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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覆云乱煜-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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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谨仁的话没有避开道宗众人,除了玉尘脸色不变,其余几位敬陪末座的道宗真人都脸色微变,显然是刚刚知道这等秘辛,也都有些恍然,当年儒门灭门,道佛两家联手驱逐正如日中天的魔教,又有白莲教和剑宗在一旁兴风作浪,东主能周旋在这些修行界宗门之中,自然也是修行界中人,只是后来有了皇帝身份,这个修行者的身份才不复被人提起。

    想到这儿,众人的视线不由得望向萧煜,此时萧煜却是与当年东主相差不多,提起萧煜,世人第一时间想起的恐怕都是西北王、草原王、西平郡王、西北萧逆等等,可剥落这些俗世的尊贵名号以后,萧煜还是一位证得五气朝元的天人大高手,西北道门的代总领,放在修行界中也是一方人了。只是因为他在俗世中的名声太盛,方才使得修行界中的名声相对不显。

    萧煜脸上不动声色,静待下文。

    南谨仁说道:“傅先生傅尘,也就是我天机阁的上任阁主,先行不悖之事,后又弃阁出走,依老夫和徐先生之见,实难担当天机阁阁主重任,故而我两人代老阁主做主将他的阁主之位革去,也算是给天机阁留一点香火。”

    萧煜被袖子遮住的右手轻轻握成拳头,面上却是古井无波,丝毫不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小动作了,早些年是因为自己对于很多事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暗自握拳,如今值得他做这个动作的人不多了,傅尘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太子案发时,在东都城中能让萧烈忌惮不敢出手的人,除了傅尘还有谁?而且后来傅尘在萧煜渡过天人劫难时,作为人劫来袭,也算是与萧煜有生死之仇,以萧煜的性子来说,自然是要诛之而后快。

    萧煜没有接南谨仁的话头,而是一脸遗憾道:“可惜晚生二十年,没能跟张江陵见上一面,南先生当年见过那位张相爷,不知观感如何?”

    南谨仁看了一眼,顺着他的话头感慨道:“天下儒生多如过江之鲫,但成名成事的也超不过双手之数去。张相爷即便放在这双手之数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名列前茅,尤其是在治政方面,不论眼界、眼光、变通,还是气魄、手腕、权术,都已经是登峰造极,执掌朝政二十年,也让大郑中兴了二十年,若无当年的张江陵新政,又焉有秦功的四十年帝位?”

    萧煜嗯了一声,叹息道:“不知张先生遗骸何在?”

    南谨仁深深地看了萧煜一眼,道:“就在这大名府。”

第三十章 死谥文正() 
张江陵死后未见遗体,其后张府被郑帝抄家,家财尽数充公,家中男子或死或流,显赫一时的首辅府邸就此败落。而实为张江陵弟子的郑帝秦功报复却远不止于此,不但上柱国、太师封号和文忠谥号被尽数剥夺,并以先前废辽王为引,亲笔写下了“张江陵诬蔑亲藩,侵占王坟府第,钳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断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追论。”的旨意。若不是不知张江陵尸骨所在何处,郑帝恐怕就真的套开棺鞭尸了。

    如今天下大乱,萧烈身为丞相把持朝政,不知那位养在深宫的傀儡小皇帝秦显会不会抚髀思江陵,而后知,得庸相百,不若得救时相一也,然后哀叹:“恩怨尽时方论定,封疆危日见才难。”?

    萧煜出生的时间,与张江陵身死的时间相距不远,可以说年轻的萧烈是活在张江陵时代的,他亲眼见证了张江陵是如何让一个垂暮帝国焕发了中兴之相,又是如何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所以他对张江陵这位权相推崇到了极致,曾多次对萧煜言道:“几人相业似江陵?郑只一相,张相公也是!”言传身教之下,萧煜对于张江陵自然也是极为推崇,对于张江陵的离世十分惋惜。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若是张江陵在世,那也不会有后来的太子谋反案,那萧氏父子也可能像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萧煜有时候在想,同样是把持朝政,慕容燕自封为大将军,萧烈却自称丞相,虽说里面有后建重武大郑重文的原因,但是否也有萧烈早年受到张江陵这位相爷影响的缘故?

    对于张江陵尸骨的去向,萧煜只是有所猜测,却没成想在南谨仁这里得到了证实。

    南谨仁说道:“当年一战,我与徐先生未曾前往,只是在阁主重伤返回天机阁时,同时带了三个瓦罐,其中一个所盛放的就是张相公死后所化飞灰。”

    萧煜张了张嘴,然后低低叹息一声,“还真是尸骨无存,飞灰湮灭。”

    萧煜抬起头来问道:“既然如此,不知南先生可否带萧某前往祭拜一二?”

    南谨仁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徐振之继续招待道宗众人,而他则是引领萧煜,前往张江陵的葬身所在。

    张江陵这位一代权相就被葬在大名府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有坟而无碑,当萧煜站在他的坟前时,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感到一丝凄凉,生前尊荣极致,死后不过黄土三尺,人生在世,所求为何?是一世之尊,是万古流芳,还是一生逍遥?

    萧心中煜略感迷茫,只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有平静沉默。过了许久,萧煜才拿起随身带来的酒壶,将清澈的酒浆倾倒在张江陵的坟前,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即便以南谨仁的修为也没有听清。

    敬酒之后,萧煜转过身来,对南谨仁轻声道:“方才诸位道宗真人当面,有些话不好多说,现在可以说了。”

    南谨仁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本来老夫是想请明公做天机阁主,毕竟当年的天机阁中兴于东主之手,而明公未必不能成为东主第二,带领天机阁再一次走向中兴。”

    萧煜笑问道:“现在呢?”

    南谨仁摇头道:“现在不想了,看道宗掌教的意思,已经将明公视作重中之重,八位天人高手,实在是好大的手笔,我们天机阁拿不出来,也惹不起道宗,所以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萧煜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谨仁欲言又止。

    萧煜平静道:“南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南谨仁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道:“有些话本不该老夫来说,只是这次却要多嘴一回了。老夫听闻蓝玉是明公的左膀右臂,总理西北诸事,位高权重,而且当年徐林兵败草原时,也是他献城于明公,截断徐林退路,可谓功不可没,只是明公想过没有,蓝玉毕竟是傅尘的弟子,当初他也是奉傅尘之命才前往中都相助于你,直到傅尘出走,两人才在明面上分道扬镳,不过两人几十年的师徒情分,说断就断了?不知明公信不信,总之老夫是不信的。”

    萧煜默然无声。

    南谨仁继续说道:“若是有朝一日,明公与傅尘正面对上,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半生心血付诸东流,甚至性命难保,亲者痛,仇者快,明公可会后悔?”

    萧煜面上丝毫不显内心所想,脸色仍旧是一片平静,反问道:“南先生有何教我?”

    南谨仁摇头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夫此话却是有挑拨嫌疑,不过明公身为西北之主,想来心中自有计较,只是不要责怪老夫多事才好。”

    萧煜摇头笑道:“南先生一片拳拳之心,萧某又怎会不知好歹?”

    接着萧煜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正如南谨仁所说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萧煜既然用了蓝玉,就不怕蓝玉真的对他不利,他生性多疑,南谨仁所说之事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只是他相信人性逐利,蓝玉也不是愚忠愚孝之人,只要他能给蓝玉想要的,就不怕蓝玉会背叛他。

    世人皆贪,有人贪财,有人贪权,有人贪名,还有人贪情。萧煜就自认贪权,而蓝玉被赞为两袖塞外西风,肩挑青河白山,不贪财,贪权未必,却定是贪名的,既然贪名,就必然不会轻易反叛,这也是萧煜放心蓝玉的原因之一。

    再者说,萧煜多疑归多疑,刻薄寡恩归刻薄寡恩,自古以来,这样的上位者也不会少,但一定要有魄力,如果脸这点魄力都没有,如何打天下?真当喊一声试问明日天下何人为主,就能入主中原逐鹿天下?时势造英雄不假,可如果是本身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再大的时势也是无用。

    萧煜说道:“张相生前或许私德有亏,但于国事上却无可指摘之处,萧煜想要将往东都修书一封,为张相平反,不知南先生意下如何?”

    毕竟张江陵是死于天机阁之手,这件事倒是不好绕过天机阁去。

    南谨仁问道:“大丞相那边?”

    萧煜笑眯眯道:“大丞相最为推崇张相,想来是乐见其成的。”

    南谨仁叹息一声道:“当年之事,我与徐先生之所以没有参与,就是因为佩服张相其人,而如今看来,也的确是秦功和天机阁错了,明公愿为张相平反,也算是弥补当年天机阁之错,老夫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萧煜笑道:“那还要借南先生书房一用。”

    南谨仁点头道:“明公自便就是。”

    待到萧煜写好信后,已经是未时时分,他将信交给萧瑾,道:“将这封信送到萧烈手中,也算还一点人情。”

    ——

    夕阳西下,东都内城的城门已经要缓缓关闭,在最后时刻,一骑疾驰而来,在城门前出示一面冷铁令牌后,径直入城。

    不多时候,萧烈手中就多了一封通过鹰卫送来的私信。

    “大丞相亲启

    今主少国疑,使君不朝纲独握,则道旁筑室,谁秉其成?大丞相今效仿当年江陵相公行事,亦未可以揽权罪大丞相。由今思古,当年之江陵相公,功在社稷,过在身家,国家之议,死而后已,谓之社稷之臣,奚愧焉?明光不忍见社稷之臣蒙冤,故斗胆请大丞相出面,为江陵相公昭雪,为张氏一族鸣冤”

    萧烈将信看完之后,扶手走到窗边,朝皇城方向望去,讥笑道:“板荡之后,而念老臣。播迁之余,而思耆俊。郑室秦家,以为然否?”

    在这个简文元年的秋末,丞相萧烈上疏小皇帝秦显,请求为张江陵平反。

    秦显允大丞相之奏议,下旨为张江陵彻底平反,归还其家产,张氏子弟复官复荫,重新追封张江陵为上柱国,太师,赠忠正伯,谥号由先前所夺的文忠改为文正。

    死谥文正!

    朝野震动。

第三十一章 流民遍地() 
在张江陵被平反时,萧煜一行人已经作别徐振之和南谨仁,离开直隶地界,前往西岭口。虽说现在的西岭口是在秦政大军的控制之下,但自从牧人起大军自锦州南下之后,西岭口这处关隘要地就战火连天,在其周围并不仅仅是秦政所统领的二十万天子亲军,更有东北军出没,双方斥候轻骑在此反复来回绞杀,不能说处处杀机,却也将一条好好的商路变成了死亡之路。

    西岭口的不通畅间接地使萧煜本就不富裕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又因为萧瑾所说的小冰期带来的连绵灾害,使得号称“塞外江南”的西河平原、西凉走廊等地气温骤降,庄稼收成减了将近一半,而草原上也受到影响,还未入冬,已经开始连降大雪,白灾初显,牲畜损失惨重,许多草原台吉眼看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偏偏萧煜占据了西北,草原台吉们还不能如以前那般南下劫掠,所以此时求援的公文已经堆满了萧煜的书桌。

    综上所述,西北的财政危机已经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程度,而事实上,随着小冰河期的来临,萧烈、秦政、牧人起、后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粮荒、财政艰难等问题,而原本是最富饶的江南地带,又因为白莲教的肆虐,仅仅能自给自足而已。若是有仙人在天上俯瞰世间,就会发现这时候不断有大批百姓背井离乡,扶老携幼,汇聚成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巨大浪潮,自北向南而去。

    江南是诸多世家齐聚之地,不少世家出身的有识之士已经看到了这股巨大难民潮所隐藏的巨大威力,若是任由他们完全爆发开来,整个江南都会变得千疮百孔,偏偏此时的江南还有一个白莲教,若是再由白莲教在其后推波助澜,那可真是华美江南将不存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平日里目空一切的高门大阀们终于怕了,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地请求萧煜出兵蜀州,再从蜀州借道转战湖州。江南世家有钱,西北有人,谢公义代表各大世家出面,两边一拍即合,而萧煜这次返回西北,就要开始着手进军蜀州之事,这也是萧煜为何会对不空说自己要再造杀孽的缘故。

    一路行来,只见整个江北处处萧条,大些的城池乡镇还好些,或有官军驻扎,或有乡绅结团自保,已经由流民转职的流寇不敢轻易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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