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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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一口气,也可以说成是一股执念,守着自己的尸体不愿意离去,哪怕它已经开始腐烂。
而我爷肯定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他不会给了一张冥币,意思就是提醒赵寡妇,该走的走,留不得。
说起那张冥币的事,我又印证了一件事情,我爷真的没有被狐狸精迷惑,他只是装装样子,想要找到当年杀害我爹的凶手。
“知道那天晚上,为啥你爷不愿意露面,非要我去跟张木匠的媳妇斗法吗?”老村长突然这样问我。
我当然只能摇头说不知道,老村长的眼神很复杂,缓缓开口:“因为,你爷承了人家的情,不好意思亲自下手。当时的那个女人,就是赵寡妇。”
我仔细思考,还是没明白老村长的意思。老村长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身体是给红狐狸准备的,不过赵寡妇帮了你爷,霸占了那个身体,并且还主动回到了张木匠的家里。在我们听到她唱戏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经是赵寡妇了。”
那天的事我记忆深刻,张木匠和狐狸精女人还唱了一场《智斗》,我现在对于其中的一句尤为重视。
‘他到底姓蒋还是姓汪?’,这是一出多方势力交织繁杂的戏码,红狐狸肯定是和神婆一伙的。我暂时还是尽量的相信我爷和老村长是一头的,可是又多出来的赵寡妇以及很可能也陷身其中的张木匠,我还抿不出身份。
老村长悠悠的叹气道:“其实赵寡妇也很简单,就是想要一个‘活’字而已,她主动帮你爷,就是想跟你爷交换,让你爷帮她指一条生路。
“死了的人?真的还能活?”我对这一点不能相信。
老村长捋了捋白胡子,说出一个事实:“理论上来讲,可以实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成功过。比如说赵寡妇,她的魂魄不灭,,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体,理论上完全可以按照这个新身体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她活不了。”
“为什么?”因为有我爷教给我相骨术打下的基础,老村长说的这些我很轻易就能理解。
老村长抬头看了看天,悠然道:“因为我得把她送走啊,就算我不动手,你爷也会动手的。”
我想起来我爷在出事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抬头看着天,但是为啥我爷和老村长非要和赵寡妇过不去,人家也没招惹过他们吧?
老村长看出我的疑惑,主动开始给我灌输一些条条框框:“所谓人守阳间律,鬼依阴间法。每个人都应该经历生老病死,死了再活,有悖天道······”
我对于这种说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并不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道士,只是算命的。
我的神态是瞒不过老村长的,他又加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愿意信,但是我不得不信。希望,我真有能看到有人逆天而行的那一天吧。”
听到这里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玄幻小说里都是这样演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年轻人,被一名睿智的老者说了几句话之后,往后的人生就各种开挂。
我充满期冀的看着老村长,但是只换来了他的一个白眼:“我说的不是你,你小子就老老实实按照你爷的话去做就行了。”
这一瞬间就像是有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听老村长接着讲刘寡妇的事。
老村长说到我爷拒绝了赵寡妇的求助,还让老村长去送走她。也就是和狐狸精女人斗法的那天,老村长的本意是先送走赵寡妇的,但是赵寡妇自己走了,所以老村长直接和红狐狸交手。
我眼前一亮,想起来雨夜那天,狐狸精女人跪在我家大门口,还跟我爷唱了段戏,然后用银钗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难怪我当时觉得狐狸精女人的眼里只有绝望,那个时候的她就是没有得到我爷回报的赵寡妇。
想起来那根银钗,也是她给捡走的。
我问老村长,神婆给我的项链和银钗到底又是什么?为什么她要给我这些,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这是用来对付狐狸精的物件,但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我爷即便是在装疯的时候,都想把它们给扔了。
我们已经到了我家门口,老村长一边进门一边解释:“那是熔了一把刀,重新打造的东西。刮骨刀,至于刮骨刀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爷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一腔骨气,最怕的就是刮骨刀。”
说到这里之后,一切的谜团都清晰了。
我爷不在家,老村长似乎来我家也惬意的很,往我爷常坐的大椅子上一坐,就让我去做点东西吃,他饿了。
我应了一声就去厨房做饭,反正老村长也是我爹的师父,孝敬一下也是应该。
吃完早饭之后,老村长就带我去找张木匠,这个一直被我们忽略的人。
还没到张木匠家,路上就看到了很多人往他们家的方向去。老村长拉住了人问,那人就告诉我们,张木匠疯了,城里来了人要把他带走去治病。
我和老村长加快了脚步,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刚反应过来他有事瞒着我们,他立马就疯了。
我爷能装疯卖傻,张木匠也有过被抢了媳妇气疯的经历,现在我对于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有了判断,反正说自己疯了的肯定都是假的,我绝对不信。
但是我们还是来晚了,到了张木匠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被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送上车。
张木匠还又哭又闹的,我只能说他演戏太好。
我们想去拦精神病院的车是不太现实的,而且张木匠装出这样的状态,即便我们把他拦下来,医生也会强行把他带走的。
虽然我没怎么上过学,也知道精神病患者杀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村长已经直接进了张木匠的家,他家里乱的一塌糊涂,说他疯了也真还有几分可信度,前提是我们不知道他撒谎的事。
院子里都是散落的没成型的木工活,没什么可看的,老村长就直接进了屋。
“刘乾,你过来,这有张纸。”老村长从桌上拿起了那张纸递给我,他眼睛老花看不清,就让我给他念。
我就开始给老村长念信:““我和景松是发小,情同手足。虽然我恨他,但是我没杀他。一个月前,神婆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带着养的一只红狐狸来找我合作,我才知道原来刘家摸骨一脉有那么大的秘密。”
念到这里的时候,信其实才念完了几行,下面还都是满满当当的字。但是突然从床底下飞出来的一只手,直接把我手里的信纸给带走了。
老村长反应迅速,从袖子里甩出开铜钱剑,直接把那只手钉在了地上。我都不知道老村长什么时候又把铜钱串成剑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把那封信拿回来,床底下又有动静。
床板直接被推翻,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就从地下窜出来,速度快的可怕,抓起地上的断手就扔进了旁边用来刨木头的机器里。
这就是狐狸精女人,她断了一只手。
老村长想要伸手,狐狸精女人已经摁下了机器的开关,我怕老村长的手也被搅里面,赶紧拉住他。
老村长一脚踢开了狐狸精女人,但是为时已晚。我们把那只手在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薄薄的信纸也已经搅成渣儿了。
这时候我们只能再把注意力放在狐狸精女人身上,但是她已经站在那里不动了。老村长用铜钱剑敲了她几下,她也没有反应。
“诈尸?回光返照?”我根本不明白情况,老村长也摇头表示无奈。
不过我们弄清楚了一些事情,首先是张木匠的身份,他跟神婆谁合作关系。
第三十章 传说中的手艺()
而且我们知道了狐狸精女人的身体,还有昨晚上两个冒充我爸妈的身体,都是张木匠弄出来的。
我们从机器里箭出来的那只断手,也是银色的骨头。
还有就是,从张木匠的信上可以看出,在我爹被害的事情上,他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最后藏在床下的狐狸精女人,可能不是他的手段。
因为如果他自己写了信又自己再毁掉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而且刚才的变数其实挺大的,如果我们看信的速度快了一点,或者干脆拿到光线好的院子里看信,那这个狐狸精女人的埋伏就是徒劳。
我越想还没看完的半封信就越心急,不过老村长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是饶有兴趣的去研究那个已经不动的狐狸精女人了。
我追过去问,我们摸骨一脉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爷从来没跟我说过。
老村长头也不回的道:“你们家的事,我怎么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能告诉你。你爷既然不说,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无语了,老村长这种人也是奇葩。我爷在家的时候,天天跟我爷斗嘴甚至上手大家。现在我爷被关进牢里出不来,他又表现出对我爷崇拜的不行。
我总结出他们老辈人的一个习性,那就是嘴严得很,既然不愿意说,怎么问都没用。
我只能把好奇往肚子里咽,站在老村长身后看着他不断的摆弄狐狸精女人,一会抬抬她的手,一会又摸摸她的脸,我都以为他被我爷附体了。
过了很长时间,我提醒老村长:“李爷爷,您这样的话,被人看见了不好。”
老村长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吩咐我去把大门关上。
我满头黑线,还是按他的吩咐去做了。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老村长还在研究那个女人,我终于忍不住这女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就跟冒充我爸妈那俩人一样吗?
老村长还在啧啧称奇:“我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么精密的玩意儿,还以为那门子手艺早失传了呢。”
我终于有了一点兴趣,问老村长是啥手艺。
老村长把狐狸精女人的脖子又扭了扭,告诉我道:“木匠祖师爷的手艺,明代一个皇帝朱喜宗一辈子都没能做出个会飞的木鸟,但是传说鲁班能做出来以假乱真的木头人来。”
“这女的是木头人?”我刚才还觉得老村长不正经,这会自己也忍不住上手了。
但是我怎么都看不出来这女人是个木头啊,她有血有肉,甚至连眼珠子都很逼真。
老村长说了我一句脑子不知道转弯,谁说木匠的手艺就非得全用木头了,真正的手艺绝对不是材料,而是其中的各种技术。
我没想到老村长还能说出这么有科学精神的话,不过也点头表示赞同。
在研究了一阵子狐狸精女人之后,我还是失去了兴趣,毕竟我怎么看都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老村长还在仔细研究,我劝他赶紧办正事,他就很认真的说自己办的就是正事。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这辈子都想不到张木匠手里还有这等绝活。而且,我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我问老村长是什么事情,老村长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那就是在刚才,谁在控制这个木头人?”
老村长简单给我解释了原理,就是说张木匠只能做出个不会动的木头人,所以还需要红狐狸或者赵寡妇的鬼魂来控制。
但是刚才这木头女人动起来的时候,老村长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这世上还有一个比张木匠手艺活更厉害的人。第二就是,有一个在法术上比老村长厉害很多的人,才能让老村长丝毫察觉不到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女人动了起来。
这两种猜测的确都够可怕,不过我还是提出第三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张木匠自己在这个女人身上设定了什么,让她跟闹铃一样到点就你能动。
老村长没有否决我的猜测,只说这是可能性最小的一种。
我们把狐狸精女人的身体又藏到了床底下,大白天的也不好处理。出门之前,老村长终于又告诉我,十有八九是当年害死我爹的那帮人又动手了,他们不想让我看到张木匠留下的信息。
我想了想,就说要去城里的精神病院找张木匠。老村长撇了撇嘴:“你爷嘴里都问不出话来,你觉得张木匠还能跟你说啥?”
我表示不信,他既然愿意留信告诉我一些事情,就不能再当面跟我说一次?
老村长叹了口气,只说还是别害他了,如果他不是杀死我爹的人,对付他也没什么意义。
我问老村长,张木匠为啥恨我爹。
老村长还是说不知道,不过可能跟张木匠爹妈的去世有关,在此之前,他的确是我爹在这村儿里唯一的朋友。
出了张木匠家之后,老村长又让我把门锁好,说不定以后张木匠还会回来。
说完之后老村长悠悠的叹气:“神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