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纪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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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但是却能够听到些许颤抖,听上去就像是强行在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越过人群的间隙远远看去,能看到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勉强插在腰间的双手也已经捏成了拳头。
很显然,摆在他面前的阻碍不是对方的数量或力量上的差距,只是理智与情绪之间的天平罢了。在愤怒爆发的现在,如果不是理智依然作为缰绳束缚着他,恐怕这个年轻的书士早就想要冲上去把对方痛打一顿了。
“真是意外,你这种人嘴里也能说出‘教养’这个词呢。”
然而看似小队首领的年轻人丝毫不在乎对方压抑着的愤怒,相当轻蔑的说:“怎么?难道现在又想用暴力作为威胁么?不过作为一个不相信神的盗墓贼的后代,做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明明占据数量的优势,并且还以人墙在向对方施加压力,但嘴上话语的口气反倒像是他才是弱势的一方。然而无论话语经过了如何的修饰,这个年轻人口气中包含的浓浓不屑感依然丝毫不加掩饰的散播在空气中。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毫无疑问是在向那个瘦高书士挑衅,显然他有自信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反应自己都能处于优势的地位。或许此时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对他置之不理,然而瘦高书士的怒火显然已经快要失控了。
“最近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在考核的过程中啊。”带队的书士挤出一口气,一边挠头一边说,“不过既然发现了也不能不管。。。。。。让一个人去高塔那里报告,我们就留在附近看看情况吧。”
参加武装资格考核的书士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且也来自不同地区的图书馆,因此偶尔出现语言或者肢体上的冲突也再所难免。但就算很容易爆发冲突,过去也从来没有哪个书士会选择在场地之内惹祸。
眼见对面的气氛一触即发,而且如果放任他们发展下去搞不好可能会变成私斗,他也想不出太好的对策。自己的队友已经没剩多少力气,想要阻止他们恐怕不太容易,因此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去通知上层的管理人员。
是被雨声影响了听觉么,亦或者是认为自己所在的位置足够隐蔽,无论如何,正在争执着的双方显然还没有注意到从后面靠近的书士们。所以被队长派出去的书士很快就绕过他们的位置赶向了中央高塔,而留在那里的剩下几个人则躲在不会被雨淋湿的棚子低下远远观察着彼方的冲突。
“是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可能是到达忍耐的极限了,瘦高书士本来就低沉的声音在喃喃出两字之后陡然上升,发出了有些许变调的高音。与那脱口而出的怒吼一同冲出的还有他的拳头,撕开空气朝对方的正脸挥出。
然而作为目标的那个书士看来对这次突袭早有准备,稍稍低下身体向左侧一让便脱离了瘦高书士正拳的轨迹。虽说如此,站在年轻书士身后的同伴却没有防备,被瘦高书士的拳头直接打中了胸口。
“呜!”
只听到拳头与**碰撞发出的闷响,被打中的书士在猝不及防之下接连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显然瘦高书士在挥出这一拳时用了不少力气,倒地的年轻人一时都没办法坐起来。
这一拳就仿佛是单方面的是宣战布告一样,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在瘦高书士打倒对方成员时,对方其他人也都动了起来,显然是要利用人数的优势压制住他,然后再以反击的名义加以痛打吧。
眨眼之间,原本还停留在言语上的冲突便激化为了斗殴,不过被包围住的瘦高书士丝毫没有惊慌。其中一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却被他轻松的闪开了,还不待这人调整好姿态,他的拳头便已经将其击倒。
与其说是书士,瘦高书士熟练的动作让他更像长于街头斗殴的帮派成员。只见他他迈着轻巧的步伐,在泥泞的场地上如履平地般随意闪躲,反倒是那些想要击倒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倒在地上。
终于,在轻松的把借着人数优势步步紧逼的对方挨个撂倒之后,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还想继续找地方避让的“最终目标”跟前。只见他飞起一腿,原本还趾高气扬在挑衅他的年轻书士便被踢翻在地。
——就仿佛他根本没打算抵抗那样。
这恐怕真的是有预谋的陷阱,被打倒在地的年轻书士一开始就在故意挑衅那个瘦高书士,然后让他压抑不住怒气向自己动手。先不论人数的差别,瘦高书士先动手并且将所有人都撂倒这一点便足够让他陷入不利的局面了。
喂,住手!”
眼见那瘦高的书士将对方的首领打倒在地,还要扑上去再补上两拳的时候,躲在一边的书士们终于发觉不能再默默看下去了。他们躲藏的雨棚中跑出来,尽可能加快脚步冲向还在殴斗着的两人。
“住手、塞拉利昂!还有维特里奥,你们这些家伙,究竟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究竟搞清楚这是哪了么!”
就在他们想要冲上去将两方分开的时候,瘦高的书士忽然被“某种力量”掀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转头看向喊声传来的方向,一个身着高阶书士服装的男人怒视着曾经打作一团的几个年轻人。
在那一瞬间,书士队长似乎看见那坐在地上的瘦高书士嘴型微微蠕动一下,似乎是低声的说出了“惹祸了啊”这几个字。
第一幕 昭示开始的白昼幻梦(1)()
黄昏。
昏黄的天空上点缀着几缕淡薄的卷云,赤红的落日斜靠在远方山脉的高崖边上,只剩下小半块残影。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做梦——要问为什么知道的话,答案便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而已。同样的梦境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熟悉到几乎看到其中的一个片段便能反应过来梦境的存在了。
正因为这不单单只是一个不断经历的梦境,还是一个在大脑中保留了很久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鲜明的反复上演吧?他有时候甚至会如此认为,这些记忆之所以会时不时出现在梦境中的原因,便是在提醒他不要轻易的忘记这些事情。
那么,这里又是那些记忆中的那一个部分呢?
“那么,弗里克。。。。。。我想差不多是道别的时候了。”
不远处传来了稍显低沉的男声,循着说话的方位望去,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站在一辆马车旁定睛看着他。男人有着一张粗犷的脸,在夕阳的余晖向看上去仿佛是用石头雕刻出的一般棱角分明。
他似乎是世人常谓之“冒险者”一样的人,在用厚实布料缝就的衣服上还刻意利用皮革与金属进行了补强,脚下穿的靴子更是适于在崎岖地形上行动的类型。而在这透露着明显个人主张的厚重服装之下,还暗藏了诸如抓钩与飞刀之类的备用道具,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他不是等闲之辈。
“难道您就非去不可么?终北、北方尽头。。。。。。那是多么遥远的蛮荒之地,您究竟有什么必要去那种地方呢!”从他的口中吐出了无奈的话语,这并非出于自己的意志,不过只是记忆的再演罢了。
无法扭转的过去,这是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梦境,这场“梦境”的主人很清楚,自己从那时到现在都没有能从这场回忆中挣脱。尽管知道这是无能为力的懊悔,然而内心却一直无法释怀。
“父亲!”
于是他放任自己的记忆继续回放下去:“难道对你来说,我们一家的价值还不如那些位于北方尽头的的东西么?”
这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直到一切已经成为尘封过往的现在,他可能依然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并不是毫不认可父亲的行为,因为他也曾经无数次以那个会出现在新闻头条上的身影为荣。
这并不是弗里克第一次在这个地方与父亲告别,过去的每一次,他都期待着父亲能够从远方带回来崭新的发现。唯独这一次,浮现在他心中的莫名不安让他无数次地选择了劝阻他不要前往终北之地。
但几乎是理所当然的,父亲并没有在意少年心头浮现的微小不安——对于他来说,遭遇危险并不是一次两次了,然而凭借着训练有素的身体与丰富的知识,他每一次都能在面临绝境之时化险为夷。
于是他开口说道:“呵、虽然我想解释给你听,不过现在的你或许还没有办法了解。在北方大门的另一侧。。。。。。几乎是世界尽头的那片土地上埋藏了许多我们还未能发掘,无法知晓的事物——你应该知道它们对我的意义。”
正当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坐在前方马车上的另一个男人回过头来大声喊了几句,似乎是在催促他快些上路。
乘坐它的人不仅仅是弗里克的父亲,在那辆马车上已经坐上了好几个与他一同前往目的地的同伴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已经变得不太明确,大概是诸如马车必须要出发了,或者关于冒险目标之类的东西。
“抱歉,看来我必须得走了。”
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同伴们,又回头看了看弗里克。他无奈的张了张嘴巴,似乎原本还有不少话要对弗里克说,然而时间不等人,留给他们父子两人在此道别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当时年幼的弗里克,转身走向停在道路一旁的马车,准备开始下一次冒险。可是才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造型怪异的挂坠,将它挂在了弗里克脖子上。
不知为何,在父亲将那个挂坠挂到弗里克脖子上的下一刻,他就下意识的就将它捏在了手中仔细打量起来。
它的结构看上去不太规则,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被几个相互层叠的三角层层包围的树枝,或者类似的东西。外侧那些叠在一起的三角形结构有着黑铁一般的光泽,而中间的“树枝”则是绿色的。
它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而且不像大多数“护身符”一样,有着明显的魔力反应。说老实话,这个挂坠是如此的其貌不扬,以至于它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哪个乡镇中铁匠在心血来潮之时随意锻造的玩具。
话虽如此,但是弗里克对这枚挂坠却有着很深的印象,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一直视若珍宝的将它带在身上。或许在父亲的心中,这枚朴素的挂坠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此才显得极为重要吧。
“这是我第一次冒险时收获的宝物——那时我还没和你母亲认识呢。它陪了我很久。。。。。。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我想应该能代替我留在你们的身边。”留下了这一句话后,父亲便登上了马车,“回家去吧,陪着你的母亲。”
就算是到了现在,看着这一幕他也忍不住想要叹息。不仅仅是因为年幼的自己无能为力,始终没能成功说服父亲放弃前往终北的计划;也是因为自己放弃了继续追寻下去,任凭这些东西沉没在记忆的深海中。
究竟是什么在驱使着人们去探索那些认知以外的世界,并且主动去探索那些危机四伏的未知区域呢?
被这依然停留在过往记忆中的父亲称为“弗里克”的梦境之主忽然想起了现在自己,以及已然过去的二十余年人生。
他还记得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或许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也曾经对周遭所存在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经过了大量的学习之后,这些好奇心也逐渐被已知的常识说取代了。只要通过获取知识并且加以接受,那么已经变得不再是“未知”的世界便不会再让人感到丝毫的惊奇。
这或许是大部分人认知世界的过程,在时间的推移中通过学习积累经验,从而塑造出完整的个人认知。当未知被已知取代,满溢而出的好奇心之源也因为逐渐被各种日常琐事填塞而干涸。
然而有些人显然并没有受限于这个枷锁——比如以自己父亲为代表的这些探险家们,他们心中的好奇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物的干扰而消失。如今的他必须承认,他们就是未知事物的追寻者。
当然不只是探险家,在个各领域中许多没有被束缚的先行者们,他们探索未知事物的行动或多或少的决定了自身族群的未来。他们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着,不惜一切代价走向前方。
开拓未来,这确实是能够让很多人热血沸腾的一个名词。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或者他们的家庭能够在这个“未来”之中获得任何东西——等待在前方的可能更多的是一声声无奈的悲叹。
行走在未知领域之中的先行者,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