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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覆云乱煜-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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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烈淡淡道:“这里有我坐镇,掀不起什么乱子,至于城中勋贵的那几千家丁还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秦政不能回兵东都,为父就稳如泰山。”

    萧瑾说道:“可惜大哥不愿与父亲同心协力,否则这大郑的万里河山已经是我们萧家的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惋惜。

    萧烈神情不动,说道:“好了,你先去吧,为父要准备给陛下扶灵了。”

    正明四十年春,大郑皇宫中已经是一片黑白之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地异象的缘故,已经是春天,却还是大雪连绵,落雪满城,满城缟素。

    飘飘洒洒的落雪,似是从天儿落的纸钱儿。当这支黑白色的车队来到宫门前,整座东都都沉寂了。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似乎都明白了为何有大批甲士进入城内。

    大郑皇帝,秦功,死了。

    御道直达皇城,街上满缟素,然后安国公、顾命大臣萧烈身披雪白的麻衣丧服,带着同样打扮的太子秦显,一同扶着郑帝的棺椁,缓缓走向那大开的宫门。

    一袭白衣的萧烈走入皇城。

    风雪如晦。

    萧烈一手按在棺椁上,眯眼遥望向那座大殿。

    司礼监中官的声音依此响起。

    萧烈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罕见露出一丝哀切神色。

    又过了两年,已经是七年之前。

    那一日也是一个大雪天气。

    方璇。

    萧烈默念了两句,再次举步前行,眼神冷冽。

    七年了,也该到自己讨债的时候了。

    你秦家人,就用这天下来偿还吧。

第九十六章 对酒酌谈() 
流泉楼地处外城,但内城中的王公共贵卿也不时会到这儿小酌几杯,故而外地客商入京,多半是要来这儿走上一遭的,若是囊中银钱丰厚的,则是要去一趟那号称可媲美南边十里秦淮的秋台。

    东都,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怕是升斗小民,也带着一股子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气,尤其是在看待外地来客时,更是有一种莫名优越感,习惯性地斜眼去瞧。这流泉楼的掌柜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可今天来得两位客人却还是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那位白衣女子还好,长得倾国倾城,虽然有些吓人,但一看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可女子身旁的公子就骇人了,蟒袍!这可是正宗的蟒袍,虽说东都城中权贵遍地走,可能穿得上蟒袍的,真没几个。

    方才街上兵荒马乱的,掌柜的关了店门,只是有人叫门,这才壮着胆子打开店门,哪成想一下就来了这么两尊大菩萨,掌柜的心底里暗暗叫苦,脸上却挂起笑脸道:“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好在那位身着蟒袍的贵人倒是仗势欺人的主儿,温声道:“三楼雅间,两壶花雕。”

    掌柜的应了一声,赶忙照办,心说方才外面大批骑卒经过,虽然全是往内城去的,可这外城还是有巡城兵马的,这内城多半是有什么变故了,这位爷带着这么个大美人招摇过市,也没个随从,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萧煜和秦穆绵上了三楼,先前吓走了北长老,按照萧煜的行程就该出城去三里亭与诸葛恭会和,只是秦穆绵忽然说想喝酒,萧煜没让紫水阳跟着,带着秦穆绵来了这流泉楼。

    片刻后,两壶花雕和一方小火炉被端了上来,火炉上还煮着热水,供温酒之用。萧煜将一壶花雕放入炉上热水之中,秦穆绵则是直接拿起酒壶,饮了一口后,默然无语。

    两人对坐,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热水已经滚沸,萧煜两指捻住壶口,从热水中把酒壶提起,倒入杯中小饮一口后,轻声问道:“以后你打算去哪儿?”

    秦穆绵没有回答,只是透过壶口,痴痴地望着清澈的酒水。

    萧煜又说道:“这次你私自离开魔教,又顶撞了这位北长老,怕是已经把这些魔教长老们得罪狠了,若是贸然返回魔教,怕是不妥。”

    秦穆绵仍旧是望着酒水,淡淡嗯了一声。

    萧煜无奈苦笑一声,眼前这个女子,从认识她起,就喜怒不定,前一刻还巧笑倩兮,下一刻就有可能翻脸不认人,都说女子心思海底针,可眼前人的心思怕是海底砂了,根本无从找起。还有这个坏脾气,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萧煜心中哀叹一声,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受着了。

    萧煜沉吟了一下后,终于说出了方才一直压在心底的一句话,“若是无处可去,要不跟我去西北吧,那儿虽然苦寒,但好歹是一处安身立命所在。”

    秦穆绵抬起头,冲着萧煜笑了笑,“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萧煜轻咳了一声,略微尴尬,秦穆绵懒得理睬,一针见血道:“林银屏就在中都,而且身子不怎么好,若是我去了,你不怕气死她?即便她不介意,可还有慕容那个假清高,我们俩的那点恩怨本该放下了,可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有我没她,你舍得为了我和秋叶翻脸?”

    萧煜脸上的笑意微僵,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要对你怎样,银屏怎么会生气,至于慕容姑娘那边,我自会去分说。”

    秦穆绵端起酒壶又饮了一口,眼神玩味道;“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那位公主殿下当傻子?女子对于这种事最是敏感,不说无中生有,但捕风捉影是肯定的。”

    萧煜给自己又满上一杯,摇头叹息道:“没想到你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的,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作罢吧。”

    秦穆绵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冷笑道:“可见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

    萧煜放下酒壶,脸色平静的近似漠然。

    秦穆绵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一杯后,低下头去。

    萧煜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图什么?”

    秦穆绵慢慢地将杯中酒水饮尽,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啊。”

    大概是被萧煜这句问话勾起了兴趣,秦穆绵反问道:“那你呢,想要什么?”

    萧煜笑道:“我说我想要天下太平,你信么。”

    秦穆绵微微恍惚,自顾自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儒门先贤的话,我相信世上有这样的贤人,但我不会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萧煜猛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我想要做皇帝呢?”

    秦穆绵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声音微微拔高,“你?”

    萧煜笑了笑,道:“说笑的。”

    秦穆绵深深看了一眼萧煜,坚定说道:“我信。”

    萧煜向后靠在椅背上,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惚。自打立志复仇以来,萧煜就像一张拉满的大弓,如今郑帝死在他的手中,却是有些难言的放松,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至于当皇帝,萧煜只是半真半假,说假是因为他攀升的太快,根本没有所谓君临天下的准备,说真则是因为他身后的徐林等人一定是想让他做的。

    萧煜端起酒壶,将壶中之酒一气吸尽,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秦穆绵平淡道:“可惜你自己说了不算,别忘了道宗掌教和秋叶为什么对你一直青睐有加。”

    萧煜平静道:“那就做吧。”

    房间内的气氛骤然一凝。

    秦穆绵愣了一下后,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萧煜,没有作声。

    萧煜望向远处蔓延开来的黑白两色。

    在那一边有人扶灵进宫。

    萧家与秦家的仇怨,在今日算是了结大半。

    剩下的就是自家人的账了。

    秦穆绵看着萧煜的侧脸,讥讽笑道:“怎么,喝完酒要走了?”

    萧煜站起身,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最后问道:“真不跟我去西北?”

    秦穆绵脸上浮现起不耐烦的神色,狠狠挥了挥手,“快滚吧。”

    萧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一声,转身向楼下走去。

    秦穆绵没有阻拦,只是端起酒壶自斟自饮。

    秦穆绵喃喃自语道:“天下之大,哪里是家?”

    这个魔女双手捧起那只滚烫的酒壶,放在胸口上。

    在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上浮现一丝陌生的神色。

    酒店掌柜看着萧煜远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楼上,有些想不通这位爷怎么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扔下,竟是独自一人走了。

    雪中的东都城别一番风采。

    走在雪城中的那抹黑色背影,显得与这城是那般格格不入。

第九十七章 母仪天下() 
城外三里亭,有六千铁骑肃立。

    主将诸葛恭坐于马上,面带焦虑神色地望向东都方向。

    紫水阳就在他的身旁,忽然说道:“来了。”

    果然,一道身影穿过风雪,径直朝这边奔来。

    诸葛恭在看清来人之后,赶忙下马,“王爷。”

    来人正是萧煜,摆了摆手示意诸葛恭不必多礼,然后只说了一个字,“走。”

    诸葛恭领命。

    萧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远的浩浩东都,然后六千铁骑一路疾行,直扑西岭口。

    恐怕谁都没想到,萧煜和萧烈父子在有意无意之中,在北地西岭一线布下了一张大网,萧煜为了防止秦政形成关门打狗之势,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特令徐林亲率二十万大军陈兵西北边境,声势之大,已然是让大易一日数惊。

    总领北地军政的大都督秦政已经是亲自领兵十五万,与徐林形成对峙之势,可以说北地局势已然是一触即发。

    只是秦政未曾想到,东都城中太庙之变,郑帝身死,萧烈扶灵入宫,已然是将朝堂握在掌心之中,另有大都督陆谦的江都水师沿着东江大运河一路北上,不日便可截断漕运,让秦政大军变成孤悬北地的一支孤军。

    这样一支孤军,前有西北军,后有萧烈把持的东都,别说攻打天下第一雄城东都,就是自身也是难保。说到底,萧烈吃准秦政不能回师东都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萧煜手上的四十万西北大军。

    秦政也确实动过半路截杀萧煜的念头,只是在徐林大军出现在西北边境之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极为诱人的念头,转而专心布置防线,甚至每天都要带领几百亲兵亲自巡视前线。

    二十万天子亲军,若是对上二十三万的中都铁骑,胜算有几分?秦政曾经在心中思量,这天子亲军若是守城,那自然是丝毫不惧,可若是在平原上的野战,秦政估摸着胜算不会超过四成。

    秦政骑马北望,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神色,自言自语道:“国事艰难。西北有萧煜,东北有牧人起,更北还有一个后建,孤木难支。”

    就在这时,有一骑快马加鞭奔回,不等停下,马上斥候已经是滚落下马,单膝跪地颤声道:“启禀大都督,西北大军主将巡边,与我等距离不足三里。”

    秦政脸色如常,轻声自语道:“三里?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回答道:“不足三百人。”

    秦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亲兵,对身旁一名心腹将领说道:“随本督过去看看。”

    两股烟尘快速接近。

    秦政举目远眺,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那一袭玄甲。

    相距不足三百丈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

    不足百丈时,双方亲兵极有默契地肃然停马,只剩两骑缓缓前行。

    不足十丈时,勒马停步,两位曾经同朝为官的大都督遥遥相望。

    现在实际上已经是西北第二号人物的徐林首先开口,轻声问道:“秦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秦政平淡道:“还算勉强过得去。”

    这位中都大都督笑道:“一国之重全都压在肩上,不累?”

    秦政反问道:“我不扛,难道你来扛?”

    对于秦政话中的嘲讽意味,徐林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秦政继续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降?”

    徐林平淡回答道:“不得不降。”

    秦政厉声道:“好一个不得不降,当时你若是一意想逃,萧煜能奈你何?!”

    徐林面无表情地问道:“那然后呢?我一个败军之将能去哪儿?去后建?对那些蛮子俯首称臣?还是回东都请罪,被咱们的陛下一刀砍了脑袋?”

    秦政冷声道:“当死则死。”

    徐林摇头道:“我不想死。”

    虽然是故人相见,但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是气氛已经冷的不能再冷。

    既然话不投机,那便分道扬镳。

    徐林抬头望着晦暗的天空,“本是想着这次见你,或许能与谈一谈故人旧事,日后沙场相见,不管是谁杀了谁,也会留个念想。”

    秦政拨转马头,径直离去,平淡道:“不用。”

    一队骑兵先行掉头远去,朝那条北地兵线驰去。

    徐林驻马原地,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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