”
“回公子话,这里面住的是矿主重金聘请来的铸器师,平日里除了矿主之外没人敢越过那个石碑,更别说靠近那个屋子了,不过今晚屋子里没有传来火光,想必现在应该也已经去了晚宴吧!”
“铸器师?”段冕和段弈同时喊出了声。
对于这个职业二人并不陌生,因为前者的父亲,就曾是站在大陆巅峰的铸器师。
第二十三章 接风宴()
“你清楚这个铸器师是什么品级的吗?”段冕又问。
云裳点了点头,小声道:“听说是一名玄阶九品的铸器师!”
“玄阶九品也就相当于纳气境九品的实力,据我观察袁府中纳气境九品的武者少说六七人,他们可没有这待遇啊!”段弈接过话说道。
到现在,袁府的实力他也差不多摸清楚了,锻骨境六品以上约百八十人,纳气境六品以上约莫五十人,纳气境九品之上约莫六七人,生灵境则只有袁惜逢一人,至于锻骨境六品以下的他就没去在意了。
“段公子难道不知道铸器师的地位吗?”云裳那泛黄的笑脸上升起了诧异的神色,一脸古怪的看着二人。
要知道,在剑衍大陆上铸器师的地位就算三岁小孩都知道,也难怪她会露出这样古怪的神色。
“我和大哥刚从乡下来,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劳烦姑娘解惑!”段冕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彬彬有礼的说道。
见段冕这般有礼,云裳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身为仆人的她习惯了被人呼来唤去,还从来没被人如此的认真对待过。
不过听他们说这个人可厉害了,实力甚至在矿主之上,乡下来的人有这么厉害吗?
云裳悄悄望了段弈一眼,心中泛起了嘀咕。
“云裳姑娘!”段冕见前者失神不由提声喊道。
云裳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尴尬,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天色不早了,矿主他们都还在等着呢,我们边走边说吧”
“也好”段冕点了点头。
接下来,云裳开始认认真真的为二人解答有关铸器师的问题。
段冕二人也开始有了些许的了解。
铸器师师剑衍大陆上最特殊的一种职业,他们拥有着绝对崇高的社会地位,成为铸器师需要很苛刻的条件,不仅需要得天独厚的天分,还需要后期刻苦不懈的努力,不说要万中无一的天分,单说后期的努力就比单纯的武者修炼要艰苦百倍,这两个条件如同过滤网,将成千上万的人剔除在外,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才能成功入门。
当然,成为铸器师有多艰难,并不就能说明铸器师的巨大价值。
那么铸器师的价值有多大呢?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件称手的兵器能够直接将武者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一些绝世神兵甚至可以让普通人发挥出匹敌武者的力量。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若是有东西能提升实力,那必然是令人趋之若鹜,挤破脑袋的。
说现实一点,一个城邦的铸器师若是没本事的话,那么这个城邦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也就离被侵略不远了。
难怪一个区区的玄阶九品铸器师这么嚣张,他的价值的确值得拥有这样的待遇。
“那你知道那得天独厚的天赋指的是什么吗?”段冕心中升起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渴望,他迫不及待的问云裳。
云裳脚步没停,却是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对各种矿物的感应吧,公子问这做什么?”
所谓的矿物,便指的是铸造刀剑所需的金银铜铁,这些都是珍贵的原材料,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袁惜逢拥有两座铁矿便能在这里封王拜相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段冕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旁,段弈却是从他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一颗不甘平庸的心就如同熊熊火焰般开始燃烧了起来,而这种火焰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知不觉间,喧嚣的声音传来,在云裳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座鎏金豪宅面前,这应该是袁府的主宅院,宅子前方的院落中大摆宴席,张灯结彩,就跟嫁闺女似的气派无比,三十来张桌子座无虚席。
最中央有一处高台,看上去像是比武场,但是场中却摆着一张圆形玉石大桌,本来可以容下十余人的桌子,此刻却只桌了六七人,其中一人段冕认识,是袁惜逢。
见到二人走来,袁惜逢笑呵呵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带头鼓掌以示欢迎。
三十来桌人齐刷刷的都站了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怀笑意,双手拍的很用力,一时间掌声雷动。
第一次碰见这样的阵势,段冕和段弈二人都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能够应付。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来来来,请上座请上座”袁惜逢走了下来,爽朗大笑着。
段冕淡淡的点了点头以示礼貌,段弈则是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回应。
二人就这样跟着袁惜逢的步子走向高台。
袁惜逢亲手为二人拉开凳子:“请坐请坐!”
“劳烦了!”段冕坐下之际对袁惜逢笑了笑。
段弈则是大剌剌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袁惜逢诧异的看了段冕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比他大哥更懂礼数。
诧异归诧异,袁惜逢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这也无可厚非,再说但凡有本事的人那个不是个性鲜明,特立独行?
二人坐下之后,袁惜逢又示意云裳给二人添茶。
远处,站在院落外的一干仆人见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云裳这丫头今天怎么跑哪儿去了?平日里可都是管家做这活儿的!”
“不知道,据说是矿主亲自点名让她去的!”
“你们看见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了吗?”
“当然看见了,怎么啦?”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云裳被这小男孩看上了,所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裳这丫头可就麻雀变凤凰了,那小男孩的大哥据说实力极其可怕,州主府和茅府都曾想要拉拢呢,现在到了我们袁家还不得是座上宾啊,我估计他的地位恐怕得跟翟大师平起平坐呢!”
……
见茶已添满,袁惜逢这才转过身,大手一挥,全场立刻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