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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贵女谋:将军请上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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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石亨已高高举起右手,鞭子一抖就向自己抽来,她忙把眼睛一避,身子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啪——!”一阵风从以青耳边吹过,以青并未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忙睁眼一看,那鞭子重重的打在了她身边的凳子上。

    石亨面具下的眼睛含着捉弄的笑意,以青长出一口气,小声道:“姐夫!你吓死我啦!”

    “青儿还是不够信任我啊,”石亨摘下面具,有些失望地问她:“为什么躲开?”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杀鸡儆猴啊?

    以青翻了翻眼睛:“身体本能,我也没办法啊。”

    “你总是有理由。”

    两人说话时,石后已经接过鞭子,狠狠地往凳子上抽了九下,然后朗声道:“启禀将军,刘阿十惩罚已领,请将军示下。”

    “去冯大夫那领些药来。”

    “属下遵命。”

    以青目送石后消失在帐篷帘子外,笑道:“你们主仆,这双簧演的真不错,可以卖艺去了。”

    “你还说?这是因为谁啊?”

    “青儿知道你们对我好,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们,好吧?”以青皮皮的一笑,仿佛还是八年前那个小姑娘,只是皮肤黄些,嗓子粗些,个子高些。

    “青儿,听话,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

    “嗯?我怎么了?”

    石亨并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以青一怔,垂下目光,笑道:“哎呀,咱们不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么?说好了,在外面,要装作公事公办的,不能让别人起疑啊。”

    “那为什么,此刻你还是这样?”

    “我就这样啊,姐夫你到底怎么了?”以青两手一摊,无奈的问他道。

    石亨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是因为以青不像她小时候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还是因为,很多时候自己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而这样的时刻,随着以青渐渐长大,也越来越多,让自己越来越慌?

    她已十九岁了,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提嫁人,不提离开,只是花了所有精力学了许多东西,甚至自己研制出可以改变肤色,改变声音的药物,让冯王平都刮目相看。

    真正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唉,自己怎么可能忘了?她是惠皇帝的嫡孙女,自然应该与众不同,虽然君山会名存实亡,可其实,她才是自己和黄家的主人啊。

    “没什么,姐夫只是不太习惯。”

    “姐夫,我已经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相信,什么该怀疑,你也不用让石后一直跟着我的,他也会累的,对不对?”

    以青知道石亨为什么别扭。

    自己已经十九岁了,不可能一直扮演那个天真无邪的石亨的小妹妹了,男女有别,何况他们还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关系。

    姐夫和小姨子,没有血缘的亲人,才最尴尬,而且即便姐姐去了,她却是石亨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终于可以呈现出一种成年人的姿态,而不被怀疑。军营里的生活,也让她更大限度的解放了自己的天性,以一种接近现代理念的平等和石亨进行沟通。

    这可能就是石亨所不适应的吧,从被依靠的角色慢慢变成并肩的同伴,自己在成长,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设想,这也应该是他不愿意承认的。

    不过,也很好解释,这不就是洛丽塔情结么,没什么可奇怪的。

    “青儿,为什么刚刚射箭你赢了,却不高兴呢?”石亨皱着眉看着她,还是问了出来。

    “嗯,如果真的是我的运气,碰见了一只惊弓之鸟,我会庆幸,可是,那鸟却是因为我才被打伤的,是姐夫人为制造出来的,就完全是两种概念。尤其无辜的是第二只。”

    “无辜?”石亨失笑道:“一只鸟而已。”

    “不,是两只鸟。虽然只是两只鸟,却也有自己的轨迹,因为我,改变了它们的命运,无端丢了性命,青儿只是觉得伤心。”

    “你是说,众生平等?”

    “每个物种都是这大地上的主人,我们拥有共同的家园,虽然,大自然有他的规律,弱肉强食,但是我们一不因为饥饿,二不因为自保,只因为人类间的较量,就取了它们的性命,不正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姐夫,你不觉得有些残忍么?”

    石亨从未听到过这样的理论,原来这世上的一切生命都是值得尊重对待的,可是行军打仗,不就得拼个你死我活?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迷惑的看着以青。

    “将军,爵爷有要事相商,请您进城一见。”

    帐篷外,传来石后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了以青与石亨间的静默。

第四章 冯王平() 
以青见石亨离去,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差点儿说出人与自然和平相处,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话来。

    虽没有这么说,可是刚刚说的话也够石亨理解一阵的了,还好这个概念还能和佛教里的众生平等靠一靠,否者自己可怎么解释这样的念头是从何而来的?

    以青懊悔的摇摇头,往帐外走去。

    “刘阿十,将军给你的药。”

    做戏做全套,石后并没马上随石亨进城,而是在门口等她。

    以青一怔,伸手接了过来,忙弓了背,放慢脚步,不住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呲牙咧嘴地往亲兵营帐里走去。

    石亨从帐篷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以青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禁挑起嘴角,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以青一路装模作样地回到不远的营帐内,对来往士兵同情的眼神照单全收,心想着,这些年,别的本领没学会,演技倒是越来越纯熟了,早晚有一天能得金马影后。

    她虽是石亨的亲兵,却并不与其他人同住,而是跟着军医冯王平单独居住,因为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医官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

    冯王平脾气古怪,医术却高,以青为了拜他为师,嘘寒问暖、撒娇耍赖,什么招都用尽了,最后要放弃的时候,才得偿所愿。

    她还记得冯王平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很好,别辜负了现在的你。”

    现在,以青也不太明白这是一句什么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另眼相看,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以青隐约知道,冯王平喜欢的是自己对人和事情真实的反应。

    此时,冯王平却不在帐内,不知跑哪去了,他在卫城内也有单独的院落,有可能是随石亨进城了也不一定。

    以青见桌子上散放着一些药材,正是制作金创药的南红花,便手拿药杵坐在小凳子上,将它们细细研碎。

    药杵一下一下的砸下来,以青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心里却想着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虽然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虽然清楚石亨人生的大致走向,也知道他这一世最重要的几个事件节点:土木堡之变后的北京保卫战和夺门之变,可是,要命的是自己却不记得发生的时间了。

    原谅她对数字的不敏感,可能许多女生都是这样的吧,数学普遍得不了高分。

    自己只是知道这些事情,比方说土木堡之变是因为也先贡马,想多要“羁縻”,却被王振压价,一怒之下,便挥军南下。

    大同、宣府为进京门户,必然首当其冲,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何况这是一场明朝有名的败仗,自己尚在军中,能否自保还是个未知数。

    唯一知道的是,石亨却是平安的,这样的认知,也让自己慌乱的心稍稍安定,因为,他说过要护自己一生一世的。

    可惜的是,自己不知道这场灾难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瓦剌每年都会派人朝贡,却一直都平安无事,虽然边界常有些小冲突,却也是不疼不痒的,并没发生特别严重的战乱。

    今年已经是正统十四年了,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以青并不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是明明知道灾难会降临,却因为不知道确切时间,而无法做出任何准备,只能听天由命的无力感让她感到焦躁。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不能快点儿么?

    她心中烦闷,手中的药杵失了准头,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拇指,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以青惊叫出声。

    “啊!”

    她正捏紧手指,就听到一声凉凉的声音:“手脚这么笨,别说是我的徒弟,丢人啊。”

    以青抬头一看,帐篷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身褐色长衫,书生打扮,手中提着药箱,看也不看自己,径直走了进来,拿起茶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噗——!”

    来人正对着以青,将口中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不高兴地说道:“告诉你八百遍了,凉了要倒掉,我的茶必须是热的。”

    以青被这水喷了个正着,指头也不觉得疼了,若无其事的拿袖子抹干脸上的茶水,拿掉眉毛上的茶叶片儿,小声嘟囔道:“当凉茶喝,不就行了。”

    “凉茶,不是茶凉了。今天话挺多啊,”来人扫过以青研好的南红花末子,冷笑道:“再取两斤来,今儿的金创药就差你这一味了,赶着用呢,午饭之前弄好。”

    午饭之前?

    还有一刻钟就是饭点儿了,好么?

    以青无奈地想着,唉,习惯了,这么喜怒无常的人,还能是谁呢?

    除了自己的奇葩师傅冯王平,不作他想。

    八年前的石府,石亨就说过他们军中有这样一位暗器高手,以青还以为是个高大的壮汉,没想到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不过,想想也是,只有自身条件有限,才会想其他办法来改进的,用脑力来弥补体力上的不足。

    “好,徒儿遵命。”

    以青早就习惯了冯王平的脾气秉性,不做徒劳的争辩,一声不吭地去身后的药架上拿南红花去了。

    “啧啧,青儿,没有人说你越来越不好玩儿了么?”

    “我又不是玩具,不需要好玩儿这种称赞,”以青面无表情的回答说,眉心一动:“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么?”

    “没大没小,叫师傅。”冯王平白白净净的脸上,五官稍显平淡,做出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以青嘴角抽动:“师傅。”

    “嗯,徒儿乖,”冯王平心满意足的拉长音答应着,继续道:“没人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刚刚本想和石亨一起进城的,却发现他不怎么高兴,那副冰山脸,看着讨厌,我不想和他一起走,还是下午自己去吧。”

    “……”以青早就习惯他对石亨直呼其名,心中划过黑线,感情是一句话都没问过,就能推理出这么一大堆,看来察言观色这项本领还是你最厉害啊。

    “怎么?你不信?”冯王平看着以青的神色,已猜到**分,“有些事情是不用说出来的,比方说他看你的眼神,你从来没注意过么?”

    “什么眼神?”以青心中一凛,挤出笑容:“师傅你刚喝的是茶么?别是酒吧?大白天的说醉话呢。”

    “青儿,你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

    “你一害怕紧张的时候,笑得就特别假。”

    冯王平笃定地一笑后,冷下脸来,命令道:“先烧水,我要喝茶。”

    以青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便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拿壶烧水去了。

    正喝着茶,门外有士兵将午饭端了进来。

    冯王平并不招呼以青吃饭,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戳了戳,又放下来,只将馒头捏成一块块的,揉搓着玩儿。

    “这是人吃的么?”

    以青探头看去,卖相确实差了点儿,但是,大锅饭就这样啊。

    “给你吃吧。”冯王平将盘子嫌弃地推向以青,凉凉道。

    “谢师傅。”以青确实饿了,不理他的话中有话,拿过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啧啧,青儿啊……”

    这样开头的句子,依照以青以往的经验来看,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冯王平没让自己失望:“青儿啊,当兵当久了,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虽然你年龄是大了点儿,可长得还是不错的,将来还是能嫁出去的,这要是让你未来相公看见了,还不得立马停妻再娶啊。”

    以青一口菜噎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直翻白眼,冯王平连忙将自己的茶递给她说:“你看看!还噎着了!”

    “你少说两句,我就噎不着了。”以青咕咚咕咚喝下水,还嘴道。

    “啧啧,青儿呀,你连喝水也这么豪迈,唉……”冯王平笑了一下,轻声道:“你学学我,无论在兵营里待了多久,还是出淤泥而不染,那么仪态万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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